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年的身体里退出来的时候,他还是硬的,整根连着肉囊都涨涨的,那是一个成年男人积累了两个多月没发泄出来的精力。
他一拔出来,浓稠的白浊就从肿胀的肉穴里溢出来,房间里顿时弥漫着一股男人的腥膻味儿。
对于从没和汉子好过的伴儿来说,人生头一遭就给了陈藜,这又恰好不在发病的时候,也实在是太受罪了,再好的技术也品不出滋味儿来。
好在陈藜是个会疼人的,就算没足兴,也没再要第二次。
他过去搂着人又亲又啃,好生温存了一番,就利索地拿起盆,下楼去打热水。回来以后,他将床上的人拦腰一抱,带到洗浴房里。
再打开那两条腿时,怀里的人就挣了一挣,带着浓浓的鼻音喊:“不要……”
“没要、没要。”陈藜低声哄,“洗一洗,擦干净了再睡。”
陈藜蹲下来伺候着自己的小伴儿,一副任劳任怨的样子。
他看看麦苗的两腿中间,整片皮肤都泛着红,像是一朵花给开了苞,里边儿的花芯被插得肿肿的,鼓鼓的花蓬随着喘息一起一伏。
他用手指拨开阴唇,没有弄伤,就他刚才射进去的太多了,这小身板吃不住,一动就从里面流出来,看着又咸湿又淫乱。
陈藜把帮麦苗清洗干净了,就先抱着他去床上。
他再回到浴室里,打开水龙头,冰凉的冷水从头顶浇下来,他粗喘地将裤子一扯,锐利的犬牙死死地咬着麦苗的汗衫。
陈藜身上带着水汽回到了床上,胳膊一伸,自然而然地搂过媳妇儿。
麦苗原来还有些别扭,他第一次经历了性事,人还恍恍惚惚的,可一闻到男人身上的气息,他又莫名地觉得踏实,本能地往那结实的臂弯里钻去。
麦苗已经睡熟了,男人的精神还抖擞着。
他俯首,手掌在那纤细的后颈上无声地摸一摸。
麦苗身上发出来的香,如今全沾染了他的味儿,就算不过是一时的,也足够陈藜在这一刻觉得满足了。
——横竖已经领了证,就差这一步,也是早晚的事儿。
不到三小时,天就亮了。
往日里这个时候,陈藜已经起来做操了。他这一天破天荒地没这个劲儿了,把窗帘拉严实后,爬回床上,抱着香香软软的伴儿。
这就是成家了。
男人慵懒地翻过身,脸埋在青年的头发里,又舒舒服服地睡过去了。
这眼睛一闭,再睁开的时候,已经过了大中午。
还是麦苗先起来的,他属实是被热醒的。他扒拉开身上那条沉重的胳膊,两眼惺忪地眨一眨,抬手抓抓脖子。
他翻了翻身,刚要下床,陈藜在梦里发觉手边空了,也猛地坐起来。
他突然来这么一下,把麦苗给吓着了。
两双眼对望了片刻。
陈藜昨夜是光着膀子睡的,光线从帘间的细缝透进来,那壮实的胸膛在阳光下一览无遗,这令麦苗再一次回忆起昨儿深夜里那狂乱的心跳,以及与之伴随的激烈动作。
青年眼看着脸就红了,他抓紧被子:“我、去……去嘘嘘……”谁想他两脚一沾地就腿软,直接就一屁股坐回床上。
“别动。”陈藜马上清醒了过来,急急忙忙爬起来,趿拉着鞋下床。
两个人一起在外头吃的,午饭吃的是梅菜肉饼。
麦苗这下明白了,他家男人这一点没诓他,确实顿顿都有油水,饼里居然还有夹肉的。
饭饱了以后,陈藜推着车说:“哥先送你回去,然后去一趟宿舍,把东西搬过来。”麦苗一听到他要把自己扔下了,死活都不愿意,说什么都要跟着。
陈藜实在抗拒不了那委委屈屈的小模样,只好将车停下来,看一看两边。
男人突然俯下腰来,麦苗跟着往后仰了仰。
陈藜像一头鼻子灵敏的猎犬,凑到麦苗的脖颈周围嗅一嗅。
还没被标记的伴儿身上仍留着他的味儿,完全盖过了那甜甜的香气。
这信息素的浓度是只有强壮的雄性才留得下的,能对其他的同类产生不小的威吓。这谁还敢动歪心思,那就是不打算要命了。
陈藜瞄了一眼他的衣领下,那白白的脖子有几个红印子,都是他昨晚吸出来的。
小小的成果,带来大大的满足。
陈藜让麦苗坐在车子前边,两手横过他抓着握柄,几乎把人都锁在臂弯里,这才带着他回学校里。
他们避开人多的地方,绕着小路,也不知道陈藜是有意还是凑巧,带着麦苗骑到了他们一起散步的地方。
“我那时候,想拉你的手。”明明也才不久前的事儿,这会儿想起来,怎么像上辈子经历的一样。陈藜一脸好笑地说,“就是有人老盯着,只好让你抓我的袖子。”
这很符合当下的思想核心——办法总比困难多。这件事他得记下来,非常值得后人学习。
麦苗听到这儿,顿时恍然大悟。
陈藜也微微一愣:“你……不知道?”原来苗苗没有看穿他的意图。
麦苗一脸吃惊又复杂,他皱皱眉,想退货又不能退的样子,生生地苦恼了一路,才从鼻子哼了一声。臭流氓。
陈藜先去把退宿的手续给办了,也就跟政委交代一句的工夫,这才带着麦苗到他之前住的宿舍。
“苗苗。”陈藜殷勤地扫一扫看不见的灰,招呼人坐在自己睡过的单人床上,“来,坐这儿。”
麦苗抓着挎包,两眼好奇地打量这个房间。这里充满着男人的生活气息,收拾得很干净,东西并不多。
他看了一圈,目光落在墙上的海报——那张海报他在公社里也见过,这让他觉得眼前的一切都熟悉亲近了起来。
陈藜一打开门,不巧就和几个同僚撞上了。
“哎,陈哥!”
“你可回来了,我们都听说了!恭喜啊!”
“带上嫂子了没?啥时候喝喜酒啊?”
麦苗听见几个声音在外头叫嚷,吵吵闹闹的。他回了回头,就只见他家男人高头大马地拦在门前,硬是不给旁人占一眼的便宜,也不让他看到别的男人。
“你们别挡着道,走,去外边说。”
陈藜毫不客气地把人都赶出去,一脚跨出门的同时,不忘将门给带上。
麦苗坐在床边坐下来,眼睛仍四处看。
他瞧见陈藜的桌子上,摆着好几本书。他抽了一本,翻了翻,全都是看不懂的字,又抽了另一本出来,却不经意地发现书本的中间还夹了一张纸。
他把折起来的纸展开来,是一张画,像是随笔描的,有些潦草。
麦苗两手拿着画转了一转,愣是没看明白。
门突然打开,陈藜拿着麻袋走进来。
他把麻袋丢在地上:“找到了什么好玩儿的?”
麦苗把手里的画纸还给他,陈藜擦擦两手,接过来一看——原来,是这一张。
他也坐到床上:“这种画画的方法,叫速写。”
“我教你看。”他耐心地跟麦苗解释,“这片是麦田,这里。对,就你指的地方,这里有两个大谷仓。”
“这儿有条路,可以通车到城里。”
“你看,这儿还有条小路……”
这是陈藜记忆里的家乡。
他十四岁离家,父亲在他离家后的一年离世,二十几岁的时候,他在前线接到一封电报,娘也没了。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梦到回家。
陈藜去收东西的时候,麦苗还看着那幅画。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举高了放在阳光下看。
——果然,这就是他们村儿呀。
麦苗没把这话说出来,他的小脑瓜并不觉得这有啥奇怪的。他的世界很单纯,他只觉得,这画画得可真好、真像。
他小心翼翼地把画给折好了,打开挎包,把它收进去。
苗苗可得把它收好了。
他一转眼,又被桌上的另一样东西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个黑色金属盒子。
麦苗从来没见过这玩意儿,他两只手那起它,没想到还有点分量。
陈藜停下手边的事情:“那是收音机。”他边走过来边说,“这东西可以收到电台的信号,可以接消息、听故事、听音乐。”
这十年来政策一步步开放了,电子产品逐渐在民间兴起,城里有些富裕家庭还买了黑白电视机放在家里。
陈藜把收音机接过来,按了几个按键,拉起天线。然而,他摆弄了半天,就只听见刺耳的“沙沙”声,唯有说到了晚上再试试。
陈藜要带走的东西不多,他收拾出一个麻袋,把还能用的盆、水壶和床褥等杂物,全送给了同一楼的邻居。
他就带了一摞的旧书,还有衣服鞋子,一铁盒的勋章,把这些全塞进行军用的旅包里。
就这样,男人背着军绿色的旅包,麦苗坐在前边儿,两手宝贝地抱着一台收音机,他的挎包里有一个大风车、结婚证,还有一张陈藜的速写。
这就是这对新婚配偶所有的家当了。
两个人回到招待所,把东西整理好,天色都暗了。
招待所里有灶房,陈藜煮了两碗面,还卧了蛋,撒上了一把葱花。虽然没有正经的荤肉,可汤面里点了猪油,麦苗吃得满嘴香。
陈藜老抬眼悄悄看着自己的小伴儿,好像怎么瞧,都瞧不够似的。
以后,他每天给苗苗做饭,就不信还养不胖。
晚上,麦苗在床上,抱着那台收音机,“嗒嗒”地乱按一气,除了沙沙声之外,什么也没收到。
“我来。”陈藜坐在床边,把收音机给接过来,发现频道都跑了。
他研究了好一会儿,调整一下天线,终于听到其他声音了。
麦苗整个人都活了,忙把耳朵凑到收音机旁。陈藜把他拉远一点:“要聋的。”他又将天线摆弄了一番,音质变得更加清晰。
麦苗睁圆了两眼,此时此刻在他的心里,陈藜的形象变得无比高大了起来,没有比他更有本事的人了。
电台正在播着音乐,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放一些革命歌曲,有一两首麦苗还会唱一两句。
一直等到晚上九点以后,歌曲的风格才会变样,抒情的小调响了起来。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麦苗渐渐坐直了。他从小到大,就没听过这样的歌。
陈藜擦着头,从洗浴房里走出来。
房里,只开着一盏床头灯。朦胧的灯光下,麦苗抱着枕头,靠在收音机边上,听得好入神,好像都痴了。
“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
陈藜也爬上床,无声地坐到青年的身边。他把麦苗的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他在听歌,而他在看他。
“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
“月亮代表我的心。”
一首歌的时间很短,却足以让人久久回味。
麦苗发出一声喟叹:“真好听。”
他除了好听,别的什么都不会说。但是在刚才的那一刻,他的精神世界得到了升华,他感受到了音乐里丰富的情感,并与它产生了共鸣。
这时候,身边的一双胳膊把他搂过去。
麦苗往后扭过脸,黄澄澄的灯火下,他瞧见男人刚毅的脸庞。
陈藜无疑是英俊的,他的俊美不会让人第一眼就惊叹,而是一种模糊含蓄的男人韵味。他有一双浓密的长睫,眼眸时而富含戏谑,时而缠绵暧昧。
他的骨子里,其实是个极其浪漫的男人。
麦苗闭上眼。
他们交颈而吻,从浅尝到深入,从温馨到充满情欲的色彩。
麦苗忽然退了退,他的眼睛往下一看,接着又抬起来,看着陈藜。
他张张嘴,嗓子沙哑:“你……又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