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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如果是猫(三)

死了一千次的万人嫌 夏唯一 5070 2025-02-06 23:24:02

“公子, 你怕是……捡到了一只猫妖。”

鬼医脸色凝重,他忍不住说:“猫妖……可是自古以来的邪崇,阴险、狡诈、魅惑。与猫妖扯上关系, 注定有不祥之祸,大难临头。”

他像是有些不忍, 但最终依然硬着头皮劝说:“您现在正在紧要关头……还是以大局为重。”

周不渡掀起眼皮, 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

那一眼沉默而寂静, 却不言而喻, 带着点冷冷的警告,某种上位者的威压弥漫开来,只是,他俊秀的脸上还残留着一道爪痕,是方才被摸了屁|股的小猫给这个登徒子的惩罚,这才沖淡了一点他身上冷冽的气息, 嗯……反而带上了点滑稽。

就像是在外权倾朝野的大佬,回家却乖乖被作妖的老婆踩在脚下, 任打任挨, 绝无怨言。

鬼医忽然毛骨悚然, 意识到原来周不渡有可能也会患上一种顽疾——一种名叫“恋爱脑”的不治之症!

他算是明白了古代大臣看被妲己蛊惑的商纣王是什麽心情了, 捶胸顿足,恨铁不成钢。

祸国妖姬!国将不国啊!

房内, 忽然传来一声“哎呀!”,接着, 是一阵噼裏啪啦的声音, 似乎有人摔了。周不渡心猛地提起, 大步向前, 推开了门。

门内, 谢纾正艰难地和古代繁複厚重的衣服打架。他骨架还是属于纤弱的少年,纤薄如弱柳。周府裏就没有合他身的衣服,只能暂时先穿上周不渡的衣服,之后再出门买。

……至于为什麽不是穿的小黑的衣服,鬼医就不敢问了。

少年跌坐在地,他皱着一张小脸,纠结地看着堆叠在身上淩乱的衣袍,宽大的衣摆从他圆润白皙的肩头滑落,肩头的皮肤柔软,令人想起热气腾腾的蒸包,从背后望去,可以清晰地看见少年漂亮的蝴蝶骨和微微凸起的脊椎,一寸一寸,一节一节,充满骨感的美,像是雨后新竹,再往下,是一只雪白的猫尾巴,在少年尾椎处不安地左右摇晃着。

周不渡把身后的鬼医轻轻拍了一下,把他推出去,接着,门就被关上了。鬼医只来得及被一抹雪白晃了晃眼睛,便被关在门外,傻眼了。

我就是一个老头子!一个医生!人体浑身上下有哪出组织我没见过?!那不就是几坨白花花的肉麽!

鬼医忿忿而走,念叨着:“完了,完了,殿下可没喜欢过人,他这下怕不是真的栽了吧……不能吧,不能吧???这才哪跟哪啊???又不是前世的恋人!”

周不渡耳尖,他听见门外的碎碎念,闭了闭眼,脚步慢下来,踱步到跌坐在地的少年面前,蹲下来与少年平视,声音柔和,“摔疼了吗?”

谢纾揉着屁|股,眼角泛着点泪花。他似乎有泪失|禁体质,一点点轻微地擦伤就会呜咽个不停。周不渡也没见过哪只猫这麽会哭的……说起来,猫咪会因为情绪问题而哭泣吗?但是谢纾也不是猫,是一只罕见的猫妖……

他思考着,谢纾就嘟嘟囔囔地叫起来,“疼。摔到屁|股了。”

他看见周不渡的眼神缓慢地移动到他的尾椎处,尾巴处的毛发又炸了起来,他色厉内茬,“你、你干嘛啊!我是不会给你摸尾巴的!也不需要你帮我揉屁|股!”

周不渡这才收回了目光,只是视线又在他那毛茸茸的尾巴处逗留了一会。谢纾总觉得从他那张棺材脸上读出了“遗憾”的神色。

“我帮你穿。”

周不渡抄起少年的腋下,把少年抱起来,放在了床上。

“擡手。”

“脚擡起来……不要踩我。”

“脑袋钻出来。”

“这个是衣带,不要扯……不然你就要光屁股了。”

谢纾穿衣服很不老实,好奇心太旺盛,总是这裏扯扯,哪裏扯扯。明明只是穿衣服而已,却会下意识地往周不渡身上拱来拱去,给他穿衣服就花了半炷香的时间,一层薄汗浮在周不渡挺秀的鼻梁处。

少年头顶的耳朵总是不停地抖动。周不渡说不清自己究竟是因为穿衣服太折腾而出了一层薄汗,还是因为极力克制自己伸手rua一rua的沖动而感到心痒难耐。

鬼医总说他没什麽感情,怀疑他是不是情感功能出了问题。然而,那可是猫!毛茸茸的小猫!谁能拒绝?即使是太上老君想必也要屈服在任何一只猫猫的脚下。

他克制地别过头去,余光中,却看见少年穿着宽大的衣袍——他还没穿裤子,因为他觉得裤子的束缚很奇怪,会压住他的尾巴,让他浑身上下不舒服,所以少年此时只穿了件单薄的裏衣,轻而易举地便能透过纤薄的衣服,看见下面的白皙皮肉,骨肉亭匀,而两条光溜溜、有些肉感的大腿就那麽暴露在空气之中,沿着向下,便是微微凸起、骨节明显的膝盖,脚踝上的两个脚窝很深,衬得两条腿又长又直,脚趾抵在地面上,微微蜷缩起来。

谢纾却对自己的衣冠不整毫无知觉,擡起袖子,鼻尖抖了抖,不断嗅着周不渡衣服上的味道。

暖洋洋的,像是阳光下晒干的槐花。

他耳朵抖了抖,眼睛舒适地眯了起来,是喜欢的味道。

谢纾站起来,试图向周不渡走去,他第一次变人,走路跌跌撞撞的,摇摇晃晃,眼看又要摔倒,周不渡眉心一跳,伸出手把少年接住。

两个人距离忽然拉进,谢纾跌进周不渡的怀抱中,吓得耳朵夹了一下。

他的猫耳抖了一下,耳畔是周不渡沉稳有力的心跳声,男人温热的呼吸轻轻地打在少年初生稚嫩的脖颈处。

有些痒。

少年头顶雪白的猫耳又忍不住轻轻抖了抖。

周不渡只觉得怀中跌进了一个温热的软糕,触手可及是少年温热滑腻的皮肤,细腻得令人想起上好的丝绸。他呼吸顿了顿,接着,只是牵起了谢纾的双手,举平了,“试试走一走。”

谢纾却下意识地抽出了爪子,在周不渡挑眉后,又把爪子搭在了他的手上面。

……好吧!猫爪在上原则!

周不渡无奈地摇头,嘴角弧度微微上扬。他往后走,谢纾被他带着往前,他双腿战战,宽大的白衣淩乱地晃动,白腻隐隐绰绰,他有些害怕地咬紧了嘴唇,周不渡看着他的表情,沉沉说:“不要怕摔倒,我在。”

谢纾迟疑地向前,尾巴绷紧保持平衡,他走得小心翼翼,却依然步伐淩乱,横七竖八,走出了扭曲的猫步,中间不断地踩中了周不渡。

谢纾第一次踩到周不渡时,吓出了飞机耳,脸色惨白,纤薄的身体抖得好似雨中的落叶。他想起之前只是弄髒了沈乘舟的文书,便被无情地赶出家门,还被棍棒伺候,整个人都吓得腿软,低着头,一双猫儿瞳颤抖,似乎想擡头觑周不渡的神色,又怕一擡起脸,看见一张冰冷的脸,瞳孔冷冷地瞪着他,嘴唇的弧度向下,是一张不耐烦又厌恶的脸。

“对不起……”

他磕磕绊绊,胡乱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呜……”

他一颗心因为恐惧悬起来,惶恐至极,低着头不断地道歉,脊背弯曲成一个卑微脆弱的弧度,像是重压下随时要断裂的翠竹。

他感觉眼前落下一片阴影,悬着的心终于死了,闭上眼,準备承受狠厉的殴打。

然而,那只手如暮春凋零的花,轻飘飘地、温柔至极地,落在了少年柔软的发旋处。

“别怕。”

谢纾僵住了。他颤颤巍巍地擡起头,一张俊秀的脸撞入他的视野。他的表情温和耐心,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沉静如温暖的湖泊,温柔地包裹着少年,仔仔细细地护着他。

“慢慢来。我不是他。不会打你,不会欺负你。”

周不渡语气柔和至极,谢纾迟疑地与他对视。周不渡却只是揉了揉他的小猫头,他指腹有几个薄茧,手指修长,掌心温暖,力度对于撸猫来说刚刚好,让谢纾想起了娘亲给他舔毛时轻柔的抚摸,令人想要情不自禁地蹭男人的手。

谢纾也确实这样做了。他下意识地蹭了一下周不渡的掌心,眯起眼睛,尾巴在身后晃了晃,差点发出呼噜声。

迷迷糊糊地,他想,不是他。是什麽意思?……脸是一样的。什麽叫“不是他”呢?

他虽然是猫妖,但是智力依然有待发展,因此没能很好理解那句话是什麽意思。

周不渡撤离了手,谢纾的小脑袋甚至追出去了一点。不过,他很快就清醒过来。两个人继续练习着走路,周不渡耐心得像是学堂中最好最温柔的老师,无论学生多麽愚笨,也不会露出不耐烦的嘴脸。他不断鼓励说:“没错,就是这样。先迈左脚,再迈右脚……对,很棒。”

虽然如此,谢纾这个笨蛋学生依然摔了好几次,不过,没摔在冷冰冰的地上,每次都是砸进了周不渡的怀抱中,鼻尖磕得红红的。

周不渡牵着慢慢熟练起来的谢纾,他指腹下是少年温热的皮肉,掌心下的皮肤滑腻。他喉结上下一滚,轻声问:“你有名字吗?”

“谁?我吗?”谢纾一擡头,左脚踩右脚。他立刻惨叫一声,又摔入周不渡的怀中。这次,他狠狠磕中了周不渡的下巴,周不渡被他撞倒,“咚”地一声摔在地上。

谢纾摔在了周不渡身上,他慌乱一撑,周不渡闷哼一声,谢纾惊得快要跳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他双手合十,不断地作揖。以前他在掌柜那裏当猫时,人们每次看到他这个动作都会开心得大笑。他挤尽脑汁,只想出这麽个办法,作揖都快把头摇出残影了,头上的白猫耳一晃一晃的。

周不渡说:“别晃了。”

谢纾没听见,依然还在晃,周不渡只能伸出手,掐住少年的脸,叹气:“别晃了,小猫,头不晕吗。”

谢纾睁圆了眼睛,他被男人的大手掐着两颊,脸颊的肉嘟嘟地被掐得鼓出来一块,嘴唇像是小金鱼一样嘟起,直愣愣地看着周不渡,浓密的睫毛胡乱地扇动,掀起微小的气流,有种傻裏傻气的可爱。

周不渡撑起身体,克制地,只是捏了捏他的颊边肉,就松了手,拍了拍小猫因为恐惧而不断颤抖的脊背。

“没事,我不会伤害你。”他一下又一下地安抚少年,顺着他的脊梁不断上下滑动,像是抚摸一只炸毛的猫。

谢纾慢慢地不抖了。他迟疑地伸出手,抱了一下男人,又猛地缩回手,小心地擡起眼睛。然而,男人只是眼角带着点笑意,温温和和地看着他。谢纾不知为什麽,想起了娘亲,又再次试探地伸出手,抱住了周不渡。

这次他没有再逃。而周不渡也一直任由少年抱着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抱歉,你受苦了。”

谢纾的手抓得更紧,白衣被他扯得皱巴巴的,他乌黑的眼眸颤了一下,浓密眼睫下的眼眸雾蒙蒙的,似乎有水光,他把头埋在周不渡脖颈中,低低地“嗯”了一声。

像是一个委屈的小孩。

周不渡抱起少年的大腿,以一种抱小孩的方式把谢纾抱了起来。少年两条腿搭在他腰的两侧,背后的尾巴轻轻晃悠着。

周不渡有些头疼,少年此时下面身无寸缕,他只能尽量地避开敏感的部分,指尖却依然陷入了少年的大腿处,细白绵软的腿肉从宽大的指节溢出来,偏偏谢纾抱他抱得越来越用力,两个人越贴越紧,他喉结微微滚动,闭了闭眼。

谢纾埋在他的肩膀处,丝毫不顾周不渡死活,横穿过膝下的手结实有力,让他汲取到一点微小的安全感。他很小声地说:“我……我叫是是。”

“我小的时候,我娘一直叫我‘是是’。所以,我应该是这个名字。”

“嗯,”周不渡垂眼,看着肩膀处毛茸茸的小脑袋,猫耳蹭过他的下巴,很痒,他什麽也没做,只是说:“很好听的名字。”

卷起舌尖,抵住上颚,声腔震动,连带着胸膛中都会传出回音。

像只饱满多汁的小柿子。

最后,周不渡连哄带骗地劝说了谢纾许久,谢纾才不情不愿地穿起了裤子——理由也很简单,如果谢纾不穿裤子,周不渡总不可能让他踏出房门,这对一只好奇调皮的小猫来说,无疑是监禁!因此,谢纾扭扭捏捏、嘟嘟嚷嚷地把自己塞进了裤子裏。

虽然他一回房间,第一件事还是踹掉这烦人的裤子,赤着脚在房间内撒欢。

为此周不渡只能对鬼医和小黑嘱咐,并且命令了周府的仆役,没他的允许,不能进少年的房间。

做完这些,他长舒一口气,只觉得和那些奸诈的商人打机锋,以及尔虞我诈的官场来回拉扯十数回也没这般心力交瘁。

谢纾逐渐学会了走路,耳朵和尾巴却不是那麽好收起来,他试了很久,才勉强能把猫耳猫尾巴收起来。

褪去了猫耳和猫尾巴,他看上去和正常少年一般无二,只是,眼角却依然像是上了层胭脂一样,带着抹妖异的薄红,白玉的锁骨从衣襟中微微凸出来,他穿着宽大的衣服,却依然有种别样的风流豔丽。

周不渡带他去街上买合身的衣服时,必须得紧紧牵着少年的手。他给少年戴了柄黑色的斗笠,一眼望去,只能隐约瞥见少年白皙尖细的下巴。否则,以他这样的相貌,想必刚出街,就要被不怀好意的老鸨拐走。

谢纾变成猫了之后,对周不渡依赖了很多。可是,两个人之间依然隔着层淡淡的隔阂。因为谢纾一直没能理解,“我不是他”这句话的含义。他总是惴惴不安,觉得周不渡有一天会再次将他抛弃。

毕竟人类的爱,既可以慷慨地给予,也能无情地收回,不是吗?

可是这段时间,周不渡真的对他很好。他耐心地教他用筷子,即使他差点把筷子戳进周不渡的鼻……总之,周不渡对他简直是无底线包容。

然而,就是因为完全无法试探到底线,反而会感到恐惧。真的会有无条件包容你一切的人吗?他可以像以前一样,无法无天,为所欲为,也依然被喜欢,被爱吗?

谢纾不知道。

即使如此,和周不渡出来游街的时候,还是很好玩。

他第一次,作为人类去看了人类的世界。周不渡给他买了一个路边的糖画,是一只可爱的猫猫头,他惊奇地接过去,舔了一下,红泅的舌尖轻轻地探出唇,眼睛亮了起来,“好舔。”

周不渡看着他,笑了笑。不过,下一刻,谢纾就将糖画伸过来,递到周不渡眼前,他侧过头去,说:“你……你也吃。”

周不渡:“不……”

他没来得及说完,谢纾已经将糖画抵在了他的唇瓣上,刚好,是谢纾刚刚舔过的那块,上面还浮现着一层透明的水光。

周不渡怔了一下,他正要拒绝,告诉少年,这样吃对方的东西,其实是间接接吻。

在人类社会中,只有亲密无间的人才能做这样的事情。

谢纾不懂,难道他不懂吗?他不可能乘人之危。毕竟,如果做了,就要负责到底。因此他开口说:“是是,我们之间不能……”

他话没来及说完,他看见少年擡起眼,乌黑水润的眼眸悄悄地打量他,眼眸中是忐忑的试探。

这对谢纾来说,是难得释放的好意。

小猫被人类伤害了这麽多,终于被时间泡软了骨头,艰难地、想要再一次伸出试探的爪爪,去重新喜欢上眼前的人类。可是小猫也是会记仇的,第一次原谅了,第二次……他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周不渡顿了顿,他将脱口而出的拒绝重新吞咽回去。少年怯怯地看着他,手指紧张地抓住了自己的衣服,在掌心捏得皱巴巴地,呼吸都急促起来。

在鼓噪得几乎有些疼痛的心跳中,谢纾终于还是退缩了。

他害怕重蹈覆辙,因此,他懦弱地收回了手,撤回了自己的糖画。

可是,他撤回的动作戛然而止。

周不渡闭着眼睛,他挽起自己垂落肩头的长发,避免黏到麦芽糖上,咬住了谢纾手裏的糖画。

谢纾震惊地瞪圆了眼睛,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嘴唇微张,呆呆地看着男人唇瓣轻轻碰了碰糖画小猫的耳朵,咔嚓一声咬了下来。

他从下往上地撩起眼皮,沉沉地擡起了眼,一双向来温和宁静的眼眸,此时却雾霭沉沉,不知名的情绪缓慢地发酵。直到这时,他似乎才揭露了平常那温和的君子皮,在谢纾面前暴露出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小猫。”

周不渡轻声开口,“你我并非同路。不过,我大逆不道,罔顾伦|理。你以后,可还是要多多担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周不渡的隐藏属性:偏执。

解读:一旦认定了,就坚持到底,绝不放弃,绝不变心,无论那人做了什麽,都不会改变。虽然从他人眼裏看来,他依然还是翩翩君子,可是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像是一块叼住了认定的肉,就死不松口的狼。天涯海角也会对你纠缠到底。

最令常人震惊并且无法理解的是:啊?!什麽人只是牵手、或者间接接吻了,就要负责一辈子啊?!神经病吗?!

因此,如果谢纾太浪了,有可能激发他另一种层面的偏执属性,并且会黑化。(if线中属于良性的偏执)

作者感言

夏唯一

夏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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