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摇摇头，转动油门穿过马路。
老许接了单，立刻就开始了今天的送餐工作。
“嗯。”
“嘘，兄弟，你要是把我当哥哥，你就不要说这种话。”老许堵住了大毛的嘴，“哥哥我现在只是暂时比较困难而已，如果真的送外卖赚不着钱，我还可以去饭店洗碗。”
“再见。”
一辆汽车从视野盲区冲了出来，一头撞在老许的车子上。老许被卷进了车底，保温箱里的饭菜全都洒了出来。
“哦，我打电话是为了提醒您，下个星期五就要开庭了，您别忘了出席呀。”
“真的不必了。”
“再见啦，老许。我还得上班呢，等你贷款还完了，一定过来找我，我带着你赚钱。”
“你怎么来了？”
“大毛，你要是这样，老子可不认你这个朋友了。”
身边的老同事辞职的辞职、跳槽的跳槽，不过两个月的时间，老许身边的人已经换了一茬儿。
“老许，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许挂断了电话。
“天呐，你居然签了这个合同？那不是跟卖身契一样？”
“你好，哪位？”
大毛摇摇头，从口袋里拿出钱包，一不小心还带出了口袋里零散的餐巾纸。
叮铃铃——
“咦？大毛？”
“好，我们到时候见。”
“呃……知道了老板。”
“送给你。”
“这不是刚过完年回来，想看看老朋友了嘛。”
老许咧开嘴角，苦笑着摇了摇头。
老许从后备箱拿出一沓零食，塞进了大毛手里。
送完这家送那家，老许发现自己还剩下最后一单再有五分钟就要超时了，而那送餐的目的地距离自己还有很远。
那一本干干净净的《骆驼祥子》被菜汁污染、满是油花，已经看不清封面了。
“哟，这可不行。”
“我替你还……”
“来来，兄弟们。这是我父母寄给我的地瓜干，你们一人拿一点。”
“对了兄弟，我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当然，当然，我都记着。”
“是，发现大毛穿着一身新衣服，来到了他身后。
“是呀，还不清。”
“《骆驼祥子》？”
老许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电话。
有时候老许一次接的单太多了，他们如果不忙也会帮着拿一点。
兄弟，你也一定要注意身体啊，千万别得病了。幸好我一直交了社保，可以报销一点医药费，不然这日子可真不好过呢。”
每次到了饭点要接单的时候，一起等活儿的骑手们都会不约而同地看向老许，直到老许接了单，他们才敢拿出手机。
“哈哈，谢谢你的书。”
推着车，拿着手机。
“你给我送地瓜干，我不能不给你东西，这本书我挺喜欢的，看了好几遍呢。”
“哥，人太多了。”
大毛拍了拍老许的肩膀，他一路小跑走到自己的电瓶车前，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本书。
大毛嘴里嚼着地瓜干，默默数了一下这里接单的人数。
为了赶路，他闯了红灯。
“唉，好吧。”
老许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稍微好了一点，多亏同事们支持。”
“别说两千块了，我连一千块都拿不出手啊。房租水电、社保、买药、日常开销、还有我在老家的父母，这些地方可是都要花钱的。”
“什么？”
“确实不错，比超市卖的还好吃。”大毛挑了挑眉说道，“对了，你最近怎么样？”
“路上有点意外……”
老许挂断了电话，轻轻叹了口气。
“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你超时，我没投诉你就不错了，还敢跟我讨价还价？别跟我逼逼了，快给我送来。”
“家里父母弄的。”
为此，老许不得不打电话给客户。
“老许，你怎么还在这儿干呢？”
“为什么不能走？”
“电瓶车最便宜也就一两千而已，我们这种续航里程长的最贵也才四千，你不会连两千块都……”
“为什么？”
大毛也没有推辞，大大咧咧地接过地瓜干，当着老许的面解开袋子，直接吃了起来。
“来来来，快拿点吃的。”
“嘿，这算我借你的。”
大毛问道：“车的贷款还没有还清，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