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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庶子无为(科举) 参果宝 6051 2025-05-07 07:26:11

孟昭原本还在笑眯眯地和沈江霖说着话, 因着这话,他脸上的笑意敛了下去,低低叹息了一声, 指了指马车道:“我们上去说话吧。”

沈江霖心中纳闷,他是知道孟昭有一门婚事的, 当年是他中举人的时候定下的,照理也没听闻什么消息,难道不曾跟着一起上京?

沈江霖猜测着难道是夫妻感情不和?

只是就算不和, 如今孟昭父母双亲都已经走了, 上无公婆需要侍奉,这种情况下还要和孟昭分隔两地?

两人上了马车后, 孟昭才长叹了一声,对沈江霖吐露了心声:“我那门亲事, 女方家中不愿意等三年, 后来便退了亲,这事有些难堪,我便没在信中和你提起过。”

其实说起来这桩亲事,孟昭很是有些抵触的。

以前他只以读书为要, 想着要先立业后成家, 他父母虽不识字, 但是大道理还是懂的, 觉得儿子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不敢随意给孟昭婚配,只让儿子自己做主。

后来孟昭中了举人, 被庐州府的乡绅榜下捉婿,孟昭想着自己确实年龄也算到了,这户乡绅在他们庐州府很有乐善好施的美名, 想来他们家教养出来的女儿也不会差,便点头应承了下来。

原本两人已经准备在扬州那边完婚了,女方的嫁妆都装船了,结果孟昭这边父母就去世了,父孝一重、母孝一重,守孝三年内不得成婚是小事,对方更看重的是孟昭刚刚要在仕途上起步,却又要折戟沉沙了,三年后官场上还有没有孟昭的位置,这又谁说的准?

新科进士这么多,又何必非要在孟昭身上浪费时间?

于是他们家就写了退婚书过来,孟昭当时刚刚拿到退婚书的时候也蒙了一下,还想着确实是自己耽误了人家姑娘,爽快签了退婚书不说,还送了一份丰厚的表礼以作赔罪。

对方默不作声地收下了礼,一个月不到,就又和另外一家人家定了亲,对方是和沈江云同科的进士,孟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来是还没和他退亲的时候,就已经找好了下家。

孟昭说到最后,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女子大好年华,确实不该陪着我等三年,我也是苛责了。”

孟昭笑了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虽然没有说对方什么不是,但是这里面的操作,懂的都懂。

如今孟昭这般一耽搁,已经是二十又五了。

人说,士之耽兮犹可脱也,但是在这个年代,男子二十五初婚其实也很尴尬,好人家的女儿基本上都已经订亲或是嫁出去了,若是年纪更小的,都想尽量在家中留几年,十五六岁就推出去嫁人的,人家也会想两人差了十岁,到底不匹配。

而孟昭缺的却是一个可以快一点成婚,并且比较靠谱的成婚对象。

孟昭已经跻身了官员阶级,他的妻子不仅仅要承担生儿育女、传承子嗣的责任,还是孟昭以后在官场上交际的一体两面,有些事情他不能去说、不方便去做的,是需要他的夫人通过内宅手段去化解的。

诰命夫人,可不仅仅只是享受夫婿的荣华富贵,同样也要承担起她的重任,这样才能共同守护好一个家庭。

所以普通不识字的女子就不在孟昭的考虑范围内,而士绅阶层的女子,又有了年纪方面的尴尬之处。

不是没有,而是要发散人脉去寻找,再加上如今孟昭又是起复的关键时期,哪里有精神再牵扯的出来,只能先搁置在一边,以后再说。

孟昭这方面或许缺乏父母给他的教导,但是孟昭父母并不因为他们文化的粗鄙,而丧失爱人的能力。

在孟昭心里,他的父母总是互相谦让、相濡以沫的,所以孟昭对未来婚姻的期盼,是以自己父母的相处之道为模版的。

听到这里,沈江霖心中一动。

有些类似的际遇,让他很快就联想到了自己的二姐。

孟昭的为人他信得过,而如今孟昭孤身一人,若是自己二姐嫁过去,直接就能当家作主,根本没有任何婆媳矛盾等问题。

虽然这话说的有些残忍,但是如果孟昭双亲健在的话,沈江霖是没有考虑过他孟大哥的。

一桩亲事要想做成,并不是仅仅将两人凑成一对夫妻就可以了,沈江霖在现代听到过很多新婚夫妻成婚之后,因为各种琐碎之事、家庭观念的种种不和之处,最终分道扬镳的例子。

孟昭本人很优秀,为人正直、通透、有野心也有能力,侍奉父母至孝,对待朋友至诚,否则孟昭也不能成为沈江霖的知交好友。

但是哪怕孟昭中了举人的时候,沈江霖也从来没有动过心思要将姐姐嫁给孟昭的意思——或许两个年轻人之间是可以沟通的,但是两个家族之间的悬殊实在太大了。

荣安侯府哪怕没落了,哪怕姐姐只是庶女出身,但是沈初夏身边丫鬟婆子也有七八个,十指不沾阳春水,莫说种地种菜,恐怕庄稼都不一定能辨认的清楚;而孟昭的父母是真正庐州府农户出身,孟昭曾和他说过,家中为了供他读书,最穷的时候,到了年底只有五十个铜板过年。

沈初夏若是嫁过去,是要融入他们整个家庭的,孟昭父母是过惯了一辈子苦日子的人,在他们眼里或许早上一碗白米粥都是奢侈,若是看到沈初夏呼奴使婢,早晚用一碗燕窝,他们可能接受的了?

哪怕没有人有错,这日子恐怕也是难过。

沈江霖珍惜他与孟昭之间的情意,所以他是有过谨慎思考的,不想弄到最后他和孟昭连朋友都没得做。

只是这件事,终究还是要先问过他二姐姐才行,孟昭的情况特殊,若是沈初夏同意,说不得在孟昭上任前就要完婚,不知道沈初夏是否能接受。

沈江霖早就意识到了,在这个年代,谈爱情实在太过奢侈了,当然,便是在现代社会,沈江霖同样认为这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比起虚无缥缈的爱情,沈江霖认为一个人的本质与素质,决定了他未来另一半的幸福程度。

一个本就是道德素质低下的人,哪怕对你爱的痴狂,等到激情褪去后,便看清了这个人的本质,剩下一地鸡毛;一个对自我要求极高、道德感极强的人,哪怕没那么爱你,但是出于责任和道义,他也不会让另一半受苦受难。

在沈江霖看来,周端就是有道德瑕疵的人,所以当他看清了周端的为人后,其实心里就已经极力反对这桩婚事了;而孟昭的为人,自不必再去试探更多。

沈江霖原本以为二姐会犹豫纠结,没想到当沈江霖对沈初夏说了这桩事后,沈初夏却是一口应下。

沈江霖很是意外,又问沈初夏要不要见过人后再做决定,沈初夏却淡然道:“二弟的知交好友,做姐姐的如何信不过?只是若能私下里见一面,那是再好不过的,也好让对方有个选择,倘若看不中我的品貌,便不耽误他了。”

沈初夏说到“看不中我的品貌”的时候,沈江霖明显感觉到,二姐并未有任何瑟缩之意。

二姐似乎也比以前更加自信坚韧了一些呢!

孟昭根本没想到,自己回一趟京城,竟然有这种好事落到自己的头上,那可是沈江霖的同胞姐姐,如何会有不出彩的道理?

说要见一见的时候,孟昭难得地紧张了起来,像个开屏孔雀一般,把沈江霖叫了过来过来,换了好几身的衣服,还屡屡叹息自己如今太消瘦了一些,穿不出样子来,叮嘱沈江霖,若是他姐姐觉得自己太过瘦弱的话,帮他解释一下原因,等再过几月,应该是能长点肉回来的。

孟昭自己心里也清楚,若不是沈江霖,他根本高攀不上荣安侯府的女儿,是沈江霖出于对自己极大的信任,才做了这个媒人。

等沈江霖带着孟昭在荣安侯府中的廊庑下假装碰到沈初夏,让两人见了一面,仆人们只站在不远处听不到他们几人对话声音的地方跟着,孟昭手足无措地邀请沈初夏到凉亭坐一坐。

孟昭想象过沈初夏是美的,但是没有想过沈初夏这般美貌,不仅仅是美貌,她讲话柔声细语、举止斯文雅正,提起裙摆一小步一小步拾阶而上的时候,孟昭觉得自己的心被揉了一下,他从未见过一个女子便是走一段路都是美的。

不是那种妖娆扭捏,而是落落大方的端庄,举手投足的气质。

沈初夏的出现,将孟昭青葱年少时,读过的那句“书中自有颜如玉”具象化了。

比起孟昭说一句话,便脸色涨红的窘迫,反而是沈初夏心态淡然了许多,她明眸善睐,耐心倾听孟昭的一字一句,仔细分析着孟昭话语里的内容,同时也不动声色地询问了几个关键的问题。

孟昭只觉得,眼前的女郎虽是笑的温柔,可是她的每一个提问,都让孟昭答得提心吊胆,比之当年御前对答有过之无不及。

孟昭本就是个头脑聪明、博闻强记之人,在庐州府素有天才之名,可是当他回答完沈初夏的每一个问题后,他都会在脑海中快速地再过一遍,只觉得自己的回答不够好,恨不能再重新答一遍,于是便出现了说着这件事,孟昭又马上切回了上一个问题做了一下补充,再继续回到这个问题的情况,显得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十分凌乱。

沈江霖在一边默默给两人斟茶,实在是有些不忍心,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了孟昭,孟昭从快速的脑力漩涡中出来,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沈江霖。

沈江霖无奈:“孟大哥,你先擦一擦额头上的汗。”

孟昭这才后知后觉,连忙接过沈江霖的帕子,抹去额头上的汗珠子,傻笑着冲沈初夏解释:“天热,天热。”

夏日是热,但是如今还是上午,他们又坐在凉亭下面,旁边就是小湖,湖面上吹过一阵风,便会将凉风送入凉亭内,根本算不得热。

而孟昭,何止额上汗如雨下,就连背后的儒衫都湿了一大片,两个腋窝下的衣服同样也湿出了印迹。

沈初夏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精工团扇遮面,眉眼弯弯,美如天上神仙妃子,直接将孟昭给看呆了。

许是知道自己盯着人家姑娘看的时间长了,孟昭连忙低垂下了头,讷讷不敢再多言,唯恐自己多说所错。

沈江霖也是看傻了,写文章洋洋洒洒、谈及时政可以和他辩一天的孟大哥,居然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

看来自己这个媒,应该是做对的了。

双方都到了该成婚的年纪,孟昭这次选官的调任已经下来了,如今的吏部左侍郎梁大人,旁人或许不知道,但是沈江霖却是清楚,是他师父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沈江霖带着孟昭递了拜帖亲自求见,对方不仅仅热情见了,不出几天就透了风声出来,河南彰德府的通判马上就要卸任了,等到年底孟昭便可走马上任。

孟昭在庐州府守孝三年,一经起复,不仅没坐冷板凳,还直接连跳两级,若说孟昭朝中无人,谁都不信。

可是一介寒门出身的孟昭,到底是谁在照拂于他?竟然面子这般大,还是梁大人亲自要的孟昭甲历,亲自去写的折子上报给内阁。

下面办事的人看不懂,许多在暗地里暗暗使劲竞争的人也看不懂,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劲想要谋这个差事,居然就这样被那名不见经传的孟昭给捷足先登了?

后来,金秋八月的时候,荣安侯府嫁女儿,嫁的还是刚刚被退了亲的二女儿,众人才回过味来。

同时,许多原本有些看不起荣安侯府,说他们家是破落户的人家,才终于明白过来,荣安侯府已经是彻底改换门庭了,人家从武将转型到了文臣行列,父子同朝为官,小儿子还是解元,族中子弟人才辈出,两个原本未出阁的女儿,小女儿嫁到了户部侍郎府就不必多言了,便是二女儿这般尴尬的情况,人家直接就嫁给了低阶寒门小官孟昭。

孟昭位卑又如何?人家荣安侯府手眼通天,直接帮着女婿连跳二级,以后前程远大着呢!

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原本还准备看沈家笑话的人家,现在都没人吭声了。

消息传到了周家,周端犹自不敢相信。

沈初夏退了亲,结果转头就又嫁了人,比他当时和沈初夏定下的婚期还提早了两个月!

哪怕周端想说沈初夏所嫁非人,可是听到那孟昭二十岁就中了二甲进士,如今才二十五岁就成了六品官员,除了他出身不够好,其他真的没什么可以诟病的了,称一句青年才俊也不为过。

可不正是因为孟昭出身寒门,才显得他更是真本事,全靠了他自己吗?

周端心头憋闷不已,心上空空荡荡的,好似失去了一件十分重要的宝物一般。

一直到何汐芷拎了一个食盒过来看他,周端都没有回过神来,看着何汐芷嘴唇一开一合,好似是在说些什么,但是周端一点都没往心里去,只是“嗯嗯”敷衍着,让何汐芷好不痛快,哭着闹了一通。

何氏听到了底下人的禀告,对何汐芷更不满了一些。

何汐芷做平妻何氏是满意的,可是若是做唯一的正妻,何氏又看不上她了,只觉得对方配不上周端,如今又听到她使起了小性子闹了起来,更觉得自己当初看错了人,头疼不已。

只是这事再不容更改了,若是再不将何汐芷娶进门,恐怕最后落了个两头不讨好,而京中与沈初夏一般出身的女孩儿家,又有谁愿意嫁进来做平妻?

莫说做平妻,何氏都暗示了那些人家,若是他们愿意结两姓之好,她会想法子让何汐芷做妾,也没有人家肯的。

名声坏了就是坏了,如何描补都补不回来了。

何氏心中懊悔万分,若是当初自己没那么贪心,将沈初夏娶进门,或许就没后头这些事了。

真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沈江霖亲自将姐姐背上了花轿,又亲自送她和孟昭上了马车离开,彰德府虽然离京城不算远,但是这个年代车马不便,孟昭在地方上一任三年,无诏不得出彰德府,沈江霖还是不放心的,在给姐姐添妆的时候,又在她的压箱银里添了五千两现银。

怕沈初夏推辞,沈江霖是偷偷塞进去的,要等到他们夫妻二人到了彰德府安顿下来后,才会发现。

沈江霖和沈江云一路将两人送到了城门口,沈江霖打马一直跟在他们的马车旁,孟昭下了马车让他们回去吧,沈江霖才翻身下马,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孟大哥,我姐姐就交到你手里了,若是下回我看到她时,她少了一根毫毛,瘦了一两肉,我都得找你麻烦的。你和我姐姐之间,我永远帮亲不帮理。”

孟昭“哈哈”朗笑了几声,拍了拍沈江霖的肩膀,又正色道:“你沈江霖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哪里敢不从?况且,令姐很好,此乃天赐良缘,我如何能不珍惜?”

孟昭后退几步,对着沈江霖兄弟一揖到底:“两位舅兄,孟某定不辱信任!”

有了孟昭这番保证,沈江霖再没有不放心的,沈初夏坐在马车里听到自己兄弟和丈夫的对话,泪如雨下。

碧云天,黄叶地,又是一年秋风起,落叶卷起离人绪。

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直到成为了一个看不见的小点了,沈江云才翻身上马:“二弟,别看了,走吧。”

沈江霖低低“嗯”了一声,抹了一下脸,同沈江云一同打马而归。

几年时间里,众人离开又团聚,他是送别人,亦是远行客,分别时候有多难过,重聚之时就有多开心。

或许,分别就是为了更好地相聚吧!

沈江霖在心中喃喃自语。

年关将近,沈江霖却没有心思过年,明年二月便是春闱,时间不等人。

除了春闱之外,更有一件大事,也让荣安侯府内没有准备新年的气氛,那就是钟扶黎的肚子已经越来越大了,眼看着就要到了生产的日子。

结果,大夫估算的日子已经到了,钟扶黎的肚子却还是没有要生的迹象,魏氏紧张极了,每天求神拜佛,跟在钟扶黎身后是一步不落,甚至嫌弃儿子不会照顾人,亲自帮着钟扶黎捏小腿揉浮肿的脚,就为了让钟扶黎缓解一下身体的不适。

魏氏还将钟扶黎的娘亲也接到了府里,知道女儿和母亲最亲,到时候等生产了,还是亲家母在一旁照顾,女儿心里更自在。

因着这些事,钟扶黎将魏氏的好也都记在了心里,婆媳之间难得亲密了许多。

钟扶黎一向自诩身体康健,力能扛鼎,可是等到孕晚期的时候,钟扶黎不知道为什么手腕一用力就开始疼痛起来,请了好几个大夫都看过了,只说血脉不畅导致的,等生完了孩子就好了。

钟扶黎到了后头,竟然连梳头穿衣这样的小事都不能亲自做了,一度觉得自己的手腕是不是废掉了,还是魏氏百般宽慰她、开解她,才好了许多。

钟扶黎比谁都希望这磨人的孩子快点出生。

终于,在原本预计的产期过了三天后,钟扶黎原本在院子里走路,突然感觉到裙子底下一湿,扶着钟扶黎走路的魏氏比钟扶黎还要慌张,哆哆嗦嗦了一会儿,才放声尖叫了起来:“亲家母,快来!黎娘要生了!!!”

蒋氏本在屋里和两个小丫头逗趣,听到魏氏的叫声被唬了一跳,连忙奔了出去,同魏氏一起将女儿扶到准备好的产房里。

魏氏已经彻底慌了神,如同一个无头苍蝇一下在原地乱转,口中念念有词,却是慌乱成一片,不知道到底该先做什么才好。

钟扶黎之前一直很信任魏氏,毕竟魏氏生产过,又是自己的婆母,不会害自己和孩子,反而照顾的很是妥帖,谁知道到动真格的时候,比自己这个要生的人还慌。

此时的疼痛尚且能够忍受,钟扶黎半躺在床上,她不是京中的娇小姐,略有些疼痛就大喊大叫,反而她是个很能承受身体上的疼痛之人,此刻她稳重地像个沙场上身经百战的大将,开始发号施令:“娘你去盯着厨房,让他们烧两大锅开水,煮点我爱吃的饭菜过来;婆母,你去把产婆叫过来……嘶……”

一阵痛感袭来,钟扶黎忍了忍,等到那阵疼痛过去了,然后继续道:“婆母,下人的事情你让我房里的大丫鬟秋云安排,她做事妥帖,外头的事情你交托给小叔子,他能想周到,您先不要紧张,深呼吸几口气。”

钟扶黎见魏氏慌得只知道点头,也不知道出去喊人,只能先把她安抚了下来。

魏氏听话地深呼吸了两口气,这才缓过神来,刚刚发软的手脚也有了点力气:“我这就安排人去做,你安心待产,不要再劳神了。”

魏氏本就是个外强中干之人,真遇上事情便慌了手脚,好在这么多年打理荣安侯府有了些惯性经验,也算是将事情安排了个井井有条,再加上沈江霖在外院响应迅速,不一会儿就将大夫请来候命,又安排小厮去六科传话,同时去请了老夫人过来镇场面。

魏氏这边,原本就准备好的干净棉布一叠一叠送进来,热水烧了整整两桶,用热水烫过的铜盆也端了进来,产婆走了进来看钟扶黎的情况:“夫人,才开了一指,还有的等。”

魏氏这个知道,钟扶黎是头胎,开指缓慢,开到十指或许要等到晚上都有可能。

“哦弥陀佛,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定要保佑我孙儿顺顺利利降生!哦弥陀佛!”

魏氏心中不断祈祷,脑子里乱成了一片,一会儿是当年自己生沈江云时候的场景,一会儿是听说府中的头一个娘子就是生了沈君兰去世的事情,纷纷扰扰不得清净,怕自己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只能推说自己去外头看看,先避了出去。

作者感言

参果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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