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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恪嘴上说着自己是渴望被方晏春领养的野狗,但他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却好像在说:不是渴望,不是祈求,而是必须。
你必须领养我,否则你也别想活。
你会被我的獠牙撕个粉碎,等你死后,我也会依偎在你腐烂的怀里,这样你就真的永远只属于我自己。
这种感觉让方晏春有些不适,他本能的想要抵挡对方的靠近,想要对抗对方的侵略。
然而周恪不屈不挠地进攻,最终将他逼到了走廊的尽头。
这条走廊尽头是一扇落地窗,平日里方晏春很喜欢到这个地方眺望远方缓解工作的压力。然而此刻,这里却让他更有压力了。
黑黢黢的走廊没有光,只有月光从他身后的玻璃窗透进来。
方晏春说:“你现在真的像个变态杀人魔。”
“那你是怎么形容曲辉的?”
“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开始把他当做同盟了吗?”
“哪里来的什么同盟?”
“但他不会帮你,甚至不会站在你那边。”周恪似乎真的有些生气了,“你的游戏,只有我会陪你玩。”
“周恪,你到底发什么神经呢?”
方晏春真的开始怀疑这人脑子有问题,精神疾病患者是可以在公司做到高层的吗?他开始盘算写封举报信,把周恪送精神病院去。
“是你说的,你选中了我。”
“你为什么那么纠结于这句话呢?”这不过是方晏春无意间的一句调情,怎么好像成了捆绑二人的咒语?
周恪略有停顿,似乎有些为难。
“不想说可以不说,我没有非要你解释。”方晏春说,“但麻烦你搞清楚,我们只是上了几次床,什么选中不选中的,没那么重要。你条件不错,虽然有暴力倾向,但活儿确实挺好的。你去gay吧,往那儿一站你就问今晚谁要跟你走,一准儿有的是人选中你。”
方晏春说完这些,绕过周恪,准备离开:“我现在烦得很,你也看出来了,我身上的事情一团糟。别烦我了行吗?我没空和你谈情说爱。”
他话音刚落,一个黑影闪到他身前,下一秒一只青筋暴起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抵在了墙上。
“操啊!”方晏春真的快被他弄得崩溃了,“行,你弄死我算了,反正活着也不比死了强。”
“方晏春。”
黑暗中,周恪开了口。
方晏春恍惚了一下,意识到这好像是私下周恪第一次这么清晰且认真地叫他的全名。
在方晏春的预料中,这句叫喊应该是充满压迫感的,是强有力的,就像那只扼住他咽喉的手一样,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从中读出的却是无奈和慌乱,就好像一只野狗一边发疯想咬人一边又怕自己真的被抛弃。
“方晏春。”周恪泄气了似的,手上的力道也变轻了。
之后,他的手缓慢地改变了姿态,手指轻抚了一下方晏春颤抖的喉结,而后顺着对方的脖颈一点点向下抚摸。
“你想让我跟别人做 a 吗?”
这是什么狗屁问题?方晏春皱着眉看他。
“回答。”
“这是你的自由。”
“我要是和别人做了,你还会和我做吗?”
“……周恪,你到底想说什么?”
周恪知道自己现在在干嘛,也知道自己不该做,更不应该说接下来的话。
可方晏春已经让他失控很多次,他很清楚这个人对于自己来说有着很不同寻常的意义。尽管他不愿意承认那是所谓的爱情,因为没人告诉他爱情究竟是什么样的,但他不能任由方晏春草率地结束二人不清白的关系,更不能容忍方晏春身边出现新的盟友。
因为,方晏春选中的人是他。
“你选中了我。”当周恪听到方晏春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像被一枚涂满了毒液的箭矢射中红心,毒液在这些日子里缓慢地蔓延到了他全身,让他愈发沉浸在被选中的快感里无法自拔。
他真的就像认了主的野狗一样,不允许自己的主人身边再有其他人。
“我会配合你。”周恪说,“你想做 a ,我和你做 a 。你想杀人,我陪你杀人。因为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选中我的人,你没机会逃走了。”
他贴上去,抱住愣在那里的方晏春:“曲辉打电话给我,说你的公文包落在了餐厅。他说你不接他电话,问我有没有和你在一起。”
方晏春安静地听着,感受着周恪的心跳。
“你怎么回答?”
“实话实说。”周恪说,“他对你好奇,我要杀死这种好奇。”
方晏春猛地推开抱着他的人,黑暗中猫似的盯着眼前的人。
几秒钟后,他开口说道:“周恪,你爱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