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其稚前几天出去参加比赛,奖品里有一盒比利时巧克力。他周末去画室的时候,把巧克力带去,丢到了小餐台上。最近陈以童会隔三差五给他发简讯,小孩子梦话一样叫一声张其稚的名字。他感觉,那是代表陈以童想他了。
张其稚把陈以童乱丢的画册捡起来塞回书架上。陈以童又开始看到他又想捏捏抱抱。他抱着陈以童,能闻到他身上的衣物芳香剂的味道。叶细细的品味,橙花香型。陈以童穿的日版卫衣外套,拖地牛仔裤,比他还像个男大学生。
张其稚扯开陈以童的手,说:“抱到什么时候啊。过来。”
他拉着陈以童,打开巧克力盒子,说:“选一颗。”
陈以童选了一颗贝壳形状的白巧克力,张其稚挑了一颗海星状的黑巧。他们靠在餐台边,嚼着巧克力。张其稚絮絮和陈以童说起学校里发生的事。他说:“我们有堂专业课老师,鼻炎很严重,说不了几句话就打喷嚏,讲课的时候鼻音超重。听起来很像哪个卡通人物的声音。”张其稚模仿老师说话,陈以童就咯咯笑起来了。张其稚说:“你听懂吗,就笑,傻子。”
陈以童笑得更开心了。张其稚捏了下陈以童的脸,又骂他:“傻子。”
陈以童回骂他:“傻子。”
张其稚佯装要揍他,陈以童还在自顾自笑。
钟意过来看了眼陈以童画的进度。他拿了点吃的给陈以童。叶细细也赶过来要带陈以童去医院。陈以童一开始不肯去,钟意会意,笑说:“没事,不会走的。”
陈以童下了楼。钟意敲了敲洗手间门说:“叶细细走了。”
张其稚走出来,揉了揉鼻子。钟意站在陈以童的画架边,说:“我有预感,这幅画甚至比《余温》还要好。”
张其稚走过去,看到画上的他的侧脸,但只有上半张脸,并不是一般素描画那样堆满细节的脸。他看不出来陈以童下一步的意图是什么。
钟意说:“你看过网上对《余温》的解读吗?为什么专家会觉得那是在表现‘干净的情欲’。他其实画的是一只初生的小鹿。但怎样才能生育,要交媾,要孕育,然后爱有了具体的形态。在他眼里,是一只脆弱的鹿。这只鹿怎样才能出生,其实并不是因为他在爱着,而是他被爱着。对不对,张其稚,你挺喜欢陈以童的。”
张其稚呆愣住,喜欢陈以童吗。他觉得很难给自己和陈以童下什么定义了,他们不能算纯粹的亲人了,也远非恋人。但他不介意花费那么多时间,过来陈以童的画室,有时只是漫长无聊地陪着陈以童坐一下午。
陈以童回画室,手里抓了一把花。张其稚叼着烟,但没点,问他说:“哪来的花。”
陈以童说:“护士姐姐。”
张其稚起哄道:“哝,这么招护士姐姐喜欢,还送你花。”
陈以童的脸微微有点红起来。张其稚抱着腿坐在沙发床上,朝陈以童勾了勾手指。陈以童走过去,靠着他坐下。张其稚说:“把花送给我,我教你一点好玩的东西。”
陈以童真的把花塞给了他。张其稚把花扔到了地上,跨坐到陈以童腿上,舔了舔陈以童的耳垂。陈以童整个人腾得一下像煮熟的小海虾,变得红扑扑的。张其稚搂着他问:“你喜欢巧克力还是花?”
陈以童不明白,大脑还是晕乎乎的。张其稚的手伸进陈以童的衬衫里,从他的脊背慢慢滑下去。陈以童瞪着眼睛,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好。张其稚推着他倒下去,解开了陈以童的衬衫。他舔着陈以童的胸口,陈以童拱了拱身子,下边起了反应。张其稚突然起身,站起来,顾自己去厕所了。陈以童愣在沙发床上,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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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其稚回家了一趟,拿换季的衣服,顺便就在家住了一晚。晚点,张其稚出来倒水的时候,叶细细正好接陈以童回家。陈以童看见他又走不动道了,眼睛跟着张其稚在客厅里转圈。
叶细细回房间换衣服,和张文昊辩论了几句,又催着陈以童赶紧洗澡睡觉。张其稚进厨房间热了片吐司当宵夜。陈以童跟了过来。
张其稚拿脚抵着他,低声说:“离远点,等会老妈过来了。”
陈以童不满地嘟了下嘴,迅速亲了口张其稚的脸颊,跑回了房间。
张其稚愣了下,觉得这种氛围真是古怪,感觉像两个人在偷情一样,过分刺激了。
睡前,张其稚偷偷抱着枕头,推开了陈以童的房门。陈以童一直是个夜猫子,睡得很少且不规律。他睡不着就会整夜躺在床上看动物纪录片。张其稚进屋的时候,他就在安静地看那些重看了有八百次的系列纪录片。张其稚倚着他躺下,半侧身子压着陈以童,问:“不困吗?”
陈以童摇摇头,侧了点头看张其稚。张其稚捏了下陈以童的鼻头,说:“我要晚安吻。”
陈以童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张其稚自己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唇,说:“晚安。”他又重新跳下床,跑回自己房间。
清早,陈以童就起来了。叶细细起床的时候,打着哈欠去准备早餐的时候,发现陈以童一早坐在餐厅里,不知道在做什么。叶细细吓了一跳,嘟囔说:“迟早被你吓死,陈以童。”
她拉开冰箱,打算做点三明治之类的。过一会,张其稚起床。他还要赶回学校参加一个研讨会。叶细细问他要不要早餐,张其稚说不要了,他赶着走。陈以童垂着手看他,张其稚又把行李箱推回了门边,说:“还是吃点早饭再走好了。”
叶细细去暴力叫醒张文昊了。陈以童抓着自己的三明治,边吃边盯着张其稚看。张其稚叹口气说:“我不能经常回家,不然迟早露馅。”
陈以童嘴边还沾着蛋料和沙拉酱,凑过去亲了下张其稚。张其稚火速回身确认那对爸妈还在房间里进行起床攻讦战。他骂道:“陈以童你疯了。”
陈以童温温地笑起来,说:“早安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