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不敢不从,立马站起身来,走进了衣帽间,并关上衣帽间的门。
秦衍忍不住塞进嘴里一支烟,没有点燃。
缓步走到落地窗前。
“陈七,阮软今天可有见什么人?”
“哦,见了阮灵玥的两个朋友,我顺便查了一下,叫范文瑶和钱婉,她们欺负了阮软,不过正好夫人过去撞见了,给过她们教训了,我就没给您报告。”
“哦?你确定,她没有见过什么男人吗?”
“啊?”陈七愣了愣,直男发言道:“应该没有,除了那间女装店,我一直都是跟着阮软的,那间女装店有内衣啥的,你懂的,大老爷们进去太窘了。”
说完。
陈七突然道:“不过,我出了那家店之后,看到阮灵玥的两个朋友在不远处徘徊,回来的路上,我捉摸着,说不定阮灵玥也在那家女装店,有可能是听到夫人过去教训她的小姐妹了,躲在试衣间不敢出来,要我现在回去查一下吗?”
“不用了!”
下意识的,秦衍觉得,只要阮软不是去见了什么男人,就好。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想要头上有点绿!
秦衍手指在玻璃上敲击了几下:“明天上午安排好,把我醒来的事情以小道消息的形式散播出去,确保那几个目标人物得到消息。”
陈七:“好,我现在就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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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秦衍和阮软相对无言。
晚上。
阮软主动问秦衍:“三爷,我帮您洗澡、洗头发吧?”
是主动求和,也是示好的表现。
这一次,秦衍没有拒绝。
从书桌前起身,开始收拾笔记本电脑。
阮软连忙走过来,帮他收拾。
相处五天下来,阮软已经差不多知道秦衍的东西规整到何处,她主动拉开书桌抽屉,把笔记本放进去。
然后看着秦衍用指纹密码把抽屉锁起来。
这是第三次帮秦衍洗澡。
这一次,阮软比前两次轻松自如多了。
秦衍也并非浪子,只是当阮软跪在浴缸旁给他洗头发的时候,胸脯无意识蹭过他脖颈那两次,让他差点唱就这样被你征服,并朝征服者敬个礼!
秦衍眼睛不敢再乱瞄,缓缓闭上眼睛,语带讽刺道:“你倒是会伺候人!”
又想起了她的那个男朋友,醋劲儿又莫名其妙上了头!
“我姥姥眼睛看不到了。”阮软说,“从去年开始就变得行动不便起来,所以都是我照顾姥姥洗澡的。”
说完,她低落的说:“也不知道姥姥现在怎么样了,应该……一定会好起来的。”
秦衍喉结往下重重滚动。
突然就有些心疼阮软。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你这个年纪,应该交男朋友了吧,就这样嫁给我,你男朋友没有生气吗!”
阮软想起白维,但又觉得他只是见过几次面的联姻对象,她从未把他当做真正意义上的男朋友,于是略心虚的否认了:“我没有男朋友!”
呵!
骗子!
秦衍微微皱眉,左手猛地攥紧,在澄澈的水中强力搅动,转瞬之间,一个湍急的旋涡赫然成型。
给秦衍洗完澡,阮软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
待秦衍出去后,她也简单冲洗了一番。
步出浴室,阮软心中暗自思量,待会儿该如何与秦衍提及针灸治疗之事。
秦衍会不会应允接受她的医治?
毕竟,以秦家的能力和财力,什么样的医学专家找不到。
阮软将头发吹干大半,利落地扎成马尾辫。
走到床边的时候,她小声开口道:“三爷,您的胳膊现在没有知觉,我可以帮您针灸……”
话语间,心中越发忐忑:“不过,我所学尚浅,不敢保证能将您的手臂治愈。”
纵然如此,她的言语仍让秦衍为之一怔。
“你会针灸?”
阮软轻轻点头:“嗯,跟着僧人师傅学过几个月。”
言罢,又赶忙补充解释道,“虽说学习时间不长,但师傅赠我一本穴位医术,我一直都有好好研究,能……至少能确保不会因施针失误而引发其他病症。”
最后一句话,几近细不可闻。
秦衍心说,瞧你这般毫无自信的模样,哪来的胆量说出口。
然而,当目光触及阮软眼中满溢的期待与希冀时,秦衍虽在心中不住腹诽,却还是缓缓撸起右手臂的袖子,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扎吧。”
这下,轮到阮软震惊了。
这么简单?
她以为最好的结果就是她多说几次,大概过几天秦衍会因为感动于她的心诚而同意。
看着阮软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秦衍自嘲道:“反正现在也不能请别的医生过来,就干脆死马当成活马医……咳咳,就庸医当成御医用吧!”
阮软:“……”
于是,秦衍看着阮软拿来针灸袋,打开针灸袋的一瞬间,阮软长长吸了一口气,一副视死如归奔赴战场的模样。
卧槽!
他差点想骂娘!
后悔肯定是后悔了的。
他感觉现在这画面,可比怕疼的小孩遇到实习护士的情况还要严重一百倍。
算了,他还是别看了!
秦衍别过脸去,打开平板,浏览有关秦氏集团的新闻报道,努力转移注意力。
就算他是男子汉,也怕医生乱扎针!
十分钟过后,秦衍终究还是按捺不住扭头瞥了一眼,这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自己的右手臂好似一只刺猬,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上面。
现在何止是一条胳膊,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幸亏,他的右手臂全无知觉。他心想。
又过了二十分钟,秦衍留意到阮软脸上的神色渐渐趋于平和,只见她一边深呼吸,一边为他拔针,拿捏着针的手指较之前明显稳定了许多,此刻她全神贯注拔针的模样,倒真有几分专业医生的沉稳与淡定。
秦衍收回目光:罢了,看在她这么认真的份上,随便吧。
末了,阮软开始帮他做按摩。
秦衍失去感觉的手臂,似乎能够触碰到阮软手心里的热度似得,总觉得在阮软的搓揉下,身子快速升了温。
整个过程,一共半个小时的时间,阮软额头早已布满密密麻麻的细汗。
她收起针灸袋的时候,秦衍递过来一张纸巾,阮软接过来,笑着说:“谢谢。”
秦衍淡淡落下一句:“说谢谢的人,应该是我。”
秦衍说完,收回目光:“觉得热,可以把空调调低。”
阮软摇了摇头,从床沿站了起来:“我没事的,三爷刚做了针灸,需要发汗才有效果,不能受凉,那三爷早点睡,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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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软嫁进秦家的第六天。
清晨起床。
雾霭早已散去,透彻过薄薄云层的太阳光明亮而漂亮,如丝绸般柔和,如姥姥的手一般温暖。
然而,就是这样红花遇彩阳的浪漫天色里,凶潮暗涌,那些表面看似温文尔雅的权贵一个个开始凶相毕露。
中午的太阳终于从云层里爬了出来。
阮软一个人坐在更衣室的沙发上,因为没有手机,她是蜷缩坐姿,佝偻着背,抠着自己的手指。
秦衍说谈事情,示意她离开,她刚吃完饭从楼下上来,便只好把自己关到衣帽间了。
但是她一点也不觉得委屈。
昨天,苗素素给她买了许多新衣服,昨天晚上,她也给秦衍做了针灸治疗,秦衍对她的态度也有所好转。
今天吃早饭和午饭的时候,秦夫人再也没有对她兵戈相对。
秦家似乎终于给了她一点点能够安身立命的地方。
当然,她并不贪心能一直留在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