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mmy!”
划破一大早的宁静与安洋的是Echo像小狮子一样的嚎叫。
duangduangduang!
咚咚咚!
Echo迈着软乎乎的短腿儿,大步大步地迈下楼梯,先去敲了哥哥季涵的门,但哥哥没说话,房间里黑乎乎的,闻悸不敢进去,揣着小手扒着门缝叫了两声dede。
还是没有人搭理她。
闻悸撇了撇小嘴,又撅着小屁股,翻过身来一层一层爬下楼梯,找到了daddy和mummy的房问。
家里装修的门大多是一样的,闻悸认门主要靠每扇门下半张下的那些小贴纸。
很符合她这个小身板儿的高度,七零八乱地按着不同风格的贴纸在上面。
不过,尽管其他人都看不出来这些杂乱无章的贴纸间有什么区别,但她自己倒是分得很清。
闻悸小胖手一张,两条短腿也跟着敞开,整只小猪呈“大”字形,趴在木门上,肥嘟嘟的脸颊肉因为用力挤压门板变成肉饼,淌着哈喇子,朝里面叫起来:“爸爸!daddy!murmy!daddy!"
家里父母的称呼分外混乱,有一次家里来客人,被闻悸这么乱七八糟一叫,差点让对方以为这个家玩的开放式婚姻,闻炀和季苍兰共同被某位牛人女士拥有。
季苍兰听到尴尬一笑,抱着野蛮生长,满头奓毛的Echo到暖房去玩游戏,把这个棘手的问题交给闻炀自己解释。
闻悸喊了一声,里面没人应答,她穷追不舍,不依不饶地叫起来:“dada!mama!papa!吸溜”
口水直流三千尺,她用力吸溜回去,继续压扁肉脸,拍起门。
咚咚咚!
咚咚咚!
季苍兰听到门外的声音,已经下意识有了反应,他一脚踹了下身后搂着白己的闻炀,闭着眼睛还很困的样子,把大半张脸都埋进柔软的鹅绒被里,咕哝着说:“起床,你女儿来了。”
闻炀胙晚去参加公司的年末尾牙,今年文生船舶做了五笔国际上的大单子,他为此付出不少精力,即便没表现出来,但季苍兰也知道他其实很开心。昨晚闻炀回来的时候喝得很醉,抱着人又亲又咬,发情意图明显。
现在他还没有完全清醒,就被一脚踹得半眯开了眼。季苍兰踹人不是象征意义上的,来的都是真枪实弹,闻炀吃痛地皱了下脸,环在季苍兰小腹上的手紧了一下。
“唔”季巷兰陷进枕头里的眉心微微蹙起来,小声吸了口气,本来轻搭在闻炀小臂上的手用力握住他的手腕,往上一捞,有点抓狂,不耐烦地说,“你什么时候能改掉抱着我睡觉的毛病?!”
闻炀揉着膝盖,听到他这么说,低笑了几声,扳过季苍兰的肩膀,硬生生把人从被窝里找出来,腰压在他身上吻了一下,才道:“我想过以后我们都死了,就做个双人棺材,我就这么抱着你。”
季苍兰被逗笑了,让他有多远滚多远,穿上拖鞋下地给女儿开门。
闻悸,一个矛盾的综合体,烦人和乖巧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季苍兰把门拉开的时候,就看到这只小猪崽正仰着脖子,眼巴巴抬头望着他,圆嘴巴金鱼一样鼓起来,张开一个“O”形的小口,圆溜溜的大眼睛亮晶晶地期待着。
看到人的时候,眼睛更亮了,像个十万伏的灯泡,很惊喜的样子,软乎乎地叫他:“爸爸,mummy”
季苍兰的心被叫软了,弯腰把肉嘟嘟的女儿从地上抱起来,在怀里掂了掂,又被可爱到,又因为被她在早晨六点叫醒而牙痒,捏了捏软软的脸颊肉,才问:“你怎么起来这么早呀?”
闻悸把脸蛋埋进他肩窝,咯咯笑起来,蜷了蜷软乎乎的身体,伸了一只热乎乎的小手上来,放在季苍兰的右脸上,甜蜜蜜地说:“因为我想mummy啦!”
“那你都不想daddy吗?”闻炀的声音从身后靠过来,故意撇了嘴,弓下腰捏住她的小鼻尖。
闻悸灵活得像一条小鱼,在季苍兰怀里左右游动起来,嬉笑着躲开他的手。
季芒兰抱着她,身后又黏了一个大型挂件,往楼上走去,边走边说:“我们去看看哥哥在干什么吧,你问问哥哥他昨晚有没有做梦呀。”
闻悸点了点头,脸烦上蓬松的要儿肥也跟着抖动了两下,露出笋尖儿似的小白牙,颇自信地说:“dede和echo在玩!dede似王子!echo似princess!mummy似骑马马!”
她的发音还没有完全说在调子上,说一句话就要吸溜一下口水,憨声憨气地说完,在季苍兰的脸上亲了一下。
她跟闻炀一样,特別喜欢吻季苍兰脸上的两颗黑痣。
闻烦在后面故意做了个鬼脸,很可怜的语气问她:“那daddy是什么?”
闻悸显然是没想好,歪了歪脑袋,“啊”了一声,说:“大恐龙!”
闻炀:“………”
还不如不问。
季苍兰朗声笑出来,震得怀里的闻悸也跟着笑起来。
等上完楼梯,闻悸挣扎着要下来自己去敲门的时候,闻炀才慢悠悠并了步子靠近季苍兰,左手虚搭在他的腰际。
季苍兰跟着女儿的脚步顿住,脸上的笑容一僵,扭过头去瞥了他一眼:“干吗”
闻炀和他并肩走着,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东倒西歪,走成一团的闻悸,漫不经心地问他:“你知不知道在某些成人版本的故事里,恶龙和骑士在一起了?”
季巷兰无奈地勾起唇,斜了他一眼,说:“你好幼稚。”
闻炀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闻悸个子太矮,够不到门把手,脂着脚尖,小脸都因为用力涨红。
闻场把她从地上捞起来,禁锢在怀里叮嘱:“进去不要大叫,哥哥在睡觉。”
闻悸扭着小屁股,晃了晃粗胖胖的两条小腿,抿住嘴巴,用力点头。
闻炀刚起床,穿了一身灰黑的睡袍,单手把她抱在腰腹前,接收到老婆投来的日光,眉梢一挑,一脸跩样。
季苍兰看她在闻炀手里还不如之前那些“大玩具”大,有点莫名的诙谐感,忍住笑转过头,细长的手指反叩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呱呱,你醒了吗?”
房里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句。
季苍兰才推开门走进去。
季涵顶着鸡窝头,被厚被子簇拥在床中央。他脸上的婴儿肥随着年纪的增长慢慢褪去,但还能看出一点痕迹,白净的小脸蛋颤了颤,睡蒙了,还没有多余的表情,揉着眼睛叫他:“爸爸,daddy。”
“Echo在这里呀!”闻炀怀里的闻悸不乐意了,大张着小胳膊在半空游,试图离哥哥更近一些,叫起来,“dede,Echo在这里呀!”
季涵这才看到妹妹从daddy怀里蛄蛹一下探出头,抿着粉红的嘴巴淡淡笑了笑,叫她:“Echo,goodmorning.”
季苍兰双臂一伸,把他从床上拉起来,抱进怀里。
季涵前天刚发过烧,请了假在家休息了一天,今天早上起来还是有点没精神。季苍兰用嘴唇在他额头上贴了贴,探了温度发现他已经退烧后才稍微放心了一点,拿了大衣过来把季涵裹进怀里。
季涵软趴趴地被季苍兰抱着,但又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小孩子,很懂事,也体贴地说:“爸爸,我不用抱。”
他话音刚落,床上就“咚”的一声,“炸弹”投海一样的动静,柔软的床垫弹了弹。
闻悸像只小猴子一样蹿过来,抱住季涵的腿,连声叫着,“dede”
季苍兰和季涵吓了一跳,转头去看把闻悸投下来的闻炀。
闻炀脸上出现了很正经的笑,大手伸过来在季涵的额头上摸了一下,把儿子从老婆怀里接过来,轻而易举地抱在怀里,很得意地让儿子和自己平视,道:“daddy抱得动。”
“啊!我的dede!”
闻悸的猪脸一皱,做了个冲刺的动作,要追着季涵飞扑过去。
季苍兰在旁边吓了一大跳,闻炀和季涵也跟着去接闻悸。
一家人手忙脚乱地接住她。
闻悸被抱在季苍兰怀里,不老实地去抱季涵。两个小路膊一张,抱住季涵就像婴儿房里她的漂亮娃娃一样,咕咕哝哝地说:“王子,你没事呀!”
季苍兰不得不迁就她的动作朝闻炀那边靠近,两条手臂碰在一起,他的手背被某人的小拇指轻轻搔动了两下。
季苍兰不经意地拾眼,和闻烦对上视线。
“Ялюблютебя”闻炀挑了下眉,沉声道。
季苍兰温和地笑起来:“Ятоже。”
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