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有一点让汤鸣绞尽脑汁都想让他改掉,那就是先斩后奏。
他做什么根本不会询问汤鸣的意见,不顾及他的感受,强势又独断,也可能是这小畜生知道他不会同意,所以干脆连说都不说了。
汤鸣不想再和他纸上谈兵,因为他之前说的一二三自己都没做到,他没脸再说了,但他也找不到什么好的解决方法,这事儿说大大,说小小,汤鸣就把它压在心底,不想再管了。
过了几天,他在小公司的试用期过了,马上就可以正式入职了。
为了能尽早摆脱跟踪狂这个标签,他还换了发型,理发师说他长得俊,烫烫染染会很帅,汤鸣一看价目表,自己买推子剃个板寸。
白敬看到他的时候黑眸微凝,给汤鸣看的瘆得慌。
汤鸣系上围裙,朝厨房走去。
白敬安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邪念像蛛丝,包围他跳动的心脏,向外拉扯,要将他不为人知的欲念倾泻而出,让他无处遁形。
汤鸣个高条顺,身材比例很好,腰细臀翘,腿修长笔直。
白敬的目光似乎能透过他的衣服看到紧致的小麦色肌肤。
他缓步走到汤鸣身后,环住他,用下巴蹭蹭他小刺猬似的头发,鼻尖萦绕着干净清新的香味。
汤鸣低头看着禁锢在自己腰间白皙的大手,青筋像蜿蜒的山脉,卧伏在手背上。汤鸣的手覆上去还没说话,突然感到有什么温热湿润的东西顺着他的后脖颈舔到耳垂,甚至舔了一口他的头皮,突如其来的酥痒让他像触电似的一激灵,他转身看着白敬,哭笑不得:“你是小狗吗?”
像给汤鸣舔毛似的。
白敬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寸头让汤鸣看起来更加玩世不恭和风流轻佻,白敬看着又喜欢又想操。他摁着汤鸣的背压向自己,嗓音沙哑:“乖乖,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汤鸣点头,双手攀上他的脖子,仰头亲亲他的唇角:“嗯。”
白敬的大手扣住他的后脑勺,闭上眼纠缠他的舌,绵长细密的吻结束,白敬微凉的脸颊贴着他微热的侧脸,在他耳边低沉地喃喃:“可我越来越爱你。”
他对汤鸣是一见钟情,却越来越钟情。
汤鸣抱住他,叹息,摸摸他的头发,语气带笑:“我也是。”
白敬沉默片刻,松开他,牵着他的手去卧室。
汤鸣无奈:“别做这么勤……那我们先吃饭好不好?”
白敬一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摁着他的肩膀坐到椅子上,温柔地说:“不做。”
汤鸣:“……”
汤鸣脸一红,有些尴尬地看向别处,站起来:“那我们走吧。”
白敬抓着他的胳膊,手指捏着他的耳垂,目光留恋极了。
汤鸣莫名:“怎么了?”
白敬松开他,走到一旁拉开柜子,拿出一个黑丝绒的小盒子走到汤鸣面前,拉着他坐在床上,然后跪在他两腿间,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全新的纯黑哑光耳钉。
汤鸣瞪大眼,错愕地看着耳钉,又看着白敬:“你……你什么时候买的?”
白敬亲亲他的指尖,看着他,温柔又深情:“乖乖喜欢吗。”
汤鸣咬着唇:“喜欢。”
白敬慢慢拿出其中一个,前倾身体,汤鸣靠近他,闻着他身上冷冽的清香,白敬的大拇指摸索他的耳垂,随后冰凉的尖端微微刺入,耳垂后轻轻一卡,汤鸣坐直身体,左耳处的耳钉丝滑有质感,将人衬得英俊至极。
“给乖乖的入职礼物。”白敬拿出另一个,给他戴上另一边。
“谢谢。”汤鸣眨眨眼,嘴角翘起,不由自主摸上耳钉,心里甜甜的:“我以为你不喜欢我再戴了。”
白敬站起身捏着他的下巴亲了亲:“不会。乖乖穿衣服,出去吃。”
耳钉不是白敬选的,是他找人定制的,但他没有署名。
坐车上时白敬问汤鸣想吃什么,汤鸣抿唇,咂咂嘴,想说又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豁出去似地说:“火锅!!!”
他和白敬在一起后所有麻辣的东西都很少碰了,为了不让白敬迁就自己,他一直都忍着。
汤鸣咽口唾沫,喉结滚动,馋的没办法。
白敬意味深长地笑一声:“哪家。”
汤鸣又犯难了。
他以前去的地方都……对白敬这样的人来说肯定是不入流的,人多还热闹,跟大排档似的,吃到尽兴光膀子喝酒的男人都有。
汤鸣笑:“哪家都行。”
白敬微微挑眉,伸手挠挠他的下巴:“哪家。”
“真的哪家都行。”汤鸣握住他的手,笑的灿烂:“能吃上就行。”
白敬一顿,嘴角的笑意收起来,收回手,看向前方,一只手搭上方向盘,另一只手摸上变速杆,发动汽车换挡:“乖乖别让我问第三遍。”
汤鸣感觉白敬的气压瞬间就低了,他张张嘴,想找个高档点的饭店,但脑子里根本没印象,最后还是实话实说了。
从始至终白敬都没有再说过话。
直到半个小时后车驶近老城区,饭店就在不远处,却没有停车位。
白敬让汤鸣先下去,自己去找。
这是他第二次来到老城区。
说是老城区,实际上都快赶上郊区了。
新城越是富贵繁华,想改造老城区就越困难。白敬也问过唐闻见老城区有没有改造计划,唐闻见说早在几百年前就有了,但迟迟动不了,因为推行工作实在是太难了。
科技和经济迅速发展,却并不均衡。
“翻新老城,那一片儿可全成拆二代了,但你知道那疙瘩有多少人吗?”
“怎么说呢,就是因为那片发展不起来了,才会重点建设新城,也不是说放弃吧,主要是救一块儿老地可比开垦一块儿新地要麻烦复杂的多,费的精力、时间、金钱,关键是钱,也要多得多。”
“那就不是我们操心的事儿了,上面不动我们瞎想也没用,就这样吧,过过这辈子就结束了。”
火锅店人很多,离很远就闻到了辛辣的香味,整个店都热闹轰轰的。
汤鸣找老板要了包间,但是得等那一桌吃完。
他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感觉这气味沾白敬名贵的西装上他可能得疯。
白敬进来时那桌人恰好吃完,个个油光满面,红脸红嘴唇的走了。
他个子太高也太有气质,不少人都抬头看他们,连老板娘都夸他:“小伙子看起来真是不得了。”
她收拾完包间领着他们进去:“要哪个锅锅噻?还是全辣蛮?”
“鸳鸯吧,鸳鸯。”汤鸣接过菜单,下意识递给白敬,又觉得他不会接,想收回来,又太过明显,一时有些尴尬。
白敬平静地接过菜单,摸起来都感觉是油的。
他翻了翻,递回去:“各要一份。”
汤鸣差点呛住,他咳嗽两声,脸胀的通红,伸手阻止,还没来得及开口,老板娘先不干了:“不得行不得行,不得这样干,你们才两个人,吃不了那么多,吃不完竟浪费噻,我们这儿有二人套餐,你们看看,不喜欢可以换菜,觉得少了可以要三人份。”
白敬看向她,她笑:“小伙子,每个人的口味都不同,我们这儿不一定都是你喜欢吃嘞,到时候又是花冤枉钱,不然我给你们推荐推荐,我们这儿分量也不小哈,有这么大。”
她伸手比划比划。
最后还是汤鸣点的菜。
老板娘走后,白敬看着面前的桌子陷入沉思。
“想什么呢?”汤鸣给他倒茶:“是不是太吵了?还是不喜欢?等会儿我们换一家好不好?”
白敬摇头,伸手握住汤鸣的手。
“这里的人。”他笑笑:“都很好。”
“是……也不是。”汤鸣反手握住他的手,斟酌着说:“这里也有不讲理或者是不好友好的人,但是怎么说,小老虎,我个人觉得,一个人的品行好不好,或者他的性格好不好,源于他自身。说句难听的,你可能觉得是因为在这里,你看到他们的生存环境,所以觉得他们的友好显得格外让人亲切,但这本身就是一种……怜悯,甚至是同情。如果这里是你常去的地方呢?你就觉得是正常的是吗?”
白敬看向他,他笑笑:“不是非要靠艰难困苦衬托出来的善才叫善,而是他本身是个很善良的人,所以在不如人意的生活中才会显得更加珍贵。”
而不是觉得,这样的环境就该养出不友好的人,不友善的人,结果他们还这么温和,让人感到友善。
这本身就是一种歧视。
白敬点头。
锅和菜一起上后,白敬显得有些茫然。
这是他第一次吃火锅。
汤鸣看出他的不知所措,笑着摇摇头,给他下菜,夹菜,还给他要了酱碗,然后让他多留心自己喜欢吃什么样的。
“如果你喜欢,我们以后可以在家自己做火锅吃,就不用跑出来了。”汤鸣给他夹一片羊肉。
白敬舔舔嘴唇,看着汤鸣碗里红红的辣汤,鬼使神差道:“乖乖,我……想尝尝你的。”
汤鸣一愣:“可我这是辣的呀,很辣很辣。”
白敬漆黑明亮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像耳朵要耷拉下来的小老虎。汤鸣心里化成一滩水:“你萌死我拉倒,来来来,想吃什么,哥哥给你下。”
说着把自己的碗递给他,还怕他辣,给他倒了茶等凉。
白敬试探性地吃一口,一张白皙的脸瞬间涨的通红,他近乎窒息似的闭着嘴,不停地吸气,脖子筋络突出,给汤鸣吓的手都是抖的,赶快把茶递给他,拍拍他的背:“怎、怎么辣成这样,快喝茶快喝茶。”
白敬猛然张嘴,像只小狗似地喘着气,眼里噙着泪,将茶一饮而尽,他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看着惊慌失措的汤鸣,喉结滚动,突然勾唇一笑,唇红齿白地格外漂亮,然后倾身和他接吻。
又辣又香的味道在两人口中蔓延,白敬的舌头跟着火似地燃的汤鸣心都是颤的。
一 吻完毕,白敬浅浅地笑,跟个害羞的大男孩似的。
汤鸣也笑:“怎么了呀。”
火锅咕嘟咕嘟冒着泡,白敬抬眼看他,说了一句话。
“乖乖的水会解辣吗。”
汤鸣:“……”
汤鸣:“我求求你了你脑子干净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