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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红袖

替嫁冲喜怀了权宦的崽 三九十八 3055 2025-03-10 22:38:41

豆蔻诗社位于城东,在念纸居士皈依的净云观斜对面。

这个选址也算是有些讲究,不至于冷僻边远,四周又还雅净。

虽然诗社的集会较少,但一年总也有三四次,诗社的成员都是豆蔻年华的在室闺阁少女。在这个时代,十三四岁的姑娘基本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状态。尤其是高门大户的,偶尔出门也得从头到脚遮得严严实实,一举一动被一众嬷嬷和丫鬟簇拥遮挡着,唯恐被外男冒犯,否则就有影响名声的风险。

薛然对此很是不以为然:“把女孩儿们都关在家里养得病殃殃的,有什么意思?跟金丝雀有什么差别?都像小羲那样身手矫健、精神抖擞才好。”

这傻孩子难得有一次不傻,萧约拍了拍他肩膀:“以后你结婚,我一定去。”

薛然嘿嘿一笑:“你们两次结婚,小羲都送了礼,我们成婚份子钱你俩也得给两份啊。”

薛照踹他屁股一脚:“沈家姑娘怎么就看上你这种货色了。”

薛然往嫂子身后躲:“你都能当驸马,还有什么可稀奇的?”

萧约笑着拉架:“好啦,到时候份子钱一定给够,先把眼前的事办了。”

为了不显得怪异,萧约三人在距离十步的位置,对豆蔻诗社稍作打量,见门上书着一副对联——

红袖亦可杀青,巾帼不亚须眉。

净云观信徒不算多,但门口时不时也有人进出,萧约一行装作专门为看道观打醮而来,混在其中。

萧约站上净云观台阶,状似不经意地往后一瞥,在那副对联之间,门楣上挂着牌匾,书写“豆蔻诗社”四字。

三人没有在道观门前多做停留,入观进香,萧约低声对薛照道:“匾额的题字和我师傅的字迹有些相像,但是更加秀气,这位念纸居士大概的确是我的师姑。”

进香很快,他们在道观里转了一圈,听见信徒们聊谈中也对豆蔻诗社有些提及,但并不超过萧约已知的信息。

净云观的观主身形有些肥胖,不是萧约想象中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萧约都没问他就自吹自擂,说京中有名的念纸居士便是他代师收徒的师妹,而他自己的道号是念虚……

萧约不关注观主道号是什么,法术又有多高超,请去做一场法事多么划得来……早已过了饭点,萧约肚子倒是不怎么饿,但双腿都累,便叫了一桌素斋,说关起门来吃。

萧约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宫外的东西不能随便入口,薛照随身给他带了糕点和饮水,观里的东西他们都不用放着当摆设。只有薛然是个大馋小子,叫着肚子饿又嫌点心没热乎气,大口大口吃着,压根没兴趣理解哥嫂说的那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接着萧约方才看过匾额的推断,薛照点头:“念纸的身份应该不会有错。今日诗社闭门,但若是想看内部,我可以翻墙跃入。”

萧约摇头:“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我想,有可能真的只是巧合,师姑实在没道理要和皇家对立。”

“栖梧先看看这个。”薛照从袖中摸出一张纸条来,“我的心腹才探到的情报,压在香案下面的,我趁着进香时取了。”

“你动作真是利落,我竟然一点都没察觉。”萧约接过纸条,展开一看,讶异得险些没有控制住音量,“他们——”

薛然正含着一大口素面,闻声抬起头来:“怎么了?有刺客?到我出手了吗?”

薛照给他后脑一下:“吃你的。”

薛然哼哼一声,把面咽下去,咕噜咕噜喝汤。

萧约看完把纸条交回给薛照,薛照顺手在旁边烛台上给烧成灰烬。

“仔细一想,这也不足为奇。”萧约低声道,“原先我们就怀疑,害死师母的凶手是陈国位高权重之人。谢家那位受皇帝授意给我设置阻碍,由此猜他是有什么把柄短处握在皇帝手里,以及活出丧这桩怪癖也是师母过世之后才有的,于是嫌疑都指向了他……情报上说,昨晚齐先生夤夜进了越王府,天不亮又离开……几个时辰过去了,也没听越王府报丧,或者其他什么消息,说明齐先生不是去报仇的,起码没有动手伤及对方……这段时间里,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薛照摇头:“我的人只能跟踪齐悯到王府门外,谈话的内容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昨日大婚,齐悯作为梁国来使参加了婚宴,而谢茳作为皇族宗室却称病缺席,像是刻意避开……我有一种没来由的感觉,他们二人渊源颇深,而且不是只有杀妻之仇。”

萧约面色凝重地点头:“我也有同样的感觉。从两个当事人那,大概是不能直接问出的,皇帝也许知情——但他更不可能说了,他摆明了要拿这桩恩怨做你我的考题。那么相关之人还有——”

二人对视,齐声说出了那个名字。

“念纸居士!”

虽说有了头绪,但萧约还是发愁:“我这位师姑也是有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方才观主借着念纸的名头吹嘘了一番,然而从他的话里也可以得知,虽然念纸挂名在此,但却连观主也没真正见过她,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更不知道她原本的师承。”

薛照:“据说即便是诗社讲学,居士也只在帘幕之后授课。唯有每季度赛诗的魁首,才能得她亲自指点。”

萧约接下去道:“要当上魁首,非得经过一两年的苦学不可,届时也就到了十五六岁。豆蔻诗社只招收豆蔻年华的少女,成员及笄之时便要离开诗社,告别少女时代,不久之后嫁作人妇。闺阁少女不便见客,新妇官眷我倒是可以召见,这些魁首都是见过念纸居士的,那么……”

“我稍后就让人去查,列出诗社历代魁首。”薛照会意,“中间和最新的我不清楚,但是从豆蔻诗社出去的第一位魁首,在京城贵妇中颇有名气,也备受赞誉。”

“是谁?”萧约问。

薛照道:“礼部尚书许景的续弦。出身平民,却以满腹诗书得尚书青眼,成为了命妇。”

萧约凝目思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许尚书的女儿如今也在诗社学习?”

薛照点头:“大婚当日,许景的夫人带着许家小姐来了诗社。”

“若说诗社的存在,是为了给这些女子镀金,从而嫁入高门,可是许家的门第已经够高……若说是单纯为了诗书,也不像……”萧约思索不解,见薛然不仅把他自己的素面吃得干干净净,还把两人的也都倒进碗里刨个干净,“吃饱了吧?行了,今日也逛了许多地方,该回去了。”

天色已经不早,宫门都快落钥了。

薛然不能跟着进宫,出了净云观薛照便打发他回四方会馆。

萧约和薛照回到宫里,躺在潜用殿的大床上,萧约枕着薛照腿,望着殿顶的藻井:“你还记得诗社门口的对联吗?”

薛照正给萧约按摩放松,点头并复述了一遍。

“实在是很有气概和抱负的一副对联。”萧约感叹。

红袖代称女子,杀青也就是汗青。在纸张普及之前,古时以竹简为书。为了防腐防虫,所以在篆刻成稿过后都要加以熏烤,杀出竹汗烘干书简,从而达到延长贮存时效的目的,因此杀青便有了著作定稿的意思。①上联青红相对,既形象又能达意。下联则更加直抒胸臆,表达女子未必不如男的慷慨抱负。

“在我先前那个时代,女子读书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而且越高的学段,女子的占比越高,但这个时代……我不想用功利的想法去看待诗社,毕竟它给了女孩们一场参与比试并因自身才学获得荣誉的机会,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诗社像是蛛网最中心的那个圆,将许多人和事关联了起来——缺席典礼的许夫人,齐先生和谢茳的仇怨,齐先生和念纸居士的同门关系……哎,你说,念纸居士和谢茳认不认识?”

薛照按住想要翻身坐起的萧约:“殿下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吗?”

萧约摇头,他没注意听打更,行宫里有一座吉贻制作的落地钟,但皇宫里没有。

薛照道:“已经子时了。今日走的路足够多,所听所看也够多,不能再想太多,该到休息的时候了。就算这些人和事密如蛛网,但我们也不会是被缠缚其中的虫蚁,而是旁观者清抽丝剥茧,不急于一时。”

薛照说得很有道理,按摩也让人舒服,但萧约眯着眼睛还是在盘算:“想来想去,从许夫人这处入手是最合适的,但除了婚礼,平时也没有什么好的由头召见命妇。”

“怎么没有?”薛照提醒道,“皇帝给了你册封储君的旨意,但还未公之于众,后日便是良辰吉日。若是正常储君的册封之礼,是不关外命妇事的,但谁让殿下入主东宫之前是公主呢?”

“还真是,有这重身份在,规矩也就变了。”萧约拍开薛照按着按着就不规矩往衣领里探的手,“别闹,昨晚已经把这个月的都预支出去了……册封典礼上,不仅群臣参拜,命妇们也要来,还有我师傅,他看见我成为储君一定很欣慰……哎,我好像忘了点什么,快帮我想想,还漏了谁?”

“卫王的幼子,三公子薛识。”薛照从衣领处探不进去,便改了路线,“他既是臣国来使,又是今年七月才满十五,尚未束发。朝臣堆儿里能站,放进命妇中间也不算违背男女之防。”

“说了不要了,好累。”萧约让薛照拨弄得无力反抗,小腿还被咬了一口,嘶声踢他,“属狗的啊,做就做咬我干什么?”

“小小的惩罚。”薛照握住萧约脚踝,“不明白是吗?方才殿下算得那么全,却独独忘了薛识……那小子不配让殿下遗忘。世上只有一个人,是殿下服过无忧怖会忘的,那就是我。”

“你这是胡扯!这个忘和那个忘能一样吗!他虚岁才十五,还是个孩子!唔……”

萧约的话都被堵了回去,大概床榻之上根本就不是讲道理的地方,也可能是薛照从白天就开始醋着了,如今只是声东击西地发作出来。

良夜安静。

一两适应环境很快,没有像主人大婚那晚那样吠叫不停。小狗或许会觉得自己很懂事,但小狗又怎会知道,没了它的掩护,某人只能咬紧了唇防止春意泄声呢——

虽然时令的春天已经过去,但爱人的眼中总是春意盎然。

作者感言

三九十八

三九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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