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戒断的生理痛感过去后,心理欲望就上来了。
不同的毒料复吸之后的脱瘾症状期是不同的,在一至四天之内都有可能存在持续的高发反应。
冯川给他家撒完野的猫崽子善后完毕,重回卧室时,看到严丝合缝蒙着被子的人时,心都凉了一下,将被子快速掀开后,入眼的是让他更加血脉飙升的画面。
床上的人侧躺着,身上的睡裤褪到脚踝,像被白色的粗绳镣铐住了脚,两条修长的腿稍稍支起外分,便于撸动胯间与本人一样颇具观赏性的器物。
程安的手很好看,也很好用,将自己的性器取悦得不住的溢水,另一只缠绕着绷带的手上拿着男人起床时随手丢在床上的内裤,捂在口鼻处边蹭边深嗅着。潮红从耳根一直蔓到眼角,在遮挡物被掀开后,睁眼看向他,伸舌在内裤的裆口处缓缓舔舐,眼中带着不掩的性欲与渴求。
如果冯川晚几分钟回来,或许程安已经自娱自乐的将自己玩射出来了,持有掌控欲的男人略有不悦,所以没有立刻上前抱人。
“继续。”冯川带着欲味沉声说:“手淫给我看。”
程安像是化成了性欲的本身,无羞耻的主动将腿张大,将最隐蔽的私处全然呈现在男人的眼前,撸动着阴茎。
“不是前面,是后面。”
冯川走近了些,拉着程安堆在脚踝处的裤子,将手下的腿抬高。
“用你的手指操你的骚洞,操射为止。”
往常的程安只有在情至深处时,才会乖乖任由摆布,这会儿却不等男人催促,听命的将在口中唾湿的手指一根根的推进了穴眼里,深进深出的自淫了起来。
程安咬着下唇,骚透了一样,边指奸自己,边看着男人的眼睛,随插入的节奏哼喘,无抚慰的阴茎颤抖得更性奋了,可他仍不满足,“想要鸡巴。”
男人下的禁足令是对的,他家瘾君子在过量摄入滋生病瘾的物质后,无处发泄的心瘾,在复吸后的脱瘾症状持续高发期间,以另一种曾令他更为刺激愉悦的兴奋方式,衔接了痛感之后的戒断反应。
冯川在程安抬举着的小腿上落吻,跳跃着吻上了程安的脚背,眼中深情的占有欲,有种毛骨悚然的意味,“你要敢在别人面前露出这种表情,我就永远把你锁在我的床上。”
性瘾患者一样的人,于迷乱中口齿清晰的回他:“只对你。”
程安说“想要鸡巴”,但没说哪想要,于是刚刚舔着内裤的舌头,被填进了真实的器物。
过欲的人上半身斜倚着垫枕,惰怠的身子无骨头支撑似的,陷在摞高的软枕里,却又像只待哺的雏鸟一样,高高的扬起脖颈,以图更为贴近身侧的人。裹含着性器的囊袋,翻舔器物的冠沟,为品尝更多咸湿的性液,舌尖不安分的钻舐着冠头的精眼,在被撩出脾气的硕物深顶后,接纳得敞开喉腔,迎合男人操穴时一样粗鲁的顶弄。
冯川拿过床头的润滑剂,淋在了程安的胯下,握着程安埋在后穴中的手以性交般的动作抽弄着。将润滑物推进腔道内,在黏腻起来的水声中,摇着他的手腕,画着圈的亵玩着水光泛滥的肉洞。
程安嘬吸着男人的阴茎,股间被冯川操成性容器的后穴,吃惯了男人粗硕的鸡巴,又痒又热,不餍足于手指的抚慰,迟迟攀不上快感的巅峰。
“别这样看着我。”冯川摸着程安染着情欲薄红的眼梢,“会让我更想欺负你。”
口含性器的程安微微摇头,眼神更加委屈。
冯川眉梢微动,有半分的妥协。挺胯插着程安温热的嘴,在另一处被翻搅的同样湿润的温软之地,挤入两根手指,指腹揉碾着内腔里敏感的爽点,受到刺激的程安蜷着脚指,反应剧烈的弓起了腰身。
程安觉得自己淫荡透了,冯川不让他将先前埋进的三根手指拿出来,被撑开的窄口,在被男人的手指侵入后,连不适都没有就享受般的放松软,被抽插出不能入耳的色情声响,直接被男人用手指猥亵得泄了精。
冯川不给他喘息的时间,掰开他的腿根,托着他的屁股就肏了进来。
“还敢偷偷撸吗?”
与手指全然不同的,属于男人性器的尺寸与热度,强势的在余韵中的肉洞里高频的律动,挛动的内腔被粗暴的开拓,没几下就将心瘾上头的人,又操出了情动的哼喘。
“不敢了。”程安呜声:“只要你……”
冯川怕弄疼程安胸口的伤,收着撞击的力度,只一味的深顶,发狠的揉抓着程安的臀肉,压着声音嘘了一声,“宝贝叫的这么浪,不怕把猫吵醒么?”
程安还不知道那小崽子已经回来了,半掩的隔断墙根本不隔音,慌忙咬着手腕住了声,气喘时抖的像在哽咽。
本就不耐操的人,在病瘾的高发期,全身都是敏感的性潮开关,被开关的持有人碰一下就求饶着说“要到了”。
“到了”却说还要,腿都软了的人,像在情欲中没了理智,操到最后连尿都喷干净了,被肏熟的骚洞里不是含着男人的精,就是被清水灌洗后湿哒哒流水,主动掰着屁股等着被男人操穴灌精的路上。
冯川吸着程安的舌头,柔声的说:“把我家宝贝开发成看到我的鸡巴就想挨操的小骚货好不好?”
爽到失语的人半晌才接话:“呜,已经是了……”
男人内射后却没抽出,片刻后箍着身下人的窄腰,向饥渴的穴道内部注起水来。
“好烫好烫……呜呜,拿出去。”
“填满你。”
程安眼神闪烁,双腿挣动了两下,在持续的注射中反倒将男人的腰身缠的更紧了。
享用完毕,冯川趣味恶劣的忽然抽身,被干到一时无法自主闭合的穴眼潮吹般喷出一股混着白精的水流,打湿了床单。程安慌忙的绷起屁股,才让这场大水没继续发下去。
冯川将腿软到路都走不了的程安抱去卫生间,以给小孩把尿的姿势,让人在马桶前排出了肚子里剩余的尿液。
程安眼泪含眼圈,“你怎么那么坏。”
欺负人不打草稿的冯先生,将人搂在怀里,长篇大论的温声哄着。
“我没生气。”程安在冯川的喉结上亲了亲,“我愿意让你欺负。”
“那再来一次好不好?”
一滴都没有的程安:“刚刚的话,我能撤回吗?”
经过大量身心激颤的流汗运动和后腔里通透的清洗,残余的毒料被加速代谢了出去,次日一觉睡到中午之后,正常起来的程安没再跟个挂件似的,腻歪在冯川的身上。
在家办公的冯先生看了眼墙上挂钟的时间,看了眼瘫在书房单人沙发上看漫画的程安,表情严肃的和公司下属开了一通视频会议。
半个小时之后,冯先生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看了眼换了种瘫姿,躺在落地窗前躺椅上玩手机的程安,皱了下眉,语气严肃的接着打电话。
分针又在表盘上转了一圈,程安已经换了睡衣,躺回在了床上,接着看起了之前的漫画书。
冯川严肃的出现在床前,怒视着不明所以的程安。
休养中的程咸鱼慢吞吞的坐起来,将卷到腰上的睡衣整理下来,“要吃晚饭了吗?”
昨天恨不得每分每秒都挂着他撒娇的人已经三个小时没向他身上靠过了。
向他渴求欲望与安抚的爱人令他异常迷恋,不过一天的纵情,就让他在爱欲和被需求中止后,有了戒断般的心瘾反应。
焦躁的冯先生——靠过来,马上。
程安不清楚冯川为什么怨念,本心倒是和男人想一块去了,于是挪向对方,“川哥,亲一个。”
冯川的表情瞬间融冰,唇舌交缠到彼此气息都变了,才将人从怀里放出来。
在爱情产生时,自身“苯基乙胺”的分泌会刺激中枢神经,使其亢奋眼中只余彼此;在爱情进行时,“多巴胺”的激素释放则会带来至高的愉悦。
“瘾”源自人体中枢神经对反复刺激下,分泌的“多巴胺”产生的愉悦感形成的依赖。
“爱情”的本质就是“心瘾”。
冯川手底下的人办事向来效率,在程安休养两天,身体状况稳定下来之后,安排了人见面。
那个程安寻觅了许久的人再度站在了他的跟前。
程安曾无数次设想过和这个人见面的情形,对方或许是贫困落魄的,委顿残疾的,或许是一把盛在盒子里扬起来带渣的灰。对自己的态度或许是如儿时一般厌弃的,不耐的,刻意忽视的。
总之不该是这样穿着得体,四肢健全,向他随和的打招呼。
“小安都长这么大了。”
程安以为自己会暴怒,会讥讽,会动手,可面对这样的人,他什么狂言都说不出来。
十来年过去了,记忆都模糊了,程铭海的脸上却没什么岁月刻下的痕迹,只是没有记忆中那么高大了。
难怪遍寻赌局都撞不到一个“偶遇”。
程铭海显然又一次对他食言了,不仅没赌到死,还早已跳出了赌局的圈套,他还活着,活得很好。相比之下身覆纱布,才从鬼门关兜转一圈的程安仿佛一个笑话。
手肘上被轻拍了一下,程安得冯川提醒,松开了紧握的伤手。
“要不要我留在这陪你?”
程安从未和冯川说过家里的事,最早卖身会所时,“卖身契”里已经将他那不上台面的家底给抖了个干净。无需去查,长久相处下来,冯川也看得出他的亲情缺失,因而从不过问他有关家人的旧事。
在找来姓程的男人后,猜到一切的冯先生体贴的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我没事,川哥。”程安旁若无人的在冯川的侧脸上亲了亲,“你先去忙吧。”
冯川温和的表情在背对程安时变得森冷,眼含警告的看了程铭海一眼,将空间留给有话说的二人,为客送茶的人也退了出去,会客厅一时间寂静的落针可闻。
程铭海先开了口:“你看起来过的挺好。”语气浑不在意,就像路人是富贵还是乞讨,好与坏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程安的性格多少还是受了程铭海的影响,比如此时对方不惧处境的淡定——可他凭什么淡定?
“我连做梦都在给你烧纸。”
“你倒是孝顺,不过还是省了吧,那边估计也不能提前存起来,别再便宜哪个野爹了。”
嘴欠起来也是一个路子的,只师承了他三分真传的程安变了脸色。
程铭海岁数大了,比年轻时稳重得多,见好就收。
“听说你在找我,有什么事情——不过最好长话短说。”程铭海呷一口茶,就要起身了,“我还要去接我儿子放学。”
接儿子放学。
程安还在上幼儿园时,母亲上夜班委托他接自己放学。儿时的他蹲在幼儿园门口,眼见其他小朋友被父母领回家,从傍晚等到天色彻底黑得看不清路,一个人背着书包,过因偏僻而没设红绿灯,车流乱行的路口,在没有路灯的小巷里摸黑向家走。
一周或有一次他心情好,会随机过来接他,所以他不能提前回去,毕竟比起摔得满身泥,被母亲温和的责备,扑空的男人气愤的拳脚要疼的多。
“哦。”程安提起嘴角,带着多年在阴沟里混迹习得的痞气,一语双关的说:“让你儿子走夜路时小心点。”
程铭海盯着他,“你敢动我儿子一下试试,我豁出命来,跟你没完。”
“开玩笑的。”程安又道:“输钱迁怒别人是你才会做的事,我一向冤有头,债有主。”
程铭海因为程安提到“赌”,像是想起了不好的回忆,沉默了下来,片刻后呵声:“老子又不欠你的债,你上我这喊什么冤?”
程安因为所处地,强压下想跟人动手的怒气,“我这些年见了不少败类,还没你这样品种的——当个狼心狗肺的牲口这么心安理得么?”
程铭海手都举起来了,看到程安还显苍白的脸色与手上的绷带,良心发现一样又撂下了。
“讨债应该找你妈去,老子不是你的冤大头。”
“想送你去见我妈,她想你。”
程铭海避开和程安的对视,“替我转告她,我和她已经没可能了,让她死了那个心。”
“她已经死了。”程安轻声的说。
程铭海愣怔了片刻,再开口时却已经不带情绪了,“与我何干,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得以重聚,该买两挂鞭庆祝下,所以你是来请我喝喜酒的?”
除了前面那句牲口话,满口人话,程安一个字都没听懂。
“她没告诉你?”程铭海讥讽的抬起嘴角,“也对,她怎么有脸告诉你。”
程安直觉接下来的话他不会爱听,可仍揪着程铭海的领子,让对方说下去。
“见面了这么久,你怎么不叫人啊?”程铭海像在旧时喝多了一样,难得给程安点好脸色看,在程安的脑袋上摸了一下,“小时候不是最喜欢追在我身后喊我爸爸么?”
揪着他的人像被烫到了似的,推了他一把后,迅速躲开了。
“还以为你是有自知之明了。”程铭海定了定身子,整理衣领,嘴角抽动,“你管我叫爹,你也不照镜子看看,你长得有一点像老子吗?”
程安随着对方的话,设身自己在一间四面都是镜子的房间,试图看清自己,被迫认清真相,无措的又想去抓面前的人,“你什么意思?”
程铭海多年心结因为程安的反应而快意了些。
“那个女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婊,装的和什么一样,痴情?想我?是想你的死爹吧。”
这么多年过去了,程铭海依然可以带着相应的充沛感情,将往事一件件重提。
“你亲爹是个大学老师,你那在外冷艳高贵的亲妈从大一入学就在倒追。大二上半年,被你亲爹的未婚妻找人祸害了,后来自甘堕落,大三刚开学就退学了,我跟个傻逼一样陪着她退学了。”
两人家里都不是本地的,无依无靠,在各家的反对与失望的断绝下,举步艰难。
“她啊,除了有张受人追捧的脸,什么都不是,被我卖力气养了两年,有天跟我说怀孕了,结婚。”
程铭海安慰着呼吸滞碍的程安:“别紧张,还没到你出场。”
“第一个孩子‘不小心’掉了,是个已经成型的女胎,第二个,第三个,我那阵是真的怕了,怕到不敢碰她,因为医生说母体受孕再流产会有生命危险。然后她冒着那么大的风险,生下了你,因为她清楚你是谁的孩子。”
“体虚落病根是她自作孽——我后来都不在意那些她偷偷流掉的孩子了,因为不一定是谁的。”程铭海喜欢因为各种不顺心的小事迁怒,其实一直以来对程安的迁怒,都源自对他母亲的怨恨,此时故技重施,他觉得此行不虚,畅快极了。
“知道她被我养在家的两年都是怎么打发闲暇时光的么?我在外边顶着太阳做苦力,她在家汗如雨下的偷人。那时只是同居关系,就因为不喜欢我,就能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我的付出,然后在被我撞破后,跟与人打的头破血流的我说,她喜欢自由,不愿意处就分手。”
“我就这么一脑袋绿帽子不重样的戴,总算等来了一句她愿意,如你所见,就这么个结果。”
“闭嘴!你骗我,你在说谎。”
“我在你满月没多久时,因为你胎带来的贫血带你就医,血型不匹配时,就知道你是谁的种了。她如今天一样,亲口跟我梳理的前因后果,并坦诚在嫁给我之后还做着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梦——可惜你那高不可攀的亲爹,并不肯跟我一样傻逼,放下一切带她远走高飞。”
程安的亲爹的确优秀,才智、样貌、家世,无一不卓越,自身这辈子最大的污点,大抵就是和那个女人纠缠不清。后在不知自己以有后代的情况下,在月余后车祸去世。
任谁有这么一捧白月光,都将永远照在心头。
自知比不过,可在过后女人的挽留下,终是没能甩开那双手。
“我要是有他那么理智,也不至于日复一日的拿自己的真心喂狗,借赌消愁,差点一辈子栽在她手里,比她先一步见阎王。我俩从认识起,互相折磨了十余年,她要的心灵慰藉我给不了,于是她不避讳的将早年的厮混转成了职业——她就是个人尽可骑的婊子,嫁给我之前是,嫁给我之后也是。她今日如果还活着, 我倒真想问问她是什么品种的狼心狗肺,吃人心就这么心安理得么?”
什么夜班,什么总在家中出入的程铭海托人送抚养费的“叔叔”,甚至当年在窗前看到,在信报箱里悄悄放钱的人,都是有过“交易”心怀不忍的常客,耗空感情的程铭海之后再没走过一步回头路。
可也正是因为多年前窗前的一瞥,与断断续续的抚养费,才让程安心中有那么分毫的动容,对这份离失的亲情还抱有一分不切实际的幻想,投入了寻找。
原来不是程安在跟警方报失寻人时,官方不通情理,想必也是听过程铭海为他们讲过故事大纲,才会选择尊重“受害人”的隐私。
“你说谎——你是不是喝酒了。”
饮酒后程铭海被酒精麻痹的脑子,可以听他喋喋不休的讲学校里鸡毛蒜皮的小事,和他平常的聊天说笑,许下各种承诺——帮开家长会,一顿美食,一根好看的水彩笔。酒醒了,就像是美梦醒了,从没兑现过。
“你在骗我。”程安不自觉的一步步后退,声音像被闷在镜子制造出的空间里,耳听的既是旁人用言语打造出的故事,又是遥远的现实,“你总是骗我。”
背后忽然撞到了一个坚实的怀抱,视线慢慢变黑,带着熟悉气息与温度的掌心覆在了他的眼睛上。黑暗总会令程安心安,爱人的怀抱亦然。
“抱歉宝贝,我不是有意听你们的谈话。”冯川的声音在他身后轻缓的响起,“刚刚听到了杯子摔在地上的声音,担心你出意外。”
“我没事的。”程安用有些发凉的手,拿开冯川遮在他眼前的手掌,十指相扣,叫停住被冯川下逐客令的男人。
“爸。”
“我没你这个儿子。”
“后天是她的忌日,你能去看看她么,她很想你。”
程铭海再度迈步。
“她真的想你,病重的那些年,意识不清时叫的都是你的名字。”
那人仍旧没回头,只是声音哽住了。
“早他妈干什么去了?”
一场情不知所起的盛大遗憾,主演相继谢幕,最无辜的看客,空坐到了最后才离场。
看客当天一直跟没事人似的,与他的爱人拥抱亲吻,互道晚安,躺下许久后,冯川伸手,在背对着他的程安的脸上摸到了满手的眼泪。
“不许为无关的人哭。”
背对着他的人从静默无声,到肩膀微微颤抖。
冯川将程安扳向自己的胸口,“小安,来我怀里。”
外壳坚强的人在这一刻失声痛哭。
程安心缝里多年由怨怼,遗弃,愤恨,促成的心病好像被这些酸苦的泪水融断了根,随眼泪宣泄了出去,随程铭海这个曾经的病瘾开启词的谢幕演出,而释怀。
今天是程安回校就职,站在讲台上的第一天。
最初站在讲台上那天,他接到了母亲的离世通知。而今他将一束白百合放在了母亲的墓碑前。
墓碑照片上的人,亦如他记忆中那样温婉端庄。
杜梦瑶教导儿子对情感专情负责,是因为她从不曾拥有过忠贞的爱情,却一辈子都在向往那样的美好。
没嘱咐完的临终遗言——“照顾好自己,将来有了家庭要好好珍惜,不要学你父亲……也不要学我。”
“我不怪你。”程安抚摸着墓碑柔声的说。
她人生中的是非恩怨难评说,但她至少是名合格的母亲,纵然脏污不堪,却在程安面前粉饰太平一切,用所能给予的全部母爱给他织了一颗健全的良心。多年立行在社会边缘的程安没有“理所当然”的成为一名丧病的恶徒,并不是侥幸。
有些恨意可能会随时间消磨,爱却不会。
爱是一种积极美好的情绪,很温柔,很伟大。
“程老师的工作又要迟到了。”
冯川立在不远处,淡笑着冲他说。
墓园里的雪已经消融了,迎面而来的风不再冰寒,程安在起身时,看到了一株顶破土壤复苏的青芽,盛着晨露,盛着朝阳。
程安的冬天终于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