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文远的头撞到墙上,砰的一声,伴随着惨痛的哀嚎,汤显宗怒目圆睁,一脚踹到汤鸣的侧腰上,汤鸣摔到茶几上,带碎一片玻璃茶杯,因惯性翻滚到另一边砸在地上,他嘶了一声爬起来,汤文远瘫倒在沙发上,血迹顺着墙往下流,汤致拿着医药箱给他止血,宋雅在一旁哭。
“你这个孽障!”汤显宗气的牙根痒痒,指着汤鸣大骂。
汤鸣冷笑一声:“老子是孽障你第一天知道?说实话我也挺奇怪啊汤显宗,你那么烦我,那么那么厌恶我,恶心我,感觉我损害了你的面子,我的存在让你难堪,你直接掐死我不得了?或者跟我断绝父子关系啊,你他妈找我妈什么事儿啊!!!”
汤显宗越听越生气,脸胀的通红,他左右看看,顺手抄起拐杖,甩手鞭过去,气的浑身颤抖:“你这个、这个不肖子孙,我今儿,非打死你不可!!!”
汤鸣侧身躲过去朝他竖中指:“汤显宗,我以前不骂你,真的是因为我还有一点理智,但现在,你不尊重我妈,我也没必要尊重你妈,我只想说,汤显宗,操你妈!!!”
汤显宗伸手指着他,看向汤致:“汤致!摁住他!”
汤致没什么表情,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他沉默的站起身,走到汤鸣身边,汤鸣没有当过兵,不是他的对手,几番挣扎,还是被他摁在茶几上,汤显宗呸了一声,气的丧失理智,一拐杖砸到汤鸣膝盖上。
汤鸣的脸瞬间白了,额头冒着冷汗,他奋力挣扎,脸被茶几上的碎玻璃划伤,冰冷的刺片扎进肉里,他紧紧咬着牙,膝盖麻过后是钻心的疼,但他依然扯起嘴角:“你、凭什么、让我妈、做、做腺体清除,你怎么不去死——”
汤显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大骂:“她是个婊子!她活该!她该死!”
一 棍又一棍敲到汤鸣大腿上、胳膊上、胸膛上、腹部、连头都挨了一棍。
全身上下传来的疼痛让他窒息,但因为头被敲晕了,仿佛连神经的反应都迟钝了,汤鸣双目晕眩,眼前一片白光,像失明了的人,没有方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他听到宋雅大声的哭喊:“够了!!!别打了!!!放开他啊!!!”
她抓住汤显宗的胳膊,被汤显宗甩到一边,甩上一棍:“滚!!!”
汤鸣脸上的血甚至溅到了汤致脸上。
又要落下一闷棍,汤致伸手抓住汤显宗的拐杖,同他对视,冷淡道:“够了。”
汤显宗依然没有消气,胸腔起伏波动极大:“你也想反了是不是?你听到他说什么没有?!”
他挣脱汤致,棍子落下时却砸在了汤致背上。
汤致松开汤鸣,撑在他上方,冷硬的面容看起来十分冷酷,他伸手抹掉汤鸣脸上的血,抬眼看着汤显宗。
汤显宗气笑了:“汤致,你什么意思?你要护着他是不是?你要护着这个畜牲?!”
汤鸣抓住汤致的胳膊,汤致微微低头看他,汤鸣沙哑着声音,语气狠厉:“滚。”
说完就要起身,汤致随手抓过沙发上的西服外套盖在他脸上。
汤显宗冷笑,落下的每一棍都砸在了汤致背上。
汤鸣眼前一片漆黑,但是他能听到汤致的闷哼,足足有十几下,伴随着汤显宗的谩骂。
突然,汤鸣听到一声极沉重的闷哼,随后是棍子掉在地上的声音。
汤致缓了缓,才直起身体,拿开汤鸣眼前的西装外套。
汤鸣的视线落到宋雅身上。
漂亮的女人双眼通红,手里还抓着烟灰缸,烟灰缸的边角还滴着血,汤显宗和汤文远倒在一旁不省人事。
宋雅深吸一口气,扔掉烟灰缸。
汤鸣看向汤致,他的衣衫破裂,身上多处血肉模糊,并伴随着刮痕,他瞪大眼,猛然发觉那根拐杖只是有一半的力道落到了他身上,另一半都落到了汤致身上。
而且那根拐杖还是当初汤鸣故意制作成狼牙棒的模样送给汤显宗恶心他的。
上面全是倒刺……
汤致才是从头被打到尾的。
可他能躲开的。
汤鸣震惊的张嘴:“你……”
汤致个头高大,身材魁梧,退伍后也保持着高强度训练,浑身都是肌肉。
他额前的发湿了,整个人血淋淋的,像一头刚历经搏杀的黑熊,但面容冷酷,眸利如锋。
汤致看他一眼,走到汤显宗身边,将他掺到沙发上,给他包扎伤口。
汤鸣张张嘴又闭上,一瘸一拐的离开了汤家。
他去了医院。
他不想让小老虎看到自己这么狼狈。
白敬看着手机上的路线和小沈发来的照片,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坐在他对面的黄亚彦看着他,惊讶的问:“白先生?”
白敬朝他礼貌的点点头:“临时有事,改日再聊。”
黄亚彦点点头,看着电脑:“也好,基本上都说完了,剩下的资料我……”
再抬头已经没人了。
照片里的汤鸣浑身是血,头发乱糟糟的,一瘸一拐的。
他是不是刚放任汤鸣自由活动?
这才多长时间?
白敬握紧了方向盘,喉结滚动,面色平静。
冷静。
他看着手机上的移动方向。
汤鸣回聚海了。
白敬将车停在十字路口,给小沈打电话。
“原因。”
“老、老板,这……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汤先生回的是自己家,我们也不能进去啊……”
白敬嘴角挂起一丝笑,是一丝冷笑。
“是吗。”
小沈一哽:“不、不是。”
挂断电话,沈天看着驾驶座的广一行:“回汤家。”
广一行正掏耳朵:“不是,哪儿?汤家?回去?回去干什么?”
沈天看着他笑笑,从夹克衫内侧掏出一副黑手套戴上。
广一行瞪大眼:“靠,我靠,这也太刺激了吧。”
晚上七点,白敬回到了聚海。
和平时下班的时间一模一样。
汤鸣也正好端上饭。
他有些紧张,脸也有些苍白,左脸颊还贴了一张创可贴,却依然笑的灿烂:“小老虎回来啦,上班辛苦啦,快来吃饭吧。”
白敬看了他一会儿,缓慢走近他,没有碰他,只是微微低头亲吻他的额头,然后换了鞋去卫生间洗手。
什么也没说。
汤鸣长出一口气,吓死他了。
白敬洗完手走到餐桌边,看着汤鸣的新菜品:炒土豆丝和可乐鸡翅。
汤鸣不着痕迹的坐下,给白敬夹一块儿鸡翅:“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白敬抬眼看他,点点头,咬了一口的鸡腿,声音温柔的评价:“好吃。”
“真的假的?”汤鸣的眼瞬间亮了,给自己夹了一块儿:“我尝尝。”
然后喜出望外:“哇塞,真的可以诶。”
白敬浅笑:“学了多长时间。”
“学了……”汤鸣对上白敬的视线,心里没来由一阵恐慌:“就……”
白敬又夹了土豆丝,像是不在意他的回答。
汤鸣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但他理不清头绪。
他的脑袋被敲懵了,都不好使了。
晚上白敬洗完澡上床,还给他倒了杯牛奶。
汤鸣美滋滋的喝完,缩在白敬怀里。
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白敬冷着一张脸,下床,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脱了汤鸣的睡衣。
汤鸣学菜之前会问他喜欢吃什么。
因为他的口味比汤鸣的刁。
汤鸣每次炒完菜都会自己先尝一口咸淡。
好吃他会说:“哇塞小老虎,爷真是吊爆了,做的太好吃了,我简直就是天才!”
难吃他会没脸皮的都夹给白敬,瞪着英俊的眉眼,无辜的说:“怎么啦,你要嫌弃我的厨艺嘛。”
而不是问他好不好吃。
只有一种情况下,他会这么问他。
就是他也不知道这道菜好吃不好吃。
汤鸣非常温柔,他虽然骂人,但自从他和白敬在一起,任何食物,包括零食,他都会先让白敬吃。
所以白敬问他这两道菜学了多长时间,汤鸣回答不上来。
因为这是白敬看着他买的。
白敬就在汤鸣身后,看着他一瘸一拐的提着菜,带上头盔,骑上机车。
还有他脸上的创可贴。
白敬看着汤鸣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一点一点的俯身亲吻。
随后拥着他,和他唇齿交缠。
汤鸣不会知道。
那杯牛奶里放着适量的迷药。
他的小猫被人打的遍体鳞伤。
白敬的呼吸都是困难的。
可是这样的汤鸣太漂亮了。
脆弱的、受伤的、痛苦的。
让他控制不住的勃起,甚至想将血液涂抹在这些伤痕上。
像画一幅画。
他的身体就是画布,白敬的阳具就是画笔。
一 点一点勾勒充满爱欲与残酷胶着的轮廓。
白敬的视线像虔诚的信徒,玷污他圣洁高贵的神。
神会醒来吗?神会怜悯他吗?神会爱他吗?
善良的神会臣服在他身下被他心甘情愿的占有,操弄吗?
白敬轻轻的给汤鸣穿上睡衣。
神会。
他的神会。
他的神就在他怀里。
安静的沉睡。
哪怕神不会,神要反抗,要拒绝,白敬也会把他锁在自己怀里。
他只能是自己的神。
他会供着他。
其他神被困在一方天地,他的神会被困在他的怀里。
白敬抱着汤鸣,满足舒服的叹息。
手机在震动。
他点开看。
是一段无声的视频。
视频拍的很清晰,十几个带着银色面具,手戴黑色手套的男人站在富丽堂皇的客厅里,地上倒着三个浑身赤裸,伤痕累累的男人,他们被蒙着头,浑身都是刀片划的伤口,看起来奄奄一息,近乎死亡,旁边还跪着一个被剃了光头的女人。
白敬关掉手机,拥着汤鸣,拉灭床头灯。
窗外挂着一轮明月,夜风习习,树影斑驳。
晚安,我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