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空气变得粘稠起来,像是有缕缕丝线在两人之间缠绕。
阮软努力平稳住呼吸:“不是的,苗阿姨说让我暂时住次卧,而且我们住一起也不太……啊!”
合适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阮软便被秦衍重新拽了回去。
他轻轻拨开阮软额前的碎发,手指沿着阮软的脸颊轮廓轻轻滑动,最后停留在她的嘴唇上,轻轻按压:“嘘~”
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秦衍滚烫的气息点燃,满是暧昧的气息。
“我说过,你要听话的人,是我。”
“还有,我不是两只手都废了,还用不着你。”
秦衍的声音明显带着几分醉意,阮软僵硬着身子不敢动,生怕秦衍趁着醉酒真的对她做出点什么。
只得低头乖顺的说道:“三爷,我、我去抱被子。”
阮软正准备走,手机突然响了。
“你先接电话。”
阮软看了看秦衍的脸色,不敢回避他,拿起手机直接接听。
今天白天时她给姥姥打过电话,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按道理姥姥这个时辰应该已经睡下了,这让阮软不免有些担心。
“姥姥,你怎么还没睡,是有什么事情吗?”
她刚一开口,便看到秦衍下床去了更衣室,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今晚的秦衍似乎带着几分醉意,以往清冷霸道的声音不复存在,就算是命令的话,也霸道中带着微微上扬的语调,似情话般撩人心弦,惹人慌乱。
严以心笑呵呵道:“没什么事,我就是躺这儿突然琢磨着,今天通电话的时候你声音好像不太对劲儿。”
“姥姥,怎么会……”
“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下午那会小睡了,睡醒就给您打电话了。”
严以心终于放下心来,“幺儿,姥姥很久没见你了,虽说你去现在在参加培训,但是这也快一个月了,不是说就在帝都培训的吗……”
秦衍抱着被子出来脚步猛地一顿,刚才似乎听到了‘幺儿’两个字?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护工的声音,“严姨,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呀,哎呀在和人打电话吗,严姨你好厉害啊,眼睛看不见,怎么拨的电话啊?”
严以心叹了一口气:“我这就睡,软软啊,记得有空了,要来看姥姥啊。”
阮软捧着手机,心里又难过又失落,但是她强颜欢笑道:“好的姥姥,我过段时间就去看您,您早点睡。”
“嗯,晚安。”
“晚安。”
秦衍挑挑眉,大步走来,看来刚才是他听错了。
阮软见秦衍单手抱着被子走来,连忙想走过去接过来,却见秦衍已经把被子扔到了床上。
睡沙发的计划,也泡汤了。
她只好把自己的被子铺在床沿边上,尽量拉开‘边界感’。
看着阮软这些小动作,秦衍竟然没来由的感到气结。
要知道,他可是连续三年被评价为帝都最有魅力的黄金单身汉,以前追求他的女人不计其数,即便现在腿废了,外面还是有很多对他献殷勤的女人。
更何况,阮软很清楚,他的腿并没有废。
这样的他,难道阮软就一点不心动?
那她喜欢什么样的,白维那样的吗?
就算是家人撮合的,如果她一点也不喜欢,为何还要继续与白维约会?
这一认知搅得秦衍心绪烦乱,难以成眠,待他惊觉自己竟为这般事宜而心烦意乱时,不禁暗自低咒了一声。
可咒骂过后,却也于事无补,烦躁感依旧如影随形。
终于,他打破了这夜的静谧,开口问道:“睡了?”
阮软闻声,即刻睁开双眸,赶忙坐起身来:“三爷,您可是要喝水?”
“躺下,不必。”
“好~”
阮软重新躺好,秦衍低沉的声音再度传来:“我胳膊何时能恢复?”
阮软心脏一悸,正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听秦衍又接着说道:“昨夜,你发烧时,我右胳膊突然有了点知觉,不过仅维持数秒。”
“真的吗?”
阮软顿时惊喜万分,急忙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望着秦衍:“三爷,您当时动胳膊了吗,有什么感觉?是疼痛,或是其他别的什么感觉?”
秦衍也顺势扭头看向阮软,不禁被她脸上那溢于言表的欢喜所吸引。
他微微勾唇:“动了,当时想要摸你是否发烧,右手臂刚抬到一半,便又失去了知觉。”
阮软高兴道:“三爷,只要您的胳膊能恢复知觉,就一定能治好。”
“嗯,我相信你。”
这是秦衍第一次明确地给予阮软肯定,阮软的心脏仿若漏跳了半拍,她在被子底下紧紧攥住手心,暗自思忖,秦衍鲜少有这般温和的时候,自己不能错过这难得的机会。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三爷,我……我想问问,我能不能和姥姥见一面?我嫁过来的时候,姚阿姨让我骗姥姥说我为了以后进阮氏集团工作,要参加公司的封闭培训,我怕时间拖得太久会引起姥姥的怀疑……”
秦衍没有立刻回答,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这件事,我会安排。”
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好。”阮软的心微微一沉,但也不敢再多言半句,只能在心底默默祈愿着能早日见到姥姥。
殊不知,秦衍没有立即同意,是因为她在发烧生病。
严以心所居住的疗养院,他早就调查得一清二楚,甚至,连阮家安排在严以心身边的护工都已被他暗中收买,那里的医生就更不在话下了。
阮软若想见严以心,随时都可如愿,只不过,前提条件是,她得先将病体调养好。
黑暗之中,秦衍再度开口。
“接下来几日,你便在家养病,无需随我去公司。”
秦衍的这番话,让阮软不由得紧张起来,一旦自己失去价值,她在秦家更是举步维艰:“三爷,我已经没事了,我今晚服了退烧药,明日便能……”
“听我的!”
秦衍根本不给阮软请求的余地,阮软只得应下。
随后,房间便再度陷入沉寂。
秦衍平躺,目光阴鸷地凝视着天花板。
近来,秦时余父子再次蠢蠢欲动,想尽办法对他下黑手,即便他有所防备,但并不能保证万无一失,让阮软留在家中,也算是对她的保护。
他虽非善类,但是调查清楚阮软嫁进秦家的来龙去脉后,受害者有罪论这种事他做不出来,加上阮软尽心尽力的帮他治疗手臂,就当她功过相抵。
此事了了,离婚之时,他必善待阮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