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的时候,陈七和林子也在。
秦氏集团四十九楼员工餐厅,请得都是大厨,饭菜和秦氏集团名下的中餐厅没多大差别。
所以秦衍最近带着阮软住公司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公司内部的员工餐厅吃饭。
但也方便,有包间,而且菜品全,上菜快,员工们对老板的服务,自然也是超一流。
午餐快结束的时候,陈七接了个电话。
中途,他捂着话筒,对秦衍汇报道:“老大,赵暖燕一家去医院探望严以心了。”
秦衍看着阮软,见阮软害怕的样子,不由得心软道:“告诉他们,严以心转到疗养院了,准许他们去探望。”
阮软闻言,感激的看向秦衍。
秦衍对她勾勾唇,戏谑道:“过来,亲我一下,嗯?”
陈七:“……”
林子:“……”
陈七和林子识相的先出去了,阮软羞涩的站起来,弯腰去亲秦衍,却被秦衍一把抓坐在腿上,反客为主,来了个三分钟深吻。
吃完饭,秦衍便带着阮软去阮氏集团了。
在车上的时候,告诉阮软,再有三天,阮氏集团那边便基本步上正轨,不用再过去开会了。
以后有什么大的项目需要签字,会让人把合同送到秦氏集团那边,让阮软签字。
阮软自知自己没什么发言权,自然是秦衍说什么,她便听什么。
中途,陈七接到疗养院打来的电话。
来到秦氏集团。
秦衍与阮软并肩站在阮氏集团大厅的电梯口等电梯,周遭是来往员工或礼貌颔首,或匆匆而过的身影。
就在众人都放松警惕之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消防梯的隐匿角落如鬼魅般飞速窜出。
那身影速度极快,目标明确,径直朝着阮软冲来。
秦衍瞳孔骤缩,心脏猛地一紧,甚至来不及细想,身体已先一步做出反应。
他眼疾手快,瞬间抱住阮软。
几乎在同一瞬间,那人举起手中的玻璃瓶,用力把瓶中液体猛地朝阮软脸上泼去。
千钧一发之际,秦衍将身体又往前倾了几分,用自己宽阔的后背严严实实地挡住了阮软。
“嘶——”
秦衍闷哼出声,滚烫的液体接触到后背的刹那,一阵钻心的灼疼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瞬间席卷全身。
身体因剧痛而微微颤抖,可他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如同一道钢铁铸就的护盾将她阮软牢牢护在怀里,生怕她受到一丝伤害。
一旁的保镖们这才如梦初醒,反应过来后迅速扑向那道人影。
三两下便将对方制住,众人定睛一看,被按在地上的人竟是毁了容的阮灵玥。
此时的她披头散发,眼神中满是疯狂与怨毒,杂乱的头发肆意地散落在脸上,模样狼狈至极。
秦衍扭头见凶手已被控制住,心急如焚地将阮软从怀里稍稍拉开些许距离,强忍着剧痛,双手急切地在她两条手臂上摸索着,深怕遗漏了任何一处没有护住她的地方。
阮软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如同木偶般被秦衍翻动着,耳边只听见秦衍咬着牙、忍着痛关心的声音:“你怎么样,伤到哪里没有,有没有哪里疼?”
阮软被秦衍焦急的捧着脸,她目光失焦的看着秦衍的眼睛,愣了好几秒,才终于从极度的惊慌失措中缓过神来。
她慌乱地将目光投向秦衍,当看到他脸上痛苦的神情时,忙不迭急切地查看他的后背。只见后背的衣服已然被高强度的硫酸烧烂,皮肉翻卷开来,伤口处热气腾腾,伤势触目惊心,让人不忍直视。
阮软惊恐地瞪大双眼,下意识地捂住嘴巴,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声音颤抖的从指缝间发出来:“呜……我没事,你受伤了,你的背……”
就在这时,被保镖死死按住的阮灵玥,依旧疯狂地大声叫嚷着:“哈哈哈,你居然真的爱她!凭什么她什么都有,而我却一无所有!”
她嘴里还骂骂咧咧个不停:“阮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我要毁了你!我不甘心!”
她的声音尖锐又凄厉,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秦衍的声音愈发阴戾,仿佛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鬼,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无尽的杀意:“给我杀了她,敢动我的人,让她死!”
阮软哪里还有心思理会阮灵玥,心急如焚的她紧紧抱住秦衍的手臂,带着哭腔大声呼喊:“快去医院!”
林子瞬间冷静下来,高声喊道:“先用冷水冲洗,快!”
秦衍强忍着剧痛,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他却仍不忘安慰阮软:“别担心,我没事……”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剧痛袭来,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阮软连忙和林子一起扶住秦衍去冲洗冷水。
幸亏入秋后,秦衍在西装套装外还加了件薄风衣,即便如此,高强度的硫酸还是腐蚀了里里外外的三层衣服布料,穿透后灼伤了一大片后背肌肤。
受伤面积大概有男人的巴掌那么大。
秦衍冲洗的过程中,扭头冷冷的看着陈七道:“阮灵玥呢,杀了吗?!”
陈七无奈的解释:“老大,杀人犯法的,已经让警察过来了,马上就到。”
秦衍红着眼对陈七怒吼道:“去,给我废了她两只手,否则,待会我废的就是你。”
陈七咽了咽口水,只得点头同意:“是……”
站在秦衍身后扶着秦衍的阮软闻言,求助的对陈七摇摇头。
刚才她慌乱中看了阮灵玥一眼,阮灵玥的脸是彻底毁了,虽然她不值得同情,但是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毁容、坐牢,这些惩罚已经足够了。
陈七对阮软默默点了下头,并在秦衍看不到地方给她比了个:1
意思是,我只废她一只手,给她留一只手。
阮软:“……”
没一会,附近的诊所医生便闻讯医迅速赶来了,在他冲洗后,帮他紧急处理了一下后,一行人便直奔最近的医院。
车上,秦衍赤身坐在后座,座椅上还淌了些水,医生坐在秦衍旁边正给他紧急消着毒。
阮软坐在副驾驶座,扭转身体,面朝后座,眼神始终没有离开秦衍,急的双眼通红。
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秦衍为她挡下硫酸的危险画面。
看着秦衍脸上痛苦的表情,和医疗箱上的血棉球,她满心自责,若不是自己,秦衍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秦衍见她要哭的样子,伸手握住她的手。
“行了,没事!”
阮软终于沙哑着声音开口:“伤这么重,怎么……会没事……”
秦衍捏了捏阮软手心,试图用这微不足道的力量驱散她的担忧,可后背传来的剧痛还是让他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扯出一抹看似轻松的笑容,说道:“我皮糙肉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行了,别把事情想那么严重。”
医生一边专注地为秦衍消毒,一边提醒:“秦总,您手臂不能用力,避免大幅度动作,以免影响伤口。”
秦衍微微点头表示明白,可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阮软身上,仿佛只要看着她,疼痛便能减轻几分。
阮软连忙用双手握住秦衍伸向他的左手,不让他用力。
看着秦衍强撑着想要安慰自己的模样,心疼得厉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能决堤。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一般,发不出一点声音。
车子在马路上疾驰,窗外的景色如幻影般飞速掠过,可阮软却无心顾及。
她的全部心思都在秦衍身上,脑海里不断回放着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每一次回想,都让她的心狠狠揪紧。
终于,到了最近的医院。
医护人员早已在门口等候,还带了轮椅,为了避免秦衍伤口撕裂,医生让秦衍坐在轮椅上,陈七迅速将秦衍推进了急诊室。
阮软被拦在了无菌手术室外面,她只能焦急地在手术室来回踱步,双手不停地揉搓着,嘴里喃喃自语:“一定要没事,一定要没事……”
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急诊室的门缓缓打开,医生走了出来。
阮软立刻冲上前,急切地问道:“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神色平静,说道:“伤者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放心,没伤到骨头,但后续需要住院观察,进行抗感染治疗,伤口愈合也需要一段时间。”
阮软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双腿一软,靠在了墙上。
她缓缓闭上眼睛,泪水再次夺眶而出,这一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是对秦衍深深的感激与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