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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疾病

替嫁冲喜怀了权宦的崽 三九十八 3255 2025-03-10 22:38:41

侯府夜里灯火通明。

原因在于韩姨和一两都病了。

吃晚饭之前,韩姨就表示自己有些不舒服,要早点去睡。薛照和萧约便也没再准备其他饭食,就拆了那两只鸭子,正要吃完,一两挤着门缝进了卧房,哼哼唧唧地扒着萧约裤腿要抱。

萧约很喜欢这只不认生的小狗,只是还没洗手,便不好伸手抱它,看着桌上鸭骨头堆成的小山,像是有种被小狗抓包偷吃的感觉。

回府的时候没看见一两,竟忘了给它分点鸭肉,好在还剩了几块。

虽然已经在薛照面前展现过“医学奇迹”,但掐尖了嗓子说话实在太累,若非必要,萧约还是不开口,他挑了两块没有骨头的瘦肉喂给一两,一两却只闻了闻不肯张口来咬,偏着头不停蹭着萧约胳膊。

萧约想,大概是一两平常吃惯了好东西,并不稀罕烤鸭。

“不必管它,韩姨有照顾好一两的一日三餐。再者,得给它控制食量了,就先从夜食开始断。”薛照起身去洗漱。

萧约心想,孩子还长身体呢,控制什么?低头一看,从头圆到屁股,红彤彤胀鼓鼓,像一只大型的新年爆竹。

算了,还是控制一下吧,少吃一口就能健康一分,不能溺爱孩子,毕竟慈母多败儿……

“薛照!你来看!”萧约突然一声惊呼,又想扮女嗓又着慌,声音有些变调。

薛照才拧干帕子,闻言几乎是一步就迈了过来:“发生何事?”

萧约蹲下,双手兜住小狗:“一两好像有些不对劲。”

薛照低头,见一两四肢僵直,但脑袋却往后仰,身体不断抽动,片刻之间就翻起了白眼,牙关紧咬口吐白沫。

薛照心头一窒,立马掰开一两的嘴,将软帕子塞进嘴里:“不能让它咬到舌头,去叫韩姨,让她快找大夫!”

“好,我马上去!”萧约重重点一下头,急忙提起裙角往外冲,因为太慌张险些被门槛绊倒。

“小心些!不要怕……”薛照抬头定定地看着他,“不会有事的。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萧约见薛照分明眼尾都泛红了,心里闷闷地发紧,转身快步跑向韩姨的屋子。

薛照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有一两和韩姨作伴,经不起再失去了。

“韩姨!”萧约见韩姨卧室已经熄了灯,又是拍门又是喊叫,但都没有回应,萧约心头预感不好,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把门撞开,进屋一边喊人一边找油灯点上。

来到床边,萧约看见被子隆起,心头更加紧张,韩姨觉轻,睡中也不会听不见这样大声的呼喊。

萧约举着油灯凑近了看,韩姨闭着眼在睡,脸上有许多可疑的红疹。

萧约心里咯噔一下,伸手到韩姨鼻下试了试呼吸,还好,虽然气息不平稳,但韩姨还是活着的。

萧约这时才发觉自己后背起了一层冷汗,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担忧——他不敢想象,若是同时失去韩姨和一两,薛照会怎样。

今日下午,薛照从蛇口救下雏雁,那刚出壳的小家伙似乎认得出救命恩人,眼睛都没睁开就跌跌撞撞地来到薛照脚边,亲昵地啄了啄他的鞋面。

薛照故作无动于衷,却在剥取蛇皮说给萧约制一把轻巧的弓时,温柔地用指尖点了点小鸟留下的空壳。

萧约对薛照,并不讨厌,至少从这一刻开始,畏惧已经消散殆尽。

府里总共四位成员,倒下一半,薛照策马飞奔将裴楚蓝连夜请到府里。

裴楚蓝见小两口急得直冒汗,也不含糊,动作利落地打开药匣取针:“你们这上有老下有小真不容易,我也不问你们救老的还是救小的了,两个一起治。”

裴楚蓝说话不讨喜,但手上见真章,他行医治病基本从不问诊,只用望之切之,就能将病情了如指掌并且妙手回春。

裴楚蓝一手扒开韩姨眼睑,一手把着一两前爪的脉搏,片刻之后就落下银针。

“病情说危急也危急,别人来治或许直接让你们准备后事,但遇上我,都不是什么大事。”裴楚蓝先下结论,安抚二人。

萧约松了一口气,去瞥薛照的神色,明明还在正月里,薛照出了一身的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再刚强勇猛之人,也会有软肋,触之就会显出脆弱之态。

奉安城里把薛照叫做血观音,几乎要将其和杀戮、血腥划等,可是薛照比绝大多数人都善良,他不仅放弃所需蛇口救雁,还将价值不菲的披风留给大雁一家用来筑巢御寒。

世人言其凶残霸道冷血无情,可薛照待岳父岳母礼数周到,对相伴多年的老嬷嬷更是视之如母,比世上大多数人有良心得多。

况且,喜欢小狗的人,能坏到哪儿去?

萧约站在薛照身后半步位置,虽然两人并未贴拢,但若是薛照需要,萧约随时能够将他牢牢扶住。

“韩姨和一两,为何会突然如此?是毒药,还是什么?”薛照的声音干涩。

裴楚蓝施针之后又去写方子,闻言转身对二人道:“你家看似八面漏风毫无防守,实则谁敢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就是病了。老的小的病情各有轻重缓急,先听哪个?”

薛照喉结涩然滚动,给不出答案。无论哪个病情更重,都是他不愿听见的噩耗,近来听过的坏消息已经够多。

萧约皱眉道:“不管怎样,你都有法子的,没错吧?总不可能经你之手治疗,还不能康复。否则,岂不枉担了药王谷神医的名头?”

“啧啧,才过门多久,就开始护夫了。”裴楚蓝挑眉,“不过,我这神医的名头怎么谁都知道了呀?连薛侯爷新过门的小娘子都知道我的底细……”

萧约被他的话噎得一哽,心想自己真是慌乱之中口不择言了,成婚以来,薛照并未对自己说过所谓“媒人”的身份,回门那天,虽然裴楚蓝也在场,但萧约与其说话时,薛照已经去看荷金酒楼的大火了。按理说,萧约不该知道裴楚蓝的身份,更不该表现得和他如此熟悉。

不过情势紧急,顾不上在意细枝末节了,薛照关心则乱,望着昏迷的韩姨和一两怔怔失神,萧约便急声央求裴楚蓝:“行医救人是最积德的事,你快说她们到底是怎么了,该怎么救治?待韩姨和一两痊愈,定有重谢!”

事关病患,裴楚蓝绝不含糊,他也不逗两个小孩了,正色起来:“你们不选,那我就先说严重些的,这只红毛小狗犯的是痫症。”

“痫症?”萧约想了想,觉得对应发病时口吐白沫的症状大概就是癫痫,“可是小狗怎么会得这种病?”

“这有什么值得讶异的。”裴楚蓝收回扎在一两身上的银针,将针身撅弯再丢进一支专门收纳废弃物品的竹筒里,“天地造物,成其血肉,虽然各有形态,其实都是一理。飞禽走兽,都有四肢皮毛,和人又有多大不同——不过,以后还是别拿我当兽医,太大材小用了,这种活让小青——反正,狗是会得痫症的。”

萧约目光怜惜:“可是,一两才几个月大……它还这么小……”

“不小啦,多壮实的狗崽儿。万幸你们没孩子,要不然也得养成小猪。”裴楚蓝道,“而且,痫症不分年龄大小,大多是胎中带来的。”

薛照闻言目光闪了闪。

裴楚蓝道:“我瞧着这狗毛发鲜亮,手脚也粗壮,血统挺纯,大约是近亲繁殖得来的。虽说瞧着模样更俊,体格更壮,却也更容易有这样那样的先天疾病。不止是猫猫狗狗,哎,世人愚昧,总想着亲上加亲,最爱把表哥表妹攒堆儿,生下残疾短命的孩子又怨天怨地,岂不知作孽的正是他们自己。”

薛照原本还能直着脊背立住,闻言膝盖发软,周身的骨头都像在一瞬间被砸成了烂泥,他险些跪摔在地。

萧约抄着薛照胳膊,用尽力气搀扶住了他,轻声安慰:“别怕,一两不会有事的。先天有病但后天能治,如今发现得早,能及时治疗……有名字的小狗,不是没人要的,阎王爷不会轻易勾走……薛照,薛照你别担心……”

薛照听着萧约一声声呼唤,头脑恍惚。

有名字的小狗,不是没人要的……

可如果是本来就不该存在的小狗呢?

活着就是原罪,报应随身。

萧约会嫌弃小狗吗?

裴楚蓝:“阎王爷还管狗命啊?人死了是黑白无常拿锁链来勾魂,狗死了是拿狗绳来拴吗?”

萧约瞪他一眼:“这时候你还说得出风凉话?”

裴楚蓝耸耸肩:“我这人就这样,天塌下来都得玩笑两句再伸手去撑。放心,我开几副药,虽然保不住小家伙长命百岁,也没法给你俩送终,总归不会英年早逝的。”

萧约得了保证放心许多,却见薛照依然失魂落魄,萧约心里也跟着难受,忙问:“韩姨呢?她平时面色红润光泽,怎么会突然长出那么多红疹来?”

裴楚蓝收回扎在韩姨各处穴位银针的同时,用针尖挑起一点絮状的东西:“喏,就是因为这个,以后不再接触就是了。”

萧约定睛一看,原来是芦花,应该是下午他和薛照去郊外骑马时附着在衣服上,被带回了府里。

韩姨大概是对芦花过敏,难怪他们回来不久她就身体不适,萧约想,于是点头: “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裴楚蓝收拾药箱要走:“好了,我扎了针让今晚她们可以安睡。药方我都放桌上了,注意别给弄混了,明早再去抓药就是——虽说薛照出生入死不知多少次,有九条命似的,但身上的伤还是要顾忌着点。要不要我给开点止血和安神的药?”

裴楚蓝伸手要把薛照的手腕,薛照防备十足地快速抽手,汗涔涔地看着他,然后摇头:“……不必。””

“得,我又自讨没趣了。”裴楚蓝也不强求,收回手拍了拍药箱,“哑巴给人冲喜,反而把自己冲得口齿伶俐了。先天不是哑巴,后天哑得乐此不疲。破棉絮似的,四处裂口,还觉得针线累赘——你们府里还真是人才济济。”

萧约腹诽,狗从裴楚蓝面前过,都得被骂两句。

薛照额角跳了跳,眼中充满疑惑:“你是说,韩姨不是先天口不能言?”

下午萧约只告诉薛照,裴楚蓝主动提出要给韩姨治嗓子,并未说起韩姨的哑疾不是生而带来——萧约不懂医术,不知道病由先天还是后天有多大差别。

“是啊。”裴楚蓝见薛照神色古怪,不明何故,“先天的缺陷和后天的损伤,旁人分不清,我可是一眼便知。这嬷嬷的哑疾是先天还是后天所致,很重要?”

薛照面上的血色逐渐恢复,他眸色深沉,似乎蕴藏着无穷的复杂情绪,他对裴楚蓝道:“不要告诉梁王。”

裴楚蓝挑眉,还真是关系重大啊,薛照牵扯的秘密还真不少,于是借机讲价:“要想让我守口如瓶,你得答应我的条件。”

萧约察觉裴楚蓝目光从自己脸上快速扫过,心道难不成他要提的条件和自己有关?

薛照眉头紧皱,沉声道:“我可以配合你阻止梁王兴兵作乱,但仅此而已。”

作者感言

三九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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