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的身体很热,像是冬日的火炉。
睡着后的阮软下意识的往他怀里钻。
秦衍醒来时,阮软双手抱在他腰间,身体贴他贴的很紧,以至于本要早起上班的秦衍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搂着阮软,躺到她自然醒。
起床后,阮软生怕自己睡过了头,惹得秦衍不高兴,唯唯诺诺的道歉后,却换来秦衍一个搂腰吻。
“外面下雨了,既然身子不舒服,就在屋子里好好休息。”
“谢谢三爷。”
秦衍没有多做停留,拿着领带出了门:“我赶时间,早饭自己吃。”
阮软慌乱跟上前两步,站在二楼的栏杆前,目送秦衍下楼离开。
昨晚因为自己的身体情况,两个人都睡的很早,秦衍应该很早很早就醒了。
都怪她,醒来之后她发现自己竟然把秦衍当暖水袋了,抱的很紧,所以秦衍才没能及时起床上班吧。
想到这里,阮软不由得羞红了脸,心脏也觉得热乎乎的。
如果,当初秦衍喜欢的人、想要迎娶的人是她的话,或许……
不,不可能的!
秦衍是天子之骄,岂会看上她这个平平无奇的乡下丫头。
阮软苦笑一声,转身回到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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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软嫁给秦衍的第四十天,阴,小雨,西北风三级。
是入秋以来,最冷的一天。
秦衍上午在公司开完会,决定去洛城视察,为期三天。
上车后,陈七想起阮软最近帮秦衍扎针灸治疗手臂的事情,提醒道:“三爷,要不要带上阮软,她最近不是每天都给您做针灸治疗吗?”
秦衍看着窗外丝毫没有停歇的雨势,想起上次阮软也是在这种阴雨天生了病,于是道:“不必。”
陈七闻言,没有再说什么,让司机出发。
洛城离帝都开车要四个小时。
秦衍赶到的时候,洛城的雨势更大,温度也更低,彻底打消了他让阮软来洛城的念头。
秦衍忙碌一天,晚上还有应酬,等忙完结束已经是九点多了。
回到酒店,才手机上多了一条阮软发来的信息。
【阮软:三爷,您什么时候回来,针灸工具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是恢复期,希望您饮酒适量。】
秦衍看了,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他直接拨通了阮软的电话。
这还是秦衍第一次给她打电话,阮软有些受宠若惊,几乎秒接。
“三爷。”
秦衍点燃一支烟,不紧不慢开口道:“我来洛城出差了,今晚不针灸了,你早点睡。”
阮软还是有些不放心:“三爷,您手臂今天疼了吗,我怕……”
“没有再疼,不必担心。”
阮软微微松了一口气:“那三爷什么时候回来?”
秦衍:“三天后。”
阮软一听,焦急道:“那我去洛城找您吧,我怕间隔三天的话,影响您手臂后续恢复。”
“快的话后天回去。”秦衍望着窗外渐大的雨势:“我在这边很忙,行程不定,你不必跟来。”
“可是……”
就在这时,陈七敲门进来,秦衍吐了一口烟雾:“挂了。”
阮软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看着秦衍把电话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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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有着秦氏集团最大的分公司,做的是汽车产业。
近年来新能源汽车发展势头很猛,国家也有相应的政策和补助,收益非同凡响,不过即便如此,秦氏的汽车产业也只是秦氏集团产业中的一小部分,秦衍掌管整个秦氏集团,日理万机,分身乏术,才会疏于管理汽车板块。
不过,今年邻国打仗,国家形势大变,汽车产业之前贪污腐败的隐患便出来了,秦氏集团的汽车板块也遭到了维度打击,已经到了秦衍不得不插手的地步。
而且,他前段时间派人查明,秦厉祥的贪污款基本都是从这里洗白的。
而和秦氏车企密切合作的童颜集团,怕是也脱不了干系。
在洛城忙碌一天半,秦衍也被秦厉祥洗钱的数额惊到了,竟然足足达到百亿之多。
天色渐暗,一天的工作终于结束。
秦衍筋疲力尽的坐车去酒店,打算在酒店房间随便吃点东西晚餐,汽车刚发动不久,他的右手臂不禁又隐隐作痛。
他微微皱了皱眉,这时,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亮了亮,上面备注是阮软的名字。
秦衍咬着牙忍着疼,伸手拿过手机。
打开。
【阮软:三爷,您手臂今天疼了吗,如果疼的话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不管您在哪儿,我都可以带着针灸袋过去找您。】
秦衍眯起眼睛点点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不过刚过七点。
即便洛城现在是堵车高峰,回到帝都的话,五个小时也足够了。
思及此,秦衍不再犹豫。
“回帝都。”
副驾驶座上的陈七闻言,惊呆了:“现在?您不是通知明天一早开大会的吗?”
“来得及。”
陈七张嘴结舌:“您的手臂是不是又疼了,要不让阮软……”
“林子,还不调转车头!”
林子吓了一跳,连忙应道:“哦,好的。”
秦衍看了看和他并排而坐的王威:“王秘书,你可以坐后面那辆车回酒店。”
王威忙道:“秦总,我还是跟着您吧,后面的保镖也得跟着您,现在特殊时期,大家集中一点安全,省的那群丧心病狂的东西趁机下黑手。”
秦衍点点头,没再开口。
说实话,这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临时起意回帝都,到底是担心胳膊旧疾复发,还是心底深处对阮软的思念在作祟。
回头瞄见秦衍眼底稍纵即逝又难以掩饰的迫切光芒的,陈七顿时悟了:这哪是开往‘医院’的车,这分明是开往‘逍遥窝’的车!
最终,秦衍是半夜十二点踏着雾丝小雨回秦宅的。
彼时,阮软已然沉浸在梦乡。
听到开门声,她的反应虽说不上迟缓,很快便睁开双眼坐起身来,可也谈不上敏捷,直至秦衍来到近前,她才惊惶地高呼一声:“你是谁!”
“秦衍。”
“三爷?!”阮软一听,刹那间清醒过来,欲下床相迎。
秦衍俯身弯腰,轻轻按住她的双肩:“小心着凉。”
阮软定了定神,扭头瞥了一眼窗外的雨幕,又仰起头,在昏暗中凝视着秦衍,满是担忧地问道:“三爷半夜回来,是手臂有什么问题吗?”
“嗯,需得你来为我针灸。”
说完,又道:“不急,你先醒醒神,我再开灯。”
“嗯。”阮软微微垂首,带着几分羞怯:“三爷冷吗,要不要先暖暖。”
于是,秦衍脱了衣服上床,搂住阮软的瞬间,下意识地将她往怀中搂得更紧了些。
“身子这么凉,究竟是您暖我,还是我暖你?”
阮软瞬间红了脸,低声解释:“我……这种时候,身子确实会凉一些,三爷盖好,我去取针灸。”
“在哪儿,我去拿。”秦衍说话间,一只手紧箍在阮软的腰间,另一只手探向开关。
阮软赶忙说道:“我去取吧。”
秦衍不再坚持:“披上外套。”
“嗯。”
片刻之后,阮软跪坐在床沿为秦衍的右手臂施针。
夜色深沉,秦衍却毫无倦意,目光清朗地凝视着阮软脸上那认真专注的神情。
直至此刻,他亦难以分辨,是为了胳膊回的帝都,还是抑制不住想要见她。
房间内的灯光柔和而明亮,窗外的小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窗外那片生机盎然的竹子尽情地吸纳着雨露的润泽,屋内则弥漫着这片刻的静谧与温馨。
秦衍望着阮软,铜墙铁壁般坚硬的心防似乎正一点点地瓦解崩塌,他静静地感受着针刺入肌肤瞬间传来的微妙痒意,与此同时,那颗许久未曾泛起波澜的心,亦似被什么轻轻触动,泛起丝丝酥麻。
呵,不过是睡过几次罢了,难不成,他还把自己的心给睡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