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离开之后,只剩下杰斯和厄苏拉在地下室里。今天是周六,一整天都没课,杰斯也不太想要回到家里去面对莫洛菲尔,对昨天晚上有心理阴影的也不只是埃尔兰一个人。
“我以为你不怎么在乎加金。”厄苏拉端着酒杯说。
杰斯瞥了厄苏拉一眼,他其实很难说自己现在是难过,还是什么其他的情绪。
但总归是死了一个熟悉的人,于是也只是点了点头说:“他教了我很多东西!”
厄苏拉点点头说:“加金也一直想要教会我咒语,虽然也只是浪费时间。一开始我还觉得自己学不会什么魔法挺可惜的,现在看来这么危险的东西不碰也就算了。”
杰斯说:“暗影确实很危险,它可以影响人的情绪,让人变得冲动,暴躁,多疑……用得越多,这些负面的情绪就越强,作为施法者来说,我觉得应该想办法对抗这种感染力,加金显然是误以为那些暗影带来的影响是自己的东西了。”
“这是你总结的吗?”厄苏拉问。
“加尔德斯没说过吗?”杰斯说:“我一直以为你不想学魔法是懒得学,现在看来你也曾经尝试过?”
“当然尝试过。”厄苏拉说:“或许我跟你正相反吧,你好像拥有特别强的天赋,但是我……加尔德斯曾经跟我说过,暗影不会拒绝任何人,但在我这里这句话就不管用了。”
杰斯说:“你对着我来一下虚弱诅咒试试,就是上次加金在开会的时候聊到的那一个。”
“对你?”
“反正也没什么损害。”
“好……”
厄苏拉点了点头,坐正了念道:“阿努尼吉,杜尔扎拉,卡纳……”
她念得相当标准而且熟练,但杰斯也确实感觉不到什么暗影魔法的动向。
按理说以杰斯现在对暗影魔法的敏感程度,别说念咒完成了,一个术士刚开始颂念咒语,或者一个恶魔突然动作,引起暗影之力的突然变化时他都会感到微妙的波动。
难道真的有主动拥抱暗影,而暗影却懒得搭理的人?
杰斯问:“你的确在认真练了,对吧?要不然不会这么清楚咒语。”
“当然,我也想参与一些。”
“你有没有想过,你学不会暗影魔法可能跟你自己的性格有关系?”
“我的性格?”厄苏拉笑了一下,问:“我的性格哪里有问题?听起来性格会影响施法很奇怪。”
“以前的我也会觉得很荒唐。”杰斯的脑中闪过那天晚上的莫洛菲尔,做了个深呼吸说:“你有没有能够影响情绪的药水?例如让人兴奋,让人低落,让人愤怒……”
“有。”厄苏拉抬起手指说:“狂暴药水,或者说愤怒药水,算不算?让人彻底点燃起自己的怒火……”
“喝一瓶再来试试。”杰斯说。
“会管用吗?”
“我不知道。”杰斯说:“试试也无妨。”
两人来到炼金房里,炼金师一头钻进柜子里开始翻找,最后从柜子最深处拿出一瓶发红的药水,说:“这个正好,要是再不喝就要失效过期了,其实我都忘记了以前为什么要做这个了,大概也是加金要的。”
她看向杰斯问:“我现在喝?”
杰斯“嗯”了一声,厄苏拉闭上眼喝了一小口,然后把瓶子摆在一边。
等了一会儿,她忍不住笑了一声说:“该死的,也没什么东西让我发火吧?还是说这瓶药没起作用?”
“你很让人讨厌。”杰斯面无表情地道。
“什么?”厄苏拉的神色像是被人突然打了一拳似的,她不高兴地问:“你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我爱说。”
“这是没事找事吗?”她气得吼道:“那你又算什么东西?!”
“就现在。”杰斯说:“虚弱诅咒!”
厄苏拉意识到是怎么回事立刻伸出手,按照自己之前告诉加金的施法姿势对着杰斯念出虚弱术咒语。
杰斯突然觉得好像有点低血糖一样的微微头晕,虽然没有觉得腿软脚软,但他已经感觉到暗影能量在起作用了,虽然微弱,但足够清楚。
他狠喘了两口气才缓过头晕来,这是虚弱咒语吗?应该是,威力虽然没有那么强,持续时间也只有两三秒,但至少是施放成功了!
“我想你是做到了!”
他看向那边,厄苏拉还处在不知道怎么回事的状态。
“我做到了?但是我什么都没有看到……虽然我确实觉得好像,确实有些不太对劲,但真的不是心理暗示吗?”
杰斯说:“好吧,你还会什么其他的咒语吗?效果更明显一点的,比如……痛苦诅咒之类的,苏伦娜都会。”
“我可不舍得对着你放痛苦诅咒,杰斯。”厄苏拉靠在旁边的柜子上说:“下次吧,我觉得有点累了。”
“看。”杰斯说:“你的精力在召唤暗影能量的时候被明显地消耗了,但你肯定没做什么其他动作吧,这不是魔法起效的重要凭据?”
“我竟然把这个给忘了。”厄苏拉说:“确实是真的,杰斯。让你一说我就能这么轻松的施放魔法,之前跟他们尝试了那么多次一次都不行!”
杰斯躺在厄苏拉平常睡觉的木椅上,说:“这也是我根据自身经验总结的,但你以后总不能每次都靠喝药来拉起情绪,然后施法吧?”
“为什么不行?”厄苏拉说着拿起那瓶愤怒药水看了一眼,说:“喝这个也没什么明显的副作用吧?以我自己的脾气,不喝药大概是达不到刚才的效果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问:“你真的觉得我很让人讨厌吗?”
“你问的这问题很奇怪。”杰斯坐起身说:“我讨厌你还会躺在这里吗?要不然怎么让你生气,说你人好炼金水平高懂得多?那你那快要过期的愤怒药水岂不是浪费了?”
“好吧。”厄苏拉尴尬地笑了笑,然后问:“你要在我这睡觉?”
杰斯看了一眼门口,说:“你要是嫌我碍事我去外面也行,就是在大厅里我觉得不舒服,没有安全感,总怕埃尔兰抹我脖子。”
“当然不,你睡吧。”厄苏拉一边收拾瓶瓶罐罐,一边说:“其实埃尔兰没那么讨厌你,他只是觉得你跟加金走的太近了。”
“好吧,现在远了。”
这么说着,杰斯已经无法跟困意对抗,毕竟昨晚一夜没睡,这里又躺得那么舒服。
厄苏拉还在自顾自地说着什么,但他听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