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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请问先生贵姓?

风流祸事 石酒月 3403 2024-12-17 23:03:26

12月28号,林洋今年经历的所有荒唐都在这一天随着一趟国际航班的起飞而宣告彻底结束。

倒也不是什么伤春悲秋似的感慨,纯粹是因为只有两天就要元旦了,马上又是新的一年,更多的荒唐也已然来不及发生。

29号,林洋在医院输液,住了一天。30号飞北美谈合作,再之后的时间就跟长了腿的妖怪,飞快地往前跑,林洋就被陈笠撵着使命地往前追。

日复一日机械又重复的忙碌,具体忙些什么他也记不清了。只记得他和陈笠每天都像两陀螺顶着他那颗转得快要变成浆糊的脑袋飞奔狂跑,跑得他都分不清今夕是何夕,天上是日还是月。

行程表上的一个又一个的时间对他而言仅仅只是工作的标签,他所有的时间都只能依靠各个他根本也没有休息可言的各种节假日以及寿辰来划分。

从元旦到一个多月后的春节,再到元宵节,接着从二月到五月,他家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生日一人占一个月,期间再加一个清明节,时间就这么一溜烟地跑进六月了。

六一儿童节这一天,林洋终于喘了一口气。

他睡了一个超长的懒觉,然后洗漱吃下午饭,再把自己打扮一番,在傍晚五点的时候出门——去应他大爷那总也应不完的酬。

其实这半年时间里他本可以不用这么忙的,全都拜他家老头所赐,接下了北冥集团那几个甩手掌柜似的合同。

项目不可能一直等着他去耗,最后没法子了,他只能埂着头皮干。

林氏,北冥集团,外加一个HL风投,把他一个人掰成三份使,没猝死都算他走运。

前方是一个120秒的超长红绿灯,林洋把着方向盘,边等边把后视镜朝自己掰过来。

今年年初的时候,他把头发染回了原本的金棕色,到现在一直都没再染过。

他全家就他一个长这种颜色的头发,是从他奶奶那早亡的歪果仁老爸那遗传来的基因。

林洋小时候总觉得他爷爷老是隔三岔五就揍他的原因,有一部分是他这一头与他家里一水的黑毛格格不入的金毛惹的。

以至于他在B国上房揭瓦的那段纨绔日子里,执着于用各种颜色掩盖这头金毛,当然,每次染他都得挨一顿揍。

后来老头麻木了,林洋自己也不爱皮了,一直就在白毛和金毛之间换着来。

林洋对着镜子扒拉了几下,又摸了摸脸。怪沧桑的。

糙蛋的几把日子。林洋在心里骂了一声,把后视镜拍回去。

林洋今天没带陈笠,只让结束后来接他就行。原因有二,一是陈笠那个睡觉精需要补觉,二是这场应酬与其说是应酬,不如说是相互猜忌的一场聚会。

小道消息传出来上边在下半年将会在医疗方面做出改革,这样一来,桌上的蛋糕不管是样式还是材质都必然会发生变化,商业版图触及这一块的几个大腕心里自然也就都有了各自的小九九。

林洋不贪,他只做老大。今晚出席,也只是想去看看谁有意见。

到地后,林洋把车扔给门童,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往预定的包厢走。

电梯上行,下电梯,直走再拐弯,林洋插着兜走得悠闲。一直到他走到距离包厢还有大概七八米距离的时候,走廊左侧的包厢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

他本能循声望一眼,可这一望,他迈出去的脚步就僵在了半空,身上的那份悠闲也陡然凝固。

——时隔半年未见的人一身黑色西装从门里衣冠楚楚地走了出来。

相比于离开时的病弱,现在的身量看上去已经恢复到了当初的健硕。前刺的头发蓄长了一些,微微分着垂在额前。

这个发型把他眉宇间的犀利削弱了一些,身上那股傲气和野性也被掩藏了些许。配上那身成熟稳重的西装,让人很难把他和半年前的那个疯疯癫癫的人联系在一起。

林洋收在兜里的手攥了攥,不留痕迹地把脚踩实,偏回头,把视线放在前边服务生的后脑勺上。

他完全没想到会这么猝不及防地就在这里再次见到北冥,以至于他的身子和脑子似乎产生了某种矛盾,陷入了某种莫名的细微的无措里。

北冥显然也看到林洋了,他朝林洋递过来视线。

但很奇怪,他的视线并没有在林洋身上过多停留,仅仅只是一眼,就……迈步离开了。

仿佛只是出门看路时余光扫到这么一个人影,而后完全无意地看了这么一眼,好似从来也不曾相识。

这是林洋完全没想到的走向。

“林少?”

前方引路的服务员见林洋停下来,以为他有什么需求,就停下来回过头问。

林洋捻了捻垂在身侧的手,垂眸看着地毯上的花纹,从鼻尖轻呵出一道细微的气。至于什么意味就不知道了,或许连他自己也形容不好。

不过不耽误他理智聪明的脑瓜对眼下的剧情走向做出总结:最好不过如此。

林洋这么想着走向自己的包厢。

再之后,这个包厢席间的气氛怎么也起不来,若有似无地沉重着。但也没人对林洋要做老大这事儿有意见,所以这份沉重来得有些奇怪,不知道原由何起。

至于林洋,他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小酌了两杯,之后就再没动过酒杯了。

但他也没离席,只是也不说话,就静静地坐在,偶尔吃一筷子东西,偶尔倾听,又或者是在发呆,以至于席间原本就有些沉重的气氛显得更为奇怪。

有人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提议换场合欢乐,完了转过来看林洋的意思:“林少,一起去难戒玩一玩如何?”

林洋似回神,他抬眼看说话的人,笑笑,婉言拒绝:“家里老头有诏,得回去听旨,各位尽兴吧。”

没人不知道这是借口,而且还都知道这是林洋一贯爱用的借口,所以桌上的人面上假装惋惜,实则心里乐呵地招呼散场。

林洋最先离席,他下了楼,站在饭馆别院的连廊里等陈笠。

虽是六月一了,但这两天刚下了雨,天气还挺凉,林洋松了松领带,把外套搭在肩上,站在背风处点了支烟。

尼古丁的味道卷进肺里游荡又吐出,林洋靠在连廊柱子上,盯着院里倒挂的凌霄花,说不上出神,只是心里有些不得劲儿,也说不上来不得劲儿个啥。

可能是第一次被人装作不认识?在这样所谓最好不过的局面里没能及时先发制人,以至于觉得丢了面?

林洋自嘲地分析着自己,又吸了一口烟。

这饭馆其实是个会员制的私人庭院,来往的人多半都是生意场上有头有脸的。

他抽掉半截烟,期间不断有认识他的人上前来打招呼,林洋敷衍几次,本就不明朗的心更烦了。

他索性离开,去马路边等陈笠。

可左等右等也没见陈笠来,他掏手机准备打电话,结果拿出来才发现是自己手机静音了,陈笠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接着。

他给陈笠拨了回去。

电话一解起陈笠的声音就慌慌张张传来,都快要带哭腔,“林哥!你在哪?你没发生什么事吧?!”

“我没事儿,在路边,你在哪?”

“我在饭馆里忙着找你呢,我以为你又出什么事儿了。”

林洋抽了最后一口,灭了烟,说:“出来拿钥匙吧,我在门口马路右边。”

陈笠满头汗地从里头赶出来,“我听说那刘氏的老总私底下是个变态,就喜欢你这种年轻有为长得帅的,我打你电话一直没见你接,吓死我了。”

林洋终于真正地乐出声来,他把车钥匙扔给陈笠,想起沈问那家伙,没忍住笑说:“你自己小心点才是,去开车。”

上次林洋当着陈笠和沈问的面嚎那一嗓子,陈笠后来尴尬得当场就想死亡。

在那之后,不管林洋说什么,只要和沈问扯上关系的,只要是有吐槽意思的话,他都以沉默招呼林洋。

这会儿听出来林洋话里的意思了,他又一声不哼地走了,不给林洋笑的机会。

但林洋还是看着他背影乐了好一会儿。

一直男傻不愣登的被人泡了都不知道;另一个是老处男铁树开花结果却喜欢上了个直男。

林洋止住笑,收回目光,拿手机刷消息,刷着刷着,林洋突然感觉到左脸一凉,被人洒了一脸水。

他眉头控制不住地皱成了川字,抬眸看向三米外的拿着喷射型可乐罐的碧眼歪果仁。

“sorry sorry,我不是故意的,汽水气泡太多,我一拧开它就到处喷。”

这绿眼睛看起来二十来岁吧,中文水平和黑豆那几个傻冒差不多,不过好在能听懂。

他着满脸歉意地把可乐罐子放到地上,着急忙慌翻包,估计是要找纸巾。

林洋无语地拿出手帕,把脸擦了,低头看,左侧衣袖和衣襟都沾到了。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任命地把衣服也擦了擦。

绿眼睛拿着纸巾,看着他手里走线精致的手帕,手足略微无措地站在林洋面前,没再递过来,他看着林洋,嘴里一直重复:“sorry.”

反而看起来像是林洋欺负人了似的。

“没事,你走吧。”林洋用礼貌的语气回复他,不过没再看他,觉着糟心。

就在这时,两道车灯晃过路面在路边停了下来,林洋以为是陈笠把车开上来了,下意识就转身要迈步,结果却不是他的玛莎拉蒂,而是一辆大G。

车窗贴了单向膜,看不清里面是谁。

但,“里昂——”绿眼睛突然喊了一声。

林洋眼皮子跳了跳,下一秒,车门就开了,一条黑色西装裤包裹的长腿从车上迈了下来。不是北冥又是谁?

“怎么了?”他走过来问。

不过不是问林洋,而是问小绿眼睛,他甚至看都没看林洋。

林洋看着他的背影,手指搓了搓手帕,在小绿眼睛解释情况的时候,转身往车库的方向走。

“你好,稍等一下——”

林洋没走出几米,身后北冥开口叫他。

说实话,林洋心里觉得眼下这一幕以及这个称呼挺逗的,但确实这样最好不过。他脚步没停,往前走。

可北冥从身后追上来几步,将他拽住了。

他对林洋说:“先生这身衣服看起来并不便宜,我们愿意原价赔偿。”

林洋抿了抿唇,良久,他偏头看回来,看向北冥的眼睛,笑问:“你们?”

然而北冥那双眼睛里面一点波澜也没有,平静如水,看纯正的陌生人一般,仅存一点歉意。

他甚至这样回答:“是的。”

林洋移开目光,虚看着不远处路灯下的垃圾桶,突然没忍住笑了出来。

北冥似乎对他的笑感到疑惑,问:“请问先生贵姓?可否给一个赔偿的方式?”

林洋的笑在这里止住,他的视线缓缓回到北冥脸上,“你,问我姓什么?”

“嗯。”北冥又自我介绍:“我叫北冥,你可以叫我里昂。”

林洋在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什么,他看着北冥,眼里带着一点不可置信。

这是……不记得了?

北冥:“不方便说也无妨,还请给我们一个赔偿你的方式。”

林洋捏了捏提在手里的外套,低头不知道看什么看了好一会儿,再重新抬头看北冥,注视着北冥的眼睛,笑得嘲讽又开怀的模样,说:“赔偿就不用给我了,当作我给你们的祝福吧,祝99。”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绿眼睛捂着嘴偷笑,以及北冥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作者感言

石酒月

石酒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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