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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庶子无为(科举) 参果宝 5721 2025-05-07 07:26:11

赵安宁其实是没有再想着嫁人的。

霍去病曾言:匈奴未灭, 何以家为。

虽然赵安宁的事情,只是儿女家族的小事,当不得民族大义, 但是赵安宁的心情却是和霍去病一样的——沈家未灭,何以成家?

当一个人过多的去关注一个人、一件事的时候, 她会陷入到一种思维的怪圈里,仿佛人生之中除了这件事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她人生的成败与否, 全凭这件事来决定, 若是这件事成了,她便成了;若是败了, 她就一败涂地了。

这些年来,赵安宁根本没有心思谈婚论嫁, 她不是没有意识到父亲想要留她在家中的心思, 但是她也并无反对,因为她想要借助家族的力量去对付荣安侯府。

赵安宁只要一想到,如今沈江云已经高中进士、娶妻生子,甚至还儿女双全的时候, 赵安宁在上辈子的记忆中反复恍惚后, 剩下的只有无边无际的愤怒!

沈江云每过的好一分, 都仿佛是在对她极大的侮辱和嘲笑, 可是更加让人怒火中烧的是, 她在痛苦中反复煎熬,但是对方却活的肆意潇洒, 根本没有再将她放在眼里过。

赵安宁不知道为什么沈江云如今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和上辈子截然不同,但是她已经找不到上辈子的沈江云了, 她只能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到如今的沈江云身上。

若是没有这个精神支柱在,她觉得她会疯掉。

若无复仇,这些年来,她所做的这一切的一切,不就是像个傻子一样吗?

甚至到如今,她已经不会再主动透露荣安侯府的一切,因为荣安侯府因为她的重生,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想过很多原因,但是都没有确切的证据,唯一她始终坚定的就是,她要沈江云全家都不好过,要让他终有一天哭着跪在她脚边认错、去求她!

赵安宁甚至有时候都痛恨自己为什么是女儿身,不能同哥哥们一样去考科举做官,困在后宅中的她,只能依靠家族的力量去实施她报复的手段。

可是哪怕这些年,她为家族鞠躬尽瘁,极尽可能地提供各种信息,但是随着许多事情都出现了变化,她父亲对她的信任感也越来越低。

她不是傻子,并非看不懂世事,两世为人,她自觉已经能看懂人心,父亲既然有了想要让她嫁人的打算,那她就嫁,而且要嫁她也要捡最好的嫁!

她不信,以她的姿色和手段笼络不了人,到时候父亲不愿意帮她做的事情,那就找她夫君出手便是。

总有人能收拾得了沈江云的!

因着这些算计,赵安宁将目光放在了陆庭风身上,透露出未来状元将会是陆庭风后,果然她父亲就动了心思,想要招揽陆庭风为婿了。

赵安宁这些年来殚精竭虑的算计,让她变成了一个外表淡漠冰冷之人,都说相由心生,半点不错。

在原书中,她与陆庭风相看的时候,沈江云已经身败名裂,荣安侯府也成了京中有名的破落户,只需要再有人推一把,就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那个时候的赵安宁轻松写意,恢复了自己性格中柔和的部分,而且她是真的有好好打算重新找人嫁了的,与家人更没有那么多的算计和隐瞒,这样的赵安宁让陆庭风一见倾心,这才有了后面的故事。

可现在的赵安宁,心境完全变了,哪里来的柔情似水?满心满腹只有各种算计和不甘,再回不到当初。

只是赵安宁的十拿九稳,在陆庭风身上却并不奏效。

陆庭风别看表面是个桀骜不驯之人,但是内里却是个心细如发的,他并没有因为这桩婚事看着完美无缺就马上头脑发热,满口答应下来。

之前他在苏州府读书,并不清楚京中状况,如今他人都到了京城,又是婚姻大事,有此便利,如何不用?

因着不够倾心,因着更多的双方门当户对的考量,那就没了情愫的羁绊,只剩下了理智的思索。

这一打听下来不要紧,陆庭风竟然打听到了之前赵安宁攀过一门亲,对象就是沈江霖的大哥沈江云。

嘶~

这就有点微妙了。

陆庭风之所以将沈江霖看作对手,除了是觉得他是自己科举路上实力极强的竞争对手外,更是因为他的人品才华、为人处世,没有一样不让他心生佩服的。

能培养出这样一个后辈的荣安侯府,陆庭风并不相信家教会是差的。

更何况,哪怕陆庭风没见过沈江云,但他还是知道沈江云也是中了进士的,能考中进士的,就绝对不是想要靠着家族荫蔽、贪图享乐的二世祖之流,沈江云非但中了进士,还娶了辽东总兵之嫡女。

人家总兵虽然是武将,但也是正二品的官员,钟大人嫁女绝对算是低嫁了,便是这样都肯嫁,那说明什么?

说明沈江云这个人本身足够优秀、可以托付。

而且沈江云虽然做官暂且没有传出什么大名声了,但是在京城行走这么多年,恶名是一点都无的。

这样一个人,赵家看不上,却看得上他?

陆庭风越想越觉得蹊跷,他可不相信明面上说的八字不合这种鬼话。

陆庭风不动声色,既然都是熟人也是好办,他本就要上门拜会沈江霖一番,想来是能见到他大哥的,到时候他大哥到底是何品貌,一看便知。

陆庭风从荣安侯府回到他大伯府上,心中思索了许久,最后还是对他大伯道,自己准备放弃这门婚事。

陆庭风的大伯陆定复闻言有些惊诧,老爷子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孙子,知道他爹靠不上,对他是反复叮嘱,要视陆庭风为几出。

陆定复可没有他弟弟那般傻,这么好的儿子还不稀罕,陆庭风一上京,他就里里外外忙活起来,特地为陆庭风收拾出来一个安静的院子供他读书,听说他娘看中了赵家姑娘,同样也是忙前忙后帮着打听,想着赵家姑娘样样都好,大侄儿去看过后回来也说长得极好,怎么就放弃了呢?

“元安,你可想清楚了,赵家这样的人家,便是你中了进士后,也不一定能找到,虽然他们家和沈家退过亲,但是也不碍什么。”

“元安”是陆庭风他爷爷临终前给他取的字。

陆定复在京中做着七品小官,很是知道京城官场上的艰难,既然自己家里靠不上,靠岳家也行啊。

有了赵秉德这样的老丈人照拂着,往后元安还不是在官场上一路顺遂?

退过亲怎么了,便是和离过,赵家女儿也有的是人要。

陆庭风摇了摇头:“我并非因为退亲之事而决定放弃的,是我看了她之前的定亲对象沈江云后,才决定放弃。”

退亲究竟何原因旁人不得而知,只知道是女方要退亲,陆庭风心中想着,沈江云如此品貌、如此性格、如此洁身自好之人,赵家姑娘都不满意,他扪心自问,自觉不配。

便说到只守着妻子一人过这一点,他身边就有一个姿色颇好的通房,是他心头喜爱的,准备妻子过门之后就抬了她做妾的;再说到长相、脾气、性格、家底,他自认比不上沈江云,纵然学识上或许胜过一些,但是官场之路漫漫,谁知道自己就在哪处停了下来?

女子选夫,可不是靠杏榜上的名次选的,就算按照名次选,那沈江云名次也不低呢!

就沈江云这样的丈夫,已经可以说世间少有了,就这赵家还要退亲,他又凭什么?

陆定复听完陆庭风的分析,有心想说陆庭风想的太多了,妻子娶进门了,到时候日子到底要怎么过,还不是他说了算?只要是个安安分分的女子,都是差不离的。

只是陆庭风倔强,他拿定了主意就不会更改,当夜就写了家书回去,和母亲说明了此事。

赵秉德根本没想到,陆庭风居然婉拒了这门亲事,当赵安宁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冷笑了一声,心中反而有了松一口气的感觉——她是想要嫁过去摆弄陆庭风,让陆庭风帮她报仇的,可是那日一见这人,只觉得他的目光十分锐利,并非是个好糊弄的人。

她心里隐隐有想法觉得自己降不住,如今既然对方也没相中自己,倒是不必再为此苦恼了。

只有赵秉德很是叹气了一番,又想着会试成绩还没公布,如今尚未定下婚事也不碍什么,这个不行,还有别人。

赵秉德心中已经想好了要给赵安宁找一个夫婿,家世不如赵家的,最好本家不在京城,一来探听不到当年他散出去的消息,二来等到成亲之后就可以活动一番,让女婿带着女儿去外地做官,省的赵安宁一天两天的和他闹了。

赵安宁并不知道她的父亲已经有了新的打算,还在谋划着他们下一步应该怎么走,赵秉德到底是官场上的老人了,想要瞒过自己亲生女儿暗中操纵此事,还是很容易的。

人人都在等着会试杏榜何时放出来,十八名同考官更是夜以继日地批卷阅卷,等到三月底的时候,才将这九千份卷子一一批改过,排好了名次。

等到揭开弥封的时候,秦之况一看就笑了,其他几个会试考官也都松了一口气——还好杏榜前十都是之前有名有姓的人,没有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有名有姓,证明之前就论证过这个人的才华,放在前十,当之无愧。

尤其是前三名,更都是当世英才。

秦之况今年是同考官之一,第一的卷子是他推举出来的,其实批改到这份卷子的时候,秦之况就已经有所察觉,哪怕阅的是朱卷,但是如此熟悉的文风和笔触,如此犀利的看法和见解,除了此人之外,秦之况不作二想。

果然等到拆开弥封,“沈江霖”三个字就显露了出来,让他更加得意了一番。

秦之况一方面得意自己有识人之术,另外一方面更是得意自己这回算是拍对了马屁,沈江霖如此一来就是五元及第,最后一元就交给陛下来封吧。

杏榜一经张贴出来,无数举子涌到了贡院门口来查看自己的成绩,有些名次考前的,官差已经先行整理了仪仗队,登门报喜了,譬如荣安侯府,魏氏还没派下人去看榜呢,一大早的,家门口已经是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魏氏想过沈江霖肯定能中,但是她真的没想到,沈江霖能中魁首!

十七岁的会元,接着呢?就是状元吗?

大周朝创立以来,第一个六元及第的人物,居然就要出现在了他们荣安侯府,魏氏命人去散喜钱的时候,犹自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听到消息的沈明冬差点乐疯了,她给魏氏请完安后,先是提着裙摆快速往前走,走着走着就变成了小跑,越跑越快,后面侍奉她的小丫鬟都快追不上了,沈明冬一口气跑到了小校场,对着沈江霖一边挥手一边喊:“小弟,你中了,是会元!是会元呐!”

沈明冬跑的气喘吁吁,最后停在了沈江霖的面前,一双眼睛亮晶晶地好似会发光一样,只恨如今他们都已经长大了,否则沈明冬恨不能像小时候一般,将沈江霖抱起来转圈。

沈江霖嘴角微微一抿,露出了一抹微笑,但是转瞬即逝。

沈明冬错愕:“小弟,你不高兴吗?”

“我高兴啊。”

“那就笑,畅快地笑,像我一样笑,哈哈哈哈哈,太棒啦!哈哈哈哈哈!”

沈明冬一个人笑了起来,越笑越开心,越笑越大声,本来正在看着沈江霖打拳的武师傅也被沈明冬感染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沈江霖也被沈明冬这种兴奋开心到无以复加的情绪感染了,终于也跟着一起“哈哈哈”起来。

天空高阔,万里无云,霞光刺破东方,朝阳缓缓升起,春枝初发,一切刚刚好。

会试第二第三名都是沈江霖的熟人,第二名是陆庭风,第三名竟是那陶临九。

陆庭风自不必说,陶临九在那一年的汪大人宴席上出了丑,从此之后闭门苦读,是真正的头悬梁、锥刺股,一门心思只知道读书,连婚嫁之事都推拒了,直言和他爹娘说,考不中进士,他这辈子都不会考虑娶妻的。

女人,只会影响他科举的名次。

看儿子考科举已经考的疯魔了,他娘很是担忧,但是陶临九的爹却很是支持,说男人就该有这种狠劲!

他和沈江霖同一年考的举人,落在十名开外,心头更是不忿,人家中了举人欢天喜地,只有陶临九看到名次一言不发将自己关在屋内,甚至狠狠给了自己两个巴掌,扇到自己哭了出来。

他有一种怎么都考不过沈江霖的绝望。

听到沈江霖不参加第二年的春闱,陶临九立马收拾了心情,继续苦读,遍寻名师指点,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已不必说,就是各种时文集注典籍也是不停地在背诵记忆,每日里除了吃饭如厕睡觉的一点时间,其他时间全部用来读书。

整整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苦熬过来。

而今,听到自己会试考了第三名后,陶临九先呆楞了一下,继而又哭又笑起来,唬的他爹陶云亭都以为自己儿子要疯,连忙安慰他,第三名已经是极好的了。

整个大周朝第三啊!他才二十来岁,就有此成就,以后何愁官途?

至于沈江霖和陆庭风那种妖孽,很是不必与这些人比。

之前陶云亭不否定儿子的想法,是想激励他以沈江霖为目标不停追赶,但是如今会试已经考完了,实在不必再盯着沈江霖他们了。

陶云亭将儿子拉到书房内,好好地开导了一番。

陶临九有父亲开导,陆庭风则是自己郁闷了,他从来没有屈居第二的时候。

只是结果如此,他也不得不服,沈江霖确实比他更有天赋更有本事。

不过陆庭风和陶临九不同的是,陆庭风更有野心和心胸,也更有远见。

在科举上,他是输了,可是在未来的官场上,一切只是才刚刚开始。

只是当看到他的小厮九鼎乐颠颠地数着铜板,陆庭风眼神一凝:“九鼎,你拿来这么多钱?”

九鼎忙着数钱呢,闻言头也不抬道:“我在赌场下了两注赢的钱呢!”

陆庭风难以置信:“你买的沈江霖中会元?”

九鼎后知后觉回过头来,连忙将将荷包里的二十两银子翻了出来:“是啊少爷,你给我的银子我也都买江霖少爷了,诺,这是您的。”

陆庭风僵硬地接过银子:……

四月就要进行殿试了,殿试是要面圣的,到时候能不能给陛下留下一个好印象,决定了未来他在官场上的起点。

看来为了自己仅存的面子,这状元之争不能放弃的这么早。

四月十五,会试杏榜上的三百名考生齐聚保和殿进行复试,此乃再次验证这些贡士中是否有才疏学浅、弄虚作假之流,复试是不进行糊名的,考完之后就可以自行交卷,然后由内阁五位阁老看过之后,确认无误,这三百人才有资格进行殿试。

四月二十一,天刚蒙蒙亮,沈江霖就搭上他大哥的马车,两人在午门前停下,沈江云再次和他讲了殿试需要注意的事项后,这才有些不放心地走了。

二弟如今中了会元,一时风光无两,很容易遭人嫉恨,沈江云哪怕知道弟弟应该能应付的过来,可还是止不住的担心。

或许,这便是真正的家人吧。

沈江霖如今与他大哥几乎一般无二的身高,容貌上两人更是不分上下,只是沈江霖更加风华内敛、平和淡然,而沈江云虽然内里温和善良,但是因着年纪,已是锋芒毕露、英姿勃发。

陆庭风看着沈江霖穿着一身贡士青绸蓝缘公服,头上戴着贡士朝冠,因着沈江霖是贡元,细节处便与旁人不同,冠顶用的是素金,顶镂花金座,旁人是三枝九叶,偏他是五枝九叶。

在朝日的阳光下,沈江霖浑身镀了一层光晕,一身贡士公服朝冠,让他穿出了不染凡俗尘埃的羽化而登仙之态,实在是让众人惊叹不已。

陆庭风脑海里顿时就浮现出了两句诗:

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说的,便是沈江霖这般的少年郎吧!

实在是很让人心生向往之啊!哪怕他此次会试压他一头,也让人生不起一丝一毫的气。

陆庭风朗声一笑,越过陶临九等人,迎了上去:“会元让我们好等!”

沈江霖拱手笑道:“时辰尚未到,可不算我迟到了。”

沈江霖和陆庭风是旧相识了,刚刚陆庭风在一众贡士里面,旁人和他说话,他都表情淡淡,不怎么愿意理会,颇有些目下无尘之意,可是见了沈江霖却马上换了态度,陶临九暗自撇了撇嘴,扭过头去。

只是他虽扭过头去,旁的人听到会元到了,呼啦啦围了过去,刚刚还在陶临九身边攀谈的人,瞬间就只剩下小猫三两只了。

陶临九气结,这沈江霖还天生就是来克自己的,有他在的地方,自己就没好日子过。

听到许多人恭维沈江霖此次定然一举夺魁,六元及第时,陶临九实在听不下去了,出言嘲讽道:“你们一个个的,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殿试尚未开考,就已经下了这个定论了?若是如此,还要考这个殿试作何?”

围在沈江霖旁边的几个贡士瞬时间没了声音,不知道该如何接陶临九的话。

沈江霖已经中了五元,只要他此次殿试成绩在前三名之内,毫无疑问就是此次的状元,这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否则众人又何必上赶着巴结?

反正不管怎么轮怎么算,这个状元的位置也轮不到他们来坐,不如此刻在沈江霖面前博个好印象,将来论起来都是同科。

现在陶临九这般将众人的那点小心思都端到了台面上来说,实在是让很多人下不来台,同时有人心中就暗自腹诽了:都是少年成名,看看人家沈会元,再看看这陶临九,气度胸襟,真是差的太多了。

像陶临九这种脾性的,恐怕以后入了朝当了官,也讨不了好。

谁知道陆庭风却是一扬眉,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说得不错,鹿死谁手尚未定论,何必此刻就认了怂?世间之事变幻无穷,不到最后一刻,凡事皆无定论!”

陆庭风冲着陶临九拱了拱手,目露赞赏之意。

陶临九被陆庭风突然的倒戈弄的措手不及,刚刚他主要的讽刺对象就是陆庭风,毕竟陆庭风迎沈江霖迎的最快,陶临九还以为目下无尘的陆庭风也是沈江霖的追捧者,没想到转而人家就说他说的对。

正在众人不知道再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此刻有些僵硬的气氛时,大太监王安已经到了午门前,身后十来个小太监一字排开站在王安身后,王安高声道:“众贡士到此集合——”

众人闻言,纷纷停止了交谈,以沈江霖为首,朝着王安处走去。

作者感言

参果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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