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什么?”闻炀从他手里接过饭盒,顿了顿,又问:“你做的吗?”
季苍兰看他面露难色的样子,憋着笑,口出狂言:“是啊,艇仔粥。”
闻炀想到他之前做的那顿下了药的饭,猜到那可能就是他真实的做饭水平,有点不忍心打开盖子。他看了季苍兰一眼,带着少许犹豫,问:“老婆,你知道我发烧了吧?”
“废话!”季苍兰没想到自己做的饭这么讨他嫌,瞪了一下眼睛:“你自己不来跟我说,拐弯抹角让阿姨告诉我,卖惨给谁看?”
闻炀讪讪笑起来,在他面颊上亲了亲,低声贴在耳边:“谁知道了心疼就对谁卖惨。”
季苍兰岔开话题,问:“里面人多吗?要不要先找个地方吃饭?”
包厢里拢共就没几个人。
闻炀本来打算直接带他进包厢,但眼神一转,略停顿了几秒,道:“去找个休息室吧。”
A4包厢往前再走两步就是一个落锁的小门,上面挂了牌子【员工休息室】。
闻炀一手提着饭,一手拉着他左侧的胳膊滑下来。季苍兰在他握住小臂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转瞬即逝的僵硬,但很快抬起手,顺势牵住闻炀的手掌。
几步就走到了单门前。
闻炀把手里的饭盒递给季苍兰,说了声先拿一下。季苍兰边拿了饭盒,边问:“要去找个人——”
话止在嘴边,闻炀已经用曲别针开了锁。
季苍兰:“……”
我就多余问。
闻炀偏头朝他挑了挑眉,季苍兰很是无语,问道:“你不是要遵纪守法吗?”
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推开门:“以备不时之需。”
闻炀现在的歇后语和成语一套一套的,季苍兰对他的要求已经降到最低,问的时候其实也没有生气,打趣为主。
他闻言被逗笑,脸上绷着的表情松散了,跟着他走进去。
房间不大,一张小木桌一把椅子,是保洁员短暂休息的单间,现下保洁员出去打扫了,一时半会儿估计不会回来。
季苍兰随手把饭盒放在桌上,让闻炀坐下快点吃饭,吃完他就回去了。
闻炀身量很高,在矮小狭窄的空间局促起来,不想多走一步,用脚尖把椅子勾过来,移到季苍兰身后,说了个字:“坐。”
“不用,你来坐着,”季苍兰捶了捶后腰,说着:“我站一会儿,窝着难受。”
闻炀看了他一眼,知道坚持也没用,季苍兰比他更倔,便径直坐下去,伸手捏住他手臂,轻轻扯了一下。
季苍兰疑惑地和他对视,闻炀舔了下唇,笑起来:“那坐我腿上。”
他说话也没有拒绝的余地,虽然是笑着,但语气很强硬,手上用了力气拽季苍兰过来。
谁知季苍兰却眉头一蹙,很短促地“嘶”了一声,脸色有点发白,但旋即抿住唇,顺从地走过来坐在闻炀的大腿上。
他平时可不会这么乖的,在闻炀这里,季苍兰一直是个大龄叛逆儿童。
“怎么了?”他感受到刚刚握住小臂后,有一瞬间季苍兰立刻就想把手抽回去。
闻炀猜到了什么,脸色有些沉,一条大腿压上不重的力气,左手按着他的腰让他往下坐实,右手刻意避开了手臂的位置,强硬地拉来季苍兰的手腕,嘴里边问着:“怎么弄的?”手跟着把他袖口卷上去。
季苍兰没机会把手抽回来,遮遮掩掩地缩了一下,嘴上说:“没事的,不小心撞了一下。”
手臂上厚重的衣服已经被卷了上去,露出半截细长的小臂,他怀孕之后又消瘦了很多,身上的肌肉被激素分泌消融,皮肉变得圆白莹润。
这道肿胀起来的、边缘渗出血色的长痕便异常刺目,用的力气足够大,时间也不算长。
应该就是十分钟前。
闻炀眸光立刻冷下来,一字一句地咬着牙齿,问:“谁弄的?”
“没事的。”季苍兰收回胳膊,垂了下眼睫,反身去够桌上的饭盒,帮他打开,摊开三层保温盒放出三样饭来。
分别是,艇仔粥、干锅花菜、耗油生菜。
“快吃吧,”季苍兰轻轻推了下闻炀的肩膀,柔声含笑道:“不是我做的,是阿姨做的,我拿过来而已。”
说着,他从口袋里又拿出一个药盒:“你落在家里了,吃完饭把药吃了。”
闻炀现在在积极配合医生吃有关精神分裂治疗的药物,隔两天就要吃一次药,季苍兰还专门在家做了个日程表,帮他记录吃药的时间。
今天出门时就发现当日用药记录还是空的,猜到闻炀太忙估计还没吃药就一起带了过来。
闻炀半眯了眼睛,看不出喜怒的模样,眼神在他身上盯了片刻,舌尖顶了顶腮帮,突然哼笑一声,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处理王平吗?”
季苍兰没想到他会忽然提起王总监,准备餐具的手顿住。
闻炀一只手拦住他侧坐在身上腰,手指隔着衣服,在隆起圆滚滚的肚皮轻轻抚了抚,凑在他耳边轻声道:“我要留着他,让他看着我彻底掌握文生,每次公司大会上都会对着他微笑,让他看到我就怕,来到公司就坐立难安,天天晚上辗转反侧,猜我会对他做什么。”
“但其实我什么都不会做,我就是留着他慢慢折磨。”
“所以,”闻炀的视线缓慢地移动到他脸上,幽绿的眸子变得更深,像是能够洞悉一切,“你不需要担心我,也不要为我考虑那么多,你现在只要告诉我是谁。”
季苍兰身躯有点僵硬,但他知道闻炀是什么意思,把手里夹的花菜喂给他,笑了笑:“我明白啦,只是刚才我走错房间了,给人家造成了误解,我已经解决了。”
说完,还是怕闻炀担心,手臂搭上他肩颈,扶着低下头,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你也不需要担心我,这些事情我可以自己解决的,我都加倍打回去了。”
闻炀没深究这个问题,季苍兰不肯说他自然不会逼问,但想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有的是办法。听到他前一句话,一针见血地问:“怎么会走错房间?”
季苍兰不可能蠢到连门牌号会认错,那么只能是得到了错误的信息。
闻炀这么问,他只好老实回答了:“王总监说是A3。”
但随即,季苍兰拍了拍他黑掉的脸,笑着说:“先来吃饭吧,吃完饭要吃药,一会儿就不能喝酒了。”
话音刚落,他忽然想起来刚才在A3有位领导问过闻炀是不是在这里,便说:“刚才有位税务局局长还问你是不是在这里,你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方驰鉴?”闻炀想到一个名字,问他。
季苍兰眯了眯眼睛回忆了几秒,才点头:“好像是姓方,是他放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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税务局局长是那个《一个丧心病狂的私生粉》里面的睡务局局长哈哈哈,和“杨过的雕”疯狂联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