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又来敲门。陈以童出来倒水才听见门口像有人在敲木鱼,笃笃笃。他给好好开门。好好蹦进来,把自己画的画举起来给陈以童,大声问他:“怎么样?”
陈以童皱眉看了会,画上黑乎乎的一团一块东西,水彩笔几乎印透纸背。他说:“不好看。”
好好瞪了下眼睛,生气了。但陈以童顾自己倒好水,又回了画室。好好追进画室,玩着墙壁上的椅子壁灯,嘟囔说:“你能不能教我画画啊?”
陈以童坐在画架面前,失去了对外界声音的觉知。好好的小嘴吧吧顾自己说话,他只觉得有蚊蝇在画室兜圈。
张其稚打电话给他,说自己晚点带菲比一起回家吃晚餐。陈以童哦一声,挂断了电话。
上次菲比撞见他们两个亲热,抱胸冷眼质问张其稚:“他是你哥哥?”
张其稚眨眨眼睛说:“啊,我哥哥啊。”
陈以童玩着大厅餐桌上的玻璃灯,把灯罩拿起来又放回去。
菲比又问:“你们兄弟两个好到会玩亲亲?”
陈以童抬头说:“亲亲?在别人面前不可以亲亲。”
菲比问:“那什么时候可以亲?”
陈以童认真回答:“只有我和张其稚的时候。”
后来张其稚基本就和菲比坦白了他跟陈以童的关系。菲比摊手说:“我就说生物具有多样性的啦。”
他们那天提前关了下店门,回去做晚餐。电梯门打开,看到楼道口陈以童站在家门口,有点惶惑地看着面前两位恶声恶气的大人。
好好的爸爸叫道:“谁知道你把我女儿带进家里做什么。”
好好插嘴:“教我画画啦。”
好好妈妈说着:“不说话不反驳是吧。你知不知道…”
张其稚跑过去推开了那对大人,说:“有话说话,别凑他那么近。”
好好爸爸刚要发作,张其稚反问道:“这都快半个月了,你们才发现自己女儿每天不知道在对门干嘛啊?”
菲比接话:“怪负责的哈。”
张其稚道:“确实有意思。”
菲比问:“那给结一下带孩子的费用,有没有问题啊?”
张其稚问:“我哥画画课少说一节课三位数,打八折,八百怎么样啊?”
菲比说:“我看行。”
张其稚掏手机拿付款码。
两位大人愣了半晌,骂道:“有病吧你们两个。”
张其稚懒得理他们,拉着陈以童进屋了。菲比在后面重重摔上了门。
陈以童那天想吃椰子鸡。张其稚和菲比在厨房准备菜色的时候,陈以童就在他们身后晃来晃去,挨头看一下。张其稚塞了块胡萝卜在他嘴里,让他到沙发上乖乖坐好。
菲比切好西芹,转头看了眼抱腿安静坐在沙发上看投影的陈以童。她问张其稚:“你和他谈恋爱哦?好好奇怎么谈。”
张其稚低头处理手里的鸡肉,说:“就那么谈呗。”
菲比嘟囔:“生物多样性啊。”
饭还没做完,好好又来敲门了。菲比堵在门口说:“你爸妈不让你来啊。”
好好扒着菲比的腿,挤进一个头冲陈以童喊:“好朋友…童童哥哥…”
陈以童动了动,和菲比说:“好好是我的好朋友。”
于是,饭做好,餐桌上落座四个人。好好挨着陈以童,羊角辫一晃一晃地夹菜吃。她吃得开心又开始哼歌。
菲比问她:“你该上小学了吧,怎么工作日每天不上学啊。”
好好晃晃自己的辫子,说:“我有多动障碍。学习超差的。老爸老妈被请家长请烦了,就不想带我去学校了。反正呆半天还得接回来。”
她好像很无所谓,说完又顾自己扒饭。张其稚和菲比交换了下眼神。
陈以童和好好抢最后一块椰子鸡。好好说:“我比你小哎。”
陈以童根本不吃这套。 汤汁被他们搅得到处都是。菲比说:“不如石头剪刀布。”
好好出布,陈以童出剪刀,好好又迅速把手变成了拳头。陈以童愣了一下。好好大叫:“我赢了。”
张其稚把那块椰子鸡夹到了陈以童碗里,对好好说:“我看你是欠揍。”
吃完饭,陈以童和好好洗碗。好好踩小凳子,屁股在凳子上扭来扭去,一直撞陈以童。他们洗好碗,偷偷拿了冷冻柜里最后两罐冰淇淋躲在厨房吃。
厨房窗格望出去,世界已经夜了。七点快到,张其稚和菲比还要赶回店里开店门。晚上是有个调酒师会过来管店的。
好好咬着冰淇淋勺子,跳起来说:“我也要去!”
陈以童还偷偷蹲着吃冰淇淋。张其稚走过去,蹲下来,拍了他一下,说:“别躲了傻鸵鸟,去不去店里?”
陈以童扒拉一勺冰淇淋塞进张其稚嘴里。
他们四个由林荫道慢吞吞晃去小酒馆。菲比被好好拽着朝前走,整个人火冒三丈地大叫:“妈的,带孩子费用谁结给我啊。”
张其稚拉着陈以童走在后面。一路的街灯都有点旧了,不很亮。张其稚那间店的门头亮着。名字是和陈以童一起想的,叫作“大人国漫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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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其稚的店地址是XXX 如果过去的话,坐X号线地铁c口出站比较方便,在一个弄堂里,需要找一找,招牌咖啡是XX,点单的时候小心点,柜台小妹脾气不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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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过这篇文会那么多人看。写原创时间还不长,自己也知道作品瑕疵很明显。多谢所有鱼鱼的批评、建议和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