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然的眉眼是微微上挑的凌厉弧度,因此就算是俯视此刻降低姿态的他,看起来却更加……
宫祈安拇指用力擦过付然被疤痕截断的眉。
那双深眸不谄媚不讨好地望着他,他被一团窜下去的火燎得快炸了。
他舔了下唇,胸腔里某种欲望猛然充胀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想看着那双冷酷的眸子泛起红,想看着嘴唇的颜色变得湿润鲜艳,想看着付然身不由己的所有反应,想看着他因为自己……
付然张口的瞬间,宫祈安的脑子里就像有炮弹炸开。
男人永远比女人了解他们的身体。
镜子上的水雾浓得析出了水珠,过了许久,或许是被时而呛咳时而闷住的声音惊扰,它们聚在一起变成水滴蜿蜒滑下。
宫祈安失神的思绪重新回笼,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用力压着付然后脑的手上,他深吸了口气赶忙松开手。
付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双膝跪在地上,失去了压制,他偏过头猛地呛咳了起来。
被剥夺的空气猛烈地倒灌进气管胸腔,他撑着地面几乎无法适应呼吸。
“还好吗?”
宫祈安蹲下来拍着付然的背,一下一下帮他顺着气。
付然摇摇头,事倒是没有,但的确比他想的要激烈了些。
宫祈安扶着他的肩膀把人直起身,看不见付然的脸,他太不放心。
可真的再次看见的时候,他只觉得刚才那股异常激烈的感觉又重新席卷回来。
因为过度的呛咳,付然的眼眶鼻尖耳廓乃至脖颈胸口都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睛甚至蓄着生理性的泪水,但却没有丝毫弱示的意味。
他的嘴唇被磨得异常红润,嘴角还沾着……
宫祈安刚要伸手帮他抹掉,就见他舌尖舔了下唇角。
“操……”
宫祈安往后搂了把头发偏过头,牙齿用力咬了下嘴唇又转回来,
“都这个模样了还勾我?!”
付然没说话,挑着眉笑了一声。
宫祈安忽然觉得自己今天不能把这个人吞之入腹真是前所未有过的折磨。
他低头重重吐了口气,却忽然瞥见了付然腿间。
“你……”
宫祈安愣了下,忽然就笑了。
“你的爽点原来是这种风格吗?”
付然虽然穿了一件,但实在盖不住一点反应,被发现了他也没遮没掩,笑了一下说道:
“不行么……”
刚一开口,他们都齐齐愣了下。
这声音哑得……
他清了下嗓子看向宫祈安,
“听见了么,男朋友太凶了。”
这回声音好了一点,但也仅仅是一点而已。
“我……”
宫祈安嘶了一声,他轻轻碰了下付然的喉咙,“是捅到你声带了吗?”
“……”
付然食指中指交叠弹了下宫祈安额头。
刚才这人全怼了进来还摸着他快变了形的喉咙。
“不行你等一下,”宫祈安起身把他也拽了起来,“我打个电话给你买点管喉咙的药。”
付然摇了下头,“别折腾了,您这是物理伤害。”
“……”
宫祈安皱着眉眼看着还是后悔了,“你张嘴我看看。”
“你又没戳进我脑子,还能看着个洞么。”
“……”
付然把他皱着的眉心揉开,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嗓音已经比最开始好了不少。
“但我还是不放心,你明天还得去工作……”
“觉得抱歉就去给我暖个床,”付然朝外面扬了下下巴,“顺便给我准备一下从里到外的所有衣服。”
“都准备好了,你直播的时候就已经叫人送来了。”
付然扬了下眉,除了油这件超出宫祈安认之外的事,他做事真的很细致。
宫祈安还是没走,他轻轻吻了下付然的唇角向下扫了一眼,“我帮你吧。”
付然闻言深深吸了口气,压下险些同意的欲望,
“下次吧,太晚了,我冲一下就该休息了。”
“也不差这一会儿,你不难受吗?”宫祈安上前抱住他。
“还好,”付然把下巴搁在宫祈安肩窝上,“就咱俩这状态再来一次绝对擦枪走火,我明天不想顶着一张纵于过度的脸去……”
他话没说完后背紧了一下。
“嗯?这是什么?”
宫祈安在他后背的一处摸着,说完不等他回应,掰着肩膀把人转了过去。
付然抵抗了一下,但也是徒劳。
他后背上是疤,很旧的疤了。
不多,但只要有,要么就很长,要么就能感觉到那时候伤的一定很深。
宫祈安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怎么回事?”
他几乎在一瞬间就联想起来付然之前在配广播剧家暴那时候及其古怪的反应。
后来为什么会冲出录音棚,为什么会砸镜子?真的单纯就是因为当时又急又害怕被看见脸吗?
“是家暴吗?”他看着那几道伤疤眉心拧出一道深深的纹路,疤痕的颜色不深,几乎和肤色完全一样,只不过现在可能是因为体温的缘故颜色变得发粉,不然平时稍微隔一点距离还真不一定能注意得到。
所以之前自己明明扫过付然没穿上衣的样子,但……可能那时候的目光也主要被下,半身吸引住了。
“真没有,”付然转过身没让他再看,“谁能暴得过我啊。”
他看着宫祈安盯着他的眼神,僵持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我们那是互殴,甚至你非要深究的话,我单方面殴打可能更多一些。”
“……”
宫祈安实在没想到这个回答,沉默了下才继续问到:“你爸?”
“不是,我爸他们公司的股东,我爸在我小时候车祸过世了,他是我继父。”
“你继父叫什么?”
付然闻言一下就笑了,“要查他?哎……我男朋友真是太可靠了,看不得我吃一点亏,但我真没吃亏。”
“这还没吃亏?”宫祈安又摸了下他后背隐隐凸起的疤痕,“一般孩子身上可没有这种东西。”
“有这种东西的孩子也不少。”
宫祈安没再说话,重新抱住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放心,”付然拍了拍他的背,“我真不是那种被家暴大的孩子,也没什么阴影,这最多只能说是打架打出来的疤。”
“嗯,”宫祈安低低应了一声,一般能不止一次打成这样的,那估计也没怎么留手,“那他现在……”
“死了。”付然没等他问完就答了。
宫祈安愣了一下,松开手直起身。
他脑子转的快想的东西容易多,听见这个答案一瞬间,下意识把付然下狠手打架和这个死亡的事实联系了起来。
“害怕么。”付然盯着他的眼睛,也松开了环在他背后的手。
或许是关着门的缘故,被热气蒸腾的潮湿空间变得格外窒闷,像是在肺被一点点挤压,变形。
“有点吧,”宫祈安如实说着。
付然的眼睫微微动了下,果然……
“刚才一瞬间我律师用谁都帮你想好了。”
付然闻言一怔,接着听见宫祈安继续说道:
“但你真当自己是在逃冷酷杀手啊?演电影呢?你小子故意的吧,嗯?”
宫祈安用力捏着他下巴晃了晃,“把这些信息挨在一起说,谁听了不觉得你是把人给打死了,还敢吓唬我?”
付然没反驳,他的确是故意的,但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幼稚。
“啊——我明白了,”宫祈安忽然反应了过来,“试探我是不是?我要是害怕了,松手了,你是不是就要跑了?”
付然扫了眼不远处卫生间合上的门,却被宫祈安掐着下颌转了回来,他不得不重新看向宫祈安,
“我不是没想过。”
他顿了一会,两侧的骨骼因为咬牙动了两下,
“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宫祈安盯着他如渊般浓沉的眸子,沉默片刻上前一步。
付然后退,腰一下抵在琉璃台边。
“意思是你想过杀了他,”
宫祈安双手撑在他身旁的边缘,把人圈在身前哪都去不得,
“所以是你杀了他吗?”
“……不是。”付然腰微微后仰,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
“那我怕什么?”宫祈安低头吻了下他的唇角,“我实在想象不出来我们谈恋爱能谈出来什么可以变成互殴的事。”
付然抿了下唇。
越是这样他就越难开口了,宫祈安太好了,好得很多事他甚至已经不想坦诚了……
“在想什么?”宫祈安这回吻在了他唇上。
他沉默了一下,“没什……”
撑着琉璃台的手滑了下去,他按着宫祈安的腰,被迫半仰着头。
付然一直觉得自己在这种事上算是那种不怎么温和的人了,但今天才发现宫祈安远比他还要凶得多。
浴室把水声扩得格外明显,或许是缺氧的缘故,明明只接吻他恍惚间却有种被贯穿了的错觉。
“在想什么?”宫祈安碾磨着他湿润的唇再次问了一遍。
“……什么?”
付然偏过头,不知是由于缺氧还是因为激烈,他几乎不知道宫祈安在问什么,反应不过来,大脑被抑制着,只有紧贴的皮肤感受着宫祈安重新复苏的精神和自己即将失控的克制。
“还在想让你不开心的事吗?”
宫祈安在他露出的脖颈上嗅了下,垂眼看着皮肤下面隐约规律跳动的动脉。
和付然脑子里的想法一样,都不安分。
他磨了下牙尖,咬了下去。
“操,”
一瞬间的剧疼激得付然挣扎了下,这一口可没怎么收着,“宫祈安你吸血么?”
“我比你想的还要更喜欢你。”
付然突然一下停了所有动作。
宫祈安安抚般地舔了下紧绷起一条直直筋脉的侧颈,隐约有一点血腥味。
“我如果做的不好,你可以直说,可以上手,我能给你的非常非常多。但我这个人,想要的也很多,今天要了你及时行乐,之后就想要确定的未来。”
他覆上付然撑在身侧维持平衡的手,五指强势扣进指缝容不得一丝挣脱,
“没错,我就是不讲道理,控制欲强,做起来没轻没重,我知道这都是难以容忍的缺点,但那又怎么样?”
他动了下,付然本就被他来来回回激得硬,烫,这一下蹭得他直接咬牙闷哼了一声。
“可我看你喜欢的很啊。”
“所以,一点点对我敞开吧,男朋友,我都快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