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世名言有云:男人骚,有人包。
所以梁修驰说他骚,陶寄雨把这话当赞美,这不就是变相在肯定他对梁修驰具有x魅力吗,根本算不上坏话吧?嗯嗯算不上。
况且这才哪到哪,想当年严准淇追他那阵子,陶寄雨名声在外,多的是人在背后骂他既要放荡又要婊子立牌坊呢,其实骂得再难听也伤不了陶寄雨分毫,因为那些羡慕嫉妒恨的话语、目光就是助力他精彩人生的兴奋剂。
回到当下。陶寄雨素来没有羞耻心,衣服纽扣不知何时被扯开了两颗也不管,梁修驰垂下眼就能透过宽松领口看到两片白肉,还有被捻得肿肿的嫩红色。
梁修驰个子很高,宽肩平展,两条结实有力的长手臂拦在他身体两侧,这样的动作被他做出来,有一种轻轻松松的感觉,又自然又帅气。
陶寄雨想起他读书那会就爱学这种调调,只可惜当时没遇到过像梁修驰这么好的模仿对象。
梁修驰此刻的视线犹如真实抚摸,让他感觉强烈,任陶寄雨脸皮再厚,也禁不住一直被他这么看。
陶寄雨收回手拢起衣襟,慢慢地系上扣子,外表恢复了齐整,骨子里还是骚,他低眸瞥了眼梁修驰的裤裆,那里即使没起来也形状可观。
呵……
陶寄雨脸上冷笑,被大力揉搓的触感还没消失,但一时间又无法定义梁修驰碰了他但没硬的这种行为到底是礼貌还是不礼貌。
陶寄雨上半身后仰,同时翘起二郎腿去蹭梁修驰,用嘲笑的语气问他:“怎么,阳萎了?”
梁修驰一手撑桌,一手捉住陶寄雨作乱的脚踝,稍微使劲,便看到对方痛得蹙起眉毛,“我没打算给你嘴里喂东西,你也别嘴欠。”
这话说得可真像一个善意的警告啊。
可陶寄雨一副下流美人的模样,惹是生非地问:“哦,那我叫你修驰哥哥也不用还了?”
梁修驰懒得再和他较真,笑了下就放开陶寄雨侧身靠在桌子旁,他两手插兜里仿佛在思考,神情却有居高临下的从容,“就到这吧,别到最后又让你爽了。”
“……”梁修驰是个狠角色,一句话就能把他惹怒,陶寄雨咬着牙,一字一顿地指出,“刚才好像是你爽了吧……”
陶寄雨脸蛋气鼓鼓的,像棉桃那么白软,漂亮得很生动。
梁修驰盯着他,开朗地笑了,露出的牙齿里有两颗犬齿,使他的表情有种潇洒的顽皮:“也还好,手感一般。”
梁修驰神采恣意,嘴唇下边有一处让人无法忽视的细小伤口,陶寄雨愣了片刻,心想他妈的,早知道就该一口咬死这混蛋。
二十岁的梁修驰是玩笑场中的猎艳家,一呼百应,众人也看他一好百好,陶寄雨想从他这里扳回一局,筹码实在太少。
陶寄雨垮着张小脸,犟脾气发作,不肯口头服输,而梁修驰的手机就在这时响起来了。
梁修驰没避他,直接接听电话。陶寄雨理所当然地盯着梁修驰的动静,甚至绞尽脑汁地试图探听电话那头是谁。
陶寄雨尽量表现得不在意,刚不着痕迹地凑近一些,梁修驰就把手机送至他耳边,漠不关心道:“你惹出来的事,你自己解决。”
陶寄雨头脑灵活,念头频转,一张嘴就丝滑接上了话:“喂,蒋少?”
倒是蒋树铭那边顿了两秒,大概没想到陶寄雨接电话接得这么快,这俩人应该是坐一块玩呢吧?他也没深想,立刻叫道:“小陶你快来救命!李俞突然发了疯似的哐哐灌酒,我在边上口都劝干了也劝不住他啊!”
毕竟是蒋树铭组的局,万一李俞在他这船上闹出事了,那也真是挺晦气的。
陶寄雨手扶着梁修驰的小臂听电话,手指习惯性地找地儿抠,心不在焉地问:“他回去那会不还正常么,后来又在哪受刺激了?”
蒋树铭心虚地讪笑两声,老实说:“也怪我,他出了门就求我给严准淇打电话来着,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一看见他那小可怜样,我哪里忍心拒绝啊……”
陶寄雨大约也能猜到后面没好事,正想着呢,梁修驰忽然作势要抽手,他下意识地抓牢对方,眼睛直直望过去,动了动嘴但没发出声:“干嘛?”
梁修驰看懂他的口形,没压低声音,口吻听起来很漫不经心:“别在我手上留指甲印。”
陶寄雨一怔,然后迅速回过神,敷衍地摸了摸被他抠出月牙印记的小臂肌肤,又冲梁修驰撅嘴比个飞吻,意思是:“Sorry~”
Sorry,Sorry,梁修驰只接收到他的骚,无语了。
——“所以电话打通了吗?”陶寄雨表演打情骂俏时也不忘正事。
“嗯……”蒋树铭犹豫片刻,吞吞吐吐道,“但是吧,那个,就……时机不凑巧,正好严准淇未婚妻接了电话……”
什么黄金八点档狗血剧情节,陶寄雨有点头疼道:“李俞没急得和她自曝身份吧?”
蒋树铭赶紧否认:“没有没有。”
“就我和她聊了几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话,”蒋树铭补充道,不知不觉间又犯起花痴,“不过她还挺热情的,声音也好温柔,一听就是个大美女!”
陶寄雨没兴趣听蒋树铭发表通话感言,便打断他问:“严准淇后来没接电话?”
蒋树铭不由就叹口气:“他好像游泳呢吧,人家未婚夫妇在马尔代夫过二人世界,我也不好意思多问呐……”
陶寄雨大概捋了下思路,想了想又道:“严准淇之前是不是说过要来你这船上玩啊?”
“啊,是说过一嘴。”
“那怎么没来?”
“他说临时有事……”
“——哦!”蒋树铭猛地悟了,“所以就是陪他未婚妻去了……”
所以李俞被严准淇甩皮球一样甩到这来了。
陶寄雨不自觉地握紧为他举手机的那只手,手心盖着手背,只是他的手掌比梁修驰的小,手指也细得多,抓在一起倒显得像是他在索求。
陶寄雨掌心温暖柔软,贴着梁修驰没动,过了会才抬起眼,意有所指地说:“李俞人傻,不听我的话。”
陶寄雨目光灼灼,好像想烫梁修驰一下。
梁修驰事不关己,眉眼间带着点散漫,是野惯了的坏。
蒋树铭对陶寄雨有滤镜,从他的语气里莫名其妙地听出那种嗲嗲的讨怜的意味,“听话也没用啊小陶,”他联系现实道,“李俞虽然漂亮,也像个女孩子的样子,但他是实打实的男人,傍梁修驰这条路肯定行不通,而且就算不谈性别,梁修驰历来也不爱他这种性格的……”
陶寄雨就笑起来了,他本身是那种纯洁秀美的长相,与人交往时最具欺骗性,但偏偏那双狐媚子似的眼睛一弯,气质也跟着变得不明不白,好人会被他带坏,坏人……坏人或许只有比陶寄雨更坏,才能够治住他,又或者……
好吧,陶寄雨在一刻愿意承认,其实和性别无关,而是跟梁修驰这样的人确实不能谈所谓的爱情,本身没有的东西,再怎么谈也是一场空。
陶寄雨善于洞察人性,明白对比出真知,譬如同样是二十岁,面对同样的事情,梁修驰只会比严准淇更理性、更无情、更彻底。
幸好李俞没有把他的话当真,不然又要被他害一次,陶寄雨虽然良心不多,但这回看在李俞的面子上,就先不和梁修驰斗下去了。
反正钱已经进了他口袋,陶寄雨完全可以用里面的一小部分在经济上弥补自己内心的愧疚,然后各走各路,后会无期。
就当这三天两夜没发生过。
陶寄雨终于想通之后,面上笑微微的,看上去特别安分守己:“嗯,你说得也对。”
蒋树铭被认同,随即又在电话里和他说什么,可陶寄雨无心再听,他注视着梁修驰,第一次试着用公正客观的角度来看待他,陶寄雨想,梁修驰真是最适合金发的亚洲面孔,不会再有人比他这样更英俊的了。
那么,看在脸和钱的份上,陶寄雨岁月静好地说:“事情解决完啦梁修驰,我现在要去找李俞了。”
陶寄雨已经在电话里让蒋树铭强行制止李俞的自残式行为,他过去之后自有办法应对。
说穿了,李俞落到这下场,陶寄雨有责任,但可笑的是,李俞居然时至今日还对他保留着信任,天真似幼雏对母兽的无条件依赖。
天性这东西,有时候很难讲。
梁修驰收起手机,定定地看他两眼,不用心地笑了,就跟耍坏似的,他学起陶寄雨那种有点贱贱的语气,说:“拜拜喽小陶宝贝。”
陶寄雨:。
啊!梁、修、驰、这、个、王、八、蛋!
钢铁般的事实证明:他决定放过梁修驰需要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而梁修驰让他的满腔怒意重回只需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