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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县令家的财迷小夫郎 红茶泡泡机 3439 2025-08-02 08:08:07

灶房里堆了不少柴火,箩筐乱七八糟地堆在角落,掉在地上用来引火的玉米杆和干稻草也没人扫。

锅冒着热气,往上看去,悬挂在梁上的熏肉在一片烟雾缭绕里。

“阿娘,你跟我说实话,他是不是威胁你了?”

姜宁坐在灶房的小凳子上,捧着碗,压着声音问:“他拿我威胁你,还是那两个混、没出息的要挟你?”

朱氏摇了摇头,催促他再喝点米粥。

“阿娘!”姜宁急道:“你不能忍气吞声,哪怕是为了我,为了谁都不行,你——”

“难道要任由他这样作恶下去吗?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姜宁想不明白姜大志能拿什么威胁朱氏,除了他就是那两兄弟。

母亲更容易受到感情和血缘的绑架,很多人就是这么忍气吞声一辈子,对方死了才算解脱。

可也仅仅是解脱,造成的伤害是弥补不了的。

“阿娘,你听我说,不管姜大志他怎么威胁你,你都不要担心,出了小河村、坎子村,这十里八乡谁都不认识谁,别说我这名声,连杀了人过个半年也都淡了。”

卫长昀从门口走来,正好听到这句,只是略微诧异,而后坐在姜宁旁边。

“他们都在堂屋,没过来。”

在姜宁那儿待了半个月,朱氏听到姜宁这一句句话,动容地抬起头,却还是开不了口。

姜宁把剩饭煮的米粥喝见底,碗往旁边一搁,放软了语气,“阿娘,你想不想和离?”

朱氏脸上的欲言又止凝固一般,倏地变成震惊,“宁哥儿,不可胡说!”

“阿娘,唯有离开才是破局。”

姜宁耐心解释,轻眨了一下眼,“您想想,这一阵跟我们住在一起,是不是挺开心的?”

朱氏垂眼,看着被姜宁握住的手,“宁哥儿,和离……哪有这回事的,两口子的日子,得过下去。”

“这不是过不下去了吗?今次他不打你,日后呢?”姜宁问道:“所以他到底要挟你什么了?”

“……”

姜宁有些无奈,没招了。

他朝卫长昀看去,视线对上,略有几分求助的意思。

劝解人的事,也要看劝谁,谁来劝。

不一定一招鲜吃遍天下。

朱氏深受礼教影响,从小受到的就是相夫教子、出嫁从夫的教育,哪能一下就想明白的。

更何况,堂屋里还坐着两块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婶子,你愿意听我说几句吗?”卫长昀声音放低后,变得微哑,听在耳中就多了几分安抚的意味。

朱氏看向卫长昀,显然是愿意听。

“礼法纲常虽重要,却不及性命来得珍贵。”卫长昀顿了一下,“既知并非良人,又何苦受累?”

朱氏鼻尖一酸,垂下头。

她活了这大半辈子,到头来竟然还要两个孩子苦口婆心地劝她,只为让她逃离姜大志。

“宁哥儿……”

朱氏忽地俯身,抱住姜宁,“宁哥儿,你爹他、他——”

姜宁探身抱住她,拍着背问道:“阿娘,你别哭呀,你跟我说,我替你出头。”

朱氏咬着下唇,眼泪掉成了珠串似的,“姜大志那个不是东西的,在外面有人了,还倒打一耙,说是我在外边……是邻村的一个寡妇,去年冬天死了丈夫。”

今天傍晚,朱氏正在家里做饭等姜宁和卫长昀,灶上的饭才蒸好,端着盆出来洗菜,就被闯进来的姜大志父子三人强行带走。

盆砸在地上,菜洒了一地。

她挣扎不过,只能被带了回来。

回来后,姜大志就把她关在屋里,问她是不是在小河村跟谁好上了,这么不愿意回家来。

朱氏一听,气得从地上爬起来挠他,却被姜大志打了一巴掌,跌了回去。

一直到姜宁和卫长昀来闹,守着房门的姜万贯离开,她才能从屋里出来。

姜宁猛地瞪大眼,扶着朱氏肩膀往后挪了挪,“等一等,阿娘你是说姜大志在外面有人?可有什么证据?”

卫长昀瞥见姜宁看来的目光,立即道:“若婶子有证据,那姜大志至少也要挨二十脊杖,或者入狱两年。”

姜宁听后面上露出喜色,“阿娘,你是何时得知的?”

朱氏眼泪还挂在脸上,怔然道:“是有一次他说去地里干活,自个带了馒头,说晚饭才回。”

“晌午时,我想起家里的菜不够,便去地里摘,还给他带了一壶水,谁知他不在地里。”

她以为姜大志是去哪儿歇着了,便问了其他人,却说今天没见到人来,是不是去别的地里了。

朱氏知道姜大志就是来的这儿,道谢后揣着一肚子疑惑回家,却等到天黑姜大志都未归,一直到她都迷迷糊糊快睡着,才听到姜大志抹黑回来的动静。

身上带着外边的寒气,还有一股胭脂水粉的香味。

朱氏心里一下凉了半截,后来寻了个机会,在姜大志鞋底放了东西,悄悄跟去,才知道姜大志真在外面和人好上了。

“去年……那我岂不是还未离家?”姜宁怔然,那原来的他知道这件事吗?

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不能捉奸在床,或者旁人作证,官府才懒得断这些官司。

朱氏泣道:“是我瞒着你,哪想到你心思细腻,猜到一些竟去问那混账,他打了你一顿,这才急着把你嫁出去。”

嫁到外边去了,还是嫁给一个快死的人,丧门星的话谁会信?

姜宁听得后牙都咬紧了,这人也蔫坏了,心都是黑的。

“老东西,可让我抓着你的把柄了。”姜宁飞快琢磨起来。

能察觉到姜大志在外面有人,那一定是有蛛丝马迹。

衣服、手绢、鞋袜,还是……

有了!

脑子里的记忆碎片,竟然真给姜宁想起来了。

是一个荷包和腰带。

内侧还绣有字样,就是那个寡妇的闺名。

绣迹可不好模仿,尤其是这村子里,出自谁手,多找几个人辨认就知道是谁做的了。

多亏了当时的他留了个心眼,没把线索说出来,不然肯定被销毁了。

姜宁拍拍朱氏的肩,挑了下眉起身往外走。

不是在堂屋坐着当大爷吗?

他这就去把东西翻出来,证据到手,看姜大志还怎么抵赖。

姜家屋子就那么几间,姜宁直接贴着墙边摸进了里屋,凭着记忆从一件脏衣服里翻出了有毛边的荷包。

扯出内侧看了看,虽然看不清楚,但能摸出个大概。

-

“姜大志——!”

卫长昀听到这一道清亮又震耳的声音,立即起身走出灶房,就见堂屋里侧身站着的姜大志一脸惊讶。

朱氏愣了一下,生怕姜宁吃亏,连忙也跟了上去。

姜宁心里可有底气了,一脚踢开里屋去堂屋那扇门,“姜大志,你藏得真深啊,那么着急把我送出去,是因为心虚吧?”

姜大志:“?”

“你发什么疯,还踹门,越来越没规矩!”

“你还知道规矩啊?得,正好我今天带来了正儿八经的读书人,给你普普法。”

姜宁看向堂屋门口,对上进来的卫长昀视线,“与人那什么,通奸,如何治罪?”

卫长昀:“……”

“按燕朝律,若与人通奸经官府审判确凿,则判入狱两年,或脊杖二十。”

他思忖片刻,“将通奸之人打死,免罪。”

话音落地,堂屋里一片安静,连屋外院子里传来的窸窣声响都格外明显。

忽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被风吹到窗户上,砸出一声脆响。

愣住的姜大志父子三人,跟回魂了似的,猛地清醒过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通奸?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坐牢?不要啊!”

“姜宁,你胳膊肘往外拐就算了,怎么还瞎说,污蔑爹呢!”

姜富贵一句话,堂屋又瞬间安静下来。

“……”

姜宁别开脸,咬着下唇努力不笑出声,结果——

“呋。”

姜大志一巴掌拍到姜富贵背上,气红了脸,抄起竹掸子往姜宁身上招呼。

“今天你别想出这个门!”

姜宁灵活躲开,一脚踢了长凳竖着,正好抵在他跟姜大志中间,“姜大志,咱们还是去县府见吧。”

“孽子!你这个孽子!”姜大志气得手都抖了,看向站在门边的朱氏,“你个吃里扒外的,自己在外面有了人还敢污蔑我!”

“信不信我休了你!”

朱氏浑身一震,和离尚能面对十里八乡,可若是被休,还是以这样污蔑的七出之罪被休,是——

与死无异。

姜宁皱起眉,一把护住朱氏,从袖中摸出荷包,“这东西,你戴在身上那么久,不会不认得吧?”

“我瞧瞧,里面好像有——”

姜大志脸色变得难看,“我不认得。”

姜宁冷哼一声,“你认不认得,最后都能查得出来是不是你的。”

“那你去官府啊?你还没到官府,她就被我休了,遭人唾骂。”姜大志一屁股坐下,“不过是入狱两年,我怕什么。”

闻言姜宁皱起眉,眼珠转了转,“人家郑寡妇心系于你,又年轻,你难道不想和她光明正大过日子?”

姜宁觑着姜大志反应,试探道:“她家中应有田产,又无儿女,你要娶了她,还占了便宜。”

“不过啊,等你休妻,入狱两年后回来,人家可不一定等你。”

姜大志是个莽夫,还抠门,却不是傻子,听出些名堂,“你想说什么?”

“你跟我娘和离,往后再无任何瓜葛,你与人通奸之事我也不去官府状告,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姜富贵、姜万贯:“……!”

姜大志冷笑一声,“她这么多年在姜家吃我的用我的,生了你这个没用的哥儿,想和离?没门。”

姜宁看出他心里松动,顺着话道:“那你想要什么?”

“你不是在镇上卖东西挣了不少钱?”姜大志盯着姜宁的腰,“想做孝子,不能嘴上说说吧。”

可算说到点子上了。

要钱。

“三两,不能再多了。”姜宁开口道:“否则还是官府见,阿娘被休,自也有我养着。”

姜大志啐了一口,“三两?你打发谁?二十两!不然这和离书,别想拿!”

二十两?

怎么不去抢呢!

姜宁刚想说,直接去官府算了,可才一转头,就看到朱氏还未恢复过来的脸色,一下把话咽了回去。

正欲开口,肩上被人轻轻按了一下。

他一抬头,发现是卫长昀。

“十五两,和离书我来写,你和婶子只需签字画押,我会写三份,各自保存一份,另一份交由官府。”

卫长昀声音沉稳,语气隐隐带着强势,“若你不答应,便不止是入狱两年那么简单,你可知数次闯入童生家宅,官府会如何判?”

卫长昀敛去表情,道:“今日拿你没办法,假若我明年连中两元,你猜官府会听我的还是你的?”

姜大志看着卫长昀,心中一凛。

眼前的少年虽还未生出羽翼,但眼神与他逝去的兄长完全不同,倔又狠,不似表面看上去温和。

“那就白纸黑字写好十五两,一文都不能少。”

“今夜婶子也跟我们走,我会给你留一份凭证,一月内,十五两换一张和离书。”

姜大志从堂屋斗柜里,翻出年久不用的纸和笔,递给卫长昀。

卫长昀写得很快,内容清楚,不存在歧义,只是写到要把朱氏带走时,忽地停下笔,转过头看向被姜宁扶着仍在掉泪的朱氏。

“婶子,我须写下你的姓名。”

朱氏一怔,有点没反应过来。

姜宁也愣了,他好像不知道朱氏的名,只知道阿娘姓朱,娘家没什么人了。

家里也未有人叫过。

旁边姜大志一脸“我怎么知道”的表情,其他两兄弟也一样。

卫长昀见她有些局促,宽慰道:“不急。”

“我……”

过了片刻,朱氏才缓缓开口,“我叫朱红,红色的红。”

因为她出生时,家门口对着的那片山,枫叶正好红了。

一盏茶后,姜宁和卫长昀赶着驴车,带着收拾了一些衣裳的朱氏一起回家。

姜宁挽着朱氏胳膊,让她靠在肩上,“等会儿给你们炸豆腐丸子吃,这个时辰,吃夜宵正好。”

卫长昀抬头看了下天,星星不少。

姜宁看向他,瞧见身边朱氏昏然欲睡,便压低了声音道:“谢谢。”

卫长昀回头看他,眼底染了笑意,“嫂嫂何时也这般客气了?”

闻言姜宁一怔,轻笑出声。

见状,卫长昀嘴角的笑意也没再收敛。

作者感言

红茶泡泡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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