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气得差点把笔给拗断, 恨不得把眼前少年的裤|子扒下来,打他的屁股。
……这小兔崽子!
然而,谢纾不知是吃错了什麽药, 往日裏他表现得十分讨厌白衣少年,可如今, 竟然如同一只忽然离家的小猫, 开始无意识地黏着白衣少年, 无论他走到哪裏, 都不离他三步远。
于是,太学院中便总是出现这麽个场景——
走廊光阴游曳,青苔满阶,春燕归来,花树怒放。一个白衣少年往前疾步而驰,而另一个红衣少年则在他身后哒哒哒哒地追着。
前面的少年腿长, 迈开腿来时,步子又大又稳。后面少年身量矮一些, 总是轻而易举地被拉开距离, 可他居然也不恼, 小跑几步, 又重新跟在白衣少年身后,像是一只黏糊糊的小尾巴。
可爱……才怪!
那厢, 系统在谢纾怀中兴奋得上蹿下跳,它巴拉巴拉地滔滔不绝道:“眼前之子, 有龙凤之姿, 胸怀大志, 相貌堂堂, 天赋异禀——错不了!他就是男主!!!”
它欣喜地在谢纾怀中拱来拱去, 兴沖沖道:“宿主宿主,加油加油!快狠狠欺负他!这样他就恨上你,然后以你为动力,疯狂拼命地修炼了……然后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谢纾听不懂它后面那句话是什麽意思,只知道系统让他欺负自己的师兄。他忍不住疑惑起来,呆呆地张大嘴巴。
啊?龙傲天竟在我身边?
怎麽可能。师兄就是个死读书的呆子,天天都板着一副脸,恪守成规,老头子一样。一点都不好玩,他那样怎麽可能做得了男主?
话说回来,他以前不是已经天天欺负他了吗?难道还不够?
他丝毫不知道,欺负人大概也没有他这种欺负方式,哪有欺负人把自己赔进去的呢?可怜他这次遇见的系统跟他脑回路竟然如出一辙,一人一统窃窃私语,居然又出了个损招。
长灯伴长夜,圆月无眠。窗外亭榭覆盖绵绵一层槐花,暗香浮动。白衣少年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怎麽也想不通谢纾忽然态度大变究竟是怎麽回事。
……夺舍了?
他一想到这个可能,心髒忽然一停,蓦然睁开双眼,眼眸中一阵森森寒意,胸膛好似被扔进了一块燃烧的炭火,一股怒气喷薄而出。
谁敢动他?
不过好在,他的头脑还是清醒的。少年虽然举动有些异常,不过说出来的话,和滴溜溜乱转的一双黑眸,以及眼睛弯起来的弧度,分明还是与从前一般无二的。
那究竟是……?
忽然,他耳朵一动。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小老鼠偷油吃。
白衣少年从床上翻身而起,他只着一件单薄的裏衣,乌发披散下来,整个人看上去又清冷,又有些平日裏难以见到的、淩乱慵懒的美感。黑暗中,他看着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行迹十分可疑的少年,蹙起俊秀的眉,缓慢地开口道:“你来做什麽?”
少年猛地僵住了,心虚地扭过头来,像是一只正在干坏事、却忽然被主人拎起后颈肉的小猫。
白衣少年讶然地挑了挑眉。果然,是谢纾。他正寻思着,结果床榻忽然一重。
……谢纾居然爬到他床上来了!
这个认知让他如遭雷劈,整个大脑都“嗡”了一声,浑身僵硬,小腹瞬间绷紧,耳根飞速地烧红起来。
好在黑暗中,少年看不太清。他茫然地睁着眼,眼神微微失焦,伸着手,在黑暗中胡乱摸索着,似乎在找被子,嘟囔道:“你怎麽不点蜡烛睡觉呀……”
白衣少年终于回过神来。他一把抓住谢纾胡乱动的手,嗓音紧绷,喑哑道:“别乱摸。”
少年的手没什麽茧,柔软如一块冰凉凉的水豆腐,白衣少年的手比他大了一圈,轻而易举地就覆盖住了少年纤细的手。他体温高,谢纾像是被烫到一般发出一声低呼。
白衣少年下意识掐住他的脸,少年脸颊被他掐得鼓出来一块,肉嘟嘟地。谢纾睁圆了眼睛,唔唔地道:“棺材脸你干森麽……”
白衣少年强行拧转自己的注意力,他低垂着眼,忍不住轻斥道:“你也这样半夜三更跑进别人的房间?”
他一想到这,就有些生气。谢纾知道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谢纾被他掐着脸,嘴巴被迫嘟起来,像是一只小金鱼。他猛地一挣脱,趁白衣少年不备,一口气钻进他的被窝裏,然后一脚把他踹下床。
“什麽别人的房间?我是那种人麽!”他气呼呼,又十分理直气壮地说:“我要睡你这,你起开!”
白衣少年“咚”一声滚下床。他披头散发,头上鼓起一个包。他额角青筋跳起,不管三七二十一,气沖沖地跟谢纾抢被子,道:“这是我的床!”
谢纾把自己裹成了个蚕宝宝,两个人差点为了一床被子打起来。他强词夺理:“你的床又怎麽了!昆侖就是我的,你的房子在昆侖,你的房子也是我的,你的床也在昆侖,你的床不就是我的!”
系统在他脑海中一叠声道:“没错!宿主好样的!”
谢纾差点连它一起骂:“好你个头!”
他怎麽可能无缘无故跑来白衣少年的房间?还不是他在自己房间裏,总有种被人窥伺的感觉,毛骨悚然,好似有无数双眼睛正悄无声息地盯着他,快把他吓死了!
两个人为了争一张床打来打去。最后,居然还是滚进了一个被窝裏。本来,白衣少年準备去别的屋舍睡觉,结果谢纾又扯着他不让他走,怕那些眼睛又钻进来盯着他。白衣少年无奈,最后干脆躺在地上,结果半夜,谢纾又在那裏哭诉冷……
总之,等白衣少年火气已经被折腾得一点不剩时,他已经和谢纾大被同眠了。
谢纾看他面红耳赤,一副良家妇女受辱的模样,安慰他说:“你放心,我睡相很好的。”
白衣少年唇线绷得笔直,不吭声,死了一样硬邦邦地平躺在床上,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自己的腹部,感受到身旁的热源,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疯狂地抖动。
他的床并不大,一个人睡绰绰有余。可两个少年挤在一块,还是显得略有些拥挤。谢纾应该是闹得累了,很快就发出了细小而均匀的呼吸声,倒像是奶猫睡着后的呼噜声。
白衣少年忍不住翻身而起,他撑在床头,垂着眼睛看着熟睡的少年。少年蜷缩着,但是却占据了大半个床,拳头放在脸颊旁,睫毛纤长,显得乖巧。
白衣少年牙齿忽然有些痒,他低下头,呼吸轻轻喷在少年脸上,离近后,少年脸颊的肉显得更嫩,隐约可以借着月光,看到一点细小的绒毛,却根本看不见一点毛孔,细腻得如上好的羊脂玉。
他恨不得咬这小木头一口。怎麽能随便上男人的床?他气闷闷地重新倒下,刚闭上眼,忽然一个激灵。
少年的脚竟然伸过来了!
春寒未去。谢纾体质性凉,每逢春冬,四肢都是冰冷的,宛若冰块。白衣少年蹙眉,反射性往后退,体温却不自觉慢慢升高,耳根更红了。
他尽力贴着床边,侧身恨不得变成一条线。结果,或许是因为他体温越升越高,成了一个天然的热源,谢纾在梦中忍不住蹙起眉头,脚趾冷得蜷缩一下,不愿意气馁地往身旁这个滚烫的锅炉凑去。
少年的脸极速放大,距离他的鼻尖只有三指宽的距离。即使白衣少年尽全力后仰,两个人的呼吸也不自觉地交缠起来,而少年冰凉的脚尖也终于蹭上了他的小腿。
白衣少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怎麽这麽冷!
他本来想推开少年的,结果少年的脚太冰了。他皱了皱眉,莫名有些心疼,最后叹了口气……算了。
他慢慢把自己捋直,抿着嘴,让少年的脚掌完全踩在了他的小腿上。
少年的脚掌细嫩,被慢慢烘烤出一层淡淡的粉,像是一块弹弹软软的奶糕。他似乎刚洗完澡,浑身上下都是香的,像是一只水嫩多汁的小柿子,脸埋在被窝裏,又被白衣少年轻掐着下巴,小心翼翼地让他露出来口鼻来呼吸,避免闷到他。
谢纾的脚慢慢地暖和起来。他嘴巴微微张开,隐约可以见到一点泛着粉的舌尖。他因为冷而蹙起的眉缓缓松弛下来,动了动,找了个又舒服又安全的位置窝着,小腿彻彻底底地缠住热源后,香甜地继续沉睡。
白衣少年一开始浑身发烫,然而他陪谢纾闹了这麽久,情绪忽高忽低,终于累了,最后没抗住困意,也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不知身在何处,却闻到一股舒适而浓郁的香气。他感觉自己怀中似乎抱着一个人,那个人很轻,肢体柔软,乌黑的长发遮住了他小巧的脸,让白衣少年无法看清他的神色,却能感觉到“自己”稳稳地托着他的屁||股,像是托着一个乖巧漂亮的玩偶。
“玩偶”细白的腿在他月夸边分开,悬空地晃悠着,花苞似的脚趾却紧紧地蜷缩起来,脸埋在他的胸口处,肩膀一抖一抖地,似乎在啜泣。
白衣少年蹙了蹙眉。他还在思索这是哪裏,却忽然觉得这哭声有点熟悉,他抱着怀裏簌簌发抖的“玩偶”,总觉得哪裏不对劲。
他们在一间昏暗的房间中,角落裏的烛火晃晃悠悠地跳动着,静静地看着他们。白衣少年犹疑地低下头,接着,仿若看见了什麽不可置信的景色,瞳孔一颤,慢慢地睁大眼睛。
眼前,是一片晃眼的白以及如桃花似的粉,如同春天颓靡怒放留下的一场绮丽的梦。
湿漉漉的小花园中,盛开着一朵红芍,似乎被什麽东西用力地锄过,花瓣被用力地碾烂揉出汁水,边缘沾满了晶莹的露珠,要坠不坠地悬在空中,潮湿而温润。
夜晚风急雨骤,怀中的“玩偶”太过青|涩,似乎无法承受这样的暴雨,他死死地抓住男人的肩膀,留下几道划痕,不断哭着叫他:“不行……师兄,师兄……!”
他的声音是细细的哭腔,断断续续地,尾音却像是小鈎子一样上翘,狠狠勾住人的身心,而且咬得太紧。白衣少年一阵眩晕。他目瞪口呆,整个人几乎快要燃烧起来,不知所措起来。
他当然听出这个声音是谁……会这样叫他的,而且声音这样娇气的人,全天下恐怕只有一个……
不对、不对!
他蓦然一惊,下意识就要把自己与少年分开。
可是梦中的身体却不受他控制。他听见“自己”张嘴,咬住少年柔软白皙的耳垂,用尖牙轻轻碾磨,像是叼着一块上好的肉,而不愿意松开的野兽。
他轻声哄道:“忍一忍……很快……口乞下去,乖宝……”
“先生说这样可以让你的身体吸收更多灵力……不然你太瘦了……”
……不知廉耻!!!
白衣少年整个人快炸了,他整个灵魂似乎都在飘,不知道是愤怒还是羞耻。
怎麽能这样欺负他?他忍不住心疼起来,几乎感觉到少年干净柔软的腹|部吃得太撑了般,微微鼓起来。可是梦中的“自己”似乎还不愿意放过他一般,牵着少年的手,让他按在自己的月土子上。
可是难道这样可以治病吗?他也不是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法子。只是眼前太过活|瑟|生|香,他整个人都被刺激得晕头转向,不知何方。
怀中少年忽然一紧,“他”也忍不住闷哼一声,低下头,不断咬着少年嫣红的嘴|唇,留下一个又一个牙印……居然继续不紧不慢地走路了!
走路的幅度太大,不知道是戳||中哪裏了,怀中纤细的少年忽然狠狠一个激灵,瞳孔缩成针尖大小,炸毛一般。他听见好似有不知何处的小奶猫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黏黏糊糊,飘蕩在空中。
少年完全失|神了,他像是坏掉一般,浑身过电似地抽搐,眼瞳涣散地睁大,身体如秋风中簌簌的叶子,不断打着颤。
白衣少年感觉“自己”低下头,探|舌入口,细细口允吸少年的津||液,每个角落都不愿意放过。“玩偶”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湿漉漉的触感扫过少年的脖颈,可他只是一滩烂泥似地瘫软在“他”温暖的手中,乖巧地任予任夺,被他压着上颚,搜城掠地,裏裏外外都口乞了个遍。
白衣少年唇齿间都是香甜的,槐花味几乎把眼前人标|记了般,把小橘子染上了属于他的味道。白衣少年被刺激得近乎也神智涣散,接着,他瞳孔一颤,意识回笼,猛地擡起头。
……二人居然来到了一面巨大的镜子前!
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虫非虫。
祈祷n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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