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胖哥感叹:“啊?娃娃真没了啊?”
史莱姆:“那这么说,就是确实有两个鬼,一个鬼胎,一个鬼娃娃。
“鬼娃娃是堕胎想投胎到盛玖肚子里,于是一直捣乱,结果被降服了。就剩下一个鬼胎了?被盛玖后来生了下来?”
“那之前鬼娃娃推盛玖,想让她把鬼胎流掉,是想取而代之?两个鬼争夺出生的机会?好像也合理?”
好像还有更多线索,不过史莱姆体积小,脑仁也小,这已经到达它的推理极限了。
不管了!就这样!天王老子来了剧情也是如此!不改了!不改了!
不管是弹幕发的话,还是别人的推理它一个字都不会相信!它只相信它看见的!那就是小玫瑰现在文中写出来的内容!
史莱姆淡定地想。
啊,果然,扔掉脑子之后看鬼故事,就是舒服。
只要它不考试,它就不会不及格。
同理,只要它不动脑,那就不会烧脑!
去感受鬼故事,而不要试图去解释它。便能心平气和。
…
“杀人,放火?”淮映勿有些奇异,正常人会开这种玩笑吗?
他倒是开过……
不过,他自己好像也不算是什么正常人。
“杀人的话——”安娜挠挠额头,回忆起,“我记着前面好像有一个情节,是跟这个有关的。”
然后调出自己的智能手环,往前翻了翻剧情。翻到了一段情节——
也是本章,韩版言陪着盛玖产检的时候,坐在妇产科外面的椅子上,突然一个男人给他打了电话。
该男人名叫张无垢,家住绿湖市海城公寓,是韩版言的客户。
他支支吾吾地说,他的房客要杀他。
那这个要杀张无垢的人,会不会就是孙法师呢?
“这两段剧情,好像对上了……”安娜说完这句话,胳膊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个人,先接到受害者的提前几个月的求助电话,又听见凶手说要去杀人?
这两个剧情,就发生在同一章里面?这踏马也太戏剧性了吧!
安娜赶紧跟大家说了她的发现:“就那个!前面有个姓张的,张无垢,给韩版言打电话求救来着,记得吗?”
“哎,你这么说好像……我靠了!”长脖子惊掉下巴,嘴裂成一个难看的弧度,“孙法师不是瞎说的,她还真要去杀人放火啊!卧槽!”
淮映勿回忆了一下前文的内容:“张无垢,绿湖市的。孙法师,也是绿湖市的。他俩住一个城市,很有可能有恩怨。”
彩虹头目瞪口呆:“……”
你们都显微镜看书是吧?
我咋就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长脖子叹气:“不过现在小玫瑰也只是提一嘴,你可以这么猜,但是具体什么恩怨,那还真不知道。估计得下一章才写了。”
“那不对啊,”安娜琢磨了一下,满脸褐色雀斑的脸部肌肉抖动起来,“他都知道有人要杀他?他为啥不报警?为啥不跑?为啥跟一个毫无关系的韩版言求助?这也说不通啊!”
这一问,全场寂静。
大家:“……”
不知道,纷纷摇头。
接着开始七嘴八舌,各种猜测。
淮映勿在他们中间,都听烦了,板着脸打断了他们:“别讨论了,你们根本讨论不出来。你们要是谁能猜中小玫瑰的剧情走向,我就在这里直接给你们嗑一个。”
大家:“……”
那倒也是。
“反正这章应该很快也就结束了。看完再说,好不好?”淮映勿像哄小孩似的,将语气压低。
“可你怎么就知道这章快结束了?”
安娜扭头一看,发现太阳还没下山呢!小玫瑰要是想写,还能写上好久!所以淮映勿为什么妄下断言?
淮映勿淡淡抬下巴:“推理出来的。不信你们看,这章肯定开始收尾了。”
长脖子:“你又不是小玫瑰,你怎么知道他要写到哪?
史莱姆:“还推理,这怎么能推理出来?”
安娜:“还有那么多疑点没写呢,你怎么确定他要在这里断章?”
大家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质问他了,总结起来就是三个字“不相信”!
淮映勿:“切~”
面对质问,他懒散地把眼睛瞥向一边,眼尾放低,不做解释。
跟你们说不了,爱信不信。
◆
{送孙法师走了之后,我的心也就揣进了肚子里。
孙法师说,盛玖是被那个娃娃干扰,才会性情大变的。
她把娃娃制服,盛玖就会好了,变得和以前一样,我们就又回到以前的日子了。
既然这并非出自盛玖的本意,那她出轨的事情,我可以不去计较。
孩子,我也可以去养。
我俩这婚,也没有必要去离了。
真好。我转头,想起孙法师刚才的行为,也走过去,看了一下照片墙。
每一张每一张,都是她时间的封印。
盛玖,也许我们可以从头开始。
我想到盛玖被别人陪着做产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趁着这个时间,我可以为她做点什么来表示我的诚意,制造一下浪漫的气氛。
于是我赶紧把桌子收拾了一下,去厨房的冰箱里,挑盛玖爱吃的东西,做什么呢?有一盒排骨。
糖醋排骨?她向来喜欢的。
我取出来,立刻就开始做了。
*
“叮咚——”是门铃。
应该是盛玖回来了。
那时候,锅里面咕噜咕噜地冒着烟,我掀了一下盖子,发现排骨还没有煮好呢,差个十分钟。
哎,怎么回来这么快呢?
我把盖子盖上,拍了拍手,去开门。
门外,果然是盛玖,黑长直,穿个蓝色孕妇装,挺着个大肚子。
满头大汗,表情看起来很辛苦的样子,右手还扶着墙。
我往走廊望了一下:“美萍呢?她不是陪你来着?”
美萍是她以前认识的朋友,也是住这个小区的。
她呼吸很重:“刚走。把我送到家门口,刚坐电梯下去。”
她都怀孕七个月了,肚子大的离谱,身上至少负重几十斤,每次走路都像负重跑一样,隔一会就喘得不行。
我立刻接她进来,扶着她,把她送到沙发上坐着:“啊,你看这……我还打算请她进来坐坐呢。”
“嗯,没事没事,”她松开我的手,坐稳了,嗅了嗅,“什么味啊?你厨房煮东西了?”
“啊,”我害羞地挠了挠头,“糖醋排骨。”
我对这道菜一般,她爱吃。所以我一做,她就知道是给她做的。
她仰起头看着我,笑靥如花:“谢谢老公~”
她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漂亮了,别人怀孕是浮肿发胖,她是发瘦发干,面色惨白,一团死气。
让人看了都心疼,以为我虐待她,不舍得钱给她做吃的呢。
可她笑起来还是很好看,像一朵太阳花。
“嘿嘿,嘿嘿。”我也傻乐,又挠了挠并不发痒的头。
…
饭桌上,我俩吃着糖醋排骨的时候,我把孙法师的事情跟她说了一下:
“既然一切都是那娃娃搞的鬼,我们不离婚行不行?咱女儿,生下来,也需要一个爸爸。”
饭桌上的吊灯无风而摇晃,她的影子打在照片墙上,一会向左,一会向右,彷佛是左右摇摆的鬼影。
她坐在我对面,低着头,用勺子扒拉着碗里的饭。两边的头发垂下来,几乎挡住了她的脸。
我听见她剧烈的呼吸声,以为她又累了。
正要走过去让她躺床上的时候,谁知道她却发出了宛若小兽般的呜咽声。
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碗里掉。
“韩版言……你真是……你真是个……啊!”
她咬着牙说,我看得出她是想骂我来着,却找不到什么准确的词,最后才是痛苦的咆哮。
我拿出桌子上的抽纸,赶紧给她递了过去。
在把她脸扶起来的时候,看见她脸上的泪痕,连同鼻涕一起黏在脸上,眼眶都是通红的。
我给她擦脸。
“你这样,你让我怎么自处?你让我……我……”她哽住了,开始打哭嗝,上气不接下气。
…
我把她扶到卧室床上休息,最后她蜷缩在我怀里哭,说:
“如果有下辈子,我再当你老婆吧……如果这辈子,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哭到我胸前衬衫都湿了一片,诉说那些她从未说过的几生几世的事情。
我拍拍她的后背,不断应和着。
那天,明明刚才是晴天,转眼窗外就下起了毛毛细雨。
沾到窗户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踩了一个个湿漉漉的小脚印。
雨的脚印一叠一叠的,窗外的景色,就染上了一层朦胧潮湿的滤镜。
我能听见很多人在楼下,嚷嚷着要回家。也能听见很多花在花坛里,嚷嚷着要趁大雨倾盆之前开花。
……
……
眨眼间,就到了盛玖的预产期。
晚上,她在家看电视的时候,羊水破了,沙发和地板都一片湿。毫无征兆。
“老公,我……”她摸了摸自己的腿,显然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非常手足无措,“是不是要生了?我下面好疼,啊——”
她扶着肚子,满脸扭曲。
我说:“你别动,我马上穿衣服,开车把你送医院去!”
我当时就穿了套棉麻灰色睡衣,也没有那个心情去穿衣服,手都在发抖,直接从衣柜里薅出来一件不知道什么黑西装外套,就给披上了。
踩着一双拖鞋,拿上我手机和车钥匙,直接就扶着盛玖出门了。
之后我开车一路急行,把盛玖送到了医院。还差点闯红灯,但好在那天的车并不是特别多。
“老婆你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我一边安慰她,一边打方向盘。
“啊啊啊啊——”她痛苦地呻。吟哭泣,我都被那惨叫声叫得揪心。
最后可算到了医院。
晚上,好像差不多八点钟吧,医院人不多,就那么三个两个。
可我那里还有闲心排队挂号,直接喊:“医生!我老婆要生孩子了,快快快!”
“啊啊啊?”那大厅的小护士也吓了一跳,瞅了瞅我老婆,明白了,“等着等着!”
然后噔噔噔地跑了。
我抱着我老婆,以一种不压迫她肚子的姿势,强撑着她不倒在地上。
医院很迅速,担架床立马就推过来了,我和其他医生一起,把她抬到了上面。
然后他们就推着她开始往产房走,我在后面追。
我记得我老婆的主治医生,是一个名叫赵殿的年轻男人,看他穿着手术服过来之后,我情不禁把他拦住:“医生,我老婆要生孩子了,求你了,一定要尽力!”
“啊啊啊,会的。”赵殿又着急又没耐心,直接推开了我,进去了。
我跟随她,大门却猛然关上,一女护士将我阻拦在外。
“产妇家属不能进产房,请在外面耐心等待!”
我在产房外的走廊里焦急地等待、来回游荡,如同铁板上的鹅。
我老婆惨叫不止,她一叫,我就忍不住掐我自己的胳膊上的肉,否则根本冷静不下来。
我看她那个大肚子,就知道这次生产肯定是不能太顺利,要是两个只能活下来一个怎么办?
保大还是保小?
废话,当然是保大!
我抿紧双唇,在产房外不断地徘徊。
终于,不知道多久之后产房里传来动静,我赶紧走过去,贴着门。
可是,我等到的却不是婴儿的哭声,而是护士们的尖叫声:“啊啊啊啊啊啊!怪物啊!”
怪物?什么怪物?
随后,产房门“砰”的一声从里面打开,好多穿着白大褂、手上红彤彤的医生护士从里面张皇失措的逃了出来!不知道还以为里面发生了火灾!
到底怎么了?
难不成……
我脚一软,险些晕倒,之后立刻闯了进去。
我看见产床上那血淋淋的盛玖,肚子张开像一个红油火锅,我吓得头脑一晕。
我有点晕血,然后瘫软地撞倒了旁边的医学仪器,哗啦哗啦的响。
“盛玖!玖儿!老婆!”
我推她,她没动静,她怎么不回答我?是不是死了?
我冷静不下来,可也知道,这肚子不能就这么敞开,得缝上啊!
我不会缝,医生呢?医生都在干嘛!
我在迷迷蒙蒙之中,看见了一个身穿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背对着我不知道在干什么。
产房里,只剩下他一个医生了。
所以我走过去,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拽过来,让他正对着我。
这张戴着金边框眼镜的脸,正是赵殿。
我吼他:“你到底在干什么?快管管我老婆啊!”
他抖了一下肩膀,甩开我,神秘兮兮地说:“我在给你女儿接生啊……嘿嘿……”
笑得那诡异样子,就跟着了魔一样。
我女儿?接生?
我低头,看见他正在小心翼翼地用手中银亮的手术刀切割着盘子中的什么红肉。
一下又一下,如同在切割牛排。
“这什么东西?”
“咚咚咚!”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我总觉得这里与梦中那个电视机中的样子似乎有一些重合……
她的两只眼睛大的像黑葡萄一样,小嘴唇粉粉的,很薄很嫩,微微上翘着,在向我微笑!
那个婴儿,竟然有一张和红衣娃娃一模一样的脸……见到我来便喊我一句:
“爸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