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沟里翻船,后悔也迟了。
陶寄雨被粗暴对待,痛得发蒙,惊醒后缓了片刻,才意识到一个无比残酷的现实:梁修驰把他当成了女人,所以才……
小少爷不会伺候谁,也没那个耐性。陶寄雨真是欲哭无泪。
梁修驰这时似乎也已清醒,可他不仅没停手,反而轻易地掌控住陶寄雨继续。
陶寄雨有点崩溃,竭力忍耐着,脑子还在快速想对策。
陶寄雨不知道该怎么办。
梁修驰的底线他目前还没探准,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上次就亲个嘴,梁修驰都差点扇他脸,这会要是发现床上的人是他,迁怒之下可能会真的要他死。
陶寄雨攥紧被单,气息急促,心脏也怦怦跳,他停下反抗,如装死一般,迟迟没有出声捅破这层窗户纸。
他想赌梁修驰不一定做到最后,那么到时就是他开溜的好机会。
然而——
梁修驰越发来劲了。
陶寄雨哆嗦个不停。
梁修驰的手法野蛮,力气大,而且特别凶。
陶寄雨头次经历这种事,根本受不了一点,他的身子持续发抖,小幅度地蜷起,以此来缓解疼痛。
陶寄雨悔不当初。
昨晚一时酒兴上头,太过得意忘形,竟然跑到主卧去睡,这下可好,他落在梁修驰手上吃大亏了。
——梁修驰半眯起眼,离开那个似乎没经验的地方,他随意揩了把掌心,翻身去床头柜里找套。
当他伸出右手时,梁修驰整个人一愣,他的指上和掌心都明显地沾着刺眼的鲜血。他想到什么,立刻扭头去看始终躲在被中不露面的“女人”。
陶寄雨的心中从来没有所谓的贞洁概念,哪怕落了红,他恨得咬牙,那也是因为太痛,因为来自同x的玩弄让他心理犯恶心。
而且最重要的是,梁修驰在这之前,没有给过他半分好处。
说白了,就是钱的问题。
梁修驰对他做的,是陶寄雨一直以来极力想避免的。可退一万来步讲,要是今天他和别人发生了这种事,陶寄雨在第一时间接受后,就会本着能捞多捞的原则去解决,可他现在面对的是梁修驰这个恐同的硬茬,他懂得要先避害再趋利。
好倒霉,陶寄雨痛苦地想,中了邪才会倒这种霉运。他是想和梁修驰拉近关系,但并不是拉近到这种快要负距离的关系……
梁修驰之前弄了半晌,被子里面除了传出过几声压抑的声音,其余时候几乎没听见有什么动静。
梁修驰对床伴没柔情可言,所以也就没上心,眼下却开始好奇这个被弄出血还不吭声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于是伸手进被窝去捞他的脸:“哎,别闷死了。”
命犯天煞星,注定躲不过了,陶寄雨麻木地想,心一横,先哭上再说。
梁修驰摸到他的面颊,随后用掌心托在他下巴处,掀起被角,抬高了他的脸。
陶寄雨心存侥幸,顺势而为,露出一副水涔涔的娇弱模样。
他流着泪,看似艰难地仰着头呼吸,乌黑的长睫毛轻扇,隔着泪光望一眼梁修驰,眼神可怜可爱,就像一朵蔫了吧唧的小白花,故作镇定,迟疑地笑:“梁、梁哥,早上好啊?”
电光火石间,梁修驰在看清陶寄雨的那一秒,表情刷地一下就变了,他就势使劲,狠狠掐住陶寄雨的下半张脸,如同一头发怒的金狮,“好你妈,”梁修驰骂了句脏话,神情暴躁,“耍我玩儿是吧?”
没天理了真的是,刚才到底谁耍谁玩啊?陶寄雨忍住没回嘴,心知不能和梁修驰硬碰硬,体型差太多,以柔克刚才是真理。
陶寄雨困难地坐起身来,没顾上受伤的后方,身下一痛,他的五官都快拧一块了。
陶寄雨小脸苍白,看着特无辜:“没有没有,梁哥你听我解释,其实昨晚……”
陶寄雨真假掺半编了一通话,反正先把自己摘出来撇干净了,虽然他居心不良,但是梁修驰也的确有错,好好的一个人睡他身边,他跟搞自己老婆似的上手就来,陶寄雨还觉得自己有苦难言呢。
梁修驰做得太过分,现在他感觉还感觉异样,雪白肌肤上,凌乱分散着乱摁出来的绯红指印。
梁修驰右手染上的血痕还未干透,他垂眼盯了一会,若有所思。
陶寄雨摆了他一道不假,但如果真要发火,梁修驰自己也觉得多少有些理亏。
陶寄雨察言观色,见事情已然有转机,他想,梁修驰究竟才20岁,还是挺好哄的。
陶寄雨这么一想,又在心里打其他主意,他灵光一闪,径自抬手脱了上衣。
梁修驰眼皮骤然跳了下,没好气地骂陶寄雨:“你他妈有病?把衣服穿上。”
陶寄雨眨了下眼,自己脸上的泪痕还没擦呢,先战战兢兢地把上万的白衬衣递过来,伏低做小道:“梁哥,你擦擦手……”
梁修驰瞧着陶寄雨忍气吞声的样子,冷冷一笑,心中忽然无缘无故地充满了戾气:“别以为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陶寄雨神色不解,心道:可事实是我说什么你真的就信什么啊,蠢货。
梁修驰继续道:“要让我查出来你骗了我,我明白告诉你,挨打都是轻的。”
陶寄雨表情惨兮兮的:“……”
大事不妙,好像惹到活阎王了。
陶寄雨低下头,眼皮动了动,“嗯,”他膝盖跪在床上,慢慢挪到梁修驰身前,主动伸过手帮他擦拭手心的血,动作小心谨慎,说道,“梁哥你放心,出门我就全忘了,你也当今天这事没发生过吧。”
幸好陶寄雨脸皮厚,梁修驰对男人也不感兴趣,两人互相装装傻,混过去就得了。
陶寄雨好歹还使了次美人计,虽然攻略对象厌男反同,但对着他这种漂亮长相,应该也不至于太咄咄逼人吧。
陶寄雨的皮肤洁白无瑕,光溜溜的,吸引视线。
陶寄雨想用衣服替他抹去手上的血迹,但却根本擦不干净。
血在梁修驰掌心指上晕开,反而看起来更奇怪。
陶寄雨没整理自己,他忽略了这件事。梁修驰在他眼里就是一个钢铁直男,直男会对着同类的胴体产生情愫吗?他认为绝无可能。
梁修驰垂眼看着陶寄雨,这个混乱、不堪、只有小聪明的陶寄雨。
梁修驰喉结滚动,语气恶劣,状似漫不经心:“喂,给我看看你出血的地方。”
陶寄雨浑身一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傻眼道:“……啊?”
梁修驰好认真,他注视着陶寄雨的双眼,放慢语速重新道:“我说,给我看看你出血的地方。”
陶寄雨纵有千年的道行,也被这一句话说破防了,“你、我,”他恼羞成怒,从脖子开始红上脸庞,陶寄雨拘谨地扯边上的被子遮掩身体,窘声道,“男人的屁股有什么好看的。”
梁修驰听完笑了,冷笑,他猛地出手,准确扼住陶寄雨细白的颈,将他放倒在床,手背上青筋暴起:“再反驳我试试。”
陶寄雨喘不过气,两只手慌乱地抓握梁修驰的胳膊,用力也推不开,“——呃,梁、梁……”
梁修驰动了真格。
梁修驰知道陶寄雨贪财,不然也不会为那三百万豁出去亲他,所以他懒得计较。
陶寄雨能说会道,在哪都能讨着好,久而久之无往不利,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惹梁修驰,还在他面前谎话连篇,甚至以为自己这样也能牵着梁修驰鼻子走。
聪明反被聪明误。
陶寄雨窒息倒仰,梁修驰一只手拉住他,带血的右手还未擦净,已经再次回到那温暖之地。
梁修驰眼里没情/欲,俯视陶寄雨道:“你觉得我很蠢吗?”
花名在外的二世祖,连心也比常人狠。梁修驰不紧不慢地收拾着陶寄雨,微笑道:“不过我正好无聊,可以陪你玩玩。”
陶寄雨被放过,剧烈地咳嗽着,咳到喉咙痛,他这会气急攻心,失去了理智,选择以牙还牙,转过脸重咬梁修驰的脖子。
两人滚在一起厮打,陶寄雨落了下风,被梁修驰按进枕头里问:“怎么不装了?”
陶寄雨生平第一次见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富家子,真正踢到了铁板才知道痛,他大声道:“放开我!”
陶寄雨怒意燃烧,吼:“梁修驰!”
梁修驰觉着有意思,应道:“不叫哥了?”
本性暴露无遗,陶寄雨也省了表演:“滚你大爷的,老子比你大六岁,要叫也是你叫我哥!”
梁修驰点头,慢条斯理地将他翻个身,要笑不笑地说:“哥,别害怕,让我好好看一看你。”