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部分番外为陈以童第一人称。请点开容祖儿《黄色大门》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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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生病住院了。张其稚带我去了一次医院,之后他说,没事,陈以童画画,我和老妈会照顾他。
每天傍晚张其稚从医院回来,身上就会有医院的气味。张其稚可能不知道,他的情绪会有气味。伤心的张其稚会散发苦艾草的气味,快乐的张其稚会有大大泡泡糖的香气。最近张其稚回家,身上有消毒药液混着鱼腥草的苦味。我想抱抱他,但他很忙。他给我热好饭菜,弹一下我的额头,说:“我给老爸送餐,老妈这几天事情太多了。陈以童自己能好好吃饭吗?”
我用力地点头。如果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安慰张其稚的事情,就是好好吃饭的话。
餐厅里新换了一只木质的挂钟,静音的,时针和分针仿佛永远在沉默地追逐。我会看很长时间的钟,自己洗掉碗筷,把厨余垃圾打包,在分类回收时间下楼扔进垃圾站。
我常会断片。站在垃圾站附近,忘记自己为什么在这里。我看一会周围的楼宇和花坛,想起这里是我和张其稚住的小区。
他去医院陪老爸了。他不知道几点回家。
我蹲下来,和花坛边的野猫并排看着中央花园的金鱼池,一直到张其稚开车经过,摇下车窗叫我的名字。
他把路上买的夜宵递到我手上,推着我上电梯,进家门。抵着我靠在墙边。张其稚把脸埋进我的胸口,两只手捏拿着我的衣角,他一动不动,身体有海风咸苦的气味。我知道,他累了。
我拥着他,餐厅墙面的木质挂钟温吞地工作,我们像停走的钟。
他亲了下我的下巴,问我晚饭吃饱了没有。我说:“超级饱,还洗了碗,还下楼扔了垃圾,还散了步。”
张其稚笑了,他说:“超级棒。”
他会拉着我去洗澡,说自己在医院陪老爸谈国家大事。老爸挂着水,一激动又要抬手指点江山。
张其稚说:“他越老越烦。”
他脱了衣服,坐进浴缸,背贴着我的身体,闭起了眼睛。张其稚脸颊上的月亮攀在小山边上。他是很美很好的人,他是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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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出院那天,张其稚接他来了一趟家里。老爸剃短了头发,脸色不好。我只会看一个人身上的各种颜色,健康的,颓败的。
他在客厅里看我们的装潢。张其稚和他说:“陈以童画完的颜料管都堆在这个玻璃罐里,壮观吧。”
老爸点点头。他看到照片墙上,小时候的我和张其稚,张其稚有一年摔断腿,翘着腿在我后面做鬼脸。张其稚剃了很丑的发型,扯着老妈的袖子扁嘴流眼泪。张其稚和发小一起去游乐场坐飞椅。我永远在画室,在画室,在画室。
但每个我中间穿插着小小的张其稚。然后长大了的我们开始一起出现在照片中央。菲比给我们在“大人国漫游” 门口拍的合照。张其稚箍着我的脖子,把头搁在我的肩头。张其稚带我去远山露营过一次。我们在帐篷里自拍了一张。
那天夜里气温骤降,我缩在帐篷里再不肯出去。我们本来是想来看星星的。张其稚坐在帐篷里和我谈判。但我把头蒙在睡袋里,不听他说话。
他把我滚过来滚过去,实在无法,自己钻出去。我静静躺在帐篷里,有被扔下的恐惧。但过一会,张其稚拿着相机回来。他给我看他拍到的星星。
我记不得那些星星了。我记得帐篷里番石榴混杂青草叶的香气,那可不可能是银河的味道。
老爸看着露台上我们养的花草。老爸忽然转头和张其稚说:“我之前看到过一个说法,爱是动物性的,情是植物性的,永远在生长。”
张其稚嘲笑他又搞文绉绉那套。
老爸没笑,他指指张其稚,指指我,说:“永远在生长。”
这间窄小的公寓里,事事物物,永远在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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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仪男孩长驻于身边。”
姜可是:
想起来会来把番外搬一下 已经不多了 其他可在wb查看:世上最後一塊小餅乾 。谢谢大家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