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厄苏拉这么问，杰斯脸上开玩笑的模样顿时一扫而空。他坐起身严肃地说：“还没，那时候我跟她只是好朋友。”
“你最好是。”厄苏拉扶着额头说：“该死的，我可不想因为一晚上的冲动就招惹上风行者家族！我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吓了一跳，我听说有些精灵喜欢雇杀手解决第三者，不知道他们那些贵族会怎么做，说不定会做的更绝，我可不想刚摆脱了恶魔的刺杀又被精灵盯上。”
“真的？”杰斯说：“但我没有骗你，句句实话，我们确定关系不到半年。我们那次·······都是我去卡利姆多之前的事了。”
“那我就信你。”厄苏拉盯着他道：“你这个家伙，根本没有看上去那么无辜，每天装的好像很老实似的。”
杰斯抬了抬眉毛，说：“抱歉，我承认······不过，你确定东威尔德的人不再对你有想法了？”
厄苏拉说：“我在王城的朋友告诉我，他们那边不再合作了，斯坦索姆的那个商人似乎也有些被吓到。但他们传言说我雇了一个圣骑士去安多哈尔杀了那个魅魔，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在洛丹伦花钱找了一个白银之手？”
“白银之手应该不会要钱杀恶魔的吧？”杰斯问。
“这也说不定。”厄苏拉说：“毕竟圣徒们也要吃饭，圣光慈悲，应该也会理解。”
“我没用恶魔，也没用什么黑暗魔法。”杰斯说：“可能他们觉得在大庭广众下就那样处死恶魔的，大概率是圣骑士吧。”
“辛苦你了，真的很感谢你帮我解决这件事。”厄苏拉说。
“跟你给我的帮助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杰斯说：“对了，你父亲跟那个斯坦索姆人的矛盾，你调查的怎么样了？”
厄苏拉叹了口气说：“有些进展了，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杰斯，抱歉。”“这是你的私事。”杰斯点点头道。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炼金师把工具收好合上箱子，把手搭在盖子上问：“如果将来你跟温蕾萨·风行者女士结婚，会有孩子的吧？”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杰斯抬起眼睛说：“我还没认真思考这件事······”
厄苏拉说：“那么你们的后代就是一群无论是在奎尔萨拉斯，还是在这边都不被包容的半精灵，杰斯，你想过这件事吗？等他们再有了妻子或者丈夫，后代就永远都是半精灵了，既不是人，也不是精灵。”
杰斯说：“也有很多半精灵做出了伟大的成就，例如达拉然的大法师阿洛迪大师，你听说过他的故事吗？”
“我当然听说过，但一个人能说明什么？”
厄苏拉语气里几乎带着怒意了，杰斯几乎从来没见过她这么不高兴，厄苏拉向来是个好脾气，为此甚至没法动用愤怒的情绪施放暗影魔法，需要借助怒气药水的力量。
杰斯当然习惯了那样的炼金师，因此，即使此时她的语气远远没到“愤怒”的程度，只是稍微有些刺耳，也让人后颈发紧。
“或者说，上千年来就这么偶尔出现的几个值得一提的半精灵，反倒是能说明些什么，或许我们这类就是注定要这样。”
“那么你将来的孩子呢？”杰斯问。
“我不会有后代。”她冷声道：“我已经见识过半精灵的半辈子是怎么度过的了，所以我不会像你一样试图把更多的半精灵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受折磨。”
杰斯怔了怔，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厄苏拉说完了之后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她扶着箱子轻声说：“抱歉，杰斯，真的很抱歉，我大概是疯了。我们是好朋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有了自己的另一半，无论如何我都不该对你说这种没头没尾的蠢话。”
杰斯坐起身子，不再那么懒散地躺在椅子背上，他扶着膝盖停顿了一会儿才说：“你真的不用道歉，厄苏拉，虽然我不是半精灵，但从小到大，我也见过一些半精灵的处境。”
“其实我来这是想跟你谈谈地狱犬的事，你是我们这里最擅长操纵地狱犬的术士了，毕竟你跟柏萨迪姆每天相处。”
“我肯定比不上你，杰斯。”厄苏拉说。
“别太谦虚。”杰斯说：“刚刚我跟加尔德斯聊过了，现在再跟你说这件事，我跟军情七处的人商量好了，打算让擅长操纵地狱犬的术士帮他们找出黑龙的伪装，虽然我跟加尔德斯说是让匕首会跟他们合作，但我想你是最合适的。正巧现在你算是摆脱了斯坦索姆的问题，而且接下来就算是
那个商人还想要找你的麻烦，有军情七处的帮助，你肯定也会更容易应付他们，不是吗？”
“我真的能行吗？”炼金师犹豫地问。
“除非你不愿意出门，喜欢独处。”杰斯笑了笑说。
厄苏拉想了一会儿，说：“如果你真的信任我，我倒是愿意试试，杰斯。只要那些人不嫌弃我是个半精灵。”
“只要你同意，我觉得基本上就差不多了。”杰斯说：“那么我就不打扰你的工作了，厄苏拉。”
他起身正要走，厄苏拉说：“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别当回事，杰斯，我真心祝福你跟温蕾萨·风行者能有个好的未来，而且我也相信你们的孩子···会成为优秀的人，让人们对我们这群人有所改观。”
“谢谢。”杰斯笑了笑说。
厄苏拉也微笑了一下，望着杰斯离开炼金房。
走在通道里，杰斯看了一眼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莫洛菲尔，始终摆着一个微笑的神情，一如既往，她似乎看出了什么，好像也没看出什么。
接下来，就是等待军情七处通知自己囚犯到位，看地狱犬能不能根据龙人的魔法特征，分辨正在伪装的龙人了。
但杰斯很明白，就算是能够分辨伪装的龙人，也不代表地狱犬能够识别出真正的黑龙。
毕竟就算是强如克拉苏斯也识别不出黑龙的伪装魔法，指望地狱犬估计是想多了。要防备真的有奥妮克希亚，或者她手下的黑龙出现在暴风城，还需要更稳妥的办法。
想到这，杰斯再次想到了雷吉纳德·温德索尔元帅的那个被黑铁矮人寻获的石板，那个可以直接逼迫奥妮克希亚显出原形的咒语·····到底是在哪里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