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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晏春并不需要任何人安慰。
尽管当年的事情对年幼的他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但他觉得自己很走运,在过去的这将近二十年时间里,并没有记起这件事。
如今他已经二十七,有足够的能力去消化童年时期的痛苦了,他会觉得恶心,会觉得愤恨,但不会觉得自己被毁灭。
该被毁灭的,可不是他。
“没有时光机。”方晏春稍一抬眼就对上了周恪的眼睛,那里有正在喷发的火山。
他脸上露出轻浮的笑:“你真的不想听听吗?”
说话间,他的手指已经去挑周恪衬衫的衣扣。
方晏春的手被攥住,动作被迫停止。
“我们现在,在我家里。”
“什么?”方晏春一怔。
很快,方晏春明白了周恪的意思。
周恪后退半步,干脆牵着他的手介绍起来:“脚底下,这里是客厅。我打算这里放沙发,那边做个咖啡角。”
接着,他就像真的在带方晏春参观自己家一样,面对着尚未完工、不知道还会不会完工的钢筋水泥屋,介绍起每个房间的布置。
话题转换得太快,方晏春觉得自己的思路已经跟不上这人了。
“哪里是卧室?”方晏春说,“我们去卧室做。”
周恪背对着他,几秒钟后摸了摸口袋,掏出了烟。
原本他真的是这么计划的。
就在昨晚,周恪萌生了带方晏春回家做a 的念头,这种念头很危险,像他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允许外人的入侵。
然而,这一晚,他辗转难眠。
明明那间公寓不大,却有种空旷的感觉。
他需要另一个人的存在,而那个人只能是方晏春——因为“我选中了你”。
这句话对于周恪来说就像一个魔咒,他很清楚,之所以会跟方晏春牵扯得这么深,完全是因为这句话。
要不是当初方晏春这么对他说,这场游戏根本就不会开始。
如果不是因为这句话,在未来,可能会有张晏春、王晏春、李晏春,并不一定要是方晏春。
他向来确信这一点。
可就在昨天晚上,当他愿意帮方晏春打掩护、避开出来找人的方母时,他开始觉得大事不妙了。
不妙,且周恪并不能很好地抑制住自己的欲望。
这也很反常。
在过去这些年里,并不是一次都没有遇到过让自己心动的人,但周恪从没去开启一段关系,哪怕是一夜 Q。
方晏春是唯一一个。
周恪当下还不清楚个中原因,但他清楚自己内心所想。想做的事如果不去做,结果会变得很糟糕。
于是他就想起了这里。
到这里来做,也算是带他回家了,而且更刺激。
只不过,事情的发展朝着他不可预料的方向滑去,方晏春似乎开始对他敞开心扉了——他是这么认为的。
一旦p 友关系染上了真心实意,那一切都会开始变得不再纯粹。
周恪抽起了烟。
方晏春站在那里看着他抽烟,莫名觉得对方心事重重。
“周总。”方晏春之前就说过,下班时间不会叫他“周总”,毕竟这种时候,两人是摆脱了上下级关系的。他要平等,甚至要占据上风。
周恪没回头。
“首先,我不是在博取你的同情。其次,你也可以把这当成一种合作邀请,我给你 x 爱的刺激,你帮我想起更多当年的细节。”方晏春停顿了一下,又说,“最后,你确定没有爱上我?”
周恪抽着烟,觉得方晏春说出来的每一句都让他难以消化。
“当然,你可以拒绝我的合作邀请,我们也从来都不是一对一的关系。你不喜欢这样的玩法,可以去找别人玩其他的花样。”
“那你呢?”周恪转了过来,眼里满是阴鸷,“你也会去找别人,让别人帮你想起那些该死的细节?”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方晏春觉得面前的人有些可怖。
周恪是变态杀手的念头再次在方晏春脑海里浮现,两人的第一个夜晚,自己差点被掐死的事也总算被他想起来了。
周恪开始步步逼近,方晏春缓慢后退。
“我应该告诉过你,现在的游戏规则是我制定的。”周恪手指间夹着的烟掉在了地上。
方晏春看向那枚烟头,想要友善地提醒他这是火灾隐患,然而下一秒,人已经被抵在水泥墙上,那只沾染着呛人烟草味的手再一次扼住了他的咽喉。
周恪又变成了发了狂的狼王,呲着獠牙对他说:“忘了的破事儿就忘掉,想起来那些恶心人的细节又能怎么样?能让你快活吗?”
方晏春已经开始缺氧,说不出话来。
周恪凑近他,舔弄了一下他的耳朵:“你就记得跟我的细节,就够了。”
说完这句话,他感觉到方晏春薄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