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那件事你自己可以摆平,可仍有人愿意为你出气,好像是被人珍视、保护着的奇妙感觉,有时难以言表。
秦彧闭了眼,他抬手环住秦漠炀,垂首埋入对方颈窝,如同每一只向主人讨宠的宠物,用柔软的发顶轻轻蹭了蹭男人,无声地示好。
腰上手掌蓦然捏得重了。
都是男人,打从他坐上自家先生大腿的那刻起,就已经很清楚自己接下来一切举措放在对方眼里都无异于明晃晃的勾引——秦漠炀渐沉的呼吸佐证着这一点。
“故意的?”秦漠炀沉声。
秦彧可以看懂他一个眼神,自然不会搞错一个见过数次的手势,只是他也说不清自己是存了什么心思,大概只是因为他无比明晓,数日来先生的亲近与昨夜那场性爱,注定了有些事物的性质在悄然发生改变。
他被后腰的手掌摸得微热,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动了动膝,笑着应:“想着先生会喜欢。”
秦漠炀不轻不重“哦?”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挟着他的腰把他用力拉回,反比刚才贴得还近了,秦彧可以感受到秦漠炀腿间鼓起的硬物,隔着层布料,贴着他的腿根传递属于欲望的灼热温度。
“看先生心情不好。”而他想到了一个最容易给出的方案,“您可以……欺负我。”
秦漠炀为这极其内敛的措辞轻挑了下眉,语气玩味:“欺负。有点儿意思,详细说说?”
除了上床,秦彧自己都不知道还能有什么花样是可以陪先生做的,能详细说出什么东西来?秦漠炀看他一时纠结,笑着替人开了口:“就先说一下,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让我‘欺负’你——秦家的家臣?”他微微停顿,秦彧刚想点头,就听他加重了语气继续道,“还是我的小狗呢?”
“阿彧。”秦漠炀把人从腿上放下,站起身随意歪头活动了一下颈椎,垂下眸平静看着自觉换了跪姿的青年,语速放的很慢,“想清楚,这很重要。”
“是狗,主人的狗。”
秦彧低着头,没有一丝犹豫和思考,答得飞快。
“确定了?家臣和小狗的惩罚方式,可是不太一样的。”
“是,主人。”
……等等,惩罚?
秦彧惊诧抬头,完完全全没能理解情况是怎么从这样暧昧的氛围跳到“惩罚”那里去的,难得露出一脸空白。
秦漠炀没有理会秦彧的茫然,转了身便走。
“跟上。”
没说起来,秦彧便不敢起,他一时想不出自己哪里做错了要惹先生罚他,但还是顺从地膝行跟在秦漠炀身后,手脚并用像只真正的小狗,生涩地跟着人一路爬上了二楼。
不过他大概猜到“不一样的惩罚方式”要体现在哪儿了。
秦漠炀在安州有三所住处,只有这栋别墅的二楼布置了一间简单的调教室。秦漠炀是玩调教的,但并不热衷于拥有一个固定partner,大多是在朋友的俱乐部约调,几乎不会带人回来,所以这间调教室存在感的确有些低,即使是秦彧也只偶尔进去保持一下大致的整洁,不知道秦漠炀往里具体放了些什么。
家臣的惩罚是抽鞭子,小狗的惩罚……秦彧面上不显,心脏却激烈快速地砰砰跳起来,他仰头去看前方男人平稳的背影,悄悄咬了咬舌尖,又默默低下头去。如果对方是先生,他不害怕任何对待,先生不会真的伤害他。
……
开了暖气,可赤裸着身子仍是微凉,秦彧打个冷颤,垂在两侧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由着面前随意坐在椅上的秦漠炀手执教鞭,牛皮包裹的软韧鞭梢缓缓从他喉结处向下划动,穿过锁骨流畅地滑进两片胸肌中间浅浅的沟壑,冰冷触感所经之处俱是细微战栗。
秦彧紧绷的神经全然被这行迹诡谲的教鞭吸引了注意,低垂的眼睫不由自主地眨着。
一丝不挂的身体没有分毫布料与之接触,划动的教鞭便是唯一感知来源,森凉与酥痒无限放大,乃至于秦彧几乎未曾听清秦漠炀忽然开口说了句什么。
“……唔!”
鞭子猛然落下,白皙胸膛泛起一道斜掠的红痕,编织的细纹随着这股力道蹭过胸前小小一枚朱果,秦彧低哼,抬眸去望秦漠炀:“对不起,主人。”
教鞭挑起他的下巴。
“诚意。”
“十。”
秦漠炀淡淡“嗯”了一声,反手便是连续五鞭排开在秦彧左胸,看着那处飞快升起一片薄红,转而挥腕将其余几鞭抽打在对称的另一边胸前。这样的小错只要稍稍警告,他下手不重,秦彧抿着唇没有吭声,在他打完后才低声说:“谢谢主人罚。”
“知道为什么罚你?”
“没有认真听主人讲话。”
秦漠炀慢慢勾起个浅淡的笑,“那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儿吗?”
这个问题秦彧已经想了一路。
公司事务一切正常,先生日常起居没有任何差错,他实在琢磨不出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会让先生忽然要罚他……因为让先生见了血?可先生当时开枪开得分明比他还快。
秦彧不安,“对不起……请主人告知。”
男人抬起手,秦彧以为要挨打,下意识抿紧嘴巴闭了眼,却是被捏了下巴。
“我还有哪辆车放了枪?”
秦彧眨眨眼,显然不明所以,不太理解怎么这时候问这么个问题,老实道:“全都放了。”
“哦。”秦漠炀被这理所当然的回答气笑了,他察觉到自家这小家臣直到现在,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问题出在哪里。手指用了力,“——对我说过吗?”
“……”秦彧一怔。
“当我对你招手,拍拍我的腿,是什么意思?”
“是……跪下。跪在主人脚边。”秦彧脊背缓缓绷直了,他自觉地迅速道歉,“对不起,主人。”
一会儿时间已经说了三次“对不起”,秦漠炀没应他,淡淡说:“还有什么自作主张做的事情,都交代了吧,我会视程度给你定今天的罚。当然,如果你不想说,我相信以你的能耐可以永远瞒下去。不过……我的阿彧会这么做吗?”
不会。
或许他会有事瞒着先生,但他永远不会欺骗先生。
“第一件,”秦彧说,“给主人所有的车装备了枪械,没有告知先生。
“第二件,主人要我跪下,我擅自揣摩主人心思,坐在了主人腿上。
“第三……”他顿了一下,“第三件,主人要我对所有床伴提前说明主人在性事中会有的施虐行为,我……为了让他们同意,刻意用话术进行修饰误导。”
下巴被捏得生疼,秦彧呼出口颤抖的气息,没敢去看自家先生的表情——先生自诩通情达理,如果对方不愿意,绝不会通过施压欺男霸女,讲究个好聚好散、互利互惠,他这样的作为,自然是十成十触了先生底线。
“最后一件。”他更为心虚地放轻了声音,“我告诉主人,我对丁易的处理是卸了只胳膊,打断了一条腿……”
“我没告诉主人,半个月后我又动手废了他的另一条腿,以及……阉了。”
一室沉默。
良久,才响起一声怒极反笑的冷笑。
“可以啊,秦彧。”高大的男人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这跪得端正状似无害的青年,攥着皮鞭的手背绷起几根青筋,最终还是没有扬手——带着情绪的一鞭子下去,够把这人白皙的肌肤抽个皮开肉绽。
“墙角的跪垫,拿出来,跪上去。”秦漠炀拉开调教室的门,“等我回来。”
不在冷静状态下进行惩罚能把秦彧玩半死,秦漠炀不会容许自己被情绪裹挟着做失控的事。
等着吧秦彧。
秦漠炀给自己倒杯凉水仰头一口灌了,等我气头过了再回去,今天不把你罚得哭晕过去以后瞅见调教室的门就腿软,我管你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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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饰误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