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鸣睡着了。
白敬在总控台调解他的倚靠,让他成一个半躺的状态。
他舒服的扭了扭,侧过身去,背对白敬,黑发乱乱的,他向来不注重什么发型,肆意的很,脖子和肩形成完美的对角,白敬觉得他的锁骨应该能存水,最好换一条项链,比如湛蓝色的,像天空,或者大海。
腰部下陷,仿佛被云雾遮盖的峡谷,线条漂亮,柔软精致,带着神秘的气息,仿佛一条蜿蜒的河,等人淌过,又像夜晚的勾月,圣洁的,脆弱的,高不可攀的,藏都藏不住。
真细。
白敬目测,自己是不是一手就能握住。
不能再看了,他告诉自己。
白敬有些被气笑了。
他倒是听话,说睡就睡,无所畏惧,毫不顾忌。
自己跟头野兽似的,仿佛面前放着最鲜美的猎物,馋他馋的要死,却不能摸,也不能碰,甚至看还都得克制住,以免发生意外。
折磨谁呢?
他为什么找这罪受?
白敬微微蹙眉,有些烦躁。
他呼了一口气,看着高速路上跑着的车辆,无聊的,快速的,各不相同的。
他们的副驾驶上坐的都是谁?
白敬的视线又看向汤鸣。
烦。
忍不住。
想吃人。
他定力向来好。
小时候白深时专门训练他。
怕的就是有朝一日克服不了自己的欲望做傻事。
却在此时有些动摇。
白敬看到他的臀。
漂亮,他想。
圆圆的,肉肉的,紧致的,性感的,诱惑的,勾人的。
因长腿微微弯曲,而躬着身体翘起来的。
像两个小圆馒头,看起来弹性很足,不知道摸起来怎么样。
想摸。
白敬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
这人长胳膊长腿,精瘦精瘦的,不像地痞小子,就像衣冠禽兽,看起来惹不得碰不得。
偏偏长这么个屁股。
白敬的目光像是要将那衣服盯透似的。
白深时很少管他,或者说从来不管。
但白家的家教严格。
秉承着能沉默就沉默的至简原则。
这份教养刻在骨子里二十多年,深入骨髓。
依他现在的身份,更要谨言慎行,恨不得连呼吸都是经过克制的。
他身份高贵,他没弯过腰。
他是白敬,逢人看到他,都要恭敬三分,礼让三尺。
他是正经的,高冷的,不可侵犯的。
东西掉了别人替他捡,鞋带开了有人给他系。
更不会有那些登不上台面的行为和习惯。
白敬有些烦躁的扯了扯领带。
这是一个很粗鲁的动作,不应该在这时候出现。
可越努力忽视他的存在,他的存在越明显。
去他妈的。
要命。
心像一座浮岛,停在平静无波却深不见底的海面,一眼望去,无边无际,海风扑面,带着浓重的海腥味和彻骨的寒凉,乌云笼罩天空,沉重的下压,巨浪席卷而来,淹没他,将他打进海底,却又将他托上来,仿佛下面被无数粗长的铁链锁着,让他的挣扎都化成徒劳,像被囚的困兽,强撑着承受一波又一波海浪的袭击。
白敬的呼吸重了许多,眼前明明是宽阔的大路和两边整齐的绿化,他却像能透过这些虚无看到什么似的。
左手紧紧抓住方向盘,手背青筋显露出来,白皙皮肤下藏着崇山峻岭,筋连着骨呼之欲出,带着逃无可逃毁灭般的美感。
道德和欲望交织,在脑海里乱作一团,全身血液不可控的逆流,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眼底却翻涌起红血丝,密密麻麻如蛛网般罩着他,像毒素爬满神经,侵蚀紧绷的理智,吞噬他的大脑。
仿佛有什么抽掉了他所有的枷锁,将他化作最真实的野兽。车内温度骤然升高,重重压在脖颈上,让他无法喘息,后背的汗浸湿衬衫,但白敬的发型没有乱,西服也没有任何褶皱,他坐的笔直,仿佛依旧是那个西装革履,一切尽在掌控的年轻政客。
白深时曾说,人与动物的区别在于人能控制住欲望。
白敬一度深信不疑。
但科学证明,当今社会之所以会分为Alpha,Beta,以及Omega三大种类,是因为人类在演变过程中并未进化完全,遗传基因中依然存在兽类基因,只是后来发展,逐渐形成文明。
而文明教化了以掠夺为生存方式的蛮荒时代,将其美化,并系统性划分。在某种程度上,当一个人拥有不可控的想法时,就证明他骨子里最原始的基因在觉醒,那些冲动与暴虐正在摧残他受了多年的教化。
尤其要注意一点,那就是在这三类人群中,Alpha的兽化基因更加明显和突出,因此,相对于被交配欲望所驱使的Omega,更应该受到管制和教育的是这群衣冠楚楚的Alpha。
白敬伸出右手挪动车内的后视镜。
镜中的男人面色苍白如纸,越发衬得眉目俊美,却因皱眉的原因,带了许多不耐烦,眼尾上勾,睫毛轻颤,一双黑眸比往日更加清亮却也更加阴沉,是遏制不住的阴翳,紧紧抿住的薄唇和弯刀般锋利的下颚线让他危险与美丽并存。
白敬缓慢张嘴,看到那两颗藏在唇下的虎牙,比往日更加尖利,甚至长了几分。
那是他的獠牙。
它们散发着尖锐的寒芒,这是只有3S等级才拥有的顶级利器,是无可比拟的武器。他的信息素会通过这两颗虎牙深深契近另一半的腺体,像两颗长钉,将他狠狠钉在自己身下,没有任何逃跑挣扎的余地,通过血液流进他的身体,雕刻他的骨头,抽取他的骨髓,掌控他的精神,留下永远的烙印,让另一半从头发丝到脚趾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白敬的右眼皮跳了跳。
从感到不对劲开始,他就已经不可控的勃起了。
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他暴走的边缘了。
他忍不住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他突然有些不安,由心底蔓延,为什么会勃起?为什么会控制不住?是因为什么?汤鸣?这个Beta?
理智和欲望似乎要将白敬撕成两半。
日落西山,留下一片橘红色的残阳,宛如上帝拿起画笔涂抹了一片天空,是艺术家都调不出来的热情奔放,内敛温柔。
Alpha的荷尔蒙充斥整个空间,完全密封的环境让汤鸣感觉有一种由内而外的难耐,难受的要命。
他下意识的嗯了一声,拉长声音,撒娇似的,人畜无害。
他丝毫不知道自己旁边有一头正处于疯狂的狮子。
那狮子僵硬的,缓慢的,一点一点将视线移到他身上,从头到脚,像是要刮了他。
白敬的目光陡然平静下来。
他随便选了一条路下了高速,停至一片荒无人烟的空旷之地。
车内的温度似乎越来越高,专属男人的气息渗透每一个角落,通过毛孔渗入到细胞。
白敬缓慢的松开安全带,将座椅往后移。
恍若一把利剑直直朝汤鸣刺来,他猛然睁眼。
入眼是漆黑的车门。
一种莫名的危险爬满他的心底,他如老旧的器械般转头,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骨头在打颤。
对上一双赤红又漆黑的双眼。
汤鸣起身就想跑。
白敬一把抓住他的两只手摁在头顶,大手如铁钳般火热,握的他手腕生疼。
汤鸣的腿都抖了抖。
撑在他上方的男人像是失去理智了,却那么专注的看着他,像要吸走他的灵魂。
俊美的面容极具欺骗力,白敬抿着唇,依然是高冷禁欲的模样,但他领口敞开,露着精致锁骨,白皙的皮肤泛着一种莫名冷酷的质感,可他全身都在发烫,像火炉似的罩在汤鸣上方,轰的他全身难受。
汤鸣的唇齿都在抖,他不敢说话,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白敬的头慢慢向下,那张摄人心魄的脸离汤鸣越来越近,他甚至都能感受到那炙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连带着整张脸都烧了起来,混合着白敬身上专属的梅香,有一种诡异的融合。
白敬堪称深情的看着他,极其缓慢的眨眨眼,往日清冷的声音也低沉沙哑起来,他像是喃喃道:“汤鸣。”
汤鸣浑身一激灵,想争脱他的束缚,却没能成功,纤细的腰肢在白敬眼下不知死活的扭动,跟勾引似的,白敬目光沉沉,将头埋在汤鸣脖颈处。
触及微凉皮肤的刹那,像浑身着火的人掉进冰凉的河里,白敬瞬间紧紧压着他,舒服的在他耳边叹息。
汤鸣却感受到了一团比白敬身体还灼热的东西,在他两腿间不安分的摩擦,像是,像是,像是要找洞钻进去,像是一条充满剧毒的蛇。
汤鸣瞬间奋力挣扎,怀里的人突然不安分,白敬顺手扯下领带,将他双手绑住,压到头顶,一只大手穿过汤鸣的发,扣住他的后脑勺,另一只手伸进他的上衣,感受那紧致的,富有弹性的皮肤。
“白敬……白敬……”汤鸣心如擂鼓,大口喘着气,白敬给他压的难受,他近乎绝望的看着他,眼眶都湿润了:“你他妈醒醒……别、别这样……求你了……放开我!!!”
声音是颤抖的。
好可爱,哭起来一定很好听。
白敬大手嵌住他的下巴,伸出舌头,像条嗅猎物的狼,轻轻舔舐他的下唇,用舌尖描绘他的唇形:“你像猫。”
白敬的语气到现在都是淡淡的,甚至带着一丝笑意,眼眸一动不动的盯着汤鸣瞬间瞪大的眼,笑意加深,眼眸明亮,温柔至极的说:“我来教你听话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