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画吗?”谢谌搂着他轻轻晃着, 林书阁被他温热的呼吸弄得脖颈微痒,轻轻动了动,又被他追着搂了过去。
“上次的都没与你算账, 你怎能将这些画出来?”林书阁伸手拧了拧他腰间。
“好狠的心啊哥哥,”他揉了揉腰, “我画技挺好的, 虽说没有描出哥哥万分之一风姿, 但神韵还是有的。”他含情脉脉,低头注视着林书阁。
“我有说你画得不好吗?”被比自己小的弟弟隐晦夸赞容貌, 林书阁摸着发烫的耳根,“反正不许再画。”他说完推开了谢谌,“时间不早了,你去洗一洗, 早点休息。”天亮就要赶路, 虽然现在年轻精力旺盛,但身体怎么吃得消。
谢谌此刻兴奋得要命,根本就不想休息, 但还是听话得出去洗漱。本以为以林书阁的性子,他的爱恋之路道阻且长,他想着慢慢磨,总能让他承认自己的心意。不想他今日竟然会主动, 这还睡什么睡,他恨不得昭告天下。
林书阁见他出去,又重新洗了把脸, 捂着通红的脸发呆。
谢谌回来之后见林书阁依旧坐在桌前没动,“哥哥不休息吗?”
林书阁侧着身子,“你去吧, 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我……”话还没说完,便发出一声惊呼。
谢谌将他打横抱起,骤然悬空,他只能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快放我下来,成何体统。”
谢谌却抱着他颠了几下,“哥哥太轻了,得好好养养。”然后抱着他朝床边走去。
林书阁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男人公主抱。
谢谌将他放到床上,林书阁顺势滚进了靠墙的一侧,脑袋埋进了被褥间,但依旧能感觉到谢谌的气息,他上来躺在了他身侧。
“哥哥,不脱衣服吗?”他离得极近,林书阁听着衣物的窸窣声实在受不了,“我睡里面,你睡外面,不可做奇怪的动作,也不可未经我的允许离我太近。”说完还拎着一条毯子在两人中间隔了一条楚河汉界。
干柴烈火的,离远一些,对二人都好。
谢谌哭笑不得却也照做,反正哥哥都主动亲他了,其他不过是或早或晚的事,他不急。
他只穿着里衣躺下,看着背对他躺着的林书阁,“哥哥,做什么背对着我。”
林书阁坐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除了外衣,只穿着雪白的里衣躺下,谢谌目光似箭,林书阁与他对视一眼,用手捂住他的眼睛,“别看了,睡觉。”
谢谌精力十足,就没想着睡,拉下他的手,将他的手团在双手中把玩,林书阁被揉捏得心乱不已,急急抽了出来。
“再乱动我就踹你下去。”
“不动了不动了,哥哥你还没许愿呢。”谢谌眼神柔软,望着他道。
林书阁闭着眼睛在脑中想了一个,“许完了。”
“许的什么?说来听听。”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哥哥不要说,写给我看。”谢谌将手伸过去,示意林书阁写在他手中。
还能这样?他用手指在谢谌手心写了两个字,谢谌仔细感受着,认真回他道:“好。”
他写的是平安二字。
我们都会平安的,等我做完必须做的事便回来陪着哥哥,哥哥想做什么我都陪着,谢谌在心里说道。
见谢谌半天没说话,林书阁还以为谢谌不敢保证自己的安全,急道:“你身在战场,瞬息万变,我们都无法保证永远会平安无事,但你绝对不能冒险行事。”
谢谌料想从前确实吓到了他,不然也不会次次说他冒险搏命,可是哥哥不遑多让,我们其实都一样。
但今晚气氛太好了,他舍不得说让林书阁不高兴的事,随即点了点头。
不想林书阁却道:“对了,我有事要与你说,虎崖山那群匪盗胆大包天,我当时见到就连小喽啰都手持利器,心中便有怀疑。阿川去问了杨炎,杨炎只道山寨武器来源皆由姚大江和阿岚掌控,他每次只负责将武器从山下运送到山寨而已。”
“不过根据他提供的信息和拷问众匪盗,我们发现他们可能与羌人密谋私造兵器,甚至有可能私采铁矿。”林书阁表情严肃道。
“铁矿?”谢谌一惊。
林书阁嗯了一声,“此事干系甚大,我已报给魏使君,估摸着应该会有消息了。”
“那他们如何炼铁的?”谢谌问道,要采矿炼铁必得需要专门的工匠和苦力,虎崖山众匪确实会掳人上山,但当时解救的百姓并无采矿打铁的。
“清泉平乡那边毗邻羌人。”林书阁将心中的猜想说了出来。
谢谌突然坐了起来,“哥哥,羌人从前便与大燕时有摩擦,这几年大燕虽说内部是有争斗,但国力强健,羌人不比匈奴,不敢与大燕硬碰硬,但不是善茬。”
林书阁猛地想起来谢谌说过自己是从羌人部落逃出来的,“仲宣,你当时是怎么逃出来的?”
谢谌闭了闭眼,“我当时挑动羌人内乱,趁乱才逃出来的。”
林书阁听他说得简单,但也知道必定凶险万分。
“哥哥,若真与羌人有关,都尉府少不得要动,万一羌人有动静,你千万要告知我。”谢谌嘱咐道。
林书阁见他脸上尽是紧张之色,揉了揉他的头发,“自然。”
谢谌躺下,脑袋直接蹭到他怀里,“哥哥,有些事我以后会告诉你。”
林书阁被他蹭乱了里衣,脖颈下面露出大片白色,见他眼神不对,连忙拉好,指着旁边的毯子道:“你过界了。”
谢谌没管,鼻尖蹭着他修长的脖子,一路往下,在他锁骨处咬了一口。
“对不起哥哥,我实在忍不住,我……我能亲你吗?”
“不能。”林书阁指尖抵着他的脑袋,转过身去摸了摸锁骨,还好没破皮,属狗的不成。
后边传来谢谌委委屈屈的声音,林书阁捂着耳朵,听不到,他什么都听不到。
谢谌哼唧半天也不见身旁之人有动静,只能盯着他的背发呆,倒是林书阁不见动静转了过来,被谢谌逮个正着。
一阵天旋地转,林书阁被压在被褥间,谢谌在他上方,捏着他的下巴就亲了下来,他费力挣扎谢谌却纹丝不动,只能呜呜叫着试图反抗,谢谌过了许久才放开他。
林书阁此刻眼睛潋滟,唇上一层水色,谢谌看得喉间发紧,俯身想继续,被林书阁一脚踹到旁边,“你再敢动?”别以为我没发现你的反应。
谢谌缓了缓,“我不动了,哥哥好好睡吧,我过一个时辰再走。”他将林书阁紧紧抱进怀里,二人严丝合缝地挤在一起。
林书阁本来想挣扎,但听到谢谌说还有一个时辰就要走,便不再动了。唉,抱就抱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林书阁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谢谌听着他清浅的呼吸声,心猿意马,摸了摸他带着手串的右手,俯身在他发间亲了亲,又难受又甜蜜,睁着眼睛等待时间的到来。
林书阁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他摸了摸床铺,一片凉意,看来仲宣已经走了。
他下床穿好衣服,拿起桌上的纸条一看。
“哥哥,我们这也算是定了吧?等我回来,我可要个名分。”
嘴角浮起一抹笑意,他将纸条放进一个匣子中,准备出去洗漱吃早餐。今日休沐,县中也没其他大事,索性无所事事躺一天。
“大人,昨日同大人说过的事,南乡早上有人来报,说是有些眉目。”褚续见他出来,急急来报。
“好,稍等,我们一同过去。”林书阁脸色微变,看来铁矿之事与羌人确实有关。
他简单洗漱完,便和褚续往外走,路上碰到陆樾川和杨炎。
“大人,我们找你有事。”
“监牢差役又审了一遍,今日有匪盗实在撑不过吐了一些消息出来,他们交易的地点就在平乡边界,那里山高林深,十分隐蔽。”陆樾川面色凝重,向林书阁道。
“正好,你们都随我走一趟。”林书阁出声道。
一行人来到平乡。
“大人,这里便是青川,有村民在这里撞见过羌人打扮的人出没,但当时县衙是姓马的那狗官,村民怕惹事,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没来报官。”褚续道。
“在何处碰到的?当时羌人在干什么?”林书阁问道。
“我仔细问了,是在那边的山坳里,村民当时是误入这里,青川平时多有野兽出没,少有人去。当时那名羌人是同几名匪盗在一起,村民曾经见过其中一名匪盗,好似叫阿岚。”褚续回道。
阿岚?
林书阁和陆樾川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慎重,果然,这群匪盗不止劫掠百姓,还与羌人合谋,当真该死。
“大人除了那群匪盗之后,我估摸着羌人应该是没等到他们的消息才有异动,今日有村民来找我,说是又在此处见到了羌人。”
林书阁看向杨炎,杨炎只能道:“大人,这些我确实不知,我当时误入虎崖山,只能同他们虚与委蛇,因一次出手救了姚大江,他见我有几分能力,才提拔我做二当家的,至于铁矿之事应该是我到山寨之前便已经有的。”
“我不是怀疑你,你有没有印象姚大江或者阿岚每月或者多长时间总有固定时间会出来一趟,而且是避着人出来。”林书阁看着远处的山坳道。
固定时间?杨炎在脑中想了想,“有,从今年六月开始,每月二十他会带阿岚下山一趟,说是祭奠从前的二当家。”
每月二十,那不就是今日?众人在心中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