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唐医生道别后,麦苗还是满脸的不开心。
他甩了几下陈藜的手,可陈藜抓得死紧,还老不肯他把头抬起来,跟护犊子一样地带人走出医院。
等到上了公交,麦苗气鼓鼓走到座位。
陈藜刚要在他旁边坐下来,麦苗就怕屁股一扭,坐在外边的座位,闹着别扭地看着窗外:“这儿有人了!”
后边还有人等着上车来,陈藜无奈,只能坐到了后方的一个座位。
陆陆续续地上来了些乘客,两兄弟一前一后地坐着。
车开了也没多久,前头的人就暗悄悄将视线斜向后方。
一旦陈藜有啥动作,他又把眼睛给别回去。
就很气。
陈藜看着眼前这黑色的发窝,总感觉那头顶好像冒着青烟,就算有再重的心事,也禁不住莞尔。
麦苗的头发有点长了,还没来得及剪,末尾的发梢遮住了那白皙的后颈,隐约有一股惑人的幽香从那里发出来。
陈藜伸出手,才碰一下,麦苗就甩一下脑袋。
陈藜还不死心,偏又去招惹他,手指摸一下发尾。
麦苗猛地回过头,瞪了他一眼。
没等陈藜出声,他又把脑袋转过去,屁股再一挪,坐到靠窗的位置。
陈藜坐在后头,独自回味了好一会儿,见麦苗旁边的椅子空了,这才赶紧起来。
当瞧见陈藜挤到那腾出来的空座时,麦苗两眼睁得铜铃般大——
世风日下,人心险恶,连傻子都欺负,缺了大德了!
陈藜跟占了大便宜似的,冲着麦苗,没脸没皮地直咧嘴笑。他这一次没给麦苗躲开的机会,一手就抓住那个细腕子。
那白白的手握紧拳头,挣扎了没几下,就被那宽大的手掌给拢住了,硬是将拳头给揉软了,手指钻过指间,十指紧紧纠缠在一块儿。
后来,陈藜在路边给买了个彩色的大风车,这才把麦苗勉勉强强地哄好了。
麦苗看着大风车,这彩纸亮晶晶的,像星星一样。
他走到半道儿,步伐慢了下来。
陈藜循着他的目光,看见对面的马路边上有个铁皮捅,一个老头儿对行人叫卖:“烤红薯嘞,烤红薯——”
陈藜手里攥着两个滚烫的烤红薯,穿梭过大马路。
麦苗伸长脖子,一直到陈藜跑到面前来,脸上才一松,彻底消气了。
两兄弟站在边上,陈藜把皮撕开了,舔了舔烫红的手指,把红薯递给麦苗:“小心烫。”
他自己的不吃,就看着麦苗一口接一口,吃得贼香。
马路上车来车往,路人往复。
陈藜脸上的笑渐渐收了起来,他站直身。
他的身材很高大,手臂一拢,就把麦苗给整个人挡住了。
陈藜左右看顾一眼,脸上的神情,已经没有了面对麦苗时的温柔和轻松。
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头护食的雄狮。
要是有哪个胆子肥的,敢把手伸过来,他能恁死他。
麦苗被陈藜的气味儿毫无死角地包裹着,什么也察觉不到。
他一口气吃下了大半个,仰起脸看看陈藜,以为他没有吃的,忙把剩下的凑到他的嘴边:“哥,你也吃。”
陈藜被麦苗一搅合,眉宇间的戾气瞬间冲淡了。
他低头,吃了一口,眼睛还是扫视着两旁。
“甜不?”麦苗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会儿就眯着眼,脸颊露出窝,美滋滋的。
陈藜也笑了,脸上也有个浅浅的梨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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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苗没想到水龙头也是会直接出热水的。
陈藜给他装了满满一缸的水,麦苗急不及待地脱光了,抬起腿跨进浴缸里。
他一坐进去,水就溢了出来。
遗憾的是,这浴缸太窄小了,还不够他一个人伸展,只能屈着腿坐在里头。
麦苗玩了会儿水,一扭头,就看见陈藜也在脱衣服。
陈藜不光脸长得俊,身体也长得好看,让那双膀子用力给搂着的时候,就感觉就算天塌下来,也不用害怕。
麦苗陡然开窍了,为啥村里的姑娘,都爱上门来找他哥。
想到这儿,他就觉得胸口有点堵,牙都觉得酸。
以前……他从来不这样的。
“唰唰”地几声,麦苗很快又被吸引走了注意力。
陈藜把裤子脱下来。
他的下腹毛发浓密,吊着一根深肉色的阳具,在一团团朦胧的水汽里,都能看出个形长来。
麦苗这会儿瞧明白了,陈藜的东西,就是比他的还大,大好多。
陈藜一瞧过来,麦苗就立马转开眼睛,一脸百无聊赖,欲盖弥彰地泼着水。
那模样就跟平时耍小性子一样,不住挠着陈藜的胸口,害他心痒。
“想看就看。”陈藜打开花洒,水浇了下来。顿时,整个洗浴间热气腾腾的。
他搓着身子,状似不经意地说:“我陈藜的媳妇儿,有啥不能看的。”
麦苗的脸一阵热,脑袋转过去,又转回来。他咬咬下唇,说:“苗苗……不是媳妇儿。”
背后浠沥沥的水声止住了。
麦苗感觉一团热气挨了过来,都没等他反应,陈藜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来:“苗苗怎么就不是我媳妇儿了?”
“……嗯?”
随着那声“嗯”,滚烫的唇就落在耳朵旁。
麦苗觉得不只是耳朵,他全身都热了起来。
可他还是犹犹豫豫地回答:“媳妇儿……要一起,一起睡,天天睡。”
麦苗咽了一咽口水,声音小小的:“还要生娃娃。”他扭了扭脸,转过去,和陈藜的眼睛对上,神情认真地说,“苗苗是男的,不……不能生娃娃。”
麦苗的世界很好懂,他不能生娃娃,那当然就不能做陈藜的媳妇儿了。
麦苗心里想,他哥哥那么傻,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那他也不能骗了他呀。
一个手掌抚过来,捧着青年的脸庞。
那只手布满了茧子,指腹也是粗糙的,却轻轻地擦过那张脸。
陈藜俯了俯首,脸抵着他的鼻尖。就像一头野兽收起了爪子,小心翼翼地鼻吻掌里的一朵小白花儿。
这朵小白花开在麦田里,正在盛放着,鼻间闻到的尽是惑人的幽香。
不管他藏得再怎么紧,还是会被别人给找着的。
耳鬓厮磨间,那只手掌抚向颈脖,一下一下地捏着那白细的后颈。
这让麦苗本能地感觉到了不适,他皱着眉,挣扎了一下。忽然,泼起一个水花,陈藜猛地一下把他纳进胸膛里,发狠地亲他。
麦苗的腿在水里蹬了一蹬,不一会儿,就平静了。
窄小的洗浴间里,回荡着暧昧的咂吸声。偶尔,响起些泼水的声音。
“啊…——”
突然,响起了一声惊呼。
麦苗在水里仰了仰头,他的上半身还靠在陈藜的怀里。
男人一低头,又堵住那张嘴。
只看,他的一个手臂探到水里,让那光溜溜的两腿夹住。
麦苗全身染得绯红,两腿一直在水里不安分地滑动,表情是藏不住的心猿意马。
清澈的水面下,隐约可见那深麦色的手在他的两腿间流连,两根粗长的手指,在某一处进进出出,把好好的一池水搅得一晃一晃。
陈藜只有在麦苗发病的那几天,跟他连着好了几次。后来,也就只有虚张声势,没有一回是来真的。
按理说,陈藜正当壮年,麦苗也刚尝了鲜,都是最想要的时候。
只能说是有两头的顾虑,一是在村里的时候,街坊邻居都知根知底,不能做得太明显;二是陈藜记挂着麦苗的身子,他就怕自己一不小心要过火,没日没夜地倒腾。
麦苗这才刚刚懂些事儿,身心都还嫩着,咋遭得了这份罪。
再说,他和麦苗的事,还没个拍板定案。
陈藜心底有个执拗的念头——他就是想搞清楚,麦苗的心里,对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究竟是怎么想的
“啊……!”
麦苗又惊叫了一声,被陈藜一双手从水里给抱了出来。
两个人的嘴不过分开一会儿,又急巴巴地亲上了。
麦苗被抵在墙上,被陈藜吻得不住扭脸,嘴里哼哼唧唧地呻吟着。
粗喘间,陈藜抓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身下拉扯。麦苗抽了抽手,没扯回去,手指摸到了那粗长的肉棍儿。
他在陈藜的索吻中低了低头,看着陈藜怎么教他,用手上下捋动。
那根鸡巴涨得老大,抵在他们两个中间,看得麦苗口干舌燥,喉结不住抖动。
陈藜看见麦苗撅着嘴,嘟哝着什么。
他将耳朵凑过去,只听见:“擀面杖儿……”
陈藜失笑一声,咬一咬他的耳垂:“欠收拾。”
麦苗想到上一回,陈藜也是这么说的,后来还真把他给“收拾”了。
陈藜原先还有点良心,打算见好就收。
也不知道他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麦苗撩拨人的功力。
麦苗摸着那长长的肉杆儿,哑声问:“能……舔么?”
陈藜以为自己没听清,脑子一阵嗡嗡,当下回了一句:“啥?”
麦苗耳根红得都熟了,跟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把身子蹲下去。
他对着那根翘起来的长棍,眼睛往上抬了抬,一脸无辜地看着陈藜,似乎无从下嘴。
陈藜只感觉头皮一阵阵发麻,手摸了摸着麦苗的脸蛋,鬼使神差地把腰身往前一凑。
龟头擦过那微张的湿唇,那浓重的麝香气,混着陈藜身上的硝烟味儿,一股脑地冲向麦苗的鼻子。
他顿然心领神会,试探地伸出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