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家臣那么久，秦漠炀哪见过人情绪失控成这样。
……怪他。
家臣本来就粘人，一起出席活动一会儿找不见他就慌，更别说刚挨了抽就被他冷冷淡淡扔在个陌生酒店几小时，别人眼里一挥手的短暂时间，对秦彧而言不知是多久的磋磨，醒着肯定难受，睡好像也没能睡安生。
“乖，乖。”他紧紧抱住秦彧，顺着他后颈温柔梳理凌乱的头发，动作间指尖擦过项圈，微硬微凉的皮革触感传进心里，心下又酸了几分，一下一下刺疼，“主人在，没有不要你，宝贝，别怕……”
从前秦彧太好哄了，随便亲一亲搂一搂就能压下所有情绪抬头乖乖对人笑，给了秦漠炀一种自己很会哄人的错觉，直到现在搂着仍哭得喘不上气的家臣，才深深觉得无措。
他没办法，只能保持别扭的姿势把人稳稳地搂好，原本得体的西装在肩背勒得难受，也没敢动一下，怕秦彧以为他要松手。
他知道秦彧惧黑，与之相通的道理，也猜到秦彧会害怕独自处在某种孤独环境，只是实在没想到会怕到这种程度——不太合时宜的，秦漠炀突然升起点庆幸，庆幸自己从没想过罚秦彧关禁闭。
……否则还说不准秦彧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毫无芥蒂地信任他。
本身性格使然，哭成这样了秦彧也不闹，就是抱着他的腰不撒丢，手指都收不住力地紧紧扣进去，抓得他生疼，墙上挂表分针走过几大格，才终于缓缓平静，只余不时的一下抽泣。
秦漠炀试探性地松开点胳膊，看秦彧没过大反应，才稍微放松一下酸痛的肩，轻轻叹口气，抬手捧起他的脸。
“对不起……”
结果秦彧望着他，开口就是道歉。
秦漠炀给他擦脸，拨开他沾在脸侧的黑发，无奈地“嗯？”一声，适时露出点疑惑。
秦彧刚刚哭的时候咬了几次嘴唇，都被秦漠炀拇指拂过唇面，拦了下来，否则免不了又破皮出血。余温好像还有残留，秦彧舌尖舔过下唇，低落道:“我没自己涂药……也没好好吃饭。对不起。”
多大点事儿，哪至于认错。
秦漠炀低头吻他，浅尝辄止地勾着他的舌尖抵两下，然后温声哄，“不碍事，我给你涂，晚饭也一起吃，好不好？”
秦彧不答话，红通通的眼睛看着他，良久轻轻垂了眼睫，脸上闪过点秦漠炀一时没看不明白的情绪。
“哎！”
秦漠炀手忙脚乱在完全倒下前扶住身上人的腰:“你再摔着！唔——”
他被人不管不顾地按在身下堵住了嘴。
“唔嗯、等……”
阻拦无效，秦漠炀无奈噤声。小崽子，要造反了，秦漠炀心底骂他，身体倒是很诚实地没把人推开，格外凶狠的亲吻由秦彧来主导，牙齿咬在唇上，舌头也胡乱闯进来近乎急乱地掠夺他的呼吸，好好的接吻弄得实在有点折磨人。秦漠炀忍了一会儿，还是扣住秦彧后颈，夺过主动权勉强拯救了一下自己明天还得出去见人的嘴唇。
被这么一顿折腾，一身齐整西装底下出了层薄汗，秦漠炀伸手抓领带，刚碰到领结，一只手就按在手背上，止住他的动作。
“好看。”秦彧往后一点，撤开这个吻，低低说。
“嗯？”
淡白指尖沿着领带往上游移，摸到秦漠炀整齐的领口，几乎大不敬地触及主人颈部鼓动的动脉:“先生穿正装好看。别脱。”
秦漠炀不习惯脖子被人碰，捏着秦彧手腕一起把手放下，倒也不继续脱了。
秦彧又低头亲他，这次亲的是耳朵。
“嘶……”
秦漠炀屈起腿，暗火都冲到腹下，终于忍不住掐住他下巴，“再乱亲乱摸，你要倒霉了秦彧。”
秦彧像个在桌边推杯子被捏住爪的猫，抿着嘴不吭声，就无辜看着他。
“……”
行。
秦漠炀松手:“亲。”
秦彧满足地埋头在他侧颈，伸出舌尖轻柔地舔，跳动的颈脉紧紧依贴于舌齿之下，秦彧闭了眼，含着这块温热脆弱的皮肤吮吸，目的昭然若揭，非要弄个吻痕出来。秦漠炀身上从没让人落过印子，何况是这么个位置，很痒，挺奇怪的，他忍着没避开，喉结滚动，呼吸很快变得粗重。
秦彧落个绯红吻痕，在侧颈亲了半天还不够，仰起头轻轻蹭了蹭秦漠炀下巴，一时色从胆边生，又把主人衣领扯开点，去衔他喉间凸起的喉结，一口咬上去——没咬到。被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后颈皮，扯开了半尺远。
秦彧抬起眼:“先生。”
秦漠炀警告:“……你敢咬我就敢肏你，知道吗？”
秦彧屁股疼得要死，才不会在这时候找干，他讪讪一笑，搂住秦漠炀脖子，把脸往他肩头一埋，不动了。
只有轻轻呼吸声在房里起落。
这是真把自己当什么小宠物了，对自己成年男人的体重没一点认知，过了几分钟，秦漠炀被他压得胸闷，挟着他的腰轻轻推了一下。
“宝贝，”秦漠炀偏过头，无奈地看秦彧乌黑发顶，“起一下。”
秦彧挪开，趴到一旁被子上，回过头看他:“涂药？”
其实主要是为了喘气……
但没必要让秦彧知道。
他从床头拿过药剂，冷静道:“嗯。”
秦漠炀手黑，没成刑主的唯一原因就是他自己不爱见血。几个小时过去，秦彧伤处一层通红退了，皮肉下边青紫淤痕就浮现出来，整片臀部连带半截大腿瞧起来都触目惊心。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全程忍着疼，挨到最后几下才稍稍有点挣动的。
本身不禁疼，还要上赶着找打；经不起造，还什么花样都不拒绝；打疼了又不做出相应反应，影响对他承受能力的判断。秦彧几乎集齐了一个服从者容易受伤的所有要素，秦漠炀就是因此才生他气，但被磨上一通，心里有点火气也只能散了。
“疼不疼？”他给人喷几下药剂，又拧开支药膏。
“疼。”
“那还不让我轻点？”
“轻点。”
这是养了个复读机。
头一天觉得乖巧可爱的家臣那么能气人。
……这么气人的家伙可千万不能放出去祸害其他人，他得仔细藏好了，勇于替全社会承担这份艰巨的责任。
揉在秦彧大腿根的手掌又轻了点力，秦漠炀盯着家臣温顺无害的后脑，磨了磨后槽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