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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平行番外(十六)

麦苗 WingYing 3743 2025-08-14 07:39:47

麦苗听说要回家,一整晚都跟烙饼似的,大早上被陈藜从窝里捞出来,等塞进车里才懵懵地看看周围,等瞧见陈藜坐进驾驶座里,这才放心下来。

陈藜一晚上也没怎么合眼,确切点说,他这些天就没好好睡过。

“坐好了。”麦苗好奇地扭头,人都要爬到后座去了。陈藜只得把他给拽回来,为了避免出意外,不得不拉过安全带,把他给系好了,固定在座位上。

麦苗扁扁嘴,陈藜就说了一句:“听话。”

车子发动了,麦苗看一看身边的男人,眼里带着一丝困惑,还有些许的不安。可他说不上来。

路上,青年就安分多了。

他之前来城里的时候坐过汽车,也就开头还有些新鲜劲儿,后面就乏味了。再加上他昨夜一晚没怎么睡,头靠在镜子上,没一会儿又被颠醒,真的折腾。

陈藜把车停下来:“去后边儿睡?”

麦苗一醒,看也不看陈藜,只摇一摇头。好像,在跟谁赌气。

他们出发得急,除了行李,其他的东西一样也没多带。陈藜摸摸自己的衣兜,掏空家底,就只找出了两颗大白兔糖。

麦苗不肯接,陈藜打开糖衣,把糖凑到他嘴边。麦苗这才瞥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张嘴,嘴还不小心包住了陈藜的指头。

陈藜的神色微动,指腹慢慢擦过麦苗的嘴角。

他把脸转回前面,接着开车。

后来,陈藜找了件一外套给他垫着脑袋,麦苗总算不用磕着头了。他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路,天刚擦黑,他们就到了县城。

陈藜先带着麦苗去招待所,免得去晚了就没房间了。

男人在办理入住的时候,麦苗百无聊赖地走到玻璃门窗边,他看到了什么,顿时两眼一亮,跑回来找陈藜:“哥。”

陈藜刚好正在和柜台的员工说话,麦苗抓住他的胳膊,摇了一下:“哥——”

陈藜这才转过来,看看他。

麦苗眼睛巴巴地望着他,小声说:“苗苗要吃,红……红薯。”

陈藜瞥了一眼外头:“别瞎跑,过会儿我就带你去买。”这时候,柜台的人又叫住他,他转了回去。

麦苗撅着嘴,满脸不高兴——他并不是个不懂事的,也不能说是恃宠而骄。

这恰恰说明,麦苗是个特别敏感的人,他已经察觉到了陈藜对他态度上、一丝细微的改变,这个变化让麦苗感到十分不安。

所以,他会从各个方面,不断地用自己的方式去试探陈藜。

眼下他对陈藜的反应,感到既忐忑又失望。

于是,麦苗甩开男人的手,一个人往外头走去。

刚把门给推开,身后就有人一把拉住他,急道:“叫你别瞎跑!”这一闹,连柜台后的人都站起来,探头探脑的。

麦苗被吼得一脸懵。

公道话说一句,陈藜这也不算是吼,就是比平时的声音高了一些。麦苗是往日里被陈藜捧在手心里惯着,他就是知道他男人有多疼他,反倒因此受不得陈藜的委屈了。

陈藜一见那双眼里有了雾气,心口猛地一揪,抓紧麦苗的手腕,另一只手提起行李箱子,带着他大步地往楼上走。

这一路走来,麦苗被他拖一步、走一步,一劲儿地抬手擦眼泪。

到房间里,灯一开,他就扑到床上去,把脸埋在枕头里。

陈藜把门关上,行李也放下来,这才走到床边坐下来,沉默地看着床上的人。

麦苗丝毫不晓得,陈藜正因为他们的身世问题,而每时每刻都在受精神折磨。这一件事,唤醒了他多年来对于无法孝敬爹娘的愧疚感,同时,他的心底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总在想,苗苗知道真相以后,会不会离开他。

这就导致陈藜变得过分谨慎,恨不得把人拴在他的眼皮底下,片刻不离自己。

陈藜的手贴在麦苗抽动的肩头上,他低声地叫唤:“苗苗。”

麦苗不肯回头,陈藜只得一用力,把人从枕头里捞出来。麦苗在挣扎中一抬眼,瞧见陈藜的神色,忽然就不乱蹬了。

他只是缩了一缩膝盖,在床上抱着两腿,泪眼汪汪地垂着头。过了一会儿,粗糙的指腹擦着他的眼角,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我吼你的确是我不对。你不听话,瞎跑动,这儿可不是在城里,被人贩子抓了,卖到矿井里去挖煤,怕不怕?”

麦苗抽抽鼻子,不晓得陈藜说的是真是假,只装作不以为意地哼一声。

“不怕?那我怕。”陈藜说,“你万一跑丢了,哥的命也没了。”

麦苗犹豫地看向身边。

男人刚毅的脸庞带着认真的神色,一点儿都不像说说而已。

麦苗垂着眼睛,他想了一想,也明白自己有不对,抽噎地说:“苗苗……乱跑,苗苗错了。”又扭头对着陈藜一嚷,“你、你凶苗苗……!”

“是、是,我吼苗苗同志,我犯错了。”陈藜抓起他的手,往自己脸上拍两下。

后来,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将青年的手掌拉到嘴边,亲了亲他的手指,闭着眼睛哑声说:“苗苗……哥错了。”

麦苗顿时什么气都没了。

他终于相信,陈藜还是原来的陈藜,没有变。

陈藜亲了他的手,又捧着他的脸,绵绵地吻。

麦苗被他亲得脸庞热,耳朵和脖子一片红,眼神也渐渐地涣散了。打陈藜从房管所回来的那一天起,他就没跟他男人好过了。

麦苗年纪还轻,是正在盛放的时候,他前阵子和陈藜几乎每个晚上都有夫妻生活,身体慢慢已经被调教出来了,性生活突然停了,还总有点不习惯。

当男人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时,麦苗软软地呻吟出声。

陈藜的动作就打住了。

陈藜在麦苗的颈窝里抬头,那模样仿佛是遭人当头棒喝。麦苗什么也没察觉,他双手环抱住陈藜,留恋地蹭着他的脖子,嗅着男人的体味。

连着几天没接触,陈藜留下的气味,已经盖不住伴儿的香了。

“啊……”麦苗咬了咬唇。

只看,男人把手伸进他的裤裆里,直接探到阴茎的下方,摸到有些湿的小穴。陈藜一股脑地将人搂紧,一边重重地亲着麦苗的鬓发,一边用手指淫他。

男人的手指很粗糙,刮着内壁时,带来一种不同以往的刺激。

麦苗的腿全张开来,上半身埋在那坚实宽广的胸膛里,用陈藜的手指达到了阴道的高潮。

陈藜让他释放了一次以后,才抱着他去盥洗室里清洗。

麦苗看到他下边也鼓鼓的,想上手摸他的男人,被陈藜给轻轻一拍:“别胡闹。”

麦苗的嘴一扁,心里想——以后就算陈藜求他,他也不轻易给他治了。

这一夜就这么含糊过去了。

陈藜几天几夜没睡好,开了一天的车,精神也快到极限了。他搂着麦苗,难得没多久就睡了,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回到当年。

他爹娘送他上车,没多久,车就开了。

道路旁是一整片金黄色的小麦,娘亲不舍地走出来几步,叫着他的名字。

他的眼眶一热,把头探出窗外,就看见他娘朝他遥遥地挥着手,另一只手却捧着肚子。她的腹部,是微微隆起来的。

陈藜一睁眼,从梦里醒过来了。

*

天还没全亮,他们又接着上路了。

麦苗开着车窗,他拿出大风车。他今天很听陈藜的话,都没把脑袋给探出去。他现在安心多了,不再朝陈藜耍小性子了。

他对着风车,“呼呼”地吹气,想到快回家了,心情就像这七彩的颜色一样靓丽。

离开县城越远,车道就越发崎岖,等快到乡下的时候,基本就是泥石路了。

陈藜常年在前线,啥样的路都用车碾平过,转起方向盘来毫不费力。麦苗颠得骨架都快散了,还下车吐了两回,硬熬到了大中午后,终于看见了熟悉的风景。

车又开了快半个多钟头,看着一望无际的麦田,麦苗彻底坐不住了。他抓抓陈藜的胳膊,兴奋地说:“是——是咱村里啊!”

陈藜有十多年没回来了,他把车停下来,麦苗就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

这时节已经是到了收麦子的时候,地里有一大半就剩下麦茬子,只剩下一小部分的麦子还没割。

陈藜也跟着下车来,他遥遥地望着这片土地,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他们的车刚开到这条道上,大老远就有不少目光瞧过来。

这时,有个人影从远处跑过来,摇着衣服喊:“麦苗——”

麦苗循声看过去,像个孩子似地蹦蹦跳跳:“吴大哥——”

吴大哥跑到麦苗跟前,两手扣住青年的肩头,上下一打量:“麦苗!你可回来啦!”他一脸惊讶地说,“瞅瞅,你发达了,像个……像个啥来着!”

他记忆里的麦苗是个瘦不拉几的小傻子,眼前的麦苗被养得水灵灵的,穿着白衬衫和长裤,如果再系个领巾,就活脱脱是城里读书的学生了。

吴大哥马上又被麦苗身后走过来的男人吸引住了目光。

陈藜客气地叫了一声“同志好”,吴大哥也忙回了句同志。

这几年发展下来,村里的变化也不小,陈藜多少年没回来了,正需要有个人带路。

“那正好,我家跟麦苗就一个院子!”经他这一说,陈藜隐约记起来这个人来了,都住一个院子,姓吴,那就是刘婶家的大儿子——吴有财了。

陈藜身上的变化太大,吴有财认不出他并不奇怪,陈藜也没点破。

吴有财坐进车里,认认真真地指路,一句废话都不瞎聊,不是他不好奇,是他莫名地怵。

他就从没见过比这人更像个爷儿的——倒也不是说别的就不是男人了,他指的是这人身上的气质,要再配一把枪,说是司令来了他都信。

车一开进村里,就吸引了更多人。

他们都在议论,这是城里的哪个局长,又有说是哪家的儿子风风光光地回来了。

陈藜把车停在巷子外头,吴有财跟替他开路一样,一路跑回院子。

这时候,大院里正闹得鸡飞狗跳的。

刘婶堵在一扇门前,跟黑娃他娘争吵:“谁让你随便帮东西了,不问自取就是偷!明白么!偷东西要坐牢的!”

黑娃他娘叉着腰:“谁偷了!刘秀英,你把嘴放干净点!我就借一台破缝纫车怎么了,那又不是你家的东西!”

“你别以为我不晓得,你们家养着那个小傻子,就是图他家的那块地!”

正当她俩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吴有财从大门冲进来,大喊:“麦苗回来了!”

刘婶一听,朝黑娃他娘大声说:“好啊,现在人回来了,你还敢不敢要他娘的嫁妆,你不要脸的话,就去问他要啊!”

黑娃他娘没想到麦苗还会回来,登时满脸不信,转过头一看——

那是麦苗吗?可不正是老陈家的傻儿子!

“刘婶!”麦苗往刘婶那儿跑过去。

刘婶一看见他,也跟吴有财一样,都快认不出他来了:“麦苗,你、你都出去几个月了,一点音信都没有!”她麦苗抓着左瞧瞧、右看看,“哎哟,长肉了,跟个小少爷似的。”

巷子外头有不少街坊也朝这儿张望,只有黑娃他娘见情形不对,扭过脸溜了。她一脚才踏出门,就和陈藜撞上了。

黑娃他娘刚要骂人,头一抬,什么难听的话都憋到肚子里去了。

“欸——你跑啥啊!刚才谁吵着要缝纫车来着?”刘婶伸长脖子,趁着街坊邻居都来了,故意大声喊道。

黑娃他娘也觉得没脸,赶紧快步走了。

陈藜之前先在巷子里站了片刻,他进村里的时候,感觉还不深,直到踏进这个深巷里,过往的回忆就像雪片一样,在脑海里不住地闪回。

他就站在那里,迟迟地不肯跨入门槛。

他心里涌出了极其复杂的情绪,都到了这一步,他这些天来寻觅到答案显然已经呼之欲出了,这使得他对自己曾经无比思念的“家”,产生了一丝畏惧。

然而,他听到了麦苗的声音。他终究得跨出那一步。

陈藜一走进院子里,大伙儿都下意识地静了一静。这是一个陌生的面孔,来到村子的时候,都会得到的待遇。

刘婶看着陈藜好一阵,她模模糊糊地觉着这人有些眼熟,可就是说不出来一个名儿:“这是……”

陈藜离家十多年了,他离开的时候才十多岁,如今他褪去了乡野少年的模样,成了一个伟岸的男人。

街坊邻居在一时半刻里,都看不穿他是谁。

这一瞬间,陈藜产生了一个念头——他得带苗苗走。

在村里人认出他是谁之前,他必须带麦苗离开。远远地离开。

“他是我——”麦苗刚要开口,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陈峰?”

这是一个老婆子的声音。

她被媳妇儿从屋子里扶着出来。她一脸糊涂地看看陈藜,问旁人道:“陈峰……不、不是死了吗?”

吴有财灵光一闪,一脸惊喜地指着道:“你是陈哥!”

——————

陈哥:吴老弟,你就不能闭嘴。

作者感言

WingYing

WingY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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