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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晏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但周恪的表现又过于明显,如果不是爱上了他,又怎么会做到如此地步。
这不是游戏。
这已经超越了游戏的范畴。
方晏春感到不安,他很清楚,他们都不乐得见到这样的结果。
周恪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干涩的嗓子让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发出声音去准确反驳对方的话。
那不是问句,而是斩钉截铁的陈述句。
周恪下意识想否认,想说哪里来的什么狗屁爱情,我只是不能允许有其他人和其他事扰乱我们的游戏。
只是很可惜,此刻说什么都显得欲盖弥彰。
“别这样。”方晏春说,“那种关系不适合我们。”
“当然。”周恪终于开了口,可刚刚扼住方晏春的手似乎掐住了他自己的脖子,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有些人只适合发展肉 t关系。”
“但我觉得我们连肉t关系也不那么合拍。”方晏春觉得自己的话并不完全算是违心,“你技术很好,我很舒服。但每次和你做,我都担心自己性命不保。”
周恪依旧沉默着看他。
“周总,是你拉了电闸吧?要我在这里最后给你考级一次吗?还是我们去开房?在你车里也可以。”
“方晏春。”周恪问他,“你会和别人上床吗?”
方晏春想了很久,久到周恪觉得他不会回答自己了。
周围亮了起来,并不是周恪拉掉了电闸,刚刚的黑暗是真实的突然停电赏赐给他们的。
突如其来的光亮晃得两人都眯起了眼睛,黑暗被冲散后,人又变得不再诚实了。
“周总,我先下班了。”方晏春绕开周恪,打卡离开了这栋大楼。
方晏春几乎彻夜未眠。
他步行回到自己在酒店的那个小房间,总觉得这里还残留着周恪的气息。
把自己像沙袋一样丢到床上,大脑运转得乱七八糟,什么事都思考不出个所以然来。
快十二点,他总算从床上起来去洗澡,特意调成凉水,激得他脑筋终于稍微清醒了一点。
洗完澡的方晏春回到床边,看见丢在那里已经没电的手机。
翻了半天找到充电器,插上之后坐在床上发着呆,等着它重新开机。
手机活了过来,一股脑涌进很多消息和未接来电,唯独没有周恪的。
他点开曲辉的微信:你的公文包落在这里了。
第二条:我看到你是被周恪接走的。
第三条:和他通过电话了,他好像很怕我跟你怎样。
方晏春没再继续看曲辉的消息,而是点开了他妈发来的语音。
“上帝会惩罚你们每个人。”
他赶紧删除了这条冰冷到带着一丝死气的语音消息。
方晏春退出微信,把手机丢到一边,发现外面又下起了雨。
听着雨声,看着雨点打在窗户上,过了大概一个世纪那么久,他重新拿起手机,发了一条消息给周恪。
周恪回过神的时候,桌上的咖啡已经冰凉。
他喝了一口,拿过了刚刚震动了一下的手机。
方晏春:不会。
他微微张了张嘴,在没开灯的办公室里,手指轻轻摩挲着那两个字。
这简单的“不会”让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周恪醒了过来,流干的血液全部回溯到他的身体里,枯槁的身体也重新焕发出生机。
他想起方晏春那句“你爱上我了”,这让他如受重创。
周恪发誓,自己没打算爱上任何人,也不觉得方晏春有哪里值得他去爱,可他也没办法否认,方晏春看见了他,选中了,这就足够了。
时针来到三,已经是夜里三点钟,再过一个小时,太阳就会升起。
周恪从椅子上站起身,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走出了办公室。
方晏春依旧毫无睡意,抱着膝盖坐在窗前看雨。
当门被敲响,他怀疑是他妈来代替上帝制裁他了。
他起身去开门,却在打开的同时被人拥吻在怀,那熟悉的感觉让他不用看都知道来者是谁。
“周恪。”方晏春说,“我不是说过,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吗?”
他被对方紧紧箍在怀里,只能用手用力抵着那人的肩膀,迫使对方停下这个过于激烈的吻。
“你记错了。”周恪抬脚踢上了门,“你说的是你要和我长久发展这段关系。”
“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周恪没继续和他进行无聊的对话,抬手关了灯,直接将人抵在墙上继续亲吻。
方晏春无奈。
他无奈的是周恪不讲道理,更无奈的是面对这个不讲道理的人,自己的身体也开始不讲道理起来。
他很快开始回应周恪,不只是吻,还有身体各处都回应起对方。
他和周恪一样激烈起来,一样炙热起来。
他给自己找借口:“我只是在破罐子破摔。”
可周恪却条理清晰地对他说:“除了我,你不会和别人上床。所以,你其实是爱我的。”
什么狗屁爱情。
这两个人没一个真的相信爱情,可又觉得,搞不好,这爱情真的莫名其妙发生了。
这可真是太糟糕了。
“我不爱你。”
在周恪进攻的时候,方晏春仰起头,做最后的挣扎。
“好。”周恪说,“那你现在把我想象成别人。”
方晏春闭上眼,看见的、感受到的,却依旧只能是周恪。
“真想把你的皮剥掉,烘干,穿在身上。这样我就随时都能感受到你了。”周恪说,“你觉得,这是爱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