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开学的日子,但杰斯星期一没有课,他一早来到马林的书房,想着作为助手是不是还是要打扫一下。
其实他本来想偷个懒的,结果想着昨天晚上那个咒语,考虑着今天是去集市上买个羊羔,还是去外面农场里弄个羊羔回来,盘算着盘算着,工作就已经开动了。
没过多久,艾米·马林进了门。
“啊,你来了,杰斯！”
“艾米。”杰斯问:“怎么样,那支笔好用吗？”
“我怎么舍得用！”艾米说:“单单是放在那里我都怕沾上灰,更别说让它碰墨水了。说起来,我听我爸说你遇到了一头黑龙,是真的还是假的？”
“是真的,在南海镇。”
杰斯把遇到黑龙的那件事从头到尾说了说,当然,是按照格瑞德告诉南海镇的士兵的版本说的,最后说自己用光亮术晃了黑龙的眼睛。
艾米听完之后,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你不信？”杰斯问。
“我只是在想,要是我遇到一头龙……应该会慌得什么都做不了。”艾米无奈地道:“希望到时候我也能像你一样,有勇于对抗邪恶的意志吧。”
“不真正到了那一步,永远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应对。”杰斯说:“其实在遇到那头黑龙之前,我也觉得自己要是遇到那样的情况会被吓懵。但他真的飞到头上了,就觉得必须要让他付出代价。”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能在石堡上面对那么多豺狼人了。”艾米微笑着说:“对了,所以你就是这么认识那位阿塞尔温小姐的吗？在一场屠龙之战里邂逅一位奎尔萨拉斯游侠？简直像是诗里写的一样。”
杰斯愣了一下。
艾米说:“我看到你跟那个精灵一起去吃饭啦,你不会以为巫师圣殿周围是什么大地方吧？我出去的时候都看到她在那里等着你呢。我都说不好你遭遇黑龙,和精灵约会哪个更让我意外了。”
杰斯叹了口气说:“我们在达拉然认识的,她到这里来调查兽人的事,觉得我可能了解一些情况才找我的。至于约会……我看她对人类没什么好感。”
对了,不知道温蕾萨是不是已经离开暴风城了,钥匙有没有还？
“她这两天有没有来过？”
“这倒是没有,那天之后我就没见过她了,你这不是还挺关心她的？”艾米凑近了问。
“你今天上午没课啊？！”杰斯突然问。
“啊……对了！”艾米连忙拿起书来暗暗道:“该死……”
女法师匆匆跑出房门,杰斯盯着半掩的门,心想这姐姐还挺八卦的。
正盯着门看呢,马林突然抱着一大堆书把门顶开。
“早上好！”
“早上好,大师！”
马林把这一大堆书一下子放在桌上,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又是一批蠢蛋。”
“所以。”他抬起头看着这边问:“你这两天都不来问问我有什么事做,非要今天开课了才来？别忘了你还是我的助手呢,塞索先生。”
“抱歉,大师,我这两天确实是有点忙……”
“忙着去杀那个河爪豺狼人了？”
“你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你基本把豺狼人杀手这个名号给坐实了。”马林坐在桌后道。
杰斯想起昨天在西泉要塞听的那些离谱的事,尴尬地一掌拍到脸上。
马林拿起书里夹着的一封信念道:“杰斯·塞索先生,巫师圣殿的法师……哈,西泉要塞治安官的感谢信里写的清清楚楚,没想到你还挺记仇的,挨了打一定要还回来是吧？拿到多少赏金？”
杰斯说:“60个银币两个人分。”
马林点了点头说:“不是一笔小钱,但考虑到它带来的麻烦,还是有点少了。”
“我本来以为国王还要再头疼个半年呢。它死了之后艾尔文森林西部会安宁好一阵子,余下豺狼人大概会逃到纳菲瑞提河以西,投奔他们的亲戚,那就是哨兵岭的问题了。”
“那一批河爪豺狼人的强大生命力一直是个问题,其实两周前瓦里安国王曾经写信希望安多玛斯大师派遣调查员,我们还没来得及做准备。你既然参与了战斗,你觉得为什么那些河爪豺狼人有什么特别之处？能击败这么多雇佣兵队伍？”
“那些豺狼人里有不死者。”杰斯说:“我们猜测暮色森林的死灵之力影响了纳菲瑞提以北,大师,我和我的同伴都看得出来。”
马林叹了口气,说:“所以豺狼人活尸的事是真的？以前我还以为只是传闻罢了。只是现在有法师去米奈希尔港,有的在赤脊山帮助王国对付豺狼人,有的在暮色森林调查卡拉赞的影响,有的在黑沼泽搜寻兽人术士的踪迹……根本没有余力再去调查北岸的不死者了,幸好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所以你不仅救了那些西泉要塞的民众,也救了那些法师们,杰斯,我该让安多玛斯出钱,给你购置一件新法袍。”
他指了指杰斯胸口的箭眼。
“真的？”
“真的,我下午去找他就说这件事,凭什么让我的学生为巫师圣殿解决麻烦,还一点回报都没有,你别挡着,这个地方是被豺狼人弄破的吧？”
“呃,对。”
“你看,就是这样,不能让你自己花钱解决这些问题。”
杰斯猛地点了点头,心想说的可太对了。
马林说:“我知道了你在南海镇遇到了黑龙的事,杰斯,赞叹的话我想你已经听了不少了吧,还记得我们当初的怀疑吗？黑龙帮助兽人胁迫红龙的事……我隐隐有种感觉,巫师圣殿已经快要摸到真相的边缘了。在他们那些法师们去湿地调查的时候,我们这边也不能松懈,我打算让你再去一趟赤脊山,你什么时候有空？”
“周五,周六周日,还有周一。”
“这周五怎么样？”马林说:“如果你周二回不来,我给你把假请了。”
“什么任务？”
“有人声称发现了黑龙的鳞片,现在我能找到的亲眼见过真的黑龙的,就只有你一个人了,去了之后,确定那到底是不是黑龙,如果是的话,谈个好价钱买下来,巫师圣殿会帮你出钱的。”
“龙鳞……”杰斯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具体的信息我一下没记全,明天我再去抄个信放到你公寓,行吗？”
“别……我后天来拿,大师。”
“也行。”马林督了一眼自己的怀表,说:“本来还想跟你聊聊那个死亡骑士的事呢,不过时间耽误的太久了,下次再聊吧。你的法师护甲咒语,上次那次事故不会让你有心理阴影了吧？还是说你打算先进行一段时间的防护系学派课程再尝试？”
“可以现在试试。”杰斯说:“我觉得我这趟旅行有不少新的心得呢。”
他想起咒语是他自己偷过来的……也就是说他不应该特别熟练才对。
“还需要我演示一道吗？”马林说:“上次你都快成了,就自己来吧。”
老法师伸了伸手指向房间中间,杰斯点了点头,走到那片紫罗兰色的地毯上。
他想着应该施法慢一点,尽量装出仍然还不熟练的样子开始念咒,刚念了个开头突然觉得不对劲。
“等等,老师……咒语……我还没背过呢。”
马林右腿放到左腿上,双手往膝盖上一搭,眯着眼说:“我头一回见到张口开念了才想起来自己没记住咒语的学徒。我们也别装了,让我看看你这两个月偷偷练出来的成果。”
杰斯挠了挠头说:“被看出来了。”
他熟练地完成了一个法师护甲,流淌在身上的奥术能量让狭小的书房呈现出了漂亮的光彩。
马林点了点头说:“能看得出你的精力水平比离开暴风城之前增长了不少,塞索先生……不过你的咒语里还是有两处小的问题,我猜你是走之前纯靠奥术智慧记下我念的咒语来的吧？还好,我刚才还以为是你偷开了我的柜子呢。”
杰斯这下是真的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