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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交易

替嫁冲喜怀了权宦的崽 三九十八 2850 2025-03-10 22:38:41

苦艾山上有座茱萸山庄。

山庄之所以得名是因为山上除了艾蒿,还遍布吴茱萸,在这些低矮的草本之外,还有枫树成林。深秋层林尽染,茱萸山庄就在浓黄绯红掩映之中。

在此等候的“故人”称薛照为兄长,叫萧约嫂嫂。

薛昭摆好了茶水,盘坐在矮几前,仰面对着二人笑。

“我说过,我的兄弟在梁国。”薛照把配剑往薛昭面前一砸,来到陈国以后,薛照几乎没有亲自动手的机会,原先他随身携带的那柄单刃剑也就成了卧房里的摆设,但这次前来卫国,薛照又把剑带上了。

薛昭见状往后挪了几寸,三只茶盏也撇到一边,但脸上笑容不改:“驸马爷好大的火气,何必摆出这样吓人的阵势?用不着动剑,你我力量悬殊,驸马一根手指就能摁死我。吓吓我也就罢了,若是惊着殿下那可是得不偿失——年前小太孙就要降世了吧?皇室福泽深厚啊。”

孕肚与官方公布的怀孕月龄严重不符,明眼人都会就此往深了想,但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一切算计都是小丑跳梁。

萧约不怕薛昭作妖,不遮肚子反而站到薛照身前,面露不屑地对薛昭道:“好不容易才从陈回卫,还以为你真是天下第一大孝子,怎么丢下老娘来跟我们说这些没养分的话?”

薛昭瞬间变了脸色,唇边的笑像是干裂的墙皮,眨眼就掉了个干净,他坐直身子道:“我是来给殿下与驸马提醒预警的。”

萧约与薛照并立,俯视着对方。

“为了体现我的诚意,让二位相信我所言非虚,我先说点别的你们感兴趣的事。”薛昭有着和薛照酷似的眼眸,但眸色更淡,显得人更冷情,他道,“越王假死背后,的确是念纸居士在出谋划策。”

萧约和薛照闻言色变。

薛昭从袖中拿出一封信件,放到矮几桌面上。

“你是没长嘴?还要写在纸上。”薛照冷冷注视着薛昭,让萧约退到自己身后,再用剑将信划到面前,剑锋破开信封,薛照全程没沾手,用剑尖挑着看完了信。

通过薛照的附耳转述,萧约也知道了纸上内容。

“又不是生死仇敌,驸马何必防我至此,信上没毒,茶里也没毒。”薛昭将三杯茶水都饮尽,“有如此细腻心思,我这番讨好或许是多此一举了,这么明显的案情,驸马自己就能想到的。”

薛昭言语分明透露着嘲讽,脸上又浮现出得意从容的笑。

萧约才不惯着他嬉皮笑脸,双臂环抱在胸前,对薛昭道:“只有积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些许小事,也值得我们用心?你和江蓠是什么关系?”

薛昭皮笑肉不笑:“殿下真是伶牙俐齿,请坐。”

桌案对面有两个坐垫,萧约看了看薛照,薛照面无表情地摇头,他便没有上前落座,反而转身往门口走:“你说话不中听,但有一点没错,的确是多此一举。天下都在我们手中,所有真相的揭开于我们而言也只是时间迟早问题。只要我们不心急,你就显得一无是处,你能拿出来做交换的也是一文不值。”

“殿下留步!”薛昭猛地站起身来,先前那种自恃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土崩瓦解,他言语急促,“殿下明鉴!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我的确是来跟殿下做交易的,也很有诚意,不止越王,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所知道的,今日,我都和盘托出!”

萧约停步立在门边,回身逆着光审视薛昭良久,才道:“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薛昭深深呼吸,胸膛明显地起伏,他闭了闭眼,缓声道:“我想做母后唯一的儿子。”

萧约和薛照对视一眼,薛照握剑看向孪生兄弟:“你想杀了薛晖?”

薛昭苦笑:“我不会让殿下为难,要做交易,至少双方得有共识吧。你们是仁人君子,残杀手足这种事非但自己不会做,也不会让我得逞。杀了薛晖,还有一个薛照,这法子行不通的。”

“薛照和卫国无关。”

“是。驸马有殿下已是万全。”

忽然在场之人都不说话了,在这沉默的片刻里,萧约驻足环视四周——

山庄内部陈设看起来并不奢华,没有堆金砌玉,但所用桌椅坐具都是顶好的木料,地上铺着的垫子也是松软的皮草。

据说卫国王室每年端午都要上山采艾,届时此处便作歇息之用。山庄也算是王室专用了,薛昭如今是个没有身份的黑户,他能够屏退无关之人,安然在此拦路等待,看来这段时间他在卫国混得还不错。

萧约往回进了几步,但仍然保持着挺然站立的姿态,并不落座:“越王的死是假的,太后的病也是假的吧?”

身旁的薛照握紧了剑柄。

薛昭点头:“这两桩事我将知无不言。殿下想先听哪一桩?”

萧约余光将薛照的反应尽收眼底,抿了抿唇:“先说越王。”

“那就要从豆蔻诗社说起了。”薛昭语出惊人。

萧约皱眉,在他的设想中,江蓠鼓动谢茳假死是因为齐先生的缘故——做师妹的不想看着师兄走不出丧妻的阴霾就此落寞一生,所以帮助对齐先生深情不忘的谢茳死遁,想要撮合二人。

原以为只限于师门之内,没想到还是绕不开豆蔻诗社。

萧约试探性地问:“在你到陈国后不久,京城发生一桩命案,和谢茳有关,和豆蔻诗社也有关——”

薛昭:“人是江蓠杀的。”

轻描淡写语气平淡的一句话,却让萧约险些站立不稳,惊呼出声:“什——什么?!”

薛照牢牢搀扶住萧约,很快做出推断:“江蓠爱慕谢茳?”

薛昭点头:“驸马睿智。”

“我是六年多前到陈国为质的,那时候我才十三岁,女子十三四岁被称为豆蔻年华,男子呢……还没到十五岁束发的时候,但也不能算是全然懵懂的幼童,甘罗十二岁时已经官拜丞相,而我……我是无关紧要无人在乎的一个人,说也无益,不如不提……我到陈国京城后不久,恰逢豆蔻诗社办出了名气,许景痴迷于才气斐然的少女,于是拉我入伙。”

“我在暗处替他引诱学员,明面上还得有一幅光彩的招牌,钓进来更多的猎物,于是许景找到了江蓠——早先时候她还叫江蕙,知道她为什么改名吗?茳蓠者蔺草也,可做草席。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相思都写在名字里了。至于念纸这个称号,则是从茳芏可造纸上来,谢茳字云舫,云舫乃纸之别称。哦对了,其实最开始她连姓氏都不是江,她是孤儿,有名无姓,原本该随着师父姓的,恰巧那时认识了越王谢茳,就给自己选了姓江。许景发现了江蓠的心思,答应帮着撮合,所以她就入了伙,可惜到头来都没等到许景兑现承诺。同样身为女人,却祸害了那么多女子,这位才德高尚的念纸居士可真是一往情深在所不惜啊。”

萧约闻言眉头皱得更深,这样隐秘的关系,薛昭说出来显得若合符节,似乎一切早有线索彰示,但他是作为知情人才洞若观火,旁人怎能单从名字上觉察端倪?

萧约梳理前因后果:“江蓠喜欢谢茳,而谢茳倾心于江蓠的师兄齐苠,齐苠娶妻成婚别无二心……江蓠爱而不得,所以杀了嫂嫂,嫁祸给谢茳,让从前好友再也连朋友都做不成,结成死仇……如今趁我们远离,她便创设死遁之机将人据为己有——江蓠的计划你全然知晓,你们的关系非同一般,但你出卖了她。这是第二次,你出卖同盟了。”

“可怜人抱团取暖罢了,没什么真情实意,怎么能说是出卖呢,我这是检举。无论是许景还是江蓠,他们自身不正,没有资格指摘我是小人。弃暗投明难道不好么?殿下,我和他们不是同盟,若是你愿意,我们便可合作。”

“交易尚且未必,合作更是无从谈起。”

“好吧,君子小人不能同流,我不强求。”薛昭低头笑着,“往后陈国就再也没有越王了,于殿下而言是好事。这样的计划能行得通,也不能全怪江蓠,我都能想到她是怎么哄骗谢茳的——演了那么多次活出丧,对方明知是假的,当然不会有所触动,不如把戏演得再真一些,才能试探出最真实的反应,看看在对方心里他到底是个什么地位……这位痴情的越王爷啊,居然轻而易举地就信了。天真得近乎愚蠢。一旦丢掉皇室身份,还不是任人拿捏?殿下还是及早派人援救吧,否则越王的清白就保不住了。”

萧约厌烦道:“少在这插科打诨。陈国境内,你还有什么盘根错节的势力?”

薛昭摇头:“在陈国,日子真是很不好过啊,可以说是身如浮萍。我就豆蔻诗社这么一处经营,还是边缘人物,傀儡可怜虫。殿下,上述内容能够体现我的诚意了吧?现在你愿意和我做交易了吗?”

萧约看不透他的眼睛:“我知道你想求的和卫国太后有关,但我不明白,什么叫做成为她唯一的儿子?”

薛照同样疑惑。

薛昭苦叹一声,然后俯身叩头在地:“我想带着母后远走隐居。”

萧约眯起眼睛:“你是这样想的?你心甘情愿放弃卫国公子的身份,但卫国太后能舍得如今坐拥的一切荣华富贵?她想做真正手握大权临朝听政的太后,这一点你心知肚明。”

“她舍不得,所以我要请求殿下和驸马帮忙。”薛昭抬起眼来,淡色的眸子里有幽幽的光,“这桩交易你们稳赚不亏,我还有一条情报足够证明我的诚意——母后装病诓骗你们前来,是还想再演一遍偷天换日。”

作者感言

三九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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