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苍兰回到房间里,最后一丝力气都随之而去。
他侧卧在床上,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困意如潮水席卷了全身,在柔软宽大的床铺上他慢慢睡了过去。
闻炀是在更晚一些时候回来的,不过没有叫醒他。
那时候海月已经升起来了,他动作轻缓地搬了把椅子,坐在床侧,借着月光凝视着季苍兰半陷进枕头里的脸颊。
看了没多长时间,闭着的眼睫微一颤动。
季苍兰醒了过来,就看到他坐在床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显得有些吓人。
两个人静静地对视了片刻。
“明天就是婚礼了,”闻炀率先开口,淡淡露出一个微笑,顺手从床头柜上递了杯水过来,问:“开心吗?”
“你呢?”季苍兰刚睡醒,声音有点沙哑,接过他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杯子又被闻炀顺势拿走。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撑起身体来,往前移了几步,挪到了和他面对面的位置,低声问:“你开心吗?”
闻炀却还是没回答,只是说:“我希望你能开心。”
“可是我不开心,”季苍兰喉结滑动了一下,“我不知道要怎么做了闻炀?”
他真的很想问问闻炀,知不知道他父亲已经上了船,准备在明天的婚礼上亲手击毙亲生儿子;他也很想问,要如何走出这一盘散沙的死局。
过了片刻,季苍兰很突然地说:“我们走吧,闻炀。”
“这次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他像是突然涌起希望,翻身下床拉着闻炀放在膝盖上的手,想让他站起来:“现在还来得及。”
可是怎么都拉不动那只手。
可能是因为他说了太多的谎,递出去太多劣迹斑斑的糖果,让闻炀甘之如饴了太多次。
现在即便季苍兰真的想带着他走了,闻炀都不相信了。
闻炀反握住他的掌心,手指用力气抓握着,甚至让他有点痛了。闻炀的眼神在某刻蓦地阴沉下去,仰脸笑了下:“走到哪里去?你又想跑了吗?”
季苍兰说没有,立刻被他固执的话打断,他意识到闻炀又犯病了。
“你总是这样,给了我希望,又让我绝望,”闻炀死死钳住他的脸颊,声音狠下去,似有若无地浮荡在空中:“季苍兰,你怎么总是在骗我?你为什么一直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wo……”
闻炀毫无征兆地松开了拉着他的手,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季苍兰的话音缓了下去,身体支撑不住地下意识向后伸手,想扶上身后的床,但是他离得太远,摔倒了地上,舌头渐渐变得沉重,眼皮被麻痹,模糊的视线中,闻炀带笑的脸颊逼近。
季苍兰垂在地面的手努力挣扎了一下,没有抬起来:“你……下药……”
他耷拉着眼皮,在很细微的眼缝中缓慢地看着远处,努力想爬到一个地方去,躲避身后缓声迈来的人,但大脑已经混沌,苍白的手臂由于用力抓着地面,泛起青紫的血管。
闻炀的手指轻轻在他脸颊上游走,声音轻若雪落,勾着唇角笑起来:“明天就是婚礼了,你要娶我的,新郎怎么能跑掉呢?”
“闻yang……”
“不能睡啊,baby,”闻炀轻而易举地把他抱了起来,动作轻柔地放到了床上。手臂撑在身侧,脸悬在上方,语气很温柔:“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季苍兰大脑已经被麻痹,极为缓慢地转动起来,他在想闻炀是什么时候给自己下的药。
眼睛慢吞吞地叠合着,肩头握上一只手,冷不丁一用力,把他整个人反转了过来。
这时候季苍兰稍微恢复了一点意识,细长的手臂蹭在床单上,面对危险时本能的求生意志趋势他奋力向前抓着床单。
后传来冷冷的声音:“要跑到哪里去?”
腰上掐了重重的力道,在他指尖快要抚上床头的时候倏地用力拽了回来。
“闻……炀……”季苍兰努力动了毫无知觉的舌头,“你,你清醒……一点……”
“你才要清醒一点,”闻炀小臂横撑在他身上,俯下身啄吻着白滑的后颈,边随意地吻着,边动手脱了他身上的短裤。
季苍兰在药效下被催得要闭了眼。
一声脆响在臀肉上拍起,白花花的肉浪在寒凉的空气中颤了颤,被一只手揉捏着挤出绵白的肉,像是用力挤压着一团棉花。
他陡然睁开眼,回过神,短促地喘了口气。
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胯骨被滚烫的手掌往后按了一下,撑在床单上两条光裸着的长腿微微发颤,用力向后把抽出一半茎身的性器慢慢吃了进去。
两人俱是发出一声闷哼。
季苍兰手指无力地从床头的木板上滑下去,小腹隔着薄薄一层软皮,被顶出小小的突起,他痉挛着晃动腰肢,像是浮在天际的云。
闻炀面无表情地用力撞着,扶在腰间的手摸到了紧实的小腹,微覆薄茧的拇指轻轻摩挲在滑腻白嫩的皮肤上。
“我不想……”他脸埋进被单里,说的很含混。
闻炀凿弄的动作没有停,把上身结结实实地压下去,严丝合缝地贴在他薄削的脊背上,手从下颌与床单相贴的缝隙里插进去,捏着一只手就能包住的脸颊,逼迫他转过脸来。
动作顿住了。
季苍兰闭着眼睛,床单上沾湿了水,秾黑的睫毛被眼泪打湿,一绺绺地黏在下眼睑。
他嘴里很小声地念叨着:“我不想……闻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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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太多了,分了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