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对大多数人而言,和秦漠炀这类人打赌并不是件聪明事。他从不享受赌局带来的悬念与和刺激,这种不确定性对他而言通常与失控划等号,那会令他天然抵触,故而能让秦漠炀主动提出作赌的只有一种情景,那就是输赢已然在他全权掌控之中。
——意思是,他想赢就赢,想输也能输。
两人平常玩起竞赛类游戏通常是胜率七三分,他七,秦彧三,虽然少,但秦彧总归也有胜时,秦漠炀假装不经意失误一下让秦彧捞个上风并不显突兀。
无论商道博弈还是游戏战斗,秦彧风格统一,都是计算周密乘胜追击的类型。想要压制他,就必须做到从头压到尾,不能给他留出任何翻身余地,一旦让这位心思深沉的肉食者抓到一点破绽,他就必然会让这点微弱的优势滚雪球一般变得越发巨大,直到积累到足够摧枯拉朽的力量,彻底取得无法被轻易动摇的优势。
秦漠炀只需故意慢上0.1秒格挡,角色被秦彧附上5秒的治疗降低debuff,接下来的发展便不再受他随意左右了。
即使他旋即就感到后悔,想重新取回优势赢得胜局,秦彧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W I N!”
击杀的一瞬,秦彧操控的角色定格在最后动作。以接连释放阵法、布置陷阱为敌方施加各类负面效果作为主要战斗手段的阵术师身形高瘦,笼罩身形的宽大墨色术袍迎风猎猎,左侧弹出本场胜者数据总结——施法命中率:87.75%
前期秦漠炀还可以凭借走位有的躲,待秦彧进了状态,阵术师这样技能众多且CD长短不一,极度需要统筹力和计算力的职业被秦彧做到了最精妙的操控,几乎将对面那个依赖于灵活走位的刺客永控。
饶是知道有自己故意放水的成分,秦漠炀也心服口服,就算他不卖那个破绽,按着阿彧这局的状态,恐怕最后胜负也难说。
“很强。”
阿彧聪明,做什么都不会差,秦漠炀抬手揉揉秦彧脑袋,心态颇有点与有荣焉,换哪个主人有这样的小狗都要炫耀到天上去,他还是太收敛了。
秦彧平日赢一次自家先生就值得开心一会儿,何况这次还附带句嘉奖和赌注,他眼睛都微微亮起来,少了点虚弱低迷的病气,刚刚那点不高兴也被更为欢跃的情绪压了下去。从这点来说,这家臣其实挺没心没肺的,新发生的事儿只要沾了他先生,别的通通都得让道。夫人?万里外的夫人没有眼前先生重要。
“只是运气好。”秦彧矜持。
但他离暴露心情只差条摇晃的尾巴。秦漠炀好笑:“赢了不就好了。想想吧,要什么奖励?我愿赌服输。”
“我想想……”秦彧手握一份特助的工资,想买什么就买了,寻常物质不会短缺,对什么名贵物件又没兴趣,让他向秦漠炀讨宠,到现在也就熟练掌握了个要亲要抱,几分钟间突降一份大奖,他思路一片空茫茫,“等我想好了告诉您?”
“那不行。”秦漠炀抬腕看手表,“14点前得说好,逾时作废。”
他顶着秦彧透出点不可置信的目光淡定说:“最终解释权归我。”
……先生就从来不能做一件让他纯粹舒心的事儿!
算了,没人是完美的,自家这么优秀的先生在性格上有点小问题属实可以理解。秦彧妥妥的认命,不打算做任何挣扎,他默默开始思索自己想要什么,思来想去老半天,才发觉自己现在的日子已经被先生安排到了最好:工作被秦策分走一半事务,公司有两个副手辅助,等养好伤就能去旅游,自由吃喝不受限制,犯了错不会被关禁闭,家里的影音室、游戏房对他放开随便用,嗯……还有和先生的那什么生活也挺和谐的。
就是先生打人确实疼了点。但没必要改,他其实很喜欢。
一时竟想不出还能提什么奖励来。
“这时候如果只要一个吻是不是亏了?”秦彧纳闷。
“一个吻吗。”
秦漠炀侧身凑向家臣。
唇与唇渐渐贴近,自家先生那张极具欺骗性的清冷面容在视野中放大,浓密眼睫根根可数,近到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唇瓣微热的温度,秦彧小心地屏了呼吸。
鼻尖交错,男人凤眸一垂,双眼微弯。
“——的确很亏。”
他毫无征兆地中断这个眼看就要触上的吻,悠悠坐正,总结。
秦彧:“……”必须再强调一遍,先生谈起恋爱真的很气人。
下一刻那被秦彧腹诽的男人就仿若看透这小家臣在暗暗念他,似笑非笑扫过他薄毯覆盖下的身子:“但要是换在别的地方……你就赚大发了。”
早就不再纯情的家臣瞬间侧头用拳抵了抵唇才没咳出声。
“可以吗?”
秦漠炀:“想要吗?”
秦彧往左看看兰花盆栽,往右捏捏雪白床单,抬手捻着颈间项圈的铃铛勾勾手指发出阵无序的细碎铃响,忍了半天,终究还是轻轻咳了下,抬眼无辜一笑:“……想要。”
想要就给。
秦漠炀松了松领带,将严丝合缝的西装解开几枚衣扣,单膝跪上床沿,倾身先在秦彧脖颈落了串轻吻。秦彧觉着痒,不禁往后缩了下,但本就是倚在床头,没什么退处可言,全然是个无用的行径,反而不知刺激了秦漠炀哪条敏感的神经,被人扣住后颈,结结实实一口咬在了锁骨上,留个霸道的牙印来。
“乖点儿。”秦漠炀沉声警告他。
秦彧顿时不敢乱动,被手掌隔着层布料按上了身下颇为要命的地方使力揉按,飞快烧得脸庞绯红,被先生亲手抚慰的快感在心理上来得迅猛了些,他霎时有点脑袋发蒙,过了两秒突然问:“为什么是用手啊……唔!”
他一下子泪眼汪汪,掐了他一下的罪魁祸首若无其事继续抚摸手底半硬的性器:“怎么,得给你舔硬才行?”
秦彧哪敢说是,就用氲了水汽的桃花眼望着他,委屈,但还是很诚实地被先生摸硬了。
他能有什么办法,他就是很想要先生啊。
“老规矩,别乱动。”
男人扯开他衣服,吻着他慢慢下移,在缠裹绷带的腰间格外怜惜地印下个轻若鸿羽的亲吻。然后嘴唇碰触那处通红的炙热欲望。
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手掌按上秦彧大腿,感到青年腿根内侧细细的颤抖。
“……否则我不保证会不会咬人啊。”
屈尊纡贵的大少爷郑重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