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市联考,出成绩没有学校周考出成绩快。不过对部分学生来说,这样既是好事也是折磨,很多学生出了考场就开始对答案,郁桐才出考场,回教室放考试文具,走到后门让人抓住对了很久的答案。
江行简还特意把答案写在手上,趁着记忆还在,出来就找郁桐。郁桐还在跟许绥说话,两人靠得很近,远远看去就像咬着耳朵在说悄悄话。
吃饭的时候还听江行简在抱怨,“你说岁岁年年题相似,怎么我就都不会呢。就像早上考语文写的那句啥来着,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啊啊啊啊……我好愁啊!为什么偏要让我写前面句那句。”
“谁让你不肯老老实实的背书。”即使两人现在没在一个班,他还是很了解江行简的。
郁桐细嚼慢咽地咽下嘴里的饭菜,许绥往他饭盒里又放了块五花肉。江行简刚埋怨了两句,抬头正好撞上这闪瞎人眼的一幕。
郁桐抬头瞥了他眼,就只是短暂地一眼,然后埋头继续吃饭。
江行简:“我说你俩能不能低调点,食堂这么多人看着呢。话说阿姨怎么给你们打那么多五花肉,我才两坨啊。”
“是你自己想太多了,压根没人往这方面想,”郁桐吃了一块,碗里还有四块,“而且我也才四块好吧。”
江行简脸都皱在一块去了。
他盯着旁边安静吃饭不说话的肖凡星,视线紧紧贴着他那张无动于衷的侧脸,趁对方不备,动作麻溜地伸出筷子从他饭盒里夹走一块红烧炖肉。
“江行简你……”
“果然还是别人碗里的饭好吃。”
肖凡星看他吃得津津有味,溜到嘴边的话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这不要逼脸的玩意儿。
懒得跟他计较。
郁桐这顿饭吃得有点撑,准确说是吃了比平日里还要多的分量,胃都微微有点凸起来了。
接下来就是等待,多数的等待都是个很漫长且痛苦的过程。更合适是等出成绩,这个过程也是相当的难熬。
郁桐还好,考完大概就预估了自己的总分。
许绥只是大概算了下,可能有点误差,不过感觉还不错。
出成绩当天,正印证了那句,月亮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一班的早自习就有人合计着把老恶棍语文老师的棍子藏起来,省得发试卷的时候挨打,这些人里就有江行简。
岂料语文老师今天居然破天荒的自己带了根荆条,又细还有韧性。
看似最简单的古诗词默写,答案却是五花八门,有直接空白的,有背串的,这都不是最可恨的。
最让老师牙痒的是那些宁肯花功夫和心思胡编还不肯老实背的学生,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全是歪才,朽木难雕。
“巴山楚水凄凉地,高锰酸钾制氧气。我看这位同学是真的油盐不进。”他说完视线落在第一排的宝藏位置江行简身上,刻意道。
江行简仰着头笑得一脸不好意思。
“你说他吧他还龇着牙笑,这心态是没得说。”
呲着大白牙笑嘻嘻的某人当即就不嘻了。
许绥坐在他旁边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许绥的试卷我也看了。”语文老师话锋一转,直指许绥,“虽然这次考得不错。但你那个字我是再三强调考试一定要一笔一划的写紧凑点,别弯弯绕绕的像搞艺术一样,这是市联考,别在你的试卷上放飞自我随心所欲的搞创作。”
“收到,下次一定改正。”
这话从许绥嘴里说出来,就像是放屁一样简单。
老师眯起眼睛看他,“你这个下次都不知道说多少遍了!两年了还没改过来。你天天跟人家在一起郁桐学习,这字怎么就一点长进都没有。”
从他嘴里听到郁桐的名字,许绥这下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嘴角也裂开越来越大。
语文老师:“……”
这届学生真难教,个个油盐不进。
发英语卷的时候,老师更是阴阳怪气,手里的条子在讲桌上打了两下,“有些同学,选择题四个选项你都能赌错,你还敢在几亿人里面赌对象。我就问这些上课不听讲还睡觉的同学,你们这和赌博有什么区别,赌错的是答案赔进去的是将来。”
江行简脸都快要埋到桌上了。
许绥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别紧张,虽然上节课挨了打,这节课保不准还要再重演一遍上节课的悲剧。但肉体的痛苦都是短暂的,两分钟也就完事。
“不过看在你好不容易才及格一次的份上,这次写得乱七八糟的作文就不罚你了。”她话锋一转,又说,“这不代表你就能松口气了,还得给我背,不会写就努力背。”
江行简变脸很快,嬉皮笑脸地应道:“好嘞,我课间就继续背。”
二班气氛还好,这次英语考试平均分比上次临时检测还高了五分。刚上课老师就满面笑容的走进教室,先是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所有人,再指名道姓的表扬了几个进步很大的同学。
她还重点提到了郁桐,凭一己之力将二班平均分提高了不少,也让她脸上长光。
郁桐还是这次市联考的第一名,第二名在隔壁实验高中,前二十名二中只有四个。二班一个,一班两个,二班一个,郁桐总分688,还领先第二名足足二十一分。
成绩出来的时候校领导办公室里热闹,这些都是去了办公室回来的同学说的,当天早上学校就在成绩公布栏里张贴了这次的考试成绩。
郁桐在这之前就知道了许绥的成绩,郝健康大清早就把一班的成绩单打印出来张贴在了班里,还叫了几个同学去办公室。
许绥总分598,总分排名刚好第十,比他自己预估的还高了二十几分。
这次的试卷难度相比高考还是稍微难点,能取得这样的成绩也相当不错了。
郁桐课间也被叫去了办公室一趟,他前脚刚进办公室就看见许绥。郝健康的办公桌离二班班主任的办公桌近,就在一条线上只不过背对着。
郁桐一进去,许绥就朝他这边看过来。
“诶呦,郁桐来啦。”郝健康原本还在跟许绥说话,抬头看见他,眼睛都笑眯成了缝。
好歹这也是自己以前带过的学生。
虽然郁桐现在是二班学生,自己不是他的班主任,但他每次去家访,郁桐家几乎都没落空,除了上次,那也是唯一一次郁桐没在家。
“郝老师好!”
“诶。”郝健康眯着眼睛乐呵呵地应了一声,从他进办公室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罗部成听见这动静,这才放下手里的成绩单转过椅子抬头看他。
“郁桐来啦。”
“老罗你找我?”
“这次考得很不错啊。原本不打算叫你来的,毕竟马上就要开家长会了。不过你别担心,叫你来也是随便跟你说两句而已。”
罗部成现在也稀罕这宝贝儿得很,这次考试给他争够了光。早上开会的时候校领导那边还特意点了他的名字,夸奖了郁桐。
许绥在旁边盯着他明目张胆的笑,郁桐察觉到了他的动静,干脆面色镇定地别过脸,只留给某人一个后脑勺。
罗部成也没问什么,就是关心他最近学习状态怎么样?有没有压力之类的?郁桐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还不错,压力什么的,全都是自己给自己的。只要他不在意,不去多想,不要太过考虑别人的感受,自然就不会有太大的压力。
罗部成还给他看了这次市联考其他学校的成绩情况。总的来说这次几所学校的成绩都还不错,早会还重点提到了二班,这次英语和化学考得都挺nice,进步相当的大。
旁边郝健康在问许绥最近学习压力大不大?许绥懒洋洋的很轻松地说了句,“感觉很棒,不过要是晚自习能和郁桐同学一起学习就更好了。”
“你这臭小子。”郝健康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两圈,瞪了他一眼,“人家郁桐也要学习。我都听你们晚自习的老师说了,你臭小子晚自习总往人家二班跑。”
“我这还不是为了学习嘛,我学好了也是给你长脸。”许绥嬉皮笑脸地说道。
郝健康连瞅了他好几眼。
罗部成在旁边咳嗽了两嗓子,视线在郁桐和许绥的身上来回打量了片刻,才提到了叫郁桐来办公室的关键,“最近学校里那些关于你们俩的流言蜚语我都听说了。”
郁桐知道他口里的‘流言蜚语’是指什么?
自从上次文化汇演之后,他和许绥的各种流言蜚语看似就像玩笑话一样漫不经心的在校园各个角落里迅速传开。没人会把两人的关系往复杂了想,再有就是现在这个环境,大家对这种同性感情的接触并不多,能想到那方面去的同龄人也很少。
顶多就是认为两人感情比较深厚,出入宿舍和食堂形影不离也不足为怪。这种为了兄弟敢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的人并不少,至少在目前大家的认知里是如此。
老师接着又继续说,“那些都是同学之间开的玩笑话,你们也不必往心里去,别给自己无端的徒增压力。当然,我这次叫郁桐来,咳咳,其实也是想说这事。”
“总之,大家当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努力学习,争取高考取得一个让人自己满意的好成绩。至于恋爱嘛,晚点谈也不着急,他要是真喜欢你还连这点耐心都没有,那我看也是长久不了的。”
郁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许绥看着对面认真点头的人,牙齿用力咬紧,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郝健康也没往这方面想,不过还是顺带提醒两人一句,“学校禁止早恋!你们俩应该都知道吧。”
郁桐面色平静地别过脸,也不吱声。
许绥笑呵着连忙开口保证,“老郝。你就放心吧,我都懂。”
“你别跟我嬉皮笑脸!”郝健康绷着张一贯严肃的脸瞪着他,“罗老师没跟你开玩笑,你也别影响人家郁桐学习。晚自习老实点,听到没?”
许绥看了眼幸灾乐祸的郁桐,才说,“记着呢,学校禁止未成年人早恋。”
“你这臭小子!”郝健康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好好学,不说有多努力,至少争取下次考试保持好目前这个成绩。”
“这是肯定的,努力给咱们学校争光嘛。”
“算你还有这心。”
郁桐深深打量了一眼满口胡诌的许绥,缺心眼的歪过脸强忍着憋笑。
郝健康还顺带凑过来问郁桐宿舍氛围如何,有没有屎壳郎拖后腿之类的。这毕竟是他们学校领导和所有老师最看好的学生。
郁桐当然知道他想问什么。
说起来江行简这次进步也挺大,要不是英语拖后腿,不过能进全年级一百名也挺不错了。后面还有时间,还能再冲一把。
他说了句还好,最后还顺带夸了某人两句,许绥也在旁边帮着附和。直到下早自习老师才让几人先回教室去上课。
郁桐说了句谢谢,转身看了眼旁边笑眯眯的许绥。
中午放学许绥先去食堂小窗口充饭卡,才和郁桐去吃饭。回宿舍的路上郁桐说要去小卖部买瓶水,正好顺道。
小卖部外面有提供热水方便学生吃泡面的,花坛中间的李子树,但凡伸手就能够着果实的位置,肉眼可见的连树叶都让人薅掉不少。
尽管政教处那边三天两头在广播里警告加吓唬,说李子树打了农药让学生别乱去摘,别把树枝给压折了。要是让学生会抓到会如何如何之类的,但好像鸡毛作用也没见效,该秃的照样秃。
郁桐只是拿瓶水而已,许绥就在外面等,没进去。等他从小卖部里出来,左右没见许绥的人影,他在原地站了两秒,听有人叫自己名字。
“嘿郁桐,我在这。”
某只猴从树上冒出头来。
郁桐眼皮猛跳,嘴角抽了抽,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你怎么也在树上?”
“摘李子啊!”
“你不是……”恐高吗?
“呐,接着。”
许绥笑着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往下丢了两个李子。
郁桐伸手精准接住,他才从树下跳下来,用力拍了拍手上的灰,漫不经心地说道:“这点高度而已,摔下来也不碍事。”
郁桐凝眸注视着他的脸看了好一阵子,过了好久,才开口从牙缝里冒出两个字来,“傻子。”
空气里还滚过阵阵热风,耳边的欢声笑语,还有不远处肩并肩有说有笑的三五成群的同学。鸟儿成双地在林间追逐戏耍,翠绿的树叶在阳光下散发出生机勃勃的生命力。一切都恰到好处,远山、蓝天和白云都在夏日的洪流里长存。
江行简回宿舍的路上还在唱《海琼斯小夜曲》,没办法,104分的英语,让他走路步伐都自信轻松了不少。
“听又听不懂,学又学不会,你的英语从来不及格。蒙又蒙不对,考试错一堆,你的英语从来不及格。”
以前要是肖凡星在他面前唱这歌,他高低要把人摁在墙上反复摩擦直至生热为止。但今天,他江行简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地把这歌给唱出来了。
郁桐和许绥才到宿舍门口就听见他在嚎了。
最后还是肖凡星最先受不了,手动强行闭了麦,让他安静点。
郁桐前脚刚进宿舍,一道身影在他眼前飞快闪过。
下一秒。
“说起来还多亏了郁桐考试之前教我的蒙题技巧,我的英语终于上三位数了。郁桐小宝贝,爸爸真是爱死你了。”江行简搂着他的肩膀毫无征兆地在郁桐脸上猛戳了两口。
郁桐明显是让他两嘴给干蒙圈了。
还是许绥反应快,一把将郁桐拉过去,没好脸色地看了眼乐得找不着北的江行简,“小鼻嘎,收起你那恶心的口水。”
“……”江行简不爽,“切,小气鬼,画个圈圈诅咒你诅咒,绿箭口香糖都没你绿。”
许绥用手去擦郁桐的脸。
“你搓得我好痛,”郁桐挥开他的手,“你怎么还越来越幼稚了。”
“抱歉,先让我给你擦干净。”许绥固执地非要给他擦掉那人嘴巴碰过的地方。
“你别小脑抽筋。”
郁桐也不惯着他,推开许绥先去外面阳台刷牙。挤牙膏的时候,他看见放在洗漱台边的半截水瓶,还有瓶子里各种颜色混合在一起大小不一的水晶宝宝。
最近班上很流行养这玩意儿,说是这东西能下崽,不过脱了水就会变小,只能一直放水里养着。
他一直觉得好奇,但还没近距离仔细看过。
许绥见他出来这么久没动静,也跟着从宿舍里走出来。
“宝贝儿,在这研究什么呢?这么认真?”
“听说这东西还能下崽。”郁桐眼睛盯着手里的东西跟他说话。
许绥低头看着他手里瓶子,“水晶球,噗,你别告诉我你在等它下崽。”
“真的会下崽吗?”郁桐抬头望他。
“当然不会,你个小笨蛋。水晶球一直放在水里吸水太多会涨破,但拿出水太久就会慢慢变小,也不知道是谁在传说这东西会下崽。”
“真的好可爱。”
“宝贝儿,它有我可爱吗?”
郁桐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两眼。
“嘿咻,我说你俩拿着我的水晶球在腻歪个啥呢。怎么样,让我看看是不是都长大了。郁桐也喜欢吗?你要是喜欢那我分你一半好啦。”
“不用了,我只要一个就好。”
江行简让他自己选个色,郁桐挑了个蓝色。
许绥不知什么时候进的宿舍,出来时手里害拿着一个塑料杯子。
他往杯子里放了半杯自来水,“放进来吧。”
郁桐将手里的蓝色宝宝放进水里,接过他手的里水杯,看着浮在水里的水晶球,喜欢得不行。
许绥眼里笑意就一直没断过。
“宝贝儿别看了,不然一会儿都没时间休息了。”
“我知道。”郁桐把塑料杯子放在桌上,许绥望着杯子里浮动的水晶球,轻轻笑了两声。
郁桐刚躺下,某人又朝他靠过去。
他翻了个身面对面的望着许绥近在咫尺的脸。许绥就这样直勾勾地对上他的视线,毫无避讳,低头温柔地吻上他眼角的痣。
开家长会是隔天的事,郁桐上个周末已经跟柳江说过了要开家长会的事。
家长会在早上,九点半开始。
前半小时的班会是在教室开,各班科任老师排着队进去说几句。后面广播里又通知所有同学搬着自己的椅子到操场。
不用想都知道,学校这次肯定又花了大价钱请了个厉害角色。往年也是如此,来演讲的人才开口几句话就凭借其颇具感染力的情感和声嘶力竭的呼声,把在操场上的所有父母和孩子说的稀里哗啦。
柳江还没到,郁桐心里也清楚。陆鸣轩也说了他们班要开家长会的事。柳江肯定先是去隔壁学校给陆鸣轩开完家长会才能过来,往年也是如此。
听演讲的班级队伍是按顺序排的,一班和二班之间还隔了三个班,离得有点儿远。二班目前为止只有两个家长没到场,许平安她哥来的路上堵车了。
“抱歉啊!路上堵车,我们好像又来晚了。”其实是起晚的男人说起谎来面色如常。
郁桐光是听见声音就知道说话的人是谁了,因为这调调很有辨识度。
许平安连忙朝来人小跑过去,停在男生面前,“没关系,反正每年讲的内容都倒差不差。你就算一次不来老师也不会说什么。”
“这怎么好意思。”知林栖浅浅笑道。
许觉隅就站在他旁边,两人颜值很高,再加上身高出众,在一堆乌泱泱的学生里一眼看去就很惹眼,想低调都没法低调。
知林栖扫了两眼旁边的队伍,整整齐齐的,等会儿自己一个人站在里面挺突兀,“要不你给平安开家长会吧,我去车里等你们。”
自从许平安上高中后,他还没给许平安开过家长会,一方面也是为了许平安好,总不能让大家都知道他哥的对象是个男生吧。还有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每次逢家长会,都会跟公司里的各种破事撞在一起,就这样给耽搁了。
这次好不容易有时间能和许觉隅一起来,就算他有这想法,许觉隅也不肯。男人虽没明说,可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郁桐见状,在旁边开口:“这里有椅子,你可以坐我这里。”
“这怎么行,等会儿你父母也要坐吧。”
“没关系。”郁桐神情有些落寞,低声道:“她暂时不回来的。”
许平安看他神情有点落寞,连忙在旁边推他哥,“林栖哥就坐吧。郁桐又不是外人,他都这么说了,不要紧的。”
知林栖瞅了瞅这小妞子,最后也不客气地坐了下去。
主席台上开讲半小时不到,罗部成走过来看着郁桐位置上的人,笑眯眯地弯了弯腰,“这位家长看起来还很年轻啊!你是郁桐的……”
知林栖面色正常根本就不像在说谎,“我是他哥。”
这么说其实也没错,郁桐一直都管他和许觉隅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