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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晏春话音刚落,不远处响起了敲门声。
两人同时看过去,周恪沉着嗓音问了声:“谁?”
“周总。”
周恪皱了皱眉,与此同时,方晏春整理衣领,打起精神,笑道:“既然周总有正事要办,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拉开门时看见了站在外面的曲辉。
“曲总好。”方晏春规规矩矩打招呼,和他擦肩而过,离开了周恪办公室。
曲辉进来的时候,周恪已经重新拉起百叶窗,正准备去捡掉在地上的钢笔,曲辉就先一步拾起来递给了他。
“周总很忙啊。”曲辉打趣,“电话都打不通。”
周恪拿起桌上的手机,有两通来自曲辉的未接来电。
“抱歉曲总,午休把手机静音了。”
曲辉笑笑,拉过椅子自在地坐下,方向却是半朝着外面,刚好可以看见方晏春的工位。
“我来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那天你提到过的行业展会我回去想了一下,有点兴趣。”
“据我所知,今年的行业展会会有很多龙头企业……”
“不不不,周总,我想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曲辉笑着说,“我是说,我对赞助展会有兴趣。让我们天恒国际当展会嘉宾,那多没劲啊。”
周恪放下手里的资料:“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就让刚才你那个手下负责吧。”曲辉的目光落在冷着脸盯着电脑的方晏春身上,“他应该,没问题吧?”
周恪没有看向方晏春,而是紧盯着曲辉。
“没问题。”周恪说,“他很有能力的。”
很有能力的方晏春在收到周恪布置的新任务时,正在生闷气,因为小余发现了他的“小情趣”。
从周恪办公室出来之后,方晏春有些烦躁——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预判一个人失败,这让他有些挫败感,也十分的懊悔。
他坐在电脑前看什么都不顺眼,又注意到那间办公室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浑身不自在,索性起身去茶水间接水。
水洒了,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溅到身上,刚好小余路过,来帮忙。
这忙帮得还不如不帮。
水凐湿了方晏春的西裤,尤其是右侧口袋的地方。
小余递给他纸:“快擦快擦!……咦?”
在小余发出“咦”的时候,方晏春也注意到,自己那条西裤的口袋里竟然藏着一张卡片似的东西。
或许是因为前一晚刚遭受了狂风骤雨般的“虐待”,也或许是因为生气导致大脑运转不通畅,总之,那一刻,方晏春想都没想就伸手掏出了那张“卡片”。
那并不是什么卡片,而是一张mini尺寸的拍立得相片。
好信儿的小余凑过来看,下一秒就震惊地睁大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
方晏春赶紧把照片扣在手心,小余嘿嘿一笑,一副了然的语气说:“情趣情趣,我懂的!”
她帮忙收拾完地上的水,强压着八卦之火往外走。
“小余。”方晏春叫住了她,“这件事……”
“我保密。”小余举手发誓,“都是好兄弟,我绝对带进棺材里。”
方晏春尴尬笑笑:“谢了。”
小余溜走了,回去佯装工作,可脑子里依旧是挥之不去的八卦。
方晏春看着那么正经一人,竟然会把自己的床照随身携带!闷骚!不愧是摩羯男。
小余只是无意间一瞥,并没有看清那张照片的全貌,但她跟方晏春认识这么久,自然一眼就看出照片的主角是对方。
尺度有点大,看得人怪不好意思的。
小余在心里默念“骚瑞骚瑞,非礼勿视”,然后强迫自己不再惦记八卦,赶紧做她的策划。
而方晏春,在小余走后,并没有回到工位去。
他离开茶水室,来到无人的楼梯间,反复确认除了他再没别人,这才展开手掌,仔细端详那张拍立得。
光线昏暗的房间,昏睡着的方晏春赤 l 着身体躺在那张大床上。他枕着两个叠起来的枕头,迫使他的头微微扬起。一条白色的薄床单蛇一样从他的腰间缠绕到左侧大腿,此外,他的一只手搭在腿侧,一只手覆在了右胸前。
这显然不是他自然的姿态,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至于那人是谁,不言自明。
他还真是好兴致……
周恪兴致还不止于此——仔细看可以发现,方晏春l 露出来的腰侧和大腿上被人用黑色的笔各画了一枚箭矢,纹身一样的图案为这个场景增添了几分殉道感。
方晏春总觉得这场景有些眼熟,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看过类似的画面。
直到第二天一早他来到公司,看到自己的办公桌上摆着一个小雕塑,雕塑的模样和照片中的他如出一辙。
他猛然间想起,就在几天前,这个雕塑还摆在周恪办公室书架的最上方。
这个变态。方晏春心里暗骂。
几秒后,他眼里露出了不可置信的光——这个变态该不会对昨晚蓄谋已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