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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死了一千次的万人嫌 夏唯一 4622 2025-02-06 23:24:02

“棺材脸?”

谢纾睁开眼睛,“你没事了?”

山洞昏暗,空气粘稠阴湿,好似有一层水雾覆盖在人身上。他一睁眼,就看到一个黑影覆盖在自己身上。

他的手被反剪在头顶,扼住他手腕的指腹传来一片滚烫的灼热,谢纾被烫得微微蹙眉,隐约有些不祥的预感,又问了一遍,“棺材脸,你还好吗?”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沉重的呼吸声,潮热气息扑面而来,谢纾这才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有些过分,刚要往后退,脚踝忽然被人抓住一扯,居然又把他扯回来了。

这是个完全禁锢住的姿势,谢纾被压在身下,有些喘不过气来,想要推他肩头,“你压着我做什麽,离我远点,你……啊!”

他话未说完,脖颈就猛地一痛,白衣少年附身,居然叼住他的颈肉,往他的脖颈上咬出一个重重牙印!

谢纾睁大眼睛,山洞昏暗燥热,白衣少年表情晦暗不清。谢纾感觉到他埋藏在白衣后的薄肌都绷紧了,等到双腿被膝盖缓慢却有力地分开时,骤然明白什麽,脸色大变。

他剧烈地挣扎起来,宛若砧板上的活鱼,扑腾道:“棺材脸!你疯了!”

他拼命地把自己的手腕从白衣少年的束缚中挣脱出来,手腕上留下了狰狞的红痕,白衣少年一个不察被他挣脱,脸颊上瞬间被重重地扇上了一巴掌,响声回蕩在山洞间。

谢纾的眼睛快要着火,他领口大开,露出一片粉白的胸膛,重重地起伏着。他忿忿地瞪着少年,喝道:“你看清楚点!我是男子!”

他手上依稀还残留着扇白衣少年的脸颊时的温度,火烧火燎地烫,指尖微蜷。白衣少年被打偏过头去,脸上是泛红的掌印,一动不动,整个人像是一块冻住了的冰雕。

谢纾这才想起来他身上还有伤,气焰一下下去,迟疑地凑过身去,“你……没事吧?你是不是睡昏了头?”

白衣少年猛地扭头,谢纾这才看清他的眼睛。那双平时肃然淡漠的眼瞳此时像是干柴淋上热火,一种压抑已久的疯狂与嗜血在裏面翻涌着,像是一只饿极了的野兽,虎视眈眈地锁在谢纾身上。

谢纾被他看得一惊,心中警铃大响,头皮发麻地往后退。少年看他后退,一瞬间像是发现猎物要逃跑的野兽,眼中炸出骇人的光芒。谢纾的脚踝忽被有力手掌覆上,不容分说地把他人拖拽回身下,谢纾只来得及“啊”了一声,便觉得胸口忽然一凉,身上的衣物居然直接被撕开!

一只手掌兇悍有力地按着他的腰身,无论如何挣扎也无法摆脱,甚至连起身也做不到。谢纾衣衫淩乱,怒道:“你敢!”

怎麽不敢。白衣少年眼睛猩红,他此刻神智全无,幽兰香是一劲猛药,他浑身上下燥热难安,死死藏在心底几年的怨恨与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在滚烫的春潮下被剧烈地混杂在一起,猛然爆发,摧枯拉巧之势将他的理智全部淹没,遇了山洪。

“热。”

他吐息灼热,可说出来的话依然是冷冰冰的,他遮盖住山洞本就不多的月光,把谢纾笼罩在阴影之下,任凭谢纾怎麽呵斥他他也面无表情,丝毫也不动容,好似与平常一般无二,只有从他通红泛血的耳垂和沉重的呼吸声,才能看出他陷入了难以忍受的情热中。

谢纾双手被反压在头顶,胸膛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地遮盖住胸前的软肉,是一个任君采撷的姿势。他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屈辱,恼羞成怒,但即使到了这种时候,他依然还要高高在上地威胁道:“我母亲收养你长大,父亲是昆侖掌门,你敢这样对我,不怕我告……”

白衣少年掀睫擡眼,目光沉沉,好似一口深不见底的深渊巨潭。

谢纾不由自主地有些心慌,他还想说什麽,可他的腿间软肉被人骤然用力一掐,瞬间闷哼出声,鼻音浓重。等到腿间一凉,下意识绞紧的双腿被顶开时,谢纾终于意识到白衣少年是来真的,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一双杏眼睁大,脚趾恐惧地蜷起,还要色厉内茬:“不要!停下来!棺材脸!我命令你住手!”

少年指腹上带着有着练剑留下的薄茧,干燥而粗糙地刮过他的嫩肉,罔若未闻。谢纾的一只大腿被擡高压在身侧时,他终于彻底慌了。

“棺材脸,”他脸色发白,语无伦次,“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你了,你别动手,求你了。”

身上人忽然一顿,声音寒冷:“你错什麽了?”

谢纾看他动作停下来,以为有戏,赶忙道:“我不该捉弄你,不该陷害你,不该说话不算话,我发誓,我这次说的是真的,绝不骗你,你先起来,好吗?你……啊!啊——”

白衣少年面无表情,他附身在谢纾的颈侧,细细麻麻地啃咬起来,在锁骨处留下湿漉漉的吻痕,又痒又疼。

“骗子。”他咬着牙,从喉咙裏滚出沙哑低沉的两个字,恨不得把他拆吃入腹。

少年呼吸灼热,烫得谢纾剧烈地哆嗦了一下,他挺直腰身,两腿拼命地胡蹬乱踢着,用脚踩他踹他。少年蹙眉,却巍然不动。

谢纾被他紧紧压制,拼命地左右摇头推拒,“不要……不要,啊……别!”

谢纾被他咬上耳垂软肉,整个人过电般剧烈颤抖,衣衫被彻底解开时终于崩溃了,破口大骂:“变态!断袖!我杀了你!呜呜……”

他害怕得双眼淌下眼泪,睫毛濡湿,在少年的身下剧烈地哆嗦着,脊背腰线绷出漂亮的弧度,眼尾是一片湿漉漉的红,丝毫不见平时嚣张的气焰,喉咙裏滚出呜咽声,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眶中滚出来,啪嗒啪嗒地落在山洞鹹湿的地上。

他哭得太惨,白衣少年掐住他的下巴,把他侧过去的脸正回来,谢纾乌发散乱地倒在地上,眼尾哭红了一片,一双琉璃瞳却装满了恨意,正兇巴巴地瞪着他,像是一只色厉内茬的小兽。

那泪水顺着他白皙的脸颊向下,沾湿了他的指腹。一瞬间,白衣少年像是被他的泪水烫了一下,浑身一僵,头脑忽然清醒过来。

他动作停了下来,谢纾不知他清醒,口中还在翻来倒去地骂他。白衣少年定定地看着谢纾,可不知为何,眼睛也红了。

他声音沙哑,像是从喉咙裏拼命挤出来的,好像有人往他口中塞了一块滚烫的烙铁。他低声喃喃道:“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你凭什麽摆出这样一副面孔?”

谢纾却像是已经被吓昏了头,口中重複地骂道:“你是断袖吗?好恶心,你怎麽能对男人做这种事?我想吐,滚……我再也不想见你了,滚,滚,滚!!!”

这话如兜头冷水从天而降,白衣少年被冻得四肢发麻,眼睛被刺痛,看着眼前的对他满脸厌恶之人,忽然迷惘了一瞬。

那我怎麽办呢?

这念头刚一升起,几乎就要把他吞噬,他恍惚间有那麽一刻,恨不得把这人钉死在地上,让他丢盔弃甲。

可他最终起身,把自己的衣服丢到谢纾头上,低低地说了声:“抱歉。”

那白衣带着淡淡的槐花香,谢纾一怔。他满脸泪痕,狼狈地抱着白衣爬起来,看见白衣少年蜷缩在山洞的最角落裏,那裏黑得见不到一丝光,像是一口把人吞噬的巨渊。他隐约间好似看见了寒光一闪,接着是闷哼声响起,似乎是少年拿剑对自己做了什麽。

可是经历刚刚一遭,他无论如何也不敢过去。两人在山洞裏沉默不语,又过了半日,终于被发现,只是不知为何,出洞时,白衣少年一直把左手背在身后。

第二日,谢纾回到课室,发现旁边的座位空无一人。

他怔在原地,抓住旁边的一位弟子,问:“人呢?”

“他好像被派去执行任务了……”那弟子看他表情,有些唯唯诺诺,“恐怕需要几个月才能回来,先生已经给他批了假。”

谢纾:“这样……这样。”

他回去查了药籍,此时已经知道是自己把药材弄错。可对他来说,那种事是荒唐无稽的,他生来心高气傲,怎可居于人下?因此他也没想道歉,只是想要看看白衣少年落崖的伤势如何,免得死了怨他。

可他没想到,下一次再见,就是永别了。

.

【梦境裏怎麽雪白一片?】

秘境中,弟子们疑惑不已。他们看谢纾的过往看得断断续续,只能看到此人从小就纨绔至极,捉猫逗狗,拆墙揭瓦,与他们印象中的血观音一般无二。

只是,若说以前只有个浅薄的印象,现在却是把他的累累劣迹都知晓得明明白白。

【这血观音真是从小就如此顽劣。】

【可不,真就把自己当成了个少爷呢。】

有弟子嗤笑。

祝茫冷冷地看着这群人,寒声道:“他就是当少爷的命,需要你们多嘴?”

弟子被他一刺,跳脚:“祝茫,你有没有搞错?你是他的狗吗?说他几句你就要咬过来?”

祝茫倒是想,可是他一想到谢纾看梦境中那名白衣弟子的眼神,就心髒一痛,像是被人肆意揉捏踩踏,随意地丢在地上。

恐怕他当年就算没与谢纾错过,把一颗真心捧到他面前,他也是会不管不顾的。

他内心隐隐约约有个声音在嘲笑他,他这一腔情谊从最开始就是自作多情。就算他给自己戴上狗链,把绳子放到谢纾手裏,求谢纾,谢纾也不会要。

更何况……那个红衣少年已经永远地葬在了穷兇极恶的忘川河中,尸骨无存。

天地之大,他去哪裏找他呢?

他闭上眼睛,呼吸困难,不去想这一令他难堪的事实。

谢棠生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梦境中数年翻过,冷笑一声,“这麽多年,他果然还是毫无进展。”

“从小就是个当废物的命,枉我还试图在他身上放几分期待。”

“成天厮混,成何体统。”

沈乘舟擡眼,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一言不发,沉默地望着那看不清面孔的白衣少年。

谢纾与白衣少年所有的过往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纱。弟子们大都是关注这些年谢纾的修炼情况与日常,连谢棠生也不例外。只有他和祝茫,每当白衣少年出现时都会绷紧脊梁。

谢棠生眼神阴沉,果然,他从小就应该把谢纾抽死,不应该在谢纾发出隐忍的呜咽时放过他。

要不然,怎麽会惹出后面这麽多乱子。

有弟子疑惑地“咦”了一声,“等一下,这个时间点,庆历三年……”

他面色一变,“是不是到昆侖之乱了?”

弟子们面色纷纷大变,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他们想起三年前昆侖之乱,那是五月末的一个夜晚,魔族忽然大举入侵,昆侖边界的印铃疯了一般响彻整个山崖。

谢棠生在那场战役中与魔教教主厮杀,重伤而退。昆侖四处火光沖天,魔教子弟在昆侖放了一把火,烧毁了数个建筑群,唯有几片桃花林保留了下来。

所有弟子都扑在救火上,山下的亡村也被点燃,浓烟四起,烈火沖天,好在没有人员伤亡。

可就是那晚,谢纾带着溯回镜,叛逃至魔教。

路嘉仁依然记得那天晚上,他当时刚入昆侖,是昆侖的入门弟子,昆侖的铜钟疯狂地震动,整座山一片混乱,他赶到封印溯回镜的断天阁前,就看到了一个红衣少年。

红衣少年一头黑发如瀑倾泻下来,随着狂风飞舞着,几缕乌发被薄汗打湿,黏腻在雪白后颈,背对着他。

眼前的断天阁大火沖天,四周满是木柴烧焦的味道,空气被烧得微微扭曲,远处依然还能听见弟子传来的惊声尖叫与吼骂,一片混乱。

可在这混乱中,红衣少年仿佛稳稳立足于怒海中央的礁石之上。他站在烈焰中,火舌肆虐,却不见一丝慌乱,游刃有余至极,也诡异至极。

“喂!”路仁嘉心中有不妙的预感,喊道:“危险,快离开!”

眼前的断天阁被烈火吞噬,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要倒塌。少年似乎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撩起眼皮,慢慢回头,不紧不慢地瞥了一眼。

路仁嘉的脚步一滞。

眼前人唇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火光舔舐着他线条流丽的侧脸,仿佛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他站在沖天的火光裏,一身豔丽红衣,浑身是血,似神非神,似鬼非鬼,似妖非妖,眼尾的一颗小红痣衬得他色若春花,仿佛开至荼蘼的虞美人。

少年看见他,一双眼睛下意识地弯起来,吴鈎似的,端的是未语先含情,无言亦风流,可是那双眼睛裏空洞得照不进一丝光亮,眼神冷而麻木。他怀裏抱着一面八卦镜,把食指放在唇边,微微一笑。

“嘘。”

耳边洪钟声声震耳,飞鸟惊慌地呼啦啦飞起一片。路仁嘉瞳孔放大,整个人都呆住了,呆呆地仰望着站在高处的人,一时间,好像整个旷远天地间,只能看到那个红衣少年。

少年不识爱恨,一生最心动。

直到很多年后,路嘉仁都忘不掉那惊鸿一瞥。

也因此,在得知谢纾叛入魔教时,他如遭雷击,那刚萌芽的爱恋直接被扼杀在襁褓之中,莫名産生一种自己被骗了被背叛了的感觉,出奇地愤怒。

他握紧拳头,一脸愤恨,怒骂道:“我当时还以为他要被断天阁的柱子压到,还善意提醒他——结果他居然是来断天阁偷溯回镜的,真是无耻卑鄙!”

“夫人就是因为听了谢纾叛逃的消息气死的!这人真是罔顾人伦,不配做人!”

弟子们听他骂起来,也纷纷倒罐头一般骂起来,祝茫冷笑起来,“不知道的,以为谢纾杀的是你们的母亲。”

“祝茫你有完没完!”有弟子一剑向他刺来,“你也要做昆侖的叛徒?!”

祝茫被捆线索束缚在地,被他刺中肩头,剧痛传来,但他只是闷哼一声,继而冷笑,“你们自己什麽龌龊心思,你们自己最清楚不过。”

“你……!”

他们还要争吵,沈乘舟忽然冷冷斥道:“够了。”

弟子们只能停下,敢怒不敢言。

眼前梦境继续运转,他们等待着谢纾火烧昆侖,盗取溯回镜,然而他们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脸上露出疑惑至极的表情。

【怎麽感觉不太一样?】

【好像是有哪裏不对劲的……他怎麽每天都在玩?这……哪裏有一点要背叛昆侖的影子?】

【总不能是那天忽然心血来潮,要背叛昆侖了?】

【可他放着自己好好的昆侖少爷不做,为何要做那等苦事?】

【怕是修为太低,看中了魔教秘法吧。】

有弟子讥讽。

【魔教功法不是可以令人日进千裏吗?何况还有双修那等秘法,谁知这人是不是看中了哪裏的男人……】

他鄙夷的羞辱未来得及说完,忽然被梦境中的警报声打断。

那警报声传至整个山头,可谢纾此时却还坐在自己的寝屋中,听到钟声吓得从床上跳了下来,猛地擡头,“发生什麽了?!”

他一脸震惊和茫然,像是完全不知道要发生什麽。弟子们惊疑不定。

【他怎麽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样?】

【装,还装,他很快就要放火了……】

【问题是他装给谁看?总不能他三年前就预料到我们可以看到他的记忆。】

他们百思不得其解地皱起眉,脸上都是惊诧的神色,可等到钟声警报的内容传开,他们瞳孔猛地收缩,眼瞳震颤,难以置信地看着梦境。

梦境中撞钟的弟子正扯着扩音灵器,传递至昆侖的上下每一个角落。

他喊道:“魔教正在攻打山下的亡村——山下村民死亡惨重!”

他们脑袋齐齐“嗡”了一声,对这预料之外的展开始料不及。

不应该是直接放火烧昆侖吗?怎麽会是……屠戮百姓?

作者感言

夏唯一

夏唯一

此作者暂时没有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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