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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文中文——诗人之死

我靠写鬼故事爆红全星际 酸模 3358 2025-07-11 07:25:54

长脖子还以为银鎏金变成盲蛾之后,会凤凰浴火、破茧成蝶,重新恢复美貌呢。

至少是眼瞎,或者长出翅膀,在天上飞吧。

结果并没有……

她竟然还是毁容!还是和原来那样!只是性格开朗了许多?

长脖子蹙眉。

小银依然在念叨着:“银鎏金瞎了半只眼睛,可眼睛没有半只这种说法,银鎏金也没瞎,这说明这个‘眼睛’并不是指的具体的眼睛,而是抽象的心茧?

“既然眼睛是获取外界信息的方式。那么在‘信息或者技术’这个主题之上,小玫瑰放弃了‘技术’,他选的其实是‘信息’……‘信息’……哎!”

小银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猛然一拍桌子,转过头,看着长脖子,眼神透着银色的亮光,要和长脖子分享他的发现。

“等等!”长脖子却突然抬起左手,放在两个人中间拦住了他,“小银,你先别说话!我好像!”

她好像懂了。

如果,那个井中老人的古怪行为,可以理解为成语“坐井观天”的话。

那么在眼眶上沾树叶的赤。身女人,那不就是……

“一叶障目”。

“你睡着,被缛铺在流言蜚语上睡。

“你睡着,一阵颤动,从此安静——

“挺拔俊美,二十二岁,

“被你的四部曲的预言所言中。”

——《诗人之死》

鲍里斯·列奥尼多维奇·帕斯捷克纳克(苏联)

*****

她就像是没事人一样,既没有发生什么显著的变化,也没有怨恨我当初抛下她自己逃离茧镇。

反而……很欢快。

她经过我身边之时,我看着她的侧脸,有些怔愣。

随后走上去,跟着她进了院子里。

*

“那次你自己先走了,忘记了带上我,所以几天之后,我就自己从茧镇回来了。”

银鎏金拎着装满蔬菜的塑料袋走进屋里的时候说。

之后一出门,手中的塑料袋就不见了,是被她放进了屋里。

“坐,你先坐。”

她又指着院子里的小板凳说。

我身体僵硬地坐了下去,而她坐在了我的对面,就像火灾之后我第一次拜访她那样,我们又坐下来谈话了。

她的样貌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变化。

但这一次,我却并不想那么快地离开。

因为我一直在观察她,以植物学家观察昙花开花过程那样观察她。

银鎏金:“你看我的诗了吗,我突然觉得有了好多的东西可以写。这世间——能用来写作的东西太多了,茧也好,车轮也好,总感觉写也写不完似的。”

“……”

她自顾自地和我交谈了起来,把所剩无几的几根头发捋到耳朵后面。姿态之中,竟然还有一丝少女的娇羞。

银鎏金:“读者在一直催我啊。我都不敢上网了,因为催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喜欢我的人有那么多,说的那么好,真是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

可我明明记得,网上大多全都是骂你的人。

而银鎏金眼神中闪着希冀的光芒,就跟玻璃那么透亮:“你看见我给你邮寄的诗了吧。有那么多,光在杂志上出版是完全不够的。所以我想要再出一版诗集。还希望你能和总编多说一说!他肯定会答应。”

“……”

她又活跃了起来,甚至比我和她初次见面的时候,还要更加活跃。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时候的她是沉稳的。就跟大地一样,有一种承接万物的胸怀和份量。还是一个成熟的女人。

现在倒反而更像小女生了。

那种自信的、青春的味道在那旗袍包裹下的肉。身里面,盖也盖不住似的,全都随着银蚕丝一起向我爬过来了。

她甚至有些天真的傲慢:“连个批评的声音都没有,我都怕自己就此膨胀起来了。找不到方向似的。我有些……想要多写一些东西给她们,又怕写的让他们不满意,所以总是有些顾忌。读者们还是对我太热情了。”

“……”

基本上,都是她在说,我在听。

我少数的时候,给了她“嗯”“啊”的几个回应,大多数的时间在沉默,就是在看着她。

因为她变得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

让我一时之间失了分寸,连基本的社交礼仪都忘了。

*

那天之后,我一个人回到了家。

在床上躺着的时候,又有些失眠,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一些事情:

银鎏金掉进井里,那又是怎么爬出来,离开茧镇的?

当初井里的虫茧到底是不是她?

如果是她,那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还是人类吗?

等等,我今天见到的人真的是银鎏金吗?

幻梦当中,她那身旗袍总是在我脑海中不断膨胀,爆炸,但这次从里面爆出来的不再是自信与青春。

而是两个银白色的翅膀,隐藏在她后背皮肤之下的蛾的翅膀……

*****

后来,我经常偷偷去观察她。

发现她确实已经恢复了过去的生活。每天都会跟没事人一样,顶着那张脸去超市买东西、逛街、逛商场、淘旧书店。

哪怕过往的小孩子一看见她,就吓得立马大喊大哭。

成年人们则露出嫌弃和害怕的表情,纷纷远离她,又在以为她听不见的地方,对着她指指点点:

“哎哎,你看那个人的脸!”

“卧槽,吓我一跳!这是怎么了?”

“火烧的……还是被硫酸泼了……”

“虽然挺可怜的。但出来也不遮一下,也太吓人了吧。啊——妈,我要回家……”

“哎,这不是银鎏金吗?”

“她的诗真是越写越烂了,感觉都变了味了。”

“其实我觉得还有些别样的味道,以前的自然生动,现在挺黑暗华丽的。我倒是喜欢……”

银鎏金都充耳不闻,就顶着她的样貌在大街上随意乱晃,任凭别人如何恐惧讥笑。

唯独对于最后偷偷说喜欢她诗文的那个戴着大眼镜框女孩子,报之以礼貌地点头微笑。

好像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惹得那个女孩子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

“啪!!”

一个男孩在她回家的必经之路埋伏,将鞭炮扔在她的耳边炸响。

她的身边立刻环绕出带着浓硝烟味道的白色烟尘。

我以为她会被吓到逃开,但是……

她依然没有,就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走过那条巷子,回家进大门。

而在孩子群中的一个红棉袄孩子,撇撇嘴说:“你看,我早就说了,她是个聋子,听不见的!前几天我把她家窗户砸坏了一个缝,她都没有反应。算了算了,没意思,不和她玩了,我们走吧!”

看着孩子们失望离开的背影,我在想,听不见吗。

银鎏金听不见了吗?

可……我跟踪了她一天,看见她在超市里买水结账的样子,和收银员沟通毫无障碍。

她明明是能听见的啊。

既然听见了鞭炮声,又怎么可能没有反应呢。这么大的声音,总该有些身体本能反应的。

这,实在是说不通……

*

这件事困扰我,竟然成了我心中的一个魔。

唯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她并不是以前的银鎏金了。

她是个妖物!是个盲蝶!

她的身子肯定不是人的身子,那旗袍之下的后背上,肯定有一双翅膀!一定!

我越想越怕,越怕越想。

工作也不能了。脑子里全是她。

她这妖物,想着我以前在茧镇曾经背叛过她的份上,以后有机会肯定是要来报复我的,要吸食我的骨髓!

我一定要!在此之前先揭发她!除掉她不可!

*

一天夜半,我喝醉了。

我趁着酒劲,开车来到她的家中,直接踹开大门而入。

她听见声响,从里面奔了出来,看见我大惊失色:“何羿,你来做什么……你喝多了?!”

“妖物!”

我趁着酒劲儿大喊一声,朝着她跑了过去,直接拽住了她的肩膀,要扒下她的衣服。

她开始大叫大嚷,吓得拚命用手阻拦我,问我:“你干什么!”

“我这就扒了你这层皮,揭开你的真面目!我早就看见了!看见你在井里变成了一个茧!银鎏金,你还跟我装什么!”

“你——我不是!”

她死命挣扎着,用手去捂她的前胸后背,之后推开我,害怕得开始往屋子里跑,连鞋子都掉了。

我直接追了上去!

她开始关门,想要锁上,在我的强力的推门之下,她用整个身体堵住门。

也不知道她从哪来的力气,能和我僵持,于是我们两个人隔着门对峙了一会儿。

她一直在里面喊:“何羿,你是不是喝多了,你冷静点!”

声音惶恐,带着求饶。

最后我直接向后退了两步,然后快步跑,朝着门撞了过去。

“砰!”

门打开,她大叫一声,被撞倒在地板之上,疼得起不来身。只是闭上眼,嘴里喃喃着:“救命……救命……”

声音却小到别人根本就听不见。

我从上而下地睥睨着她,看着她狼狈装可怜的模样,蹲下身去,把她翻过去,让她后背朝上,然后一把子撕开了她的衣服!

旗袍“刺啦——”一声就裂了,整个旗袍因为是真丝做的,所以格外脆弱。

看她的后背。

她的后背全都是树皮一样的褶皱,偶尔有几块白皙的皮肤。就像是像镶嵌在上面的羊脂白玉。

除此之外,便一无所有……

没有翅膀,什么都没有……

不,不可能!

“刺啦——”我将她的旗袍从上面扯到最下面,将她的腿整个露出。翻来覆去地看。

虽然恐怖了点,但依然……只是人类而已……

“……”

她确实是个人类。

这一遭,我终于得到了我心里的答案,最后跌坐在地上,后背靠着墙根。看着她,觉得头晕脑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很久之后,银鎏金,从地上缓慢地站了起来。

然后她看了看地上被撕碎的旗袍,眼神竟然有一些疑惑难解,开始自言自语:“奇怪,我的衣服怎么碎了。还掉在地上了?”

然后她先是关上了门,接着又走到了旁边的卧室里面。卧室里面传出柜门开关的声音。

而当她重新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另外换了一身衣服了,那是一件粉色的吊带长裙。

她把地上的旗袍捡了起来,很难过的样子,然后扔进了桌子底下的小篮子里面。

最后,坐在书桌边上,藉着月光,拿起书桌之上的一本书,开始低头读书:“夜彷佛是燃烧着的大树,它的碎屑就是繁星,就是瞳人,就是飞鸟。”[1]

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她竟然完全……

忽略了我……

“银鎏金……”我看着她那安静祥和的反常样子,忍不住喊了她的名字。

她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听见,反正,并没有抬起头来看我,继续认真地朗读:“河水在梦游般流泻,犹如白盐的舌头,舔着黑色的河滩。”

“银鎏金!!!”我不安地嘶喊着。她越是平静,我便越是惶恐,“你听不见我说话吗!!!你还在读什么诗!你读什么诗!”

“一切都在呼吸、活动、流涌……”

她好像真的听不见。在忽视那些人之人,她现在也开始忽略了我。

她看不见我,眼睛里只有那一页书。好像拘泥于她自己的小小世界里,没有任何旁的干扰。

狭隘,却静谧。

就像是一个理想中的女诗人的夜晚。

“啊——”

我有些崩溃了,她的若无其事击败了我。

她已经变成这样了,我们已经这样了,我们发生过这么多事,我现在又对她做了那种事情,她怎么还可以如此若无其事地,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在那里静静读诗!

我拚命抓挠者自己的的头发,想要把它们都薅下来。

“光在抖,眼在望,心在跳,夜无垠……”

而在她那倾注了全部热爱与温柔的朗读声中,我看见书桌前,那破碎的窗户里照进来一缕月光,正好是一条白线的形状,横在她的眼皮和耳廓之上。

就像是银蚕丝做成的白色缎带,轻轻缠住了她的耳目。

……}

——【茧镇】完——

作者感言

酸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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