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苗别了别脸,朝向后头。
他全身都是红的,脸蛋儿也跟熟透的粉桃一样。
——你能听明白么?
麦苗常常听到别人这么问他。可陈藜从来不这么问。
从第一天他们见面,陈藜对待他,和对待其他人也没什么不同。
也不是,还是很不一样的。
傻子的心也是肉做的,他当然知道,谁是真心为他好。比如刘婶和她家的、大院里的老婆子、李长官,还有村里好一些人。
陈藜对他,和别人对他完全不同。
一开始,陈藜总让他想到他娘,他们待他是一样好的。慢慢地,就有些不一样了。
后来,陈藜会抱他、亲他,会和他……
和他一起,做一些羞人的事情。
麦苗原本想说,他知道陈藜的意思。
可陈藜也没问他明不明白,要是这么回答,那就不对了。
会被人笑小傻瓜的。
这样一来,麦苗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那眼睛湿湿润润的,不知道是挣扎,还是羞怯。
缓缓地,他将脸扭了回去,背向陈藜。
白嫩的后脖,就这么向身后的男人露了出来,毫无保留。
没有人教过他们,对他们来说,这就跟吃喝拉撒一样,是与生俱来的天性。
陈藜静静地看着那个地方,目光更沉。
只要是个伴儿,脖子后面都有个私密的地方。用科学的话来说,那就是腺体的位置,是他们身上吸引雄性的源头。
这个部位就像是伴儿的私处,是他们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轻易不会给人碰。
哪怕是麦苗,也本能地知道,如果被人盯上这里,得豁出命挡着。
万一,被咬了……他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麦苗觉得背后一重,是男人的重量。
他觉得,陈藜几乎要把整个人压在他身上了。
男人身体的热度很高,他们这样的,体温都比一般人高一到二度,兴奋的时候,也很难控制自己的力量。
麦苗感受到脖子那儿一阵酥麻,是陈藜用舌头在舔他。
就像是在虔诚地亲吻一个神圣的部位,又仿佛是在咸湿地狎玩他的私处。
“唔……”麦苗发出一声不舒服的呻吟,手指死死地绞紧了。
他还是怕。
陈藜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穿过手指,牢牢地拢住他。
男人的脸庞也染上了微醺的红,他的舌头舔弄着那里,好像每一下都能尝到一股甜腻的味道,让他越发难以把控自己,拱着腰一边猛插,一边发出野兽般粗鲁的喘气。
“唔、嗯……!”麦苗几乎把脸埋在沙发里。
那个蛮劲儿撞得整个椅子都在夸张地摇晃,他小小的嫩芽摩擦着白布,屁股也被撞得发红,那小穴好像要被干坏了,大大撑开的肉蓬都轻轻抖动,连着两条白花花的大腿一起打颤。
“…——”猝不及防的一个刺痛,让麦苗像是触电一般,他全身抽动一记,下意识地要挣扎,一个手掌压住他的嘴。
如同一个被擒住的猎物,他睁大着眼,四肢被身后的男人狠狠地压制,与此同时,脖子传来的剧痛一点点地加深,这样的侵略完全不同于肉欲上的征服。
这是打标记,是真正的占有。
被破身的那一瞬间,极其浓郁的气味从雄性的齿缝溜出,盈满了室内。
为了不让这香甜的气味溜出去更多,他狠狠地吸吮着自己留下的痕迹,贪婪地舔去从伤口溢出的蜜液。
在被标记的那一刻,犹如在他们身上都打翻了催情剂,别说是麦苗了,连陈藜都被那撩人的香气熏得要发情了。
他在脖子那一块流连了好一阵,直到听见几声啜泣。
麦苗这会儿可真的难受坏了,震撼心魂的痛楚之后,紧随而至的是折磨人的欲望。他低声饮泣,湿唇不断张合。
可他的身体却微微扭动,脚踝在白布上轻滑,似乎在讨要着什么。那丰润的花房也突然分泌出更多催情的花液,窄窒的花茎也在悄悄收缩。
这一切的变化,都在向他的男人暗示,是在对强壮的雄性发出交配的请求。
陈藜三两下急急地把自己的衣服都脱去,暴躁地扔到地上。
他将麦苗翻过来,大大地分开那一双腿,也顾不上这清瘦的身子受不受得住,抓住腰就发狠地整。
麦苗从来没被男人这么疯地搞过,他被顶的整个人上下猛摇,连呻吟都发不出来,只能两手抓住两边,勉强地在这凶猛的欲浪里死撑。
楼里循环的音乐到了尾声。
“好了,先到这里,换乐队上来。”
人流窜动,木制的地板发出一阵响动。
另一边的长廊尽头,回响着越来越高的喘息,接连不断的拍打声已经到了高潮。
麦苗的呼吸一顿,甜腻的情香里混入了精液的腥膻,还有点微微的骚味。他迷乱的表情流露出一丝窘意,慌乱地往后退了退。
他跟做错了事情一样,小声说:“脏……”
陈藜用自己的褂子草草擦了脏污,然后把人搂在身上,一点也不嫌他。
麦苗一身赤裸地坐在他的大腿,由着他哥一遍遍地亲。
亲脸、亲嘴巴,也亲脖子。
陈藜把手指伸到下面,抠了抠几下。他刚才喷进去这么多,这会儿只流出来一点。那里除了有点肿,还好是没弄伤。
陈藜晓得自己一度没了理智,他从来没这样放纵过,心里也有些没底。
不管做了几次,他总觉得麦苗还嫩,每次想说一定要对苗苗好一点,到后面就收不住,一下比一下狠。
麦苗盯着他大哥的脸,莫名其妙的,心口被一种甜滋滋的感觉填满了。
这就像春节放完了炮仗,跟奶奶们讨到的大白兔糖。
他小心翼翼地撕开包装,含在嘴里。
甜甜的。
陈藜猛地被咬了一下鼻子,他抬眼看向麦苗。
眼皮一眨,像一头被驯服的大老虎,又凶又憨。
麦苗尝到了甜头,有样学样的,把脸埋在陈藜的颈窝,不管有没有找对地方,先胡乱咬一气。
陈藜被咬得头皮发麻。
麦苗低下头,抬一抬屁股。
陈藜的棍儿果然又起来了,好大一根,看得他心里痒痒的。
麦苗用手捋了捋那长长的肉棒,想放进去自己里面,可就他那缝儿还小小的,对不准。他只能自己把手伸到下头,在陈藜的注视下,两根手指撑开微微红肿的肉蓬。
“……”麦苗咬了咬唇,他的脸上汗津津的,那神情尽是单纯而又勾人的色欲。
他的一只手扶着陈藜的阳具,敞着自己的花口,慢慢地把他的男人给包进去。
“嗯……”麦苗溢出呻吟,徐徐地往下坐,红彤彤的脸蛋垂下几滴汗珠,后来好像到了瓶颈了,卡在关头,他被咯得小声地抱怨:“好硬……”
陈藜忽然把人给抱紧了,像是都不知道该怎么疼他好了,搂着又亲又啃,吻着耳朵粗声喘:“哥哥的小骚犊子……嗯!小浪货儿……!”
陈藜这是被撩拨疯了,嘴里全是在床上才说得出口的骚话,还捏过麦苗的脸,凑过去吮他的脖子。
麦苗用手推一推他,嘴里软绵绵地哀求:“轻些……”
那狰狞的牙印周围,尽是青紫的吻痕。
**********
门叩响。
陈藜推开门进去,虞主任在窗边一回头。
看到来人,他也不急着把烟头掐灭,只扬一扬下巴,说了句:“坐。”
陈藜坐在桌前的一张椅子上。
这桌子的主人应当是个一丝不苟的人,桌子每一样东西都摆得很齐整。
虞主任抽完后,走到自己的位置前。他拿出兜里的烟,又低头含了一根,点燃。他接着把烟包和火柴盒递给陈藜。
“陈同志,这里没有外人。”他吁出烟,“都是自己人。”
陈藜接过烟,也咬了一根。
他抽烟的姿势很好看,袅袅白烟里,那眉宇间隐藏的焦躁和暴戾,都仿佛在一夜之间被被抚平了。
“老冯呢?”陈藜眯着眼,看看这个办公室,问了一句。
虞主任:“冯主任上个月刚调去首都了。”他靠着桌沿坐着,朝陈藜伸出手,“虞少棠。”
陈藜也伸手,和他一握:“虞同志,幸会。”
舞蹈班里,一个女学生拉来了一张椅子:“没关系,你就坐这看罢。”
麦苗抓紧挎包,一脸感激地冲人家笑一笑,跟着就小心地坐下来。
“不热嘛……”女学生一脸奇怪地嘟哝。
大热天的,脖子怎么还缠着一块方巾,不怕出痱子么?
麦苗什么也没听见,他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前头跳舞的青年男女,眼里尽是向往。
虞主任把一张纸连着钢笔递给陈藜,那张纸上标头印着几个红字——《申请配偶登记书》。
虞主任:“填完了,你去楼下的窗口,补办个户口本。”
陈藜拿起笔,“唰唰”地写,头也不抬:“用不着,就把我登在他一个户口本。”
填好了以后,陈藜把申请书两手交还。
虞主任拿过来翻了一翻,然后拿起桌上的印章,连着盖了几个大红章。
“过两天一起来取配偶证。”虞主任把申请书给了陈藜一份。
陈藜把这份申请书珍重地收好了,放进自己的兜里,好像这薄薄的一张纸,等同于他的命一样。
虞主任道:“对于你擅自标记的行为,念在你之前的功劳,商量下来,组织暂时决定不对你做出处分。”
“感谢组织的理解,只要不拆散我们夫妻,我愿意接受组织的一切惩戒。”陈藜认错的态度十分良好,可显然并无半点悔改之心。
虞主任的手指轻轻敲着桌案,琢磨了一番,也没再多说啥,爽快地放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