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昂进圈拍的第一部悬疑片上映了,虽然只是一个出境三次台词不过十句的小角色,但还是买了票,约苏郁下班一起去看。
影院的电影排期都是根据片子的受欢迎程度来的,路星昂参演的这部占据了很高的排片率,取票时他从手机上看了一眼,排名紧随其后的那部轻喜剧也挺卖座,但买了票到现场观影的人却似乎很少,不得不让人怀疑其中是否有粉丝刷票。
看主演名单里有宁逸的名字,路星昂关掉手机,没有再过多关注了。
电影散场后路星昂去了趟洗手间,苏郁抱着两人衣服在外面等。
站在大厅外看影评时,身后一道外国口音唤他的名字,苏郁回头看过去,不禁开始细数起来这是第几次同对方的“偶遇”。
苏郁摇摇手打招呼,问对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Eric耸耸肩,晃着手里的电影票说:“当然是来看电影的,支持一下我喜欢的演员。”
“哦?”苏郁问人:“你喜欢哪位中国演员?”
Eric冲他神秘笑笑,刚要开口,一只胳膊横插入两人之间,接过苏郁手上的衣服,低声在他耳边说说:“走吧。”
与来人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间,惊喜的神色一同浮现在两人的脸上。
“Eric!”
“Lu!”
他们抱在一起,用力拍了拍对方的背。
“我那年回国寄给你的包裹收到了吗?”
“收到了!谢谢你,我全家都很喜欢那些食物!”
路星昂揽着Eric的肩膀将他介绍给苏郁,苏郁这才知道,原来两人高中的时候就在美国认识了。
因为姑姑定居在加州,路星昂每年去那边度假都会找邻居Eric踢球。
能看出Eric对小路的印象非常好,知道他这两年没有再去姑姑家是因为工作忙碌,竟露出些又失去一个珍贵玩伴的依依不舍。
路星昂揽过苏郁,凑在Eric耳边小声:“这就是我之前给你提过的,从小时候起就暗恋的邻家哥哥……”
语气听上去有些炫耀,但也是真心在将喜悦跟对方分享。
苏郁抬头,却看到Eric朝自己打量过来的视线几不可察震了下。
他一抬眉,对方冲他略显僵硬地笑笑。
就这一瞬间,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对方朝自己看过来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纠结又带着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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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早上起床时,苏郁感觉自己头有点痛。
品牌整体发展现在正处于上升期,刚刚有了些知名度,秋款得实打实做点出圈的东西来。
苏郁为此熬了几个大夜,昨晚在办公室看报表,总结分析下一季度的流行趋势,后来觉得有些闷就开了会儿窗户,风灌进来的一瞬间脑子立马就清醒了。
现在想想,可能就是那时候太任性着了凉。
身体不舒服归不舒服,Nancy的婚礼还是一定要参加的。
苏郁吞了两片维C,在柜子里选了一身合适的衣服,低头看了眼时间,拿过车钥匙匆匆赶往酒店。
自初中有一次跟着母亲去吃席后,苏郁印象中已经很多年没有参加过婚礼了。
宴会厅用气球和鲜花装点得很温馨,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着照片,记录下一对新人从相识起每一个值得珍藏的瞬间。
头顶的灯光渐渐黯下去,在司仪的引导下,新郎手拿捧花踏着紧张的步伐向舞台另一端的新娘走去。
因为背对着宾客,苏郁看不到Nancy脸上的表情,但她的背影好像在发光,他发誓会将对方穿婚纱最美这一幕永远深印在脑海里。
饶是自己当时结婚没有这么浓重的仪式感,苏郁也从未羡慕过别人的婚礼,或许因为自己是Nancy一路情感历程的见证者吧,身处这番场景之下竟对他内心产生了不小的触动。
苏郁喝了些果汁,果粒黏黏糊在嗓子眼,让他感觉并不是很舒服。
周围酒杯碰撞混合着嘈杂的人声,让他大脑有些缺氧,急需要出来找个地方透透气。
出门去到洗手间的窗户边,苏郁倚在那儿点了根烟。
透过缭绕的云雾,似乎有一道熟悉又模糊的身影走近,苏郁看不真切,只觉这景象有些恍惚,蓦地一阵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地向来人怀里栽过去。
男人伸出的双手将他稳稳接住了。
眼前黑了那么一瞬,苏郁扒着对方的胳膊、意识很快恢复清明,回想起方才失控的瞬间自己也被惊出一身冷汗。
邵谨臣从他两指之间夺过烟,掐灭在手边的垃圾桶里。
苏郁扶着人想要自己站起来,稍一用力,血就一股脑洪水似地向头顶冲去。
耳边传来不轻不重的一声叹气,男人扶着他的肩一步步慢慢挪动,最终将他带到隔壁一处无人使用的包间。
“你在发烧,抽烟治不了病,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吃药。”
邵谨臣的声音传来时,苏郁正坐在椅子上盯着自己的鞋面发呆,闻言抬起头,反应迟钝地回了句:“发烧了?你怎么知道?”
男人走上前,五指并拢掌心覆在他额头。
戒指的温度很凉,紧贴着苏郁的皮肤,冰冰的让他感觉很舒服。
“刚才有没有喝酒?”
男人一句发问,苏郁抬眼,看着人慢吞吞摇了摇头。
让他坐在这儿稍等一下,离开再回来时,男人端着杯温水,手心多出一颗治疗感冒的缓释胶囊。
“身体明明就不舒服,为什么还要来参加婚礼?”
苏郁喝了口水,混合着将药粒吞下去:“因为新娘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话音刚落,兜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苏郁拿起一看,好巧不巧正是Nancy打过来的。
对方的语气很温柔,但由于包间里实在太安静了,说话的声音还是隐隐从听筒里传出来:“苏老师,他们说你今天脸色不太好,好像是生病了。菜没吃几口就离席了,出去后也一直没回来,没什么大事吧?”
“没什么大事。”苏郁闭闭眼:“可能是昨晚加班风吹着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对方话里掺杂着关心与担忧:“前两天去你们设计部送合同,听你助理说你最近连夜赶稿子,导致腱鞘炎又犯了。”
“这病一旦染上是没有办法完全治愈的,到最后越来越严重了可能连笔都握不住,你可一定要好好保养自己啊……”
挂断电话,苏郁才想起自己还有礼物没来得及拿给她。
男人全程安安静静待在一边,盯着他把水喝完,想了想说:“你现在的状况不太适合开车,我送你。”
苏郁眼睫眨了眨,一双眸子洞若观火般望着他:“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我来……这边考察项目。”男人稍有停顿,但还是一本正经地答了。
“来这儿考察项目?”苏郁轻笑笑:“邵总什么时候开始做起酒店的生意了,合资还是收购?陈家知道么?”
邵谨臣没有再跟他讨论这个问题,从他手里拿过空杯子,看他嘴唇隐隐还在发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他身上。
苏郁拿出一个扎好丝带的礼物盒,里面装着一对设计别致的情侣胸针,拇指抚在上面轻轻地摩挲着。
男人低头看了眼,朝他伸出手,温声道:“我替你去送。”
苏郁犹豫了下,将东西递给他:“她不认识你,你就说是我托你转交的,其他什么都别说。”
邵谨臣冲他笑笑,一副很可靠值得信赖的样子,默了默,转身拿着礼物盒走了。
萧山明明就有家庭医生,怕苏郁抗拒,男人还是调转车头带他去了医院。
输液不能空腹,但很明显苏郁一上午也没吃什么东西。
邵谨臣低头看了眼表,拿出手机点开同助理的对话框,几句话后,弯腰附在苏郁耳边小声问他要吃馄饨还是喝粥。
苏郁脑子昏昏沉沉,几乎一挨枕头就习惯性闭上了眼,没有很困,就是身子很沉提不起劲来。
混混沌沌间,有护士拿着药瓶进来帮他换针,拿着桌上的输液单问邵谨臣:“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
两人走到床尾门口的位置,确定对话不会打扰到苏郁休息了,男人这才抬手下意识摸了摸鼻梁:“请问有什么事吗?”
护士看到他无名指上的婚戒,当即了然:“刚才你提出要给病人的手部拍片,因为没有明显的外伤,单纯是腱鞘炎的话,我们这边没有药,建议最好还是去骨科挂个号。”
“之前有了解过这种病吗?”
男人沉吟片刻,如实说没有,很快又拉住护士问:“平时在护理方面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您可以直接告诉我。”
“关节不要受凉、不能过度用手,你爱人是做什么工作的?”
“服装设计师。”男人解释得很详细:“需要手绘画图,做一些定制类的工作,使用电脑的频率也很高。”
“那也算是职业病了。”护士看了眼病床上安静躺着的人:“这病没别的办法,主要靠休息和养,你平常多关注一下,不要让他过度劳累。”
“手腕感觉疼的时候可以适当热敷一下,有助于血液循环缓解关节疼痛。”
苏郁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迷糊糊醒来时,只察觉到一只灌了热水的水瓶重重压在右手手腕上。
约莫两分钟后,他实在忍无可忍了,调整下姿势,手背覆在眼皮上挡住天花板明亮的光。
叹口气:“邵谨臣,你到底会不会照顾人……你想把我烫死吗?”
看他醒了,男人迅速反应凑过来,望着他半睁半阖的眼睫微微一愣,这才想起要将水瓶拿开。
看他手腕周围泛起的一圈红,男人露出些许不知所措的茫然。
苏郁疲惫敲了敲脑门,声音懒懒的:“裹上一层毛巾就不会这么烫了。”
邵谨臣转身又去找毛巾,苏郁却用极冷静的声音把人叫住了。
“不用你做这些。”
输完液应该就可以回家,苏郁说到时可以叫朋友来接,明示男人现在可以走了。
“你本身就不擅长伺候人,何必要勉强自己呢?”
邵谨臣俯身过来,手撑在他的肩膀两侧,专注又沉静地望着他:“没有勉强。”
想了想,抿唇道:“我确实不是很会照顾人,但会为了你用心去学,不要赶我走。”
“苏郁,不要找别人,至少现在不要。”
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庆幸,在你生病的这个时刻,能守在身边照顾你的人是我,而不是他……
邵谨臣后来又被护士叫走去取药,看人这么眼巴巴上赶着要在这儿陪床,苏郁最后也懒得跟他多费舌了。
手机上收到Nancy发来的信息,苏郁刚才睡着一直没回,本以为对方要说胸针的事,谁知一开口竟只顾着八卦:「啊啊啊苏老师!你先生竟然是邵谨臣啊?之前只顾着欣赏楼下那豪车了,你怎么没有早点告诉我啊?」
苏郁:“……”
「邵家在宁海绝对算妥妥的豪门了吧?老公这么有钱,你还这么拼命努力地工作,更让我觉得佩服了!」
自己明明给男人交代过不要乱讲话,苏郁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头又痛了起来,问Nancy:「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对面很快回复,打字跟机关枪一样,根本没有苏郁插话的余地:「没说什么呀,我之前在财经杂志上看过他的采访,所以认得他。」
「但我好像记得你说过自己离婚了,那严格意义来讲,他现在应该是你前夫了对吧?」
「他说这家酒店是他朋友开的,帮我把婚宴的钱全免了,还托我在公司照顾你,说有什么困难尽管找他帮忙,搞得我都不好意思说咱们现在其实已经不在一起办公了……尴尬.jpg」
婚宴那么大一笔支出,邵谨臣说免就给人免了,Nancy激动地连声说谢,苏郁却有些傻眼了,不知该把这笔借出去的人情债算在谁的头上。
怔愣间,Nancy又发消息过来:「苏老师,我看他还是挺在乎你的,你今天又带他一起来参加我的婚礼,应该对他还是有感情的吧?所以你们是夫夫间吵架拌个嘴在这儿拿离婚当情、趣呢,还是真离了呀?」
「确定之后没有可能会复合了吗?」
「可要是不复合……他今天为什么会问我,办一场婚礼要提前多久开始筹备才比较合适这种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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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们,菠糖只是水平有限、数据普通、籍籍无名的一个网文作者,写不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作,这本文连载到现在有很多硬伤与不足,但好与不好,我都已经尽力。
昨天看完评论区有些崩溃,哭完后还是坐在电脑前艰难地将这章写完了。
菠糖笔力有限,剧情也无法满足所有人的期待,大家如果不满意可以弃文,可以骂骂渣男,但请不要再那么严厉地来批评我了~
写文三年,我的进步一直很缓慢,我很努力,但没什么天赋。
大家不要对我抱有太多期待,不要拿我的文同名著做对比,我很废,不值得你们发长评指导这么一个没有灵气的作者~
会用心完结这本,即使写得不好大家也不要误会,我没有敷衍,真的没有,只是太菜了…
辛苦大家包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