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已宰的羔羊出来,杰斯裹紧了斗篷,一路瞄着周围可能注视着自己的人。
他觉得比起侦测恶魔,自己现在可能更需要一个高级一点的侦测人形生物魔法,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关注着自己。
洛丹伦的比索·埃斯沙德跟自己说的那一番话,让他本来的怀疑成了真,现在弄得他也有点疑神疑鬼了。
怪不得加尔德斯总是怀疑这,怀疑那,毕竟他运营的是一个深藏在法师区里的地下黑暗魔法团伙,总是担惊受怕的也正常。
按照札雷提供的地址,杰斯来到那个运河边的小楼门口。
身后运河对面就是光明大教堂的广场,杰斯很确认这里不是加尔德斯唯一的住处,很难想象那个家伙会甘于一直住在这么简陋的一个小破楼里。
走上台阶,敲了敲门,他轻声问:“加尔德斯？”
没过多久门被拉开,开门的正是加尔德斯,他看到杰斯立刻抬起眼睛说:“杰斯……你终于来找我了,是札雷告诉你的吧？上次回来的时候,为什么不说一声直接就走了？”
“我很着急回洛丹伦,加尔德斯,很抱歉。”杰斯说:“而且那时候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你,我忘记了札雷知道我们的住址了。”
加尔德斯点点头说:“这也怪我,最近我也很少去已宰的羔羊了,毕竟那里现在有不怎么说话的柏萨迪姆先生帮我们看守那座地下室,我比之前安心了许多。”
他歪了一下头说:“进来吧。”
杰斯点点头走进房间,迎面就是一股浓郁的魅魔身上的味道,他闻着有点不舒服。
他已经习惯了莫洛菲尔身上的味道了,对其他魅魔身上的怪品味总是警觉的要命,可能是在诅咒之地遇到太多想要抹他脖子的魅魔了吧。
不怎么明亮的房间里到处都是记录卷轴和放着各种施法材料的大小盒子,森萝拉一丝不挂地坐在角落的椅子上,被一边的火光照亮侧半边脸和身子,皮肤和饱满的胸脯透着红彤彤的光亮。
她站起身微笑着看着这边说:“杰斯,我们又见面了。”
“还是叫我塞索先生吧,森萝拉小姐。”杰斯冷声道。
“如您所愿,塞索先生。”魅魔轻声说。
加尔德斯微笑着说:“森萝拉很怕你,杰斯,随意坐吧。”
“不如说是害怕莫洛菲尔。”杰斯坐到一边说:“我有什么可怕的。”
听到莫洛菲尔的名字,森萝拉脸上的笑容一下子瘪了下去。
她忍不住问:“我一直很好奇,塞索先生,你和莫洛菲尔小姐是怎么认识的,她是一位高阶萨亚德,一个猎杀女妖……她们是深渊领主的追随者,艾瑞达人雇佣的杀手……本不该跟凡人有交集才对。”
“这不关你的事,森萝拉。”加尔德斯不高兴地道。
“没关系。”杰斯说:“或许你听说过,加尔德斯,我之前参与过追杀死亡骑士的领袖的行动,作为回报,塔隆·血魔权杖上的暗影宝石被留在我这里了,我就是用那颗宝石召唤出莫洛菲尔的,毕竟当时我还不清楚该用什么东西作加施法材料进行召唤仪式,我想只是运气好吧。”
加尔德斯轻叹了一声说:“森萝拉只是口无遮拦罢了,但我还是很高兴你能跟我坦诚,我确实听说过这件事……你确实是个很有本事的施法者,无论是作为法师,还是我们当中的一员,杰斯,最开始的时候我甚至怀疑血魔之死的传言里那个杰斯·塞索跟你是不是同一个人。”
说到这,他若有所思地道:“所以,不同的施法材料能够吸引到不一样的恶魔……”
森萝拉皱起眉头,语气急切地问:“主人,你是打算抛弃我吗……我从来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也从来没有背叛过你。”
“你在说什么,森萝拉？”加尔德斯说:“我们，还有兹吉，现在是朋友和伙伴,我们现在合作得很愉快,这才是我最看重的。”
“谢谢,主人,我安心了很多。”森萝拉微笑了一下,眯起眼睛说:“我会更加倍地爱你和服侍你的。”
说着,森萝拉慢慢凑过来亲吻黑发术士的脖颈,在这阴暗的光线下两个人的亲昵显得有种别样的诡异。
杰斯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问:“加尔德斯,那些恶魔语材料怎么样,有没有帮上忙？”
“你是说你留给厄苏拉的那些。”加尔德斯搂着魅魔点点头说:“杰斯,如果你早一点拿出来,我们可能能尽早解决很多问题。我用你的恶魔语材料修复了好几个咒语里一直存在的阻碍,包括腐蚀术和魔息术的咒语……这两个咒语本来是我们最早在兽人那里找到的,但却总是很难成功,我对照恶魔语做了调整之后,施放比之前顺利了很多,厄苏拉和苏伦娜也进行了练习,进度相当乐观。”
杰斯无奈地解释道:“我已经很尽快地拿出来了,翻译那些材料花掉了我和我的恶魔仆从们很多时间,加尔德斯,你也知道魅魔也不是对所有恶魔语咒语都烂熟于心。”
“我当然清楚这一点。”加尔德斯点点头说:“而且我也不会让你白白交出自己这些艰难的工作成果,你的贡献一定会有回报的。你知道我找到的那个裁缝,她叫嘉莱恩·艾罗,她有一个从暗影议会那里弄来的暗影法袍制作方法,你知道暗影议会吗？”
“我当然知道。”杰斯说:“是兽人的术士议会。”
“对,而且是非常高级别的团体,是直接向他们的大酋长效忠的一伙精英。”加尔德斯说:“那件法袍的制作过程和材料是由兽人语写成的,目前我们还在寻找能翻译兽人语的人把那个配方翻译出来。现在打算完成嘉莱恩的第一件法袍之后,第二件就要尝试制作那个暗影议会的……当然,要做出相应的修改,让它更适合人类的体型。”
杰斯说:“我在巫师圣殿里学过一些兽人语,加尔德斯,只是词汇量有些问题,但我可以去图书借……”
想到这,他皱了皱眉头,他现在戒指已经被没收了,可能去不了图书馆了。
对了,马林说过他可以用新名字去再打一个戒指的。
不必弄一个什么见习法师的戒指,只要有个助手或者学徒的徽记,就可以去图书馆查阅兽人语资料了。
“你真的可以？”加尔德斯叹了口气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把自己会的东西全都说出来,杰斯？”
“我加入匕首会的时候还不会兽人语,我也是这一年来慢慢学的,加尔德斯。”杰斯挠了挠头说:“不过我现在进入巫师圣殿的法师塔还有点问题,如果你真的找不到兽人语翻译,就先交给我试试看,我想想办法。”
加尔德斯说:“当下没什么其他的选择了,杰斯,虽然会兽人语的人很难找,但也不是完全找不到。只是能够信任的,而且水平足够的,我是看不到能找到的希望。我也绝对不可能把嘉莱恩·艾罗拿到的这个法袍的配方交给其他地方的术士,尤其是矮人去翻译,这是属于我们匕首会的财产。”
杰斯点点头说:“我明白。”
加尔德斯说:“那么,等下次遇到嘉莱恩的时候我会告诉她把那个交给你,现在你先帮我看看这个,这也是我让札雷叫你来的原因之一。”
说完,他轻轻抚摸了一下森萝拉的胸脯说:“帮我把上次我给你看的那个咒语拿过来给杰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