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不至于吧,老大。就您这条件,在帝都,哪个女人不是挤破头想抱您大腿。虽说阮小姐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人,但就她之前的表现来看,对您应该也是有好感的……”
秦衍神色有些凝重,缓缓说道:“我今晚亲耳听见她跟温衣倩说的,我不能冒这个险。”
“啊?这么严重啊!”陈七咽了咽口水,干巴巴地笑了笑,“看来,老大,您这几天下手确实有点狠了。”
“嗯,这次确实玩脱了。”秦衍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所以,我现在反倒希望她不是幺儿。”
陈七这才意识到事情的棘手程度,这是真惹恼了,下了床跪搓衣板都没用的节奏啊!
思索片刻,陈七急道:“啊啊啊,那老大,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秦衍倒是气淡神闲,一脸认真地说:“不管她是不是幺儿,我都决定以后好好对她。这两天我会私下里去确认她的身份。要是她真是幺儿,我暂时装作不知道,先赢得她的真心,等找个合适的时机,再揭开她的身份,我得让她清楚,我爱她跟她的身份毫无关系。”
陈七眼睛一下子瞪大,好奇地问:“要是调查后发现她不是幺儿,您打算……”
秦衍无奈苦笑:“或许我早就爱上她了,从第一次见她,听她叫我第一声老公的时候。”
陈七愣了愣:“呃……挺好的,阮软姑娘人美心善,她值得您喜欢。”
秦衍猛地猛吸了一口烟,仿佛想借此压抑住此刻内心的复杂情绪:“只是我之前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居然会爱上一个还没对我表白的女人。”
陈七有些迷糊了:“那咱们现在回别墅干啥呀?不是要装作不知道吗?我刚才还以为您要回去拿玉佩认人呢。”
秦衍说道:“装作不知道是一回事。老七,那枚玉佩我一直放在床头柜里,阮软在那儿都住了快两个月了,你觉得她有没有可能早就看到过那块玉佩?”
“您是说,很有可能她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只是猜测而已。”秦衍目光幽深的望着车窗外的夜色,沉声道:“记住,这件事你得守口如瓶,连林子都不能说!”
陈七赶忙点头:“放心吧,老大,我嘴巴严实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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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墅,秦宅里灯火通明。
原来是这两天苗素素心情格外好,邀请了几个闺蜜来家里打麻将。
麻将室的门敞开着,苗素素瞧见秦衍大晚上十一点多回来了,立刻招手示意他过来:“儿子,你咋这时候回来了呀,赶紧的,老妈这牌运太差,一直输,你过来坐这儿,给我换换手气。”
“让陈七来给你换手气吧轻吻梨子整理,我回来拿文件!”
话一说完,秦衍便快步往楼上走去。
紧跟在他身后进门的陈七,马上走进麻将室:“苗姨,来,我来给您攒攒手气。”
苗素素赶忙起身,让陈七坐下,手搭在陈七肩膀上问:“咋回事呀,这个点还回来拿文件?”
陈七回答道:“哦,和客户应酬完路过家门口,老大就说回来取一下文件。”
苗素素又说:“这几天公司的事儿也没那么急了吧,他还一直住公司呢。”
苗素素压根不知道阮软之前是逃跑,现在又被抓了回来这事儿,陈七也不敢多透露半句:“嗯,估计还得忙几天。秦叔呢,睡了吗?”
苗素素点点头:“嗯,他不喜欢玩这个,看了没一会儿就回屋看电视了,估计这会儿已经睡了。”
陈七笑着打趣:“苗姨您可真是精力充沛啊。哎呀,不错,北风,听牌!”
二楼这边。
秦衍打开抽屉,看着空荡荡的抽屉,一下子愣住了。
紧接着的一分钟里,他迅速翻遍了床头柜的所有抽屉,还有书桌抽屉,可都没瞧见那枚绿色凤纹玉佩的影子。
秦衍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呆呆地坐在书桌前的皮椅上,望着不远处被他打开的床头柜抽屉,一个更为可怕的念头突然涌上心头:阮软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而且她也知道,自己之所以要娶阮灵玥,是认错了人。
可奇怪的是,她离开的时候,只是拿走了玉佩,却没把真相告诉他,以此来留在他身边。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难道,她始终在意的就只有姥姥的病情,其他的什么也不在乎,包括阮氏集团的财产,还有他秦衍。
秦衍闭上眼睛,试图从他和阮软之前相处的点点滴滴中寻找线索。
然而……
回忆和阮软之前的相处时光,他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大多都是阮软小心翼翼,还真心实意给他治疗手臂的画面,只有那么两天,他因为吃白维的醋,确实对她做的有些过火了……
想着想着,秦衍睁开眼睛,余光不经意扫到了书桌上绿色文件夹下面露出的一角白色。
他皱了皱眉,拿起文件夹,只见下面压着三张白纸。
白纸上画着——
这是!
竟然是和阮软给林肖城发的一模一样的针灸图,这三张图明显是她亲手绘制的。
秦衍的瞳孔猛地剧烈收缩:这么看来,阮软发现玉佩的时候,应该是在她已经打算离开之后了。也就是说,她在离开前好几天就开始做准备了,画这么精细的针灸图,少说也得三天时间。而她发现玉佩,极有可能是在放这些画好的针灸图的时候。
他了解阮软,她很自觉,不是自己的东西,绝对不会随便乱动。
如果阮软真的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他想要哄好她,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现在的阮软……
恐怕是对他恨之入骨了吧。
秦衍咬了咬牙,将针灸图放回原位,随手拿了一份文件,便匆匆下楼。
此时,陈七已经帮苗素素赢了两把,苗素素听到秦衍下楼的动静,开心地出来送人。
秦衍一见到苗素素,目光瞬间被她脖子上的项链吸引,眯起眼睛紧盯着。
陈七顺着秦衍的视线看去,这才发觉苗素素脖子上那条钻石项链有些眼熟。
他像是替秦衍发问般说道:“苗姨,您这条项链真漂亮啊。”
苗素素笑容满面:“这不就是你前段时间跟着秦衍去那个拍卖会给我拍回来的嘛。”
陈七愣了一下,差点脱口而出:“呃,那不是阮软……”
苗素素打断他:“对了,我差点忘了说你了,你说你,这么贵重的东西让阮家丫头拿给我,也不怕她给昧下了。”
说完,苗素素记着打牌,摆摆手:“行了,你们路上慢点啊,牌都起好了,我就不送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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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后,秦衍又忍不住点了根烟,脸上带着明显的焦躁。
过了会儿,陈七开口道:“老大,你看啊,阮软是知道那条项链的价格的,她连几千万的项链都不贪,那肯定不会单纯为了阮灵玥的三百万走啊,说不定有其他原因。”
秦衍弹了弹烟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说道:“玉佩没了,卧室里倒是留了份给我治手臂的针灸图。我琢磨着,阮软可能是在打算离开帝都前,为了放这图,才看到玉佩然后拿走的。”
陈七一下子懵了,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好一会儿,他才磕磕绊绊地说:“老大,您意思是,当年救您的小姑娘就是阮软,而且她已经知道自己是您的救命恩人,可啥都没说,拿玉佩直接走人了?!”
陈七说完,感觉脑子都快不够用了,但还是努力的认真分析:“这没道理啊,老大您条件这么好,有钱有颜魅力无限,她要是知道这事儿,正常情况下不应该第一时间跟您坦白,然后赢得您的芳心嘛?”
陈七早就觉得阮软其实是个有傲骨的女人,只不过是被形势所迫,才不得不周璇于秦阮两家,看来,当初的看法,并不是他的错觉。
秦衍神色冷峻:“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陈七忙问:“啥可能?”
秦衍眼神一凛:“阮软,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
陈七惊道:“怎么可能啊!”
但心里:好惨一霸总!
秦衍眯起眼睛,冷冷说道:“你明天安排人去查,看看阮软以前有没有青梅竹马,或者跟哪个男的关系不一般。”
陈七迟疑道:“……老大,现在最要紧的难道不是确定阮软的身份吗?”
秦衍沉声道:“现在绝对不能让阮软发现我已经知道这些事了。我要你亲自去严以心那边,看看玉佩是不是在她那儿,阮软现在手上应该没有。记住,别亲自露面。”
陈七应道:“好,我一会就出发去九城。按原计划,严以心还有两天就到帝都了。”
秦衍命令道:“把行程提前。”
陈七点头:“没问题,我一看到玉佩,马上跟您汇报。”
“嗯。”
陈七又提醒道:“老大,您要是不想让阮软看出端倪,对她的态度可不能一下子变得太好,得循序渐进。”
秦衍苦笑一声:“放心,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不会穿帮的!”
陈七:“……”
是个狠人,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秦衍望着车窗外开始飘落的雾丝雨,突然又想起一件事:阮软身上的胎记,真的是因为泡了热水才显现出来的吗?他和阮软在浴缸里亲密接触的次数可不少,怎么以前就从未发现呢?
这胎记,究竟是之前被他留下的吻痕给盖住了,还是说这背后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