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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死了一千次的万人嫌 夏唯一 4513 2025-02-06 23:24:02

烈火将黑夜照彻得如焚焚白昼,火星四溅,桃树一寸一寸化为灰烬飘散在两人之间,凋零的花瓣打着卷飞旋。

少年踩着一地的落花,红衣如烛,眼睛亮如晨星,光华流转,巧笑倩焉地撑着下巴,眼尾一颗红痣像是桃花吻上的烙印,灼灼其华。

宋白笙擡起头,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少年。

金丹初期。

他顿时在内心不屑地嗤笑一声。

他身为魔教教主,修为比少年高了整整一个境界,离渡劫期只剩下一步之遥。就算少年有灵力宝物,也不会对他造成什麽影响。

交易,只有建立在双方平等的前提下才能进行。

否则,就算他单方面掠夺,又能奈他如何?

可是少年就那麽坐在那,他不自觉地盯着少年的脸,恍惚了一下。

太像那个人了。

他不动声色,扫视一地七歪八扭的弟子,笑了一下,“美人,这都是你做的?”

“对呀,”那少年耳垂上的耳饰晃了晃,剔透夺目得如同缩在琥珀中的烈焰。谢纾故意软软地笑,“这都是为了迎接我的好哥哥呀。”

宋白笙:“……”

他骤然一噎,忘记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语气,怎麽茶茶的。

他忽然有点不详的预感,尤其在听到那声“哥哥”,眼神沉了沉。

宋白笙不知道,谢纾这语气与他矫揉造作时简直一模一样。

前几次谢纾被魔教教主害死的时候,宋白笙也是这般柔情百转,眼媚生丝。

他与谢纾的长相不同,若说谢纾是生得干净清秀,有一种雌雄莫辨,独属于少年青涩的美,那宋白笙便是真真正正的长相阴柔,即使穿着一身劲装,也总令人觉得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妩媚女子,何况现在穿的是一身五颜六色,花枝招展的锦衣。

谢纾厌恶这人吊着嗓子、矫揉造作的声音,之前破口大骂好几次,结果居然还被魔教教主掐着脸,往脸颊上亲了亲。

谢纾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刚要破口大骂,可宋白笙偏偏还往少年的腰窝掐了一把,抱着软在怀裏的少年,轻声调笑道:“好弟弟,怎麽这般骚?自己往我怀裏钻?”

骚你……

谢纾吞下了快按捺不住的髒话。

他前面并非没有求过宋白笙,昆侖之乱的核心到底是魔教攻门,若是能恳求宋白笙放他们一马,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可是宋白笙此人阴晴不定,他有一次几乎是跪在他面前求他,反而引起宋白笙的不快,被他一剑杀死。

这对谢纾几乎是奇耻大辱。他记恨宋白笙在第一次轮回中杀害自己的母亲,可是他又不得不对着这有着弑母之仇的仇人下跪求饶,结果还被刺穿胸膛。

这导致他死后整个人都疯了一般直接找上宋白笙,拼着悬殊的修为阶级差,都要捅死他一次。

可这次,宋白笙偏偏又对他起了别样的心思。

他避开谢纾捅他的那一剑,把他抱在怀裏,用尽了花言巧语,“这麽辣啊,美人,跟我走吧?”

他吃吃地笑,舔了舔嘴唇,“你在昆侖,只会被糟蹋。”

“滚!!!”

谢纾自然一剑刺去。可是他们之间有天堑般的差距,他像是被猫玩弄在掌心的小白鼠,浑身灵力都用完了,他也没摸到宋白笙的一根发丝,最后脱离地软倒在地上。

宋白笙不逗他了,慢慢地向他走来。

魔教教主把谢纾从地上抱在怀裏,伸出手。

摩挲着少年颤抖的眼睫,挺秀的鼻梁,和柔软湿润的嘴唇。像是在摩挲一个上等的工艺品。

宋白笙充满爱怜地抚摸谢纾的脸,喟叹一声。

“怎麽就不愿意跟我走呢?哥哥会好好待你的,宝宝。”

宝……呕!

恶心恶心恶心!

弑母之人对他又亲又抱,像是一条黏腻的、阴冷的毒蛇,怎麽不让他恶心?

洗漱气晕过去,想自杀重开,结果又被掰开嘴,压着舌头强制喂了一颗丹药,吊回一口气。

这一次,宋白笙居然直接把他带回魔窟中了。

宋白笙把他放在高床软枕上,房间裏都是香炉宝具,珠光流彩,金砖玉瓦,极尽奢侈。他就像是被藏金屋的娇人,宋白笙给他拴上了锁链,勒住了他的脚踝和手腕。

谢纾一开始还记得时间的流逝,逐渐的,意识慢慢模糊,他想要咬舌自尽,然而宋白笙像是早有预料,给他亲手戴上了口|枷。

他把谢纾锁起来,又转身离去,过了大约三日,房门忽然被用力一脚踹开,宋白笙眼神阴冷地大步走了进来,站在床边睥睨着在床上痛苦挣扎的少年。

少年一身红衣因为挣扎已经散开,露出大片大片粉白的胸|脯,因为戴着口|枷,合不拢嘴,透明的涎水已经顺着下巴流下,把枕头打湿,黑白分明的双眼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脸上因为愤怒而在眼下烧出了一抹嫣红,愠怒地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瞪视着他。

宋白笙微笑着把他的口|枷摘下,手指摩挲了一下上面温暖潮湿的玉珠,接着,用力摔在地面上。

“溯回镜毁了,”他冷笑一声:“你可真是有一个好母亲。”

谢纾气喘吁吁地仰着头,用力瞪着他,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那当然!我娘亲天下第一好!”

“……她好?”

宋白笙神色扭曲了一下,像是被谢纾踩到了逆鳞,他嘴角神经质地抽动,猛地一把掐住谢纾苍白脆弱的脖颈,咬牙切齿,“她好在哪?如果她好,她为什麽要对我和我弟弟见死不救?”

“如果不是因为昆侖,我弟弟怎麽会死?”

宋白笙整个人神智都在暴走边缘,他眼睛赤红,贺兰缺那个女人居然为了不让他得到溯回镜,甚至宁愿自爆金丹毁灭它。

他少年时曾经与重病的弟弟上昆侖求学,却被拒之门外,弟弟没有得到及时救治去世,而他无能为力。

可其后不久,昆侖就开设了广收天下的太学宫,简直是在嘲讽他。

为什麽?

为什麽当时不救他和弟弟,后面却又如此做派?

他不懂什麽叫时运不济,他只知道,昆侖在对他和他弟弟的生命冷嘲热讽。

所以他恨昆侖,入魔道,要抢溯回镜,试图用这传说中可以逆转光阴的至宝扭转弟弟的生死。

可贺兰缺居然把溯回镜毁了。

这怎麽行呢?他这麽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他看着身下的少年,少年拼命地抓挠他的手腕,像是一只垂死挣扎的野猫,因为窒息胡乱踢蹬着,脚背绷直地踮在床尾,脖颈高仰向后,弧线如拉紧的弓弦,有一种令人心惊胆战的脆弱。

他的脚趾把床单踩得淩乱,喉咙“嗬嗬”作响,眼睛开始发直,瞳孔涣散开,抓着他的手也渐渐地无力,气息逐渐微弱下去。最后垂在他的手上,不动了。

“谢纾?”

宋白笙叫了一声。少年紧闭着双眼,睫毛在青黑的眼窝处投落一片浅而死气沉沉的阴影。

这是她的儿子,他把他掐死,够不够?

不够。

他松开手,空气骤然回涌,谢纾猛地弓起腰,脊椎绷出一个柔软的弧度,剧烈地呛咳起来。

“咳……你干什麽!”

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眼尾一片通红,手指痉挛地抓住床单,一双眼睛充满恨意地怒视着他,睫毛被生理性泪水打湿,“滚开!”

宋白笙被他瞪着,愣了一瞬。

太像了。

真的太像了。

怎麽会和他弟弟长得那麽像呢?

尤其是生气时瞪他的模样,眼尾会勾起来,脸颊会因为生气而变得一片通红,耳垂因为激动的血液会红得仿佛滴血,少年乌发淩乱地垂落在肩头,像是一只炸毛的猫。

宋白笙神情阴冷,他伸出手,把谢纾摁在床榻上,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宝宝,说髒话可不好。”

“谁是你……呕!恶心死了!别碰我!离我远点!你个死娘娘腔!”

“这麽不乖。”

宋白笙勾唇笑了一下,然而他的眼睛裏却冰冷没有一丝笑意。谢纾被他摁在床榻上,头埋进枕头,露出线条流畅、窄瘦纤细的背脊,他伸出手指,指尖顺着那寸山脊一点一点地往下滑,最后停在少年的腰窝处缓缓打转。

他动作轻柔,像是有人拿着羽毛在撩拨着谢纾,谢纾浑身难受,在床上剧烈地扭动着,试图挣脱宋白笙的束缚,锁链的声音哐当作响。

宋白笙双手撑在谢纾的脸颊两侧,压了下来,阴影完完全全地盖住了瘦弱的少年,他对着少年泛红的耳垂吹了一口气,像是阴冷的毒蛇吐信。

他笑了一下,“牙尖嘴利。”

“那被弑母之人操|了,宝宝还能这样说吗?”

疯子!

谢纾惊恐地睁大眼。

宋白笙慢条斯理地开始脱谢纾白色的罗袜,露出少年泛着淡粉的脚趾和纤细瘦弱的脚踝,他“啧”了一声,“怎麽这麽瘦。”

他顺着少年线条笔直流畅的小腿往上,先是瓷白的脚踝,随后是小腿,然后是膝盖内窝,最后是柔软的大腿……谢纾的心理防线被他这慢条斯理的动作一寸寸击溃,哭着捂住自己屁|股,“死变态!滚远点!”

“又骂人。”

宋白笙把谢纾翻过来,眯着眼睛,“哭了?”

烛火下,谢纾的眼尾通红,像是只兔子,因为害怕情不自禁地流眼泪,脸上都是湿漉漉的痕迹。他恶狠狠地瞪视着宋白笙,“你有本事就直接杀了我!死变态!娘娘腔!”

宋白笙眉间微拢,他没再压在少年身上,坐直了身体,嗤笑一声,掐住少年的脸颊,阴沉沉道:“你在恃宠而骄?”

什麽狗屁不通的东西……谢纾被掐着脸,一时间只能发出“呜呜”声。

这人脑子简直有病!

他在床上挣扎着,冷不丁听见了“锵”地一声——那是刀出鞘的声音!

床边轻纱被淩冽的疾风扰动,谢纾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的脖颈上停着一枚刀刃。

宋白笙不知道从哪裏掏出一枚匕首,把玩着在少年皮肤上游走,从苍白瘦弱的脖颈,慢慢停往下,最后留在少年的左侧胸膛处,这感觉简直像是毒蛇在一寸寸贴着他的肌肤亲吻他,谢纾毛骨悚然。

宋白笙这几日总是被少年抓挠,计划失败令他更加地暴躁和烦闷,一时间对少年充满生机的牙尖嘴利有些厌烦。

关了几天也不见好。

他烦躁得不行,但是嘴上却依然是温温柔柔地进行性骚|扰,恶心着谢纾:“宝宝开||苞了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锋利的刀尖在谢纾的胸口打转,那刀泛着泠泠冷光,削铁如泥,随意地擦了几下,衣料就一寸寸崩开,成了一块要遮不遮的破布。红衣衬得少年皮肤如白玉一般雪白细腻,像是冬日松枝上的落雪。

谢纾“呃”了一声,他皮肤脆嫩敏感,冰冷的刀尖擦得他难受至极,酡红爬满了他的脸颊,像是喝醉了一般,四肢都是奇怪的酥麻感,浑身像是有电流爬过。

他难受得不行,偏偏一双眼睛还满是恼怒与厌恶地瞪着宋白笙,宋白笙被他看的起了兴趣,刀尖却依然漫不经心、不疾不徐地打转,少年单薄脆弱的胸口处泛起一缕淡淡的血丝。

他垂着眼,承认谢纾这样的眼神令他有些心动了。

宋白笙长相阴柔,可是却偏偏也有着男人下|流到骨子裏的征服欲,若是谢纾跪在地上对他求饶,即使脸长得再好,对他来说,也只是一个玩意。

他天性好美,因此对所有美人都是慈悲的、宽容的,但是只有皮囊,没有美人骨,在他这裏,是为下品。若没有皮囊,却有美人骨,在他这裏,也能达到中品。

可若是世间最好看的皮囊,与一身傲气撑起来的美人骨,在他这,可就是求而不得的上品了。

若是弟弟还在世,少年的年纪恐怕跟他弟弟差不多。

他叹了口气,慈悲地想,罢了,既是美人,就宽容地放他一马。

永远锁在这便是了。

他宠溺地叹了口气,看着被他压在身下的少年,“怕吗?”

他还想再挑逗一下,“要不要试着跟我求饶?也许我心情好,会放过你。”

谢纾冷冷地看着他。

他脸上还有因为身体敏感而起的薄红,但是看着一副大发慈悲模样的宋白笙,忽然笑了起来。

那笑容如冰雪消融,泛红的眼尾微微弯起来,眼睛如同一池明亮的清泉,春色生花。

宋白笙被他笑得愣了一下,以为少年要求饶,刚心满意足地勾起唇角,笑容便忽然凝固在他的脸颊上。

谢纾猛地一擡腰,居然往刀刃上撞了上去!

宋白笙瞳孔一缩,下意识地把刀往回收,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血液四溅,泼洒在他眼前,染红了雪白的被单,大片大片的鲜血涌出来,灼烧得人眼睛发烫,脑袋嗡嗡作响。

宋白笙神色大变,“谢纾?”

少年疼得抽搐,蜷缩成一团,宋白笙慌张地抱住少年软倒的身体,感觉少年在怀裏的痉挛,语无伦次,“谢纾?!”

他手剧烈地颤抖着,狼狈不堪地摁住少年气息逐渐微弱的胸膛,试图止血,可是血大片大片地涌出,粘稠得沾染上他的手指,怎麽止也止不住,他发疯似地喊道:“谢纾!别死!”

他一瞬间把眼前不断流血的少年和自己逝去的弟弟死亡时的身影重合在一起,抱起少年的身体,感受着怀裏的躯体逐渐冰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等等……我……我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

谢纾擡起眼睛,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轻飘飘的,没什麽感情,却好像有一捧落雪落在了宋白笙的心上,经年不化。

宋白笙狼狈地抱起少年的身体,怀裏的身体比一片羽毛还要轻,空蕩蕩的,被他抱起来时,那颗头颅温顺地歪在他的胸膛,嘴角还是刺眼的冷笑,像是在嘲讽他。

他颤抖着去探少年的鼻息,眼瞳紧紧地一缩。

没有了。

.

“疼死我了!宋白笙你个畜生!”

谢纾再次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破口大骂。

他大概骂了快一个时辰,翻来覆去地把这辈子会的所有髒话都往宋白笙身上丢,只想远离这个神经病。

可是后面,他出师不利,要麽就是被宋白笙的手下杀死,要麽就是葬身火海,总之怎麽都活不下来。他本来遇到困难就很难熬,动不动就想放弃,又被变态轻薄,神智混乱,还被村民给杀了,直接失去了神智。

不过眼下他因为母亲,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仔仔细细地複盘了一下他与宋白笙之间相处的时间,发现这人对牙尖嘴利时的他格外宽容,却对屈膝求饶的他看都不看一眼,总结了一下。

受虐狂?

不好说。

他回忆着和宋白笙之间的相处,想起宋白笙在他耳边说的话,以及宋白笙看他的眼神。

总是恍惚,好像透过他,看见了哪个故人。

尤其是最后,他撞在刀尖上时,宋白笙一副要死了老婆的样子。

呸,谁是他老婆。呕,狗东西。我跟他很熟吗?

这才几天就要死要活。

谢纾蹭了蹭脚尖,眯起眼睛。

不过,

可以利用。

他这辈子最擅长的东西,本就是恃宠而骄。

他知道母亲宠溺他,便无法无天,知道白衣少年奈何不了他,便可劲欺负人家。

因此他站在沖天大火裏,居高临下地对宋白笙弯起眼睛。

像是猎人发现了上好的猎物,他笑着问:“宋白笙,你想要溯回镜吗?”

仿佛在低语。

这是一个局。

踏进来吧。

作者感言

夏唯一

夏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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